溫州城市形象再研究

摘?要：通過對溫州高?！耙粠б宦贰毖鼐€國家留學生的調查，發現溫州城市形象建設仍然存在不少問題和不足。提升溫州城市形象，溫州政府、溫州市民和溫州高校必須聯合行動，采取有針對性的方法和措施，加強城市衛生和食品安全管理，進一步提高市民對在溫外籍人士的包容度和認可度，增設漢語和中國及溫州地方文化課程，為在溫外籍友人提供更多體驗溫州和旅游的機會。

關鍵詞：溫州?城市形象?“一帶一路”?留學生

一、概述

一個城市的形象對它的綜合發展至關重要，提升城市的國際形象是一個城市走出國門、接軌國際的重要戰略。溫州是中國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一站，是“一帶一路”的重要節點，同時，溫州也是中國著名的僑鄉，是浙南地區華僑的發源地之一，?鄭春生，任嬌嬌.西方人眼中的溫州人形象變遷[J].溫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2）：66.?目前約有38萬人分布在“一帶一路”沿線眾多國家。據溫州市外辦統計，全市目前約有2500名外籍人員，其中留學生就有2000名左右，很多都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張雪萍.溫州高校來華留學生的文化適應研究[J].企業與管理，2020（4）：107.?這些留學生是溫州與這些國家之間溝通交流的橋梁。這樣的國內外形勢為溫州提升自身的城市形象和對外傳播帶來了新的機遇，溫州政府也出臺相關政策，指出溫州要充分對接、用足用好“一帶一路”政策機遇，更好地參與“一帶一路”建設，在切實把世界溫州人優勢轉化為推進溫州新發展優勢的同時，通過在溫學習的留學生，加速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乃至世界各地的經濟合作和文化融合，從而重塑改革開放新優勢，加快建設國際時尚智城。

本文基于實證調研了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城市多維形象的認可程度、感知現狀和相關建議，基于數據分析，重點聚焦溫州城市形象建設中的問題和不足，并結合實際情況，提出利用在溫“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橋梁優勢，加大對外宣傳力度、進一步改善和提升溫州城市整體形象的方法和建議。

二、研究背景

從20世紀60年代至今，國外城市形象研究逐漸走向成熟，不但與人類學、歷史學、社會學及美學等不同學科相結合，而且被應用到不同行業，以實現經濟或其它利益。值得注意的是國外城市形象研究從一開始就強調人的感知對一個城市形象建設的重要性。美國杰出的城市規劃專家凱文·林奇在他的專著《城市意象》中，正式提出“城市形象”的概念，并以人文視角去描述、認識現代大都市的形態，強調城市形象通過人的綜合感知獲得。他指出“在城市中每一個感官都會產生反應，綜合之后就成為印象”。?凱文·林奇著，益萍，何曉軍譯.城市意象[M].華夏出版社，2001：9.?同時期的劉易斯·芒福德也認為城市形象是人們對城市的主觀印象，是通過大眾傳媒、個人經歷、人際傳播、記憶以及環境等因素的共同作用而形成的。?范紅.城市品牌化及其傳播策略[J]，國際公關，2011（3）：92.?他在《城市發展史：起源、演變和前景》一書中提到，“現在城市必須體現的，不是一個神話了的統治者的意志，而是它市民的個人和全體的意志，城市最好的經濟模式應該是關懷人和陶冶人”。?劉易斯·芒福德著.宋俊嶺，倪文彥譯.城市發展史：起源、演變和前景[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5：609.

國內城市形象的研究于20世紀90年代以后，逐漸走向成熟。與國外城市形象的理論研究相比，國內關于城市形象研究的方式、視角較多，但是同樣強調人的感知的作用。比如周朝霞指出“城市形象即一個城市的內部受眾和外部受眾對該地區的內在精神、綜合實力、各種行為、外顯表象和發展前景的具體感知、總體看法和綜合評價”。?周朝霞.多維視角的城市形象定位、設計及傳播[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05：36.

