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蜀刻本唐人文集·孟東野文集》字詞零札

汝晶晶

摘 要：宋蜀刻本唐人集第八卷《孟東野文集》存在著一些俗寫問題，導(dǎo)致閱讀時語義不明，文意難通。現(xiàn)依據(jù)俗字學(xué)知識，試對書中離坡、志人、挈 、衰瘦、螮 、餳挑、? 等字詞問題進(jìn)行釋讀。

關(guān)鍵詞：《孟東野文集》;俗字;字詞

中圖分類號：I222.7?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1）06-0039-04

蜀刻唐人集，即南宋時期四川地區(qū)所刻印的唐人詩文集。明清兩代藏于內(nèi)府，清康熙時，劉體仁取之內(nèi)庫，此書始流傳在外。世傳劉體仁有宋刻唐集三十家，今見僅19種，《孟東野文集》即為其中一種，該文集原十卷，現(xiàn)存卷一至卷五，今藏北京圖書館。在現(xiàn)存刻本中，該本最接近于作品年代，極具研究價值。閱讀古籍須得讀通字句，宋蜀刻本唐人集第八卷《孟東野文集》{1}存在一些俗寫問題，閱讀時若不加以解決則語句不通，文意不明。現(xiàn)以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宋蜀刻本唐人文集·孟東野文集》為底本，以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和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作為參照本，根據(jù)俗字學(xué)的相關(guān)知識，結(jié)合具體文本對部分俗寫字詞進(jìn)行釋讀。

一、盡、晝二字相混

宋蜀刻本《孟東野文集》卷第三《病客吟》：“遠(yuǎn)客盡呻吟，徒為蟲鳥音。”[1]

“盡”，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作“晝”[2]。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亦作：“客子晝呻吟”[3]。結(jié)合該詩文前句“主人夜呻吟，皆入妻子心”看，上下句對比，“晝”與上句中“夜”相對，原句意為主人夜間身體不適，呻吟聲聲皆動妻心，而客子白日因身體有恙發(fā)出的呻吟聲，卻與蟲鳥聲音無異，無人問津。故蜀刻本《病客吟》詩句中“盡”應(yīng)為“晝”之訛，校注本和箋注本是。

又《孟東野文集》卷第一《有所思》：“桔槔烽火盡不滅，客路迢迢言難越。”[1]“言”，非，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和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作“信”，的確、誠然義，“信”是。“盡”，校注本和箋注本作“晝”。按文意，“晝”是，宋蜀刻本《孟東野文集》訛。由此可見，“盡”與“晝”在文獻(xiàn)中相混，蓋是二字形近。

二、離坡

《孟東野文集》卷第二《感懷八首》：“極目何蕭索，驚風(fēng)正離坡。”[1]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與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離披”，結(jié)合文本語境，原本“離坡”不通，應(yīng)是“離披”，校注本和箋注本是。

“坡”，《說文解字·土部》：“坡，阪也。”[4]“披”，《宋本廣韻》：“披又作翍。開也。分也。散也。”[5]《正字通·手部》：“披，匹伊切，音批。開也，分也，散也……《楚辭》：‘皇露既下百草兮，奄離披此梧楸。’”[6]“離披”一詞有衰殘貌、凋敝貌之義，如《古尊宿語錄》卷二十二偈頌《寄舊三首》：“木落高秋玉露垂。窗前黃菊漸離披。”（68/149/b）{2}又《景德傳燈錄》卷第七《懷讓禪師第二世法嗣》：“僧問。如何是宗乘極則事。師云。秋雨草離披。”（51/252/a）“離披”均為“衰殘”義。另《人天寶鑒》：“以函翰至福唐西禪凈禪師曰。佛法離披久矣。自徑山老人移嶺外。學(xué)徒無歸。今朝廷清明。老人比還。是有興隆之期。”（87/6/a）言“佛法離披久矣”，意即佛法衰落凋敝。結(jié)合孟詩詩句，放眼望去何其蕭索，疾風(fēng)勁吹，更覺天地間衰殘凋敝。“離披”一詞符合原文句意。

