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隊與私人股本的配對

袁立坤 關韞

中圖分類號：G811? ?文獻標識：A? ? ?文章編號：1009-9328（2021）03-044-03

摘? 要? 美國各大聯賽在尋求改變所有權規則，開始逐漸允許私募股權風格的基金對多個球隊進行少數股權投資。不少新來者以及老牌公司都看準了機會準備入場。并且，現如今美國各大聯賽的投資價值都在多方面的提升，投資回報率也在提升。本文將對現在及未來私人股本在體育聯賽中的發展情況做出分析和預測。

關鍵詞? 體育聯賽? 私人股本? 投資回報率? 少數股東

一、背景情況

受疫情影響，2019—2020賽季NBA聯盟總收入為83億美元，同比下降10%，2019—2020賽季總收入跌了4900萬美元，同比減少14%。困境之中的NBA聯盟希望吸納新投資以渡過難關，由于球隊在各自輻射的市場范圍和經濟體量相對接近，因而可間接達到為球隊保值增值目的。過去20余年，隨著許多美國運動隊平均估值超過標準普爾500指數，美國各大聯盟NHL、NBA、MLB和MLS等體育特許經營公司的財富得以增長。

以2020年的NBA為例，聯盟30支球隊總市值超過710億美元，其中包括房地產、區域體育網絡的所有權以及與團隊相關的其他股份等都是影響球隊特許經營權估值的重要因素。由于球隊的估值在不斷上升，若直接將球隊大部分股權轉讓，極容易陷入價格過高無人問津的境地。因此，聯盟開始考慮新興的投資模式，如轉讓少數小股東持有且對特許經營權幾乎沒有影響的部分股權。潛在買家數量增加，推動估值持續上升，同時也為有限合伙人提供了另外一種資金來源途徑，實現雙贏。

聯盟開始權衡這一新的所有權模式，球員們也逐漸關注球隊股權的問題。2016年簽署的新版勞資協議有效期至2023—24賽季結束，其中明確規定：聯盟會將其收入的50%分發給球員，但現役球員不得持有球隊股份。2019—20賽季開啟之前，NBA整個聯盟的收入持續增長，球員的工資水漲船高，但NBA的工資上限未隨球隊估值的飆升而有所提高。

二、體育聯盟與私募股權的配對

（一）概況

特許經營權是包括NBA、MLB等體育聯盟所屬球隊擁有的權利，實際上是聯盟在特定市場區域內所擁有絕對壟斷、稀缺資源。近幾年，包括NBA、MLB和MLS在內的一些聯盟正在改變所有權規則，允許私募股權基金等少數投資者投資到一支或者多支球隊。由于疫情使得球隊經營情況惡化，球隊擁有者需要流動性，與私人股本想要進入意愿吻合。

此外，雖然受疫情影響多個聯盟球隊虧損，但特許經營權價值在過去20年里不停膨脹。以NBA球隊金州勇士為例，據體育新聞網站Sportico報道，私募基金Arctos Sports Partners將以2.75億美元購買勇士隊5%股權，球隊整體估值接近55億美元。這是NBA聯盟放寬股權收購規則后第一筆私募股權投資。預計未來將有更多資本流入該行業，但回報率預期低于20年期。

（二）私募股權在美國體育界的發展

在過去，私募基金和投資機構無法入股球隊。例如，NBA對新股東有十分嚴格的限制，目前NBA只批準了Dyal Homecour一家基金。該基金計劃籌集20億美元收購球隊股權，與NBA分享基金管理費和利潤。隨后Arctos Partners希望成為第二家獲批準的基金。

2010年左右，就有私募基金想要進入該市場的跡象。2011年7月13日，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聯合創始人Josh Harris同意收購費城76人隊，收購價為2.8億美元。2002年、2010年Boston Celtics以及Golden State Warriors也被私募基金合伙人為首的投資集團掌控。

2014年，微軟前CEO Steve Ballmer以20億美元收購Los-Angeles Clippers。而不到7年時間，根據Sportico最近的NBA估值榜，聯盟幾乎有一半的球隊估值都達到了該數值。Los-Angeles Clippers的估值則是從20億上升到了26億，漲幅30%。因此，私募基金進入運動隊領域意愿一直強烈。

（三）球隊所有者為何需要出售部分股權

隨著球隊估值日漸增高，諸如NBA這樣的大市場更加難以進入。2020年NBA平均每個球隊的估值約24億美元，對于任何一家機構都難以收購。對于球隊所有者來說，一方面出售球隊少數股權后，可以建設訓練場地或實現球隊擴張;另一方面，出售股權可以釋放流動性，因此球隊擁有著有強烈的出售意愿。