溫州，作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最耀眼的城市之一，在國內國外都有很大的知名度。“溫州模式”曾經創造了溫州發展的奇跡，被稱為“東方猶太人”的溫州商人也將溫州城市的形象傳播延伸到海外。溫州的發展也引起來眾多學者的興趣，根據現有文獻資料，在已有的關于溫州形象的研究中排名前三位的是（1）關于溫州模式的研究;（2）溫州品牌形象研究;（3）溫州人研究。專門針對溫州城市形象的研究非常有限，而從留學生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視角研究溫州城市形象的文章幾乎沒有。

早在2010年，教育部已將“培養一大批知華、友華的高素質來華留學畢業生”上升到了國家級教育目標層次。?牛忠光.在華外國留學生眼中的武漢形象——基于在鄂高校留學生的樣本研究[J].江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2）：112.?教育部官方網站在發布2015年來華留學生數據時就指出：留學生生源國覆蓋穩定，“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成為來華留學發力點。?徐洪.泰國、越南、印尼留學生廣州城市形象感知分析[D]，華南理工大學碩士論文，2018.6.?溫州地區高校也積極響應國家和地方號召，加大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教育合作，近幾年留學生招生人數劇增。目前溫州主要共有4所高等院校，包括溫州醫科大學、溫州大學、溫州肯恩大學、溫州職業技術學院，先后開展來華留學生教育工作，其中溫州醫科大學和溫州大學兩所學校辦學時間最久、學生規模最大。2020年，溫州醫科大學共有700多名來自亞、非、歐、美、澳等五大洲40個國家的留學生，其中很大比例的學生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溫州大學約有留學生500多名，其中絕大多數也是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在這樣的背景下，從“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視角對溫州城市形象進行再研究必然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三、溫州地區高校留學生視域下的溫州城市形象實證調查

（一）基本思路

首先通過設計和實施問卷調查，從城市規劃、道路交通、生活消費、衛生環境、經濟發展、市民素質、法制安全、環保意識、風俗藝術、醫療環境、文化教育等方面了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多維形象的認可程度和感知現狀。然后通過與留學生面對面訪談的方式，了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提升溫州城市形象的意見和建議。最后，通過分析問卷結果了解溫州城市形象建設中的問題和不足，并結合訪談內容，提出進一步改善和提升溫州城市整體形象的方法和建議。

（二）問卷設計和實施

問卷內容主要包括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填空題，用來了解留學生的基本情況，包括國籍、專業及在溫時間。第二部分是選擇題，從城市規劃、道路交通、生活消費、衛生環境、經濟發展、市民素質、法制安全、環保意識、風俗藝術、醫療環境、文化教育等方面了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多維形象的認可程度和感知現狀。該部分采用了里克特（Likert）五級量表，讓被調查者根據自己實際情況對表中的陳述進行評價，選項1-5代表從低到高5個等級和程度。第三部分是主觀問答題，用來收集留學生關于提升溫州城市形象的意見和建議。問卷實施對象主要是溫州大學和溫州醫科大學兩所學校的留學生，采用電子問卷的形式，通過兩所學校國際教育學院發放電子問卷，最后共收到有效問卷回復344份。

（三）問卷結果分析

問卷填寫者分別來自贊比亞、烏干達、馬拉維、埃塞俄比亞、也門、坦桑尼亞、泰國、吉爾吉斯斯坦、菲律賓等，全部都是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這些留學生在溫州的時間從4年到4個月不等，分別學習法律、土木工程、國際貿易、生物科學、化學工程等不同專業。以下是主要問卷結果：

表1中三個問題的問卷結果體現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的整體認知情況。問題1結果表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的整體印象較好，參加問卷調查的留學生中共有87.21%的人選擇了好和非常好;問題2結果表明，參加問卷的大多數（共計59.3%）“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愿意或非常愿意向自己的家鄉推介溫州這座城市，這對于溫州擴大自身的國際影響力非常有幫助;問題1結果表明，有不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在畢業后愿意或非常愿意留在溫州，這說明溫州對他們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還有一些問卷結果顯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的經濟發展、自然環境、城市安全等方面都有著較高的評價。結果參照表2：