“披”作“坡”，乃扌旁與土旁形近而訛。

三、志人

《孟東野文集》卷第一《邊城吟》：“行子獨(dú)自渴，志人仍賣泉。”[1]

志人，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及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主人”。《四庫全書·集部·御定全唐詩》卷三百七十二作：“主人”。宋蜀刻本作“志人”不通，“主人”與“行子”相對，按文意“主人”是。

《全唐詩》卷三百七十二孟郊《邊城吟》“主”下注“一作居”，即是“居人”[7]。“居人”有“居民”義，如《后漢書》第一冊卷一下《光武帝紀(jì)第一下》：“……地震裂。賜郡中居人壓死者棺錢，人三千。”[8]《魯迅全集》第十三卷《致臺靜農(nóng)》：“近來謠言大熾，四近居人，大抵遷徙，景物頗已寂寥，上海人已是驚弓之鳥，固不可詆為‘庸人自擾’。”[9]“居人”與“行子”相對，在文意上亦可通。

而“志”有“意志、志向、向慕、神志”等諸多意義，在古籍中，“志人”多意為“有志氣節(jié)操的人”或“守志隱逸之士”。《全唐詩》卷二十六李白《雜曲歌辭·沐浴子》：“處世忌太潔，志人貴藏輝。”[7]《全唐詩》卷三百一十于鵠《過凌霄洞天謁張先生祠》：“志人愛幽深，一住五十年。”[7]而根據(jù)孟詩句意，“行子獨(dú)自渴”，“獨(dú)”有“特別”意，如《莊子·德充符》：“受命于地，唯松柏獨(dú)也正，在冬夏青青;受命于天，唯堯、舜獨(dú)也正，在萬物之首。”[10]，故此句意即行子旅人特別口渴。“志人仍賣泉”，“志人”應(yīng)為“主人”之訛誤，“主人”與上文“行子”相對，“仍”有“依照、沿襲”義，“仍世”為“累世、歷代”之義，孟詩此句即當(dāng)?shù)鼐用袷来u水。

《全唐詩》本《邊城吟》“主”下注“一作居”，或是“主”與“居”存在語音聯(lián)系而產(chǎn)生音訛。按《廣韻》，“主”屬章母虞韻，“居”有兩音，一為見母之韻，一為見母魚韻。虞、魚兩韻關(guān)系密切，有混用情況。另，現(xiàn)代漢語方言也會虞、魚兩韻混用，如桐城方言zh-、ch-、sh-部分獨(dú)作j、q、x，將“主”讀作“居”音。

四、挈

《孟東野文集》卷第五《看花五首》：“獨(dú)游終難醉，挈 徒經(jīng)過。”[1]

“挈 ”一詞費(fèi)解。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及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挈榼”。

《正字通·犬部》：“? ，俗字。”[6]《大廣益會玉篇·犬部》：“ ，他蠟切。犬食也。”[11]《字匯·犬部》：“? ，并同 。”[12]《說文解字·犬部》：“ ，犬斗聲。”[4]故可知，“ ”無論是“犬斗聲”抑或是“犬食意”，放置詩句“挈 ”語境中，明顯語義不通。結(jié)合上下文來看，“ ”當(dāng)為“榼”之訛，“酒器”之義，即詩句大意是說手執(zhí)酒杯獨(dú)游難醉。《說文解字·木部》：“榼，酒器也。”[4]古籍詩文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榼”這一盛酒器具，如《全唐詩》卷四百五十六白居易《長齋月滿攜酒先與夢得對酌醉中同赴令公之宴戲贈夢得》：“齋宮前日滿三旬，酒榼今朝一拂塵。”[7]同書同卷白居易《長齋月滿寄思黯》：“明朝齋滿相尋去，挈榼抱衾同醉眠。”[7]又《昭明文選》卷四十七劉伶《酒德頌》：“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巵執(zhí)觚，動則挈榼提壺。”[13]《左傳·成公十六年》：“使行人執(zhí)榼承飲。”[14]

