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語雄鷹

馬非的詩

詛咒

在綿陽

對于女詩人

告訴我們

為應對不時之需

存了幾萬元的

食品這檔事

表面我不置可否

內心里卻進行了

猛烈的詛咒

我希望這些東西

悉數霉掉爛掉

派不上用場

在銀河化學食堂就餐

有好幾次

我都想問問

旁邊的莫高：

“工人也能吃上

跟我們一樣的菜嗎”

但是不知道

出于什么樣的心理

直到酒足飯飽

點上小煙

步出餐廳

我都沒有勇氣開口

蒙了

到酒店

安頓好行李

帶父母去吃飯

出房門的時候

已退休二十多年

至少也有二十多年

沒住過酒店的父親

抽出房卡并問我：

“這房門是關

還是不關”

西安地鐵

我媽的座

是一個年輕人

給讓的

當她的旁邊

又出現一個

空座之時

她并未顧及

站著的

另一個老人

一把拉我坐下

我站起身來

又讓給了

那個老人

是另一回事

驚訝

在五星級酒店

大唐芙蓉閣喝茶

在父親的追問下

對于為我們服務的

小姑娘說出的

月薪只有3000元

這個收入水平

兒子表現出驚訝

我沒有但是我有

另外的驚訝

來自小姑娘說出

如上事情時

始終微笑的表情

和平靜的語調

青春

車過陜師大

我告訴母親

這里就是

我上過四年

大學的地方

但母親并沒有看

而是自說自話：

“當年的生活費

還是給你少了”

我想安慰她：

“過去窮唄

誰家都一樣

況且給得再多

就我的花錢能力

一個月的錢

也只夠半個月”

母親的車轱轆話

還在繼續

我也就沒有開口

而是指給她看

前方的電視塔

并且告訴她：

“電視塔以南

當年都是麥地”

驚心事

大疫之年

最令我驚心的事情

莫過于國慶在西安

與朱劍匆匆相見

告別握手時感到的

其掌心的粗糙

嚇了我一跳

好吃

此次寧夏行

主人安排的飯

不是一般好吃

幾乎頓頓好吃

每頓的飯點

比平常晚

一個小時

個別的更久

可能是原因

但也不能排除

本來就好吃

西海固

在西海固

這個人盡皆知的

貧困地區

看到路邊

一字排開的

至少有100輛

拉土豆的大卡車

令人震驚

寧夏朋友

不無自豪地說：

“麥當勞肯德基

里面的土豆

就是從這里

運出去的”

甲蟲

就是騰格里

沙漠中的

一只甲蟲

都試圖留下

自己的足跡

而且的確

留下來了

至少在我的

手機相簿里

問題

在騰格里沙漠里

我看見蜥蜴

還看見了甲蟲

我知道蜥蜴吃甲蟲

但我不知道

甲蟲吃什么

該問題折磨了我一路

直到從沙漠里走出來

實在不吐不快

征詢同行者的意見

他們的答復驚人一致

都認為我的眼睛花了

根本沒什么甲蟲

當然也未見蜥蜴

告左右

左右給我布置的

寫一首歌詠灘羊

的詩歌作業

我完不成了

盡管此次寧夏行

我是帶著作業本的

但在飽食一頓

美味無比的灘羊

手抓肉之后

再寫一首贊美

灘羊的詩歌

我的筆無論如何

也落不下去了

抱歉

結

在中衛

團隊里

不知是誰的皮帶

落在賓館里了

直到離開

寧夏的最后一天

從謝瑞處得知

它的主人還沒出現

這成了我從寧夏

回來之后這幾天

心頭的一個結

剛剛才得以解開

同樣是從謝瑞

那里知道的

只是他沒告訴我

皮帶到底是誰的

我也沒興趣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