結果中30.23%的留學生認為溫州人的整體素質一般，選擇素質不高和很低的多達24.42%。國民素質也是評判一個城市形象的重要指標，這樣的結果表明，若要進一步提升溫州城市形象，提高市民素質是重要任務之一。數據中有22.09%的留學生認為溫州人對外國人（這里主要是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的態度一般，認為不友好或非常不友好的分別是23.26%和4.65%。該結果表明溫州人對于留學生和外來文化的包容不夠，這樣的情況不利于溫州塑造良好的國際城市形象。另外，對于溫州的衛生情況和醫療條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評價也不是很理想，尤其是衛生情況。

關于問題：What?dissatisfy?you?the?most？（Pick?at?least?three?from?the?following?items）（溫州最令你不滿意的地方是？至少選擇三項）排名前五位的選項參照表4：

結合問卷數據綜合分析，可以發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對溫州城市形象的整體認可度較高，但是對一些影響溫州城市形象的因素也有很不好的感知，尤其是溫州的衛生情況、市民整體素質、對外國人態度、價格水平、交通運輸和公共設施則等方面。這說明溫州在城市形象建設方面還存在不少問題亟待解決。

（四）留學生訪談結果

為了詳細了解“一帶一路”沿線留學生對于如何提升溫州城市形象的意見和建議，本文作者挑選了30名學生（不同國籍、不同專業、來溫時間不同等），進行詳細面談，除了其中5名留學生表示沒有建議，其他都從不同的角度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和建議。具體情況參照表10：

訪談結果表明，從留學生的視角，溫州城市形象仍有提高的空間，也提出了相應的意見和建議。但是，如要實現這個目標，則需要溫州政府、溫州市民和溫州高校的共同努力。

四、提升溫州城市形象的建議

基于問卷調查結果，尤其是問卷結果分析中涉及的溫州城市形象建設中的不足之處，再結合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訪談，本文作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升溫州城市的整體形象。

（一）進一步提高市民對在溫外籍人士的包容度和認可度

一個城市對外國友人的包容態度，是這個城市國際化水平發展的一個重要衡量標準。問卷調查和訪談的結果表明，部分留學生認為溫州人對他們不夠包容，感覺難以與當地的學生融為一體，也無法融入當地的生活和環境。針對這個情況，建議溫州市民能夠改善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認知和態度，以更加友善的態度對待他們。而要實現這個目標，除了需要溫州市民提高自身的素養，還需要政府和高校通過宣傳和組織有針對性的活動，促進留學生和溫州高校師生及市民之間的相互了解。

（二）改善溫州城市的衛生環境

在問卷調查中，留學生對溫州最不滿意的地方衛生條件排第一;訪談中，留學生認為溫州最需要改善的地方，衛生條件排第二。這個結果表明，溫州若想提升自身的形象，必須改善城市的衛生條件。在訪談中，有一位留學生就直接表述，希望溫州人不要隨地吐痰。還有一些留學生認為溫州的食品安全也需要進一步改善，尤其是路邊攤上的食物。衛生環境是一個城市的門面，也是一個城市文明發展的基石。顯然，在這一方面，溫州還需要拿出更多切實有效的方法和措施。

（三）改善公共交通條件

問卷中，留學生對溫州最不滿意的地方，交通運輸排第三;在訪談中，留學生認為溫州最需要改善的地方，公共交通條件排第四。這個結果出現有一個客觀的原因，那就是留學生的主要交通工具是公共交通設施，要去溫州的很多景點，乘坐公交車和大中巴都不是特別方便，但是留學生的經濟條件又不允許他們經常乘坐出租車。另外，共享自行車的停放問題和電動車的行車安全問題也加劇了交通擁擠和安全的壓力。若要解決這些問題，除了要改善溫州的公共交通設施和條件，共享單車和電動車帶來的隱患也亟待解決。同時，也可以開通一些旅游專線，不但可以方便留學生和其他外來游客游覽溫州，還可以鼓勵本地市民乘坐公共交通出游，減少私家車的使用，增加綠色出行。

