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杰堂
春節后很想去看看家鄉山東昌樂縣南端新建成的汶河大橋,卻被突如其來的疫情阻擋了。
自從2018年夏季“魔蝎”和“溫比亞”兩股臺風攜手而來、疊加襲擊,洶涌澎湃的洪水像猛獸一般,把我縣南部已建成18年的汶河平原大橋轟然沖垮。大橋逝去,也帶走了兩岸的人們說不盡的鄉色、鄉事,道不完的鄉情、鄉愁。一時,不少喝著汶河水長大的文人墨客大發感慨,或撰文,或吟詩,抒發傷感……令人欣喜的是,沒過多久,便有一座臨時鋼棧橋神奇般的飛架南北,讓兩岸的人們興奮不已。看了朋友圈里發的微信圖片,一直想去看看這鋼棧橋真景,但總未成行。直到去年深春與朋友說起,竟然同時有了一起去看看的沖動,于是驅車前行。
我們驅車五十公里,終于一睹鋼棧橋的風采。只見一座座鋼構橋墩立于河道里,一道平直的橋梁依附著橋墩橫跨南北,很難想象從開建到投入使用,竟用了6天6夜時間。橋面上,車輛南來北往。還沒來得及驚嘆現代化造橋技術的神奇,目光便又被吸引到了鋼棧橋的東側,那里,緊靠著的是一座正在加緊施工中的新橋。只見主體已經完工,橋面寬闊而平整。工地上來回穿梭的運輸汽車,不停轉動的大型吊車,揮汗如雨的造橋工人……整個場面忙碌但不慌亂,有條不紊。橋的兩端,聚集了三兩成群的人們,看得出,與我們一樣也是來看橋的,大家或指指點點,或拍照留影,全然不顧時值烈日當空、氣溫如烤的大熱天氣。
這次去汶河看橋的一個半月后,便看到微信群里傳來的一則消息:連接昌樂、安丘兩縣市的汶河平原大橋,竣工通車。消息說,橋長387米,寬16米,采用肋板臺、柱式墩、鉆孔灌注基礎,設計洪水頻率為一百年一遇,總投資3000余萬元。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個月。我想去看看,但終未去成。
我真的關注起橋來了。還是去年初夏,聽說縣城昌盛街西首的丹河大橋正在興建,我一連去觀看施工現場好幾次。這不,那次去看正趕上吊裝橋梁的預制構件。每塊構件寬3米,4塊并排按放在橋墩橫梁上是12米的樣子,這便是橋的寬度。我還仔細看了橋東端的建橋圖文說明看板,得知這是一座預應力混凝土箱梁橋,橋全長186米。與橋一起施工的,還有寶通街至壽光邊界的丹河綜合治理工程。去年洪水突襲時,丹河3孔石拱橋橋同樣被毀。為了不影響居民通行,政府修筑了一座放置了流水管道的土壩。隨著新橋的建設,土壩即將完成它的歷史使命。屆時,昌樂縣城腳下不僅多了一座現代新橋,更增添了一道新的靚麗風景。
丹河橋在緊鑼密鼓的施工,觀看施工的人們也從來沒有間斷過。從觀看者的臉上,我看到了他們的驚喜、滿足、感慨、贊許,掛滿對黨和政府的感激之情。一位老農邊看邊說:“現在修橋,工地上看不到幾個人,滿眼卻是機械,了不得啊!”一藍衣少女打著一把紅傘,一定要她的男朋友給照一張相,并說:“等橋修好了以后舊地重游,在同一位置再照一次,一起放到博客里留作紀念”,“我要見證歷史!”
歷代文人墨客,不乏贊美橋的文字。家鄉的橋,雖也有美的外觀形象,但在百姓心里,則更看重她的現實功能。
再把悠悠思緒,拉回到2018年那場洪水之后。家鄉一座座老橋跟隨兇猛的洪水而去,一座座新橋重新橫跨在大大小小不同的河流之上。回想歷史上的1974年,山東昌樂縣也遭遇過一場洪澇災害,戶戶墻倒,村村洪澇,縣城一隅堪比汪洋。我不知道記憶中的這場自然災害,與2018年的洪水危害程度該如何對比,但我卻分明知道,抗洪救災的能力早已今非昔比。我就在想,在我們這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千年古縣里,這眼中所洞見的心中景色,僅僅是橋嗎?不,那是一座座抗洪救災、造福百姓的歷史豐碑;而這些橋僅僅是橫跨在河流上、道路上嗎?也不,她還巍然屹立在全縣人民的心中!
家鄉看橋,每一座橋都是一幅精致入微的工筆畫。說不完的“橋”故事,扯不斷的“橋”情絲。
——選自2020年7月22日《中國應急管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