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霞客渡

袁忠民

民橋古與今，情系民眾心。

明媚的陽光撒滿大地。我走在霞客渡，悠然漫步，親吻瀟水，看瀟水兩岸的風光，再掬一捧瀟水洗把臉，喝一口瀟水潤潤喉，心身愉悅而輕松。

湘南永州。古城零陵，瀟水穿城而過。霞客古渡，穿越時空，泰然而立瀟水之上。

《釋名》有記：“橋，木梁也”。“梁，石橋也”。

零陵霞客渡原叫黃葉渡，又叫大西門浮橋、平政橋。是零陵城區一座古老的浮渡，沒有浮橋之前稱大西門渡口，為零陵古城五大古渡之一。它連接大西門和柳子街，歷來熱鬧非凡。康熙九年《永州府志》載：“平政橋在正西門外。舊名濟川，即古黃葉渡。元時造舟為梁，取‘君子平其政之義。后廢，乃設舟為渡。（明）萬歷辛卯（1591）五月，復駕舟為橋，名曰浮橋。橋有《記》，勒于正西門左，后因火石毀，而《記》遂無考云。”

古人對黃葉渡多有吟誦——

清代零陵縣令李如淓：長虹遠架郡城西，水色天光入望迷。樹繞河流山外去，鳥翻云影嶺邊低；

清代詩人尤禹旬：瀟水中流闊，浮橋一道齊。漲痕隨起落，人影各東西。鐵索江橫斷，虛舟雪壓低。前川名勝在，平步入愚溪。

《零陵縣志》說，長期以來，“浮橋采用28只木船等距離排列成行，兩船間架杉木為梁，梁上鋪設木板，再以鐵鏈將船梁串聯，兩岸頭鎖在石柱上串聯搭成。每天固定下午4時左右啟閉中間一節門橋，讓過往的船只、竹木排筏通行。”

明崇禎九年（1636），51歲的著名旅行家、地理學家徐霞客，溯湘江而上，要實現探索長江上源和考察西南大橋的理想，于次年三月到達零陵，在大西門渡口登岸。據“徐霞客日記”記載，徐霞客于1637年農歷三月初一到達永州，首站祁陽，于三月十三日從大西門碼頭上岸到達零陵城。

他在十三日的日記中有這樣的記敘：在“湘口關……湘江自西南、瀟水自東南，合于其前而共北。余舟自瀟入，又十里為永之西門浮橋……余亦欲登陸遍覽諸名勝，而病體不堪，遂停舟中……下午，舟過浮橋，泊于小西門……循城而北，乃西越浮橋……”

徐霞客在零陵游歷五天，走過大西門浮橋，踏愚溪橋，尋鈷鉧潭，謁柳子廟，游朝陽巖，考察了柳宗元“永州八記”中的鈷鉧潭、西小丘、小石潭、西山遺址等，蹤跡遍及零陵城鄉。三月十八日，徐霞客在大西門浮橋乘船離開零陵城，一路向南，在考察了淡巖、赤石洄丹崖后，去雙牌、道縣、江永等地。

自古以來，大西門是零陵城區的中心地帶，商賈云集，很熱鬧也很繁華。大西門浮橋屬于重點“商圈”內，所以人流物流都很旺。

1970年1月，政府在大西門浮橋下游約兩三百米的地方建成東風大橋后，大西門浮橋功效漸失，被拆除。

1993年，政府部門順應市民呼聲，為更加方便群眾通行，投資30多萬元，利用南津渡電站建設后的退役浮橋，在大西門碼頭重建浮橋。因為當年徐霞客來零陵考察是從大西門上岸的，為紀念之，故名霞客渡。采用十八只木船等距離排列成行，全長158米，寬4米，還請當時的地委書記題寫了“霞客渡”橋名。四月三十日建成開通那天，張燈結彩，曾熱鬧了一番，有零陵地區和原永州市的領導出席并剪彩。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當時過路過橋收費風靡全國。原永州市也不例外，故有關方面決定，霞客渡向市民免費通行三天，之后實行收費。

說來有趣，當晚瀟水上游大雨滂沱，第二天永州漲了一河大水，把浮橋沖走了，政府痛心，群眾的心里也有些不爽……在舊時，民橋民渡是公益事業，是積善之舉，群眾過往民橋民渡，基本是免費的，即使是民渡收費，也是很微小的。有市民調侃，現在我們渡過這個霞客渡卻要收“米米”，老天也不會答應哦。這是不是天意啊……

歷史走過歲月，古渡越過滄桑，然古韻依存。2019年，政府部門新建的霞客渡屹立在大西門瀟水之上，免費通行，每天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特別是夜幕降臨，華燈點亮浮渡，瀟水波光粼粼，橋上行人欣賞著如詩如畫的夜色。古渡又回到了民間，成為零陵城區之新景。

我走過大西門浮橋——霞客渡，穿行柳子古街，走進零陵古城，體驗古城之美。

零陵，這座歷經兩千多年滄桑的古城，有著原始的自然景觀，有著多彩的文化，充滿歷史氣息。在瀟水西，愚溪邊，耗費巨資精心打造的“零陵古城”文化旅游項目脫穎而出，它與柳子古街融為一體，充滿江南風情。柳子街的房屋，木壁青瓦馬頭墻，彰顯古色古香的韻味。街道路面青石鋪就，并嵌入鵝卵石。走進這里，古老文化與悠久歷史得以延伸，仿佛進入了繽紛的世界，感受一番清新的暢游之旅。

這里也成了生意街。油紙彩傘，時裝古裝，玉器古玩，點心茶樓……各色各樣的商鋪，依街而建，讓你目不暇接。而最讓年輕女子愜意的是，買一把色彩艷麗的油紙傘，租一套古裝，讓隨行人給你拍照，你就盡興的擺弄各種姿勢，讓你的“古裝秀”光影定格在手機里或者相機里。租古裝的人多了，古裝店就極受歡迎，街上都是穿著古裝、拿著油紙傘的人，成了古城另一番風景，仿佛是穿越了時空，又回到了古代一般。

在零陵古城、柳子古街，似乎空氣中也飄逸著香氣。這里有不少零陵本地的傳統特色小吃，比如艾葉粑粑，比如油炸粑粑，比如糾糾粑粑，比如棉花糖、燈芯糕等等，買一串，送進嘴里，舌尖上的古城古街，纏著你的味蕾，讓你唇齒留香。

每到夜晚，零陵古城仿佛打了雞血，更是活躍起來。瓦肆文化廣場，人山人海，高空投下五彩光柱，人們圍著燃起的熊熊篝火，伴著歡快的音樂節拍，扭動身子，舞姿翩翩，有聲有色。好一幅歌舞升平的熱鬧畫面，令人難忘。

霞客渡是一條紐帶，連接瀟水兩岸，連接萬家燈火，連接黨心民心。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