（四）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提供更多了解溫州的機會

在與“一帶一路”沿線留學生的訪談中，得知這些留學生非常渴望能夠有更多的機會了解周圍的環境。訪談中，不少留學生反應在溫州的生活非常單調，希望能夠更多參與和體驗當地的民俗和節日活動。同時，他們還希望能夠獲得更多溫州地區的英文地圖，方便他們出游和了解溫州這個城市。若要改善這個情況，學校可和市府、社區和旅游公司或景點加強合作，為留學生提供更多的活動和城市信息，這也是對外宣傳和提升城市國際形象的絕佳機會。

（五）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提供更多就業的機會

調查表明很大一部分“一帶一路”沿線留學生在畢業后愿意或非常愿意留在溫州，而訪談表明不少留學生反映溫州沒有更好的就業途徑，尤其是缺少跨國公司。被譽為“東方猶太人”的溫州人，早已將生意做到了世界各地，但是溫州本土的經濟發展中，國外人才的參與卻非常少。如今，越來越多“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有留在溫州工作的愿望，如果能夠給他們提供機會，相信會為溫州經濟的發展注入更多的活力。溫州若想提升自身的國際形象，不能光靠走出去，吸引更多的國際人才留溫工作也是重要的途徑。

（六）分利用校園平臺，推廣漢語和中國文化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最主要的生活環境是高校校園，所以，若想以留學生為橋梁，加強溫州外宣和提升城市形象，必須充分利用這個平臺。首先，可以加大漢語教學的內容和力度，如果溫州地區高校能夠通過課程設置、活動組織等為留學生提供更多的學習漢語的課程和機會，提升留學生的漢語水平，那么留學生會大大增加與在校中國學生和本地市民交流和溝通的機會和能力，可以更好地了解溫州。同時，在課程設置中還可以加入中國傳統文化和溫州本土文化的內容，不但可以滿足留學生學習中國文化的需求，也有利于溫州城市形象的對外宣傳。

五、結語

良好的城市形象有助于城市精神文明建設和城市品位的提升。?胡曉慧.小議城市形象建設——以溫州為例[J].東南傳播，2008（7）：31.?“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和推進為溫州城市的形象建設和升級提供了絕好的機遇，在溫學習的這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是溫州提升對外形象的最有利的資源。探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眼中的溫州城市形象，不但可以充實溫州城市形象研究的內容，進一步拓展現有的溫州城市形象研究的視角，也可以為提升溫州城市的整體形象提供一些切實有效的建議和途徑。首先，調研結果可以為進一步改善和提升溫州的城市形象建設提供最真實的參考，通過問卷訪談，了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眼中的溫州城市形象，深入探究他們對溫州城市形象的認知情況，分析溫州形象建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有利于更有針對性地建設溫州和提升溫州形象;其次，研究結果可以為進一步推進溫州城市形象的對外宣傳提供更多的素材和有效的途徑，因為這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將來無論留在中國，還是回到自己的國家，都是傳播溫州城市形象的一股重要力量。最后，研究還可以為高校面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招生宣傳工作提供參考，有助于高校更有針對性地制定招生宣傳方針，吸引更多優秀的留學生來溫州學習。

參考文獻：

[1].鄭春生，任嬌嬌.西方人眼中的溫州人形象變遷[J].溫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2）：66.

[2]張雪萍.溫州高校來華留學生的文化適應研究[J].企業與管理，2020（4）：107.

[3]凱文·林奇著，益萍，何曉軍譯.城市意象[M].華夏出版社，2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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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劉易斯·芒福德著，宋俊嶺，倪文彥譯.城市發展史：起源、演變和前景[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5：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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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徐洪.泰國、越南、印尼留學生廣州城市形象感知分析[D].華南理工大學碩士論文，2018：6.

[9]胡曉慧.小議城市形象建設——以溫州為例[J].東南傳播，2008（7）：31.[ZK）]

〔本文系溫州市社會科學規劃課題項目“溫州城市形象再研究——基于溫州地區高校“一帶一路”國家留學生視角”（項目編號：20wsk040）階段性成果〕

（紀翠萍，溫州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