芪參益氣滴丸對冠心病PCI 術后氣虛血瘀證患者中醫癥狀積分及西雅圖心絞痛量表影響的臨床觀察*

王朔，劉暢，趙佳，周伽，李春潔

（1.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1617；2.天津醫科大學，天津 300070；3.天津市胸科醫院，天津 300222）

《中國心血管健康與疾病報告2019》顯示，目前中國冠心病患病人數約為1 100 萬，心臟病城、鄉病死率分別為141.61/10 萬、154.40/10 萬，心血管病患病及死亡形勢依舊嚴峻[1]。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CI）是通過置入支架或球囊擴張達到再通狹窄冠狀動脈的方法，是當前治療冠心病的重要手段[2]。雖然PCI 術能使狹窄病變處的缺血血管再通，緩解缺血狀態，但PCI 術容易導致支架內再狹窄，出現血栓形成、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等現象，繼發心絞痛[3]。

中醫認為冠心病總屬胸痹、心痛，心血瘀阻是其基本病機。PCI 術后雖然可使閉塞血脈暢通，但長期存在的瘀血等病理產物難以清除，病久易致陽氣不足，因此常見氣虛血瘀之證[4]。芪參益氣滴丸具有益氣通脈、活血止痛之功，臨床常用于治療冠心病氣虛血瘀證。臨床研究表明，芪參益氣滴丸聯合冠心病常規治療可有效改善患者PCI 術后心功能水平，改善心電圖心肌缺血情況，緩解臨床癥狀。此外，芪參益氣滴丸還可改善患者血脂情況，提高其生活質量，對PCI 術后患者的二級預防起到一定作用[5-6]。

本研究通過觀察芪參益氣滴丸對冠心病PCI術后氣虛血瘀證患者中醫癥狀積分、西雅圖心絞痛量表的變化，證明芪參益氣滴丸治療冠心病PCI 術后氣虛血瘀證患者的臨床療效，為芪參益氣滴丸治療冠心病PCI 術后氣虛血瘀證提供臨床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納入2019 年3 月—2019 年10 月在天津市胸科醫院心內科確診為冠心病PCI 術后氣虛血瘀證的患者164 例，根據隨機數字表隨機分為對照組、試驗組兩組，每組各82 例。其中對照組依據《冠心病合理用藥指南第2 版》，給予標準的冠心病二級預防方案，如抗血小板聚集藥物、他汀類藥物、硝酸酯類藥物、降壓藥等治療，試驗組在對照組治療方案的基礎上，加用芪參益氣滴丸（天津天士力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Z20030139）治療，服用方法：每次1 袋（0.5 g），每日3 次。兩組治療及觀察療程均為1 個月。

1.2 診斷標準 冠心病西醫診斷標準：根據《穩定性冠心病診斷與治療指南2018》，冠狀動脈造影檢查發現心外膜下冠狀動脈直徑狹窄超過50%，且患者有典型心絞痛癥狀或無創性檢查顯示患者有心肌缺血證據，即可診斷為冠心病。若患者在住院期間未行冠脈造影檢查，但患者已接受冠脈支架植入術，亦可診斷為冠心病。

氣虛血瘀證中醫診斷標準：根據《冠心病穩定型心絞痛中醫診療專家共識2018》《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符合主要癥狀至少1 項，次要癥狀1～2 項，結合舌象、脈象即可診斷為冠心病氣虛血瘀證。

1.3 納入標準 1）符合上述冠心病西醫診斷標準、氣虛血瘀證中醫診斷標準。2）成功進行PCI。3）性別不限，年齡在18～85 歲。4）自愿參加研究，并且簽署知情同意書。

1.4 排除標準 1）依從性差的患者。2）對芪參益氣滴丸成分有過敏史患者。3）甲狀腺功能異常、糖尿病未控制患者。4）惡性腫瘤患者。5）動脈夾層或大動脈瘤患者。6）神經衰弱，精神病患者。7）6 個月內有腦血管疾病病史患者。8）造血系統、自身免疫系統疾病患者。9）二度Ⅱ型、三度房室傳導阻滯、病態竇房結綜合征、其他潛在惡性心律失常患者。10）嚴重肝腎損害者：肝功能丙氨酸氨基轉移酶>3 倍，腎小球濾過率<50 mL/min。11）妊娠或哺乳期婦女，或半年內有妊娠計劃者。12）近期使用過同類中藥治療患者。13）近期參加其他臨床試驗的患者。1.5 剔除標準 1）發生嚴重不良反應的患者。2）依從性差，不能定期服藥的患者。3）失訪、主動提出退出的患者。4）試驗期間服用其他藥物可能影響安全性評價及試驗有效性的患者。5）試驗期間出現嚴重心血管事件，需要緊急治療措施的患者。