曾良老師說：“‘把’字俗或作‘ ’，與‘犯’形似，古籍往往難分，須據(jù)上下文判斷。”[15]可見扌旁與犬旁存在形似訛混的情況，又古籍中扌旁與木旁不別，故“榼”在書寫時作“ ”。

五、衰瘦

《孟東野文集》卷第三《出東門》：“少年一日程，衰瘦十日奔。”[1]

“衰瘦”一詞，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及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衰叟”，作“衰叟”是。

“叟”，乃“叜”之今字，《說文解字·又部》：“叜，老也，從又，從災(zāi)。”[4]，意即老人。根據(jù)詩文句意，“少年”應(yīng)與“衰叟”相對，“衰瘦”明顯語義不通。“叟”寫作“瘦”，蓋與“ ”有關(guān)。《大廣益會玉篇·廠部》：“ ，所柳切，老人也。”[11]《正字通·廠部》：“ ，舊注同叟，又云，本作叟，玉篇作 。”[6]又《字匯·廠部》：“ ，與叟同，老人之稱，按此字本作叟，《玉篇》從廠 作 。”[12]“ ”是“叟”的俗寫。古籍中廠旁、廣旁、疒旁形近不別，故將“叟”之俗字“ ”寫作“瘦”。“衰叟”一詞古詩文中多有出現(xiàn)，如《全唐詩》卷四百八十李紳《逾嶺嶠止荒陬抵高要》：“漢日傅臣終委棄，如今衰叟重輝光。”[7]《元詩選·初集·乙集》耶律楚材《湛然居士集·西域從王君玉乞茶因其韻七首》：“頓令衰叟詩魂爽，便覺紅塵客夢賒。”[16]

六、螮

《孟東野文集》卷第五《生生亭》：“置亭螮 頭，開窗納遙青。”[1]

“螮 ”一詞費(fèi)解，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及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嵽嵲”，校注本及箋注本作“嵽嵲”是。

“螮”，《說文解字·蟲部》：“螮蝀，虹也，從蟲帶聲。”[4]《龍龕手鏡·蟲部》：“螮，音帶。螮蝀，虹也。”[17]《正字通·蟲部》：“蝃，同螮。詩石經(jīng)改作蝃。舊注音義同虹。”[6]“蝃蝀”亦作“螮蝀”，是虹的別名。屈萬里《詩經(jīng)詮釋》：“蝃蝀，音帝東，虹也。”[18]《一切經(jīng)音義》釋“天弓”條：“天弓，或名帝弓。即虹蜺也。俗呼虹字。為降音。詩云螮蝀。皆一也。”（54/380/c）“螮蝀”古籍有載。《元詩選·初集·丙集》馬祖常《石田集·求趙伯顯畫家山圖用唐李中韻》：“呼云橫螮蝀，問月看蟾蜍。”[16]

“螮”還可以借指橋，從“虹”引申而來，如《元詩選·初集·丙集》馬祖常《石田集·登雨花臺》：“野橋皆螮蝀，溪水盡蒲萄。”[16]《元詩選·二集·辛集》戴良《九靈山房集·出游聯(lián)句》：“崖寺踄蜿蜒，江檻縈螮蝀。”[16]

綜上，“螮”的這兩義項(xiàng)皆與詩文不通。

又《四庫全書·集部》明陸時雍《唐詩鏡》卷二十一杜甫《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作：“凌晨過驪山，御榻在螮 。上徒結(jié)反，下音嚙。”《四庫全書·集部》鐘惺、譚元春《唐詩歸》卷十九作：“凌晨過驪山，御榻在螮嵲。”《全唐詩》本作：“凌晨過驪山，御榻在嵽嵲。”[7]

《龍龕手鏡·山部》：“嵽，徒結(jié)反。嵽嵲，高山皃也。嵲，五結(jié)反。嵽嵲也。”[17]《正字通·山部》：“嵽嵲，山突兀貌。”[6]《字匯·山部》：“嵽，徒結(jié)切，音跌。嵽嵲，山高貌。”[12]“嵽嵲”表示“高峻貌”或“高峻的山”，古籍中有大量用例，如《元詩選·二集·丙集》何中《知非堂稿·登九仙山》：“海門蔥蘢外，山氣嵽嵲狀。”[16]《元詩選·二集·戊集》李孝光《五峰集·同靳從矩宿雁山天柱院》：“我仆膏吾車，前路在嵽嵲。”[16]《全宋詩》第一冊卷十四查元方《查公山》：“山號查公山，嵽嵲云漢間。”[19]《宋百家詩存》卷六楊杰《無為集·聯(lián)句酬之》：“疏簾卷危閣，九華青嵽嵲。”[20]孟詩“置亭螮 頭”中“螮 ”當(dāng)為“嵽嵲”，“高山”義，即亭子處于高峻山頭之上。又同書中《孟東野文集》作“嵽嵲”，即卷第四《靖安寄居》：“寄靜不寄華，愛茲嵽嵲居。”[1]

，各字書不收，“嵽”作“螮”是它們均以“帶”為聲旁，是同音置換，“ ”應(yīng)是受到“螮”的影響而產(chǎn)生類化。

七、餳挑

《孟東野文集》卷第三《偷詩》：“亦如嬰兒食，餳挑口旋旋。”[1]

“餳挑”一詞費(fèi)解，應(yīng)為“餳桃”，古籍中“扌”“木”混用無別。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及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餳桃”。“餳桃”是。

“餳”，《說文解字·食部》：“餳，飴和馓者也。”[4]徐鉉注音徐盈切，與《廣韻》同。《說文解字注·食部》：“不和馓謂之飴，和馓謂之餳。”[21]《正字通·食部》：“臺郎切，音唐，飴別名。方言餳謂之餹。釋名餳洋也。煮米消爛洋洋然也。”[6]當(dāng)“餳”臺郎切，音唐時，同“餹”，即“糖”的古字。如《急就篇》：“梨柿奈桃待露霜，棗杏瓜棣馓飴餳。”[22]據(jù)漢語大詞典載，“餳”為徐盈切時，指的是用麥芽或谷芽熬成的飴糖或是引申指糖塊、面劑子等變軟[23]。關(guān)于此義古籍中有用例，如唐沈佺期《嶺表逢寒食》詩：“嶺外無寒食，春來不見餳。”清孔尚任《桃花扇·訪翠》：“掃墓家家柳，吹餳處處簫。”以上語例均指前義，而糖塊、面劑子等變軟，如“糖餳了。”

可見“餳桃”即是甜桃，與詩意相符，應(yīng)是說像小孩子吃東西一樣，咬一口甜桃果肉在嘴巴里來回倒動。

八、

《孟東野文集》卷第四《懊惱》：“求閑未得閑，眾誚瞑? ?。”[1]

“瞑”于此處不通，? 二字不識，意義亦不明。華忱之、喻學(xué)才《孟郊詩集校注》及郝世峰《孟郊詩集箋注》均作“瞋虤虤”。從詩歌內(nèi)容來看，“瞑? ”應(yīng)為“瞋虤虤”，校注本及箋注本是。

《懊惱》詩，“惡詩皆得官，好詩空抱山……以我殘杪身，清峭養(yǎng)高閑。求閑未得閑，眾誚瞑? 。”[1]孟郊以詩傳達(dá)出在世俗中欲保持清高峻直的心志，卻求閑難得，反承受周遭眾多充滿怒意和惡意的眼光。“眾誚瞑? ”值得細(xì)究。“誚”有責(zé)備譴責(zé)之義。《說文解字·言部》：“誚，古文譙，從肖。《周書》曰：‘亦未敢誚公。’”[4]“誚”于此處意為眾人譴責(zé)詩人孟東野。又《說文解字·目部》：“瞑，翕目也。”[4]《說文解字注·目部》：“釋詁、毛傳皆曰：‘翕，合也。’”[21]“瞑”為合眼義。查漢語大詞典，“瞑”還有眼睛昏花、昏暗等義，“瞑”可通“暝”，為黃昏義。另，“瞑”有瞑眩義，亦可通“眠”，為假寐睡覺義，如《莊子·德充符》：“今子外乎子之神，勞乎子之精，倚樹而吟，據(jù)槁梧而瞑。”[10]以上“瞑”義均不符合文意，故知瞑字不確。

《說文解字·目部》：“瞋，張目也。”[4]“瞋”本義為睜大眼睛，因人發(fā)怒惱火時往往會張大眼睛，引申為怒視義。成語“瞋目豎眉”即為人非常惱火憤怒時張大眼睛眉毛豎直的樣子。“瞋”，怒視義，佛教用語“瞋心”為怨恨忿怒的意念，《大莊嚴(yán)論經(jīng)》卷第十二：“……如指然火欲以燒他，未能害彼自受苦惱。瞋恚亦爾，欲害他人自受楚毒，身如干薪瞋恚如火，未能燒他，自身燋然。徒起瞋心欲害于彼，或能不能，自害之事決定成就。”（4/325/b）前文“眾誚”意為眾人譴責(zé)詩人，“瞋”之怒視義符合詩句文意，故“瞋”是，可知“瞑”是“瞋”的俗字。

“瞋”作“瞑”，或有緣由可循。“瞑”字右部件“冥”，其異體有 、 、 、 等，與“瞋”字右部件“真”形體相近，又“冥”草書形體有 、 等，“真”草書形體有 ，亦十分相近，故二者在書寫時因形近而產(chǎn)生訛誤。

諸字書未載。據(jù)文本語境，當(dāng)為“虤虤”。《說文解字·虤部》：“虤，虎怒也，從二虎。”[4]《字匯·虤部》：“虤，五閑切，音顏。虎怒甚也。”[12]《龍龕手鏡·虎部》：“虤，正。五閑胡犬二反。虎怒皃也。”[17]“虤虤”即虎怒貌，以虎發(fā)怒的樣子來喻指世間眾人張目怒視的情態(tài)。“求閑未得閑，眾誚瞋虤虤”即謂詩人欲避世清閑，奈何仍被世人相妒，遭受眾人張目怒視的譴責(zé)目光，文從字順。“虤虤”寫作? ，應(yīng)是形體相近而訛。

結(jié)語

古籍存在大量俗字，閱讀過程中若不解決這些問題便會文意不通，甚至曲解文本原意。宋蜀刻本唐人集第八卷《孟東野文集》中即存在很多俗寫情況，掌握俗字知識，并運(yùn)用俗字原理嘗試著去解決問題，對我們閱讀和理解文本有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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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釋：

{1}為方便行文，以下簡稱《孟東野文集》。

{2}本文所有佛經(jīng)文獻(xiàn)均引自CBETA電子佛典系列，中華電子佛典協(xié)會，2014年版。此處68為冊數(shù)，149為頁數(shù)，b為欄數(shù)，以下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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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賽漢其其格）

Words and Phrases in Meng Dongye's Anthology of Tang Dynasty， the Sichuan Edition of Song Dynasty

RU Jing-ji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00， China）

Abstract： There are some Chinese characters wrote in popular styles in Meng Dongye's Anthology， precisely， in the eighth volume of the Sichuan edition of Song dynasty. Therefore， the understangdings of this book might be unclear. With the theory of Chinese characters in popluar writing style， this paper attempts to explain some Chinese characters and phