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銀麗
【摘要】 孫少平如何從自卑變得自信,從迷茫變得堅定,從別人的負擔變得有擔當,這一切的改變都少不了生活的磨煉。苦難生活造就他的堅韌和勇敢;寬容、大度的他只收獲了短暫的愛情;有一顆正義的心他敢于見義勇為,追求實現自我價值。從求知求學到奮斗不止再到成熟蛻變,孫少平為我們演繹了一場自卑的青年通過自己的拼搏塑造了自己的不平凡人生。
【關鍵詞】 逆境;磨煉;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物形象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29-0006-02
《平凡的世界》是作者路遙花了整整六年的時間去創作的,文學的創作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為了積累創作素材,路遙頭三年到各地采訪,考察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主動去體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比如人物孫少平曠工生活的種種艱辛就是他下到礦井里和曠工們同吃同住同勞動,真實地去感受曠工們的生活,體驗當中的辛酸。后三年的創作,廢寢忘食,白天翻閱資料、構思故事情節,晚上開始寫作,直至凌晨四點左右才上床睡覺。像這樣經過了接近兩年零九個月的艱苦創作,《平凡的世界》終于問世,這是一部不朽的文學名著。現在仍有許多年輕人把《平凡的世界》列為對他們人生影響最大的文學作品,這部作品之所以能有這么深遠的影響,是因為當中的一些至理名言,“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奮斗!只有選定目標并在奮斗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沒有虛擲,這樣的生活才是充實的,精神也會永遠年輕”這樣的名言使人們對生活充滿信心和希望。同時它也用白紙黑字告訴人們人生真諦。人,無論在什么位置,無論多么貧寒,只要有一顆火熱的心在,只要能熱愛生活,上帝對他就是平等的。只有做一名勞動者,不把不幸當作負擔,才能去做生活的主人,用自己真誠的心去體驗,畢竟生命屬于人們只有一次。
整本書以中國20世紀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十年間為背景,通過復雜的矛盾糾葛,以孫少安和孫少平兩兄弟為中心,刻畫了當時社會各階層眾多普通人的形象;一群普通的人在大時代歷史進程中,隨著時代的洪流艱難地走過人生中的曲折道路,平凡的人都擁有自己不平凡的人生。作品中的每個人物形象都個性鮮明,各具特色。其中作品開頭出現的孫少平這個人物形象讓人深刻。他生于一個農民家庭,高中畢業的他在雙水村算是文化水平較高的。也正是這樣,他不甘心自己和父輩一樣當個農民,年輕的他想闖出自己的天地。作者對孫少平人物形象的塑造主要分為求學、當散工、當煤礦工人這幾個時期。孫少平如何從自卑變得自信,從迷茫變得堅定,從別人的負擔變得有擔當,這一切的改變都少不了生活的磨煉。孫少平憑著堅韌不拔的精神去創造自己的未來,許多現代年輕人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對他們有很大的激勵。下面來剖析一下孫少平的人物形象:
一、苦難生活造就他的堅韌和勇敢
當人處在逆境中時有些人會自怨自艾,哀嘆命運的不公;有人會認清環境逆流而上,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孫少平則屬于逆流而上之人。求學時期的孫少平是自卑、敏感、自尊心強,有上進心,也懂得自愛。在20世紀70年代缺衣少食是平常之事,他的自卑源于他貧困的家庭,農民子弟孫少平到原西縣高中讀書連最差的丙菜——清水煮白蘿卜都吃不起,每頓只有兩個黑膜。為了避開同學們異樣的目光,他總是最后一個去拿飯的,看到乙菜盆的底子上有一些殘湯剩水,也是慌得如偷竊般往自己的碗里舀,農民出身的他不敢對家里有過多的要求,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即使餓得頭暈也沒有接受同學的幫助,這是自尊心在作祟。在課余時間他也在不斷地充實自己,沒有錢買書就到縣圖書館借書看。正是有了這些知識的儲備才讓他對某些問題的看法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與田曉霞的思想高度的契合。由于家庭的貧困他不能繼續深造,高中畢業后回到雙水村當了一名老師,每天期盼著田曉霞寄來的報紙,從而獲得外界的新消息。
他有一顆涌動的心,不想一輩子就在雙水村,他渴望獨立地尋找自己的生活。在結束了三年的教師生涯后,他獨自一人踏上了去黃原城的汽車,出門靠自己的雙手謀生。在那個溫飽問題都還沒解決的年代,人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一個農民不種田,想出外面的世界有一番作為是不可能的。到黃原城后,高中畢業的他只能打散工維持生計,但此時的他在思想上有了飛躍,把生活中的窘困當做是人生的磨煉。一個細皮嫩肉的書生干著又臟又累的苦活,背上因為背石頭磨得皮開肉綻也沒有放棄,繼續堅持自己的選擇。即使在如此艱苦骯臟的環境中他也沒有放任自我,完全地融入到底層人民中去被他們同化,而是始終保持閱讀的習慣,白天干體力活,晚上還挑燈夜讀。