1.6 觀察指標 患者的基線資料包括年齡、性別、體重指數（BMI）、煙酒史、高血壓病、糖尿病、腦卒中病史、射血分數（EF）等；主要療效指標包括中醫癥狀積分、西雅圖心絞痛評價量表。

1.7 療效判定標準的計算方法 臨床療效評價判定：1）顯效，癥狀明顯改善，癥狀積分減少≥70%。2）有效，癥狀有所好轉，癥狀積分減少≥30%且<70%。3）無效，癥狀無緩解或加重，癥狀積分減少<30%，或較治療前升高。

療效判定結果=（治療前中醫癥狀積分-治療后中醫癥狀積分）/治療前中醫癥狀積分×100%。

西雅圖心絞痛量表判定：量表分為5 個維度，軀體受限程度（PL，1）、心絞痛穩定狀況（AS，2）、心絞痛發作情況（AF，3～4）、治療滿意程度（TS，5～8）、疾病認知程度（DP，9～11），總計19 個問題。

項目積分＝（項目實際得分-該項最低分）/（該項最高分-該項最低分）×100%

1.8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 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內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t 檢驗，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 檢驗；計數資料以構成比或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相關性采用Pearson 相關分析。數據上傳至MetaboAnalyst 5.0 數據庫，進行聚類分析。P<0.05 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臨床基本資料 本研究共納入患者164 例，兩組患者各82 例，均未脫失。其中對照組患者男41 例，女41 例，平均年齡（62.78±8.15）歲，BMI（25.47±3.00）kg/m2，82 例有高血壓病病史，26 例有糖尿病病史，13 例有腦卒中病史，EF（58.39±7.53）%；試驗組患者男52 例，女30 例，平均年齡（60.91±9.12）歲，BMI（25.99±2.93）kg/m2，82 例有高血壓病病史，23 例有糖尿病病史，12 例有腦卒中病史，EF（59.95±6.17）%。兩組患者在性別、年齡、BMI、吸煙史、高血壓病病史、糖尿病病史、腦卒中病史及EF方面比較均無統計學差異（P＞0.05），在飲酒史方面比較具有統計學差異（P＜0.01）。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臨床基本資料Tab.1 Basic clinical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2.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臨床療效評價比較 治療后，對照組患者有效6 例，無效76 例，有效率為7.32%；試驗組患者有效49 例，無效為33 例，有效率為59.76%，兩組患者有效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臨床療效評價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clinical efficacy evaluation of patient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例（%）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癥狀積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中醫癥狀各因子比較無統計學差異（P>0.05）。治療后，試驗組患者在胸痛、胸悶、心悸、氣短、唇舌紫暗的評分及總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或P<0.01）。試驗組患者治療后胸痛、胸悶、唇舌紫暗的評分及總分均低于治療前評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癥狀積分比較（±s）Tab.3 Comparis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scores of patient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between two groups（±s） 分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癥狀積分比較（±s）Tab.3 Comparis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scores of patient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between two groups（±s） 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1。

組別對照組試驗組例數82 82時間節點 胸痛 胸悶 心悸 氣短 神疲乏力 唇舌紫暗 總分治療前 3.83±2.36 3.56±2.24 2.03±1.95 2.58±1.40 1.91±1.40 0.49±0.06 14.37±5.64治療后 3.07±1.58** 2.78±1.50* 1.85±1.61 2.38±1.18 1.84±1.19 0.37±0.22** 12.23±4.04**治療前 4.00±2.29 3.61±2.38 2.13±1.94 2.56±1.47 1.96±1.37 0.50±0.00 14.80±5.69治療后 1.90±1.25**# 1.85±1.21**# 1.37±1.26* 2.04±1.17* 1.54±1.12 0.21±0.25**# 8.92±3.23**#

2.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西雅圖心絞痛量表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西雅圖心絞痛量表評分各維度比較無統計學差異（P>0.05）。治療后，試驗組患者在軀體受限程度、心絞痛穩定狀況、心絞痛發作情況、治療滿意程度方面評分均低于對照組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對照組及試驗組治療后軀體受限程度、心絞痛穩定狀況、心絞痛發作情況、治療滿意程度、疾病認知程度方面評分均高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西雅圖心絞痛評分比較（±s）Tab.4 Comparison of Seattle angina pectoris score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of patients between two groups（±s） 分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西雅圖心絞痛評分比較（±s）Tab.4 Comparison of Seattle angina pectoris score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of patients between two groups（±s） 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1。