（四）私募股權投資球隊的背后邏輯

1.投資組合多樣化

特許經營權在投資組合中地位獨特，運動隊價值往往與其他投資組合的關聯性較低。球隊鎖定長期媒體權利和出售季票的能力，經濟衰退時估值下跌的可能性較小。然而，球隊所有權存在周期性，逆周期時門票銷量下降或價格下跌。

此外風險的相關性也不同于投資組合的其他領域。球員禁賽風險、媒體權利談判等風險可以降低投資組合的整體風險。跨聯盟、跨球隊投資還可使風險進一步降低。

2.投資球隊的不足

美國各大聯盟如今有151支球隊，歐洲足球聯賽也只有98支球隊，球隊數量有限且交易頻率極低，故當球隊出售時買家會抬高價格。擴張的嚴格規定使球隊擁有者不必擔心新進入者，行業壁壘極高。而在歐洲足球的上層，只有少部分球隊能進入頂級聯賽。這勢必給投資運動隊帶來負面影響。

3.投資球隊存在折扣

由于缺乏控制權，少數股權在投資環境中通常存在折扣，流動性不足也會導致更大的折扣。在某些情況下，少數股權的價格可能比市場價值低20%至30%，如道奇隊少數股權出售的股票估值25.6億美元，但整體股票估值32億美元，買家獲得了約20%的折扣。

另外，以較低的價格進場將提高收益率，提升上行潛力。流動性增加為這些股權提供更多的退出途徑，如果未來貼現率下降，買家也可獲利。

4.媒體權利

聯盟可以進行媒體版權交易，許多人仍在現場觀看體育比賽，賽事的廣告支出大幅增加，更多流媒體參與競拍體育媒體的版權。NASDAQ：AMZN贏得了周四晚間足球賽的獨家轉播權，這是流媒體服務首次獲得獨家轉播權。根據Reinspect TV的數據，隨著全球觀眾人數的增加，體育轉播權預計將從2019年的486億美元增至2024年的850億美元。

5.體育博彩

隨著越來越多的州允許投注，許多公司試圖進軍體育博彩業，體育聯盟可以收集專有數據，并將其出售給投機者。隨著技術的進步，聯盟能以更高的準確度收集更多的數據。體育博彩也可能會提高球隊的估值，博彩使得體育游戲化，并且帶動人們看比賽的動力，提振媒體的權利。根據資料顯示，2018年美國體育博彩總收入從2017年的2.613億美元增至約4.302億美元，未來幾年該市場將呈指數級增長，這會對NBA的發展將起到深遠影響。

6.非失效代幣

非失效代幣（NFT）為一些聯盟提供了發展機會，并從更多的球迷中獲利。NFT為非同質化代幣，是用于表示數字資產的唯一加密貨幣令牌，具有不可分割、獨一無二特點。代幣依附于現有的區塊鏈，使用智能合約來進行賬本的記錄，如依附于以太坊上而發布的Token。NonFungible的報告指出，到2020年，NFT市場總額將達到3.38億美元。

NBA以Top Shot為名進軍其中，在不到5個月的時間里實現了近5億美元的銷售額。聯盟在Top Shot的所有權在未來可能價值數十億美元。Top Shot是一組虛擬的NBA交易卡。人們并不是購買實體卡，而是投資一些最喜歡的NBA球員的某些“時刻”。這不僅允許人們查看每個收藏品的創建時間，而且還包含每個項目的完整交易日志。NFT已經將收藏品世界帶入了數字時代，新藏品模式會為NBA聯盟以及球隊帶來附加價值。

7.贊助以及冠名權

不斷變化的經濟形勢為新的贊助和冠名權提供機會。聯盟和球隊可以達成這些交易，帶來數千萬到數億美元的收入。例如，公司可以付費成為MLB的官方共享應用程序，或提供產品配送服務。另一個機會是球隊甚至可以出售自己的球隊冠名權，密歇根州立大學籃球隊與底特律公司達成協議，名字被“火箭隊抵押貸款”所取代。

在2017年NBA第一次允許球隊在球衣左肩袋下方2.5英寸面積打廣告。不同于足球聯賽早已在球衣中央最顯眼的地方投廣告，收取不菲的贊助費，而NBA目前只是開放了球衣的一角。許多新的公司將為聯盟提供更多盈利，美國體育聯盟在贊助商方面的發展空間巨大。

（五）投資運動隊的風險

投資團隊風險狀況大多與更廣泛的風險因素不相關。在許多情況下來看，下行仍有正回報，這就是投資者尋求體育特許經營權的一部分原因。當然，這同時也有很多顯著風險。

談判長期媒體權利的聯盟可能是任何運動隊投資的最大風險。如果這筆交易發生在球員罷工、停擺甚至經濟衰退期間，可能會在10年或更長時間內削弱球隊價值的增長。然而，在新冠大流行期間，一些聯盟已經重新談判媒體權利，且做得很好。此外，聯盟可以將他們的媒體權利交易時間安排在任何集體談判協議之前。

聯賽長期停擺也帶來了顯著風險。這可能有幾個原因，包括球員罷工或延遲集體談判協議。如果在幾年內多次停擺的情況下會是特別糟糕的結果。這種情況發生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的曲棍球，使許多球迷失去興趣。而這種風險會帶來失去球迷的后果，正是許多聯賽擔心的一個長期因素。這也是美國橄欖球聯盟迅速地采取行動的原因之一，他們擔心球迷失去興趣。

而有些風險更適用于特定地區和聯盟，如美國反壟斷法規。盡管一些參議員出于政治原因提議終止MLB的反壟斷地位，雖然不太可能成為法律，但終止反壟斷地位可能會使因素復雜化。然而，一個新的聯盟出現的風險和挑戰MLB是很小的。在大西洋彼岸，歐洲足球隊面臨著退出聯盟的風險。在一段未知時間內被降級到低級別聯賽，可能會嚴重損害足球隊的品牌。因此，許多投資者都希望購買歐洲足球聯賽的媒體權利，而不是單個球隊。那些希望投資球隊的人往往傾向于在每個聯賽中排名前幾的球隊。

最后一個值得一提的風險來自世代更替。孩子們長大后并不總是喜歡他們父母看的運動。至少從2017年起，許多年輕一代寧愿看電子競技，也不愿看體育運動。這一趨勢很可能在隨后的幾年里持續下去。出于這個原因以及其他原因，聯盟正在努力研究吸引年輕觀眾的方法。NBA在這里取得了成功，而MLB也在努力吸引下一代球迷。其他聯盟則希望在線賭博、NFT和其他技術進步能夠吸引更多年輕人。

三、私募股權進入運動隊的未來發展

允許私募股權進入后，各大聯盟可以籌集更多資金，更快地達成交易協助資金流動性，并為其未來的業務提供資金。允許私募股權投資還將幫助尋求出售和退出球隊所有權的老板從新冠疫情虧損中恢復過來，所有者也可以出售其股票，并從中受益。雖然更多潛在投資者可以為NBA帶來明顯好處，但私募股權的進入并不是毫無風險的。從此前來看，NBA對球隊老板一直都有十分嚴格的審查機制，哪怕是對球隊小股東也有較高要求，球隊老板對自己手中擁有的球隊份額也是十分珍惜。但私募資金進入后，原股東的股權被稀釋，甚至失去了控制地位或完全失去了股權，股東之間的關系發生了變化，其權利和義務得到了重新調整，新管理者很可能會有不同發展戰略，可能徹底改變球隊的初衷。

私募基金投資者也希望可以盡快獲得投資回報。雖然單支球隊開放的比例有限制，但是豐富了球隊資金來源，面向市場的私募基金可以給球隊帶來更大市場影響，尤其是海外市場。而對市場投資者來說，NBA球隊從財務表現來說是不錯的資產，是一些資金的好去處。通過私募基金進入各大聯盟球隊這種行為從之前不斷地討論到現在政策出臺，或許很快就將看到大批基金涌入。美國的各大聯賽不僅打造了一個具有吸引力的賽場，更打造出一個吸引力極強的資本市場。

四、結語

出售球隊的少數股權可以獲取資金以擴張球隊，同時也是獲取流動性的手段，因此球隊的擁有者有較強烈的售出股權的意愿;私募股權投資球隊的原因是球隊在諸多方面具有投資價值;投資球隊的風險來自聯賽長期停擺、美國的反壟斷法規、世代更替等因素。

未來允許私募股權進入后，各大聯盟可以為自身籌集更多資金。更多的潛在投資者可以為NBA帶來明顯好處，并且使基金本身受益，同時NBA投資者也繼續支持球隊價值的增長。但私募股權的進入，也伴隨著一定的風險。一方面，私募資金進入后，原股東可能失去控制地位，股東權利重新分配，存在徹底改變球隊的初衷的風險;另一方面，私募基金的投資者逐利的特性，可能對球隊造成不利影響。總的來看，私募基金將有希望進入各大聯盟球隊，而美國各大聯賽也將逐漸演變為另一個資本流動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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