后來在田曉霞的幫助下,孫少平從原來到處打散工變成了有正式工作的煤礦工人,這種下苦的工作連城邊的農民都沒人愿意干,但孫少平卻希望自己能被錄取,因為對他而言這是難得的入公家門的機會,是一生命運的轉折。當真正進入工作的環境時,他用自己無比堅強的毅力扛起了所有的艱辛,每次下礦面臨的都是生命的威脅,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退縮依然在苦難中前行,成為生活的強者。也許有個別人會認為孫少平的自我精神安慰中有一些阿Q的影子,但他每一次的精神升華都是歷盡了一些磨難后達到了更高的層次,與阿Q不切實際的幻想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他是生活的駕馭者,而不是隨波逐流者。
二、寬容、大度的他只收獲了短暫的愛情
孫少平的初戀是郝紅梅。處在青春期的他是敏感而羞怯的,在看到與自己處境相同的地主家庭出身的郝紅梅后,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漸漸對她產生情愫,但被當眾說破后,與郝紅梅關系漸變惡劣。在這樣的處境下,自卑的他覺得自己連擁有愛情都不配。后來郝紅梅卻與家境優越的顧養民戀愛,這使他感到更為難堪。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記恨她,在畢業時郝紅梅因為不夠錢買禮物送給班上的同學偷了商店的手帕被抓后,他知道后幫她求情。面對愛情他懂得自愛,不強求,知道郝紅梅犯錯被抓后沒有報復,反而為她以后的前程考慮替她求情,展現了他的胸襟和氣度。
在縣城讀書期間潤葉介紹他認識了縣革委副主任田福軍女兒田曉霞,與田曉霞的交往中他發現兩人在思想上產生了很多共鳴,兩人在一起時總能天上地下談論一番。論家境、學歷和工作二人都不般配,但兩人互相吸引著走到了一起。孫少平吸引田曉霞的地方是她對生活所采取的態度,使她非常欽敬。她喜歡孫少平的正是他不偽裝自己,并不因為生活的窘迫就感到自己活得沒有意義,他的精神力量十分強大。與開始懵懂的初戀情愫不同,他們在思想上高度契合,和大多數戀人一樣有說不完的話。可是現實擺在面前,大學畢業當記者的田曉霞會不理會家人反對,不顧一切地嫁給煤炭工人孫少平嗎?兩人的愛情注定是個悲劇。從田潤葉身上就可以知道兩人的愛情一旦公開必然遭到反對,孫少安配不上雙水村書記的女兒,孫少平就配得上市委書記的女兒?現實擺在面前,作者很難以用一個超俗的理由讓這段愛情修成正果,但又不愿讓兩人重蹈孫少安的覆轍,最后只能以生死相隔來結束這段愛情。這也許與作者本人曾經遭遇過的初戀類似,1969年,路遙與來自北京的知青林虹相互吸引,確定了戀愛關系。后來路遙將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人”身份讓給了林虹,林虹就離他而去了,作者最刻骨銘心的愛情也敗給了現實。對于田曉霞和孫少平最終的愛情走向,當中也映射出門第之見。田曉霞死后,田福軍才從女兒的日記中知道她與孫少平的戀愛關系。為什么她一直沒有對家人說?因為跟著孫少平下了一次礦井后,其實她內心也沒有確定下來,自己是否愿意成為一名煤礦工人的妻子,每天為自己的丈夫擔驚受怕,這樣的結合能否得到家人的支持。所以孫少平煤礦工人的身份沒有改變,田曉霞和他的結合也就不可能。也許在作者的眼中讓這段愛情在盛開的時候就戛然而止就是一種美好,才會安排這樣的結局。
三、有一顆正義之心的他敢于見義勇為,追求實現
自我價值
在縣城讀書的時候,跛腳女子侯玉英在上課時揭發他偷看《紅巖》,還當眾頂撞他,揭發他和郝紅梅之間的曖昧關系,對于這樣的人大多數人都會懷恨在心。但在一次勞動中下大雨突遇山洪暴發,侯玉英被洪水圍困,孫少平不計前嫌冒著生命危險跳入水中把她給救出來了。在黃原打散工時發現包工頭胡永洲占打工女孩小翠的便宜,在清楚知道胡永洲的勢力不小遭到此人威脅的情況下,他依然挺身而出搭救小翠,把自己結的工錢給了小翠,離開工地另謀生路。“路見不平一聲吼”像孫少平這樣見義勇為人,不畏強權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其實這當中也包含了他對弱者的同情。侯玉英是殘疾人被洪水圍困之時若然不救必死無疑,小翠被家人所逼小小年紀出來打工還遭人凌辱,他不幫又于心不忍。他自顧不暇也要幫助這些人是正義之心所驅使。
孫少平出去打散工既是為了改變家中一窮二白的困窘,也是為了實現自我價值。他認為“只有勞動才能讓一個人變得強大,讓人充實,要想求得解放就要深深地投入到勞動中去。”所以他可以為了五毛錢拼死拼活地扛一天的石頭;可以在礦井下忍受陰冷的地氣掙一月幾百塊錢的工資。花掉全部的工資給家里人買禮物;把積攢了幾年的工資悉數寄給家里和妹妹;用自己所有的錢為父親箍窯洞。錢就是自我價值的象征,自我獨立的實現,在他眼中,把賺到的錢用來幫助自己的親人就是一種自我價值的實現。
孫少平是路遙以自己的弟弟王天樂為原型塑造的,他作為平凡人在艱苦的年代有著不平凡的成長史,是千千萬萬個平凡人中的典型代表。從求知求學到奮斗不止再到成熟蛻變,孫少平演繹了一場自卑的青年通過自己的拼搏塑造了自己的不平凡人生。
孫少平也是理想主義的化身,作者通過生活中的磨煉去塑造一個有深度有思想有靈魂的勞動者形象。在現實中大部分的低層勞動者都被艱辛的生活折磨得麻木不仁,所以孫少平在那個年代里是理想人物應有的一種精神狀態。正如大亞灣那個褐色世界中的“黑金”一樣,沒有耀眼的光芒,只有默默地奉獻。
參考文獻:
[1]韓淑梅.《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物分析[J].呂梁教育學院學報,2019,36(04):163-164.
[2]房魯.從人性美的角度分析孫少平的人物形象[J].安徽文學(下半月),2015,(03):77-78.
[3]湯思源.《平凡的世界》人物形象分析[J].北方文學(下半月),2011,(11):3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