組別對照組試驗組例數82 82時間節點 軀體受限程度 心絞痛穩定狀況 心絞痛發作情況 治療滿意程度 疾病認知程度治療前 42.63±6.91 5.79±15.37 49.27±25.86 68.01±6.00 39.63±7.47治療后 54.28±5.23* 86.89±21.24* 67.93±24.53* 78.26±9.32* 77.24±6.26*治療前 42.52±8.22 7.01±14.84 48.17±26.02 66.57±9.15 40.04±7.34治療后 62.76±5.99*# 95.73±14.06*# 80.24±17.35*# 89.89±7.75*# 77.84±6.31*

2.5 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量表及西雅圖心絞痛量表的聚類分析 治療前，患者口唇紫暗、心絞痛穩定狀況、軀體受限程度、心絞痛發作情況可聚為一類，治療滿意程度、疾病認知程度、氣短、神疲乏力可聚為一類，胸痛、胸悶、心悸可聚為一類。治療后，患者口唇紫暗、心絞痛穩定狀況、治療滿意程度、疾病認知程度可聚為一類，心悸、胸痛、胸悶可聚為一類，軀體受限程度、心絞痛發作情況、氣短、神疲乏力可聚為一類。見圖1。

圖1 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量表及西雅圖心絞痛量表的聚類分析Fig.1 Cluster analysi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scale and Seattle angina scale of patient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2.6 患者治療前后中醫主證、次證及西雅圖心絞痛量表的線性回歸分析 治療前患者中醫主證、次證與西雅圖心絞痛各維度評分均無明顯相關性（P>0.05）。治療后患者中醫主證與軀體受限程度、心絞痛穩定狀況、心絞痛發作情況及治療滿意程度存在正相關（P<0.05 或P<0.01），中醫次證與軀體受限程度及心絞痛發作情況存在正相關（P<0.05 或P<0.01）。見表5。

表5 患者治療前后中醫主證、次證及西雅圖心絞痛量表的線性回歸分析Tab.5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primary and secondary symptom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Seattle angina of patient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3 討論

PCI 作為冠心病的主要治療手段，可以改善因藥物治療不能滿足生活質量患者的癥狀，明顯改善病變血管缺血狀態患者癥狀及體征，提高術后短期生活質量，可降低主要心血管事件的發生[7]。但中醫認為，PCI 屬祛邪之法，雖有活血破瘀之功，但極易損傷脈絡，耗損陽氣，導致血瘀、氣虛并見，形成本虛標實的氣虛血瘀之證[8]。芪參益氣滴丸由黃芪、丹參、三七、降香主要有效成分萃取而成，其中黃芪補氣溫陽，三七、降香的活血化瘀止痛，丹參既可行氣止痛，又可活血化瘀，共奏益氣活血化瘀之功。臨床及實驗研究表明，芪參益氣滴丸可通過抗炎、抗氧化應激、抗凋亡、抗纖維化等靶點通路，發揮改善心功能的作用，從而改善心肌細胞損傷[9]。

本研究通過觀察發現在常規的冠心病西醫治療基礎上加用芪參益氣滴丸，可明顯提高臨床療效，并可明顯改善患者胸痛、胸悶、心悸、氣短等主證，緩解唇舌紫暗的次證，對氣虛血瘀證患者的中醫癥狀有明顯改善。西雅圖心絞痛量表是用以評價冠心病患者生活質量的重要工具，本研究結果顯示，芪參益氣滴丸可明顯改善PCI 術后患者軀體受限程度、心絞痛穩定狀況、心絞痛發作情況、治療滿意程度各維度水平，證明芪參益氣滴丸可提高PCI 術后患者生活質量，為其作為冠心病二級預防及治療用藥提供臨床證據。此外，結合聚類分析及Pearson 相關分析發現，治療后軀體受限程度與主證氣短、神疲乏力呈較明顯的正相關，治療滿意程度、疾病認知程度與次證口唇紫暗呈較明顯的正相關，為臨床辨證及使用芪參益氣滴丸治療氣虛血瘀證冠心病提供參考。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只對患者PCI 術后1 個月進行隨訪觀察，無法監測芪參益氣滴丸對PCI 術后中醫癥狀積分及生活質量的中長期療效，且缺乏對發生主要心血管事件的報道，后期需對其中長期療效及發生主要心血管事件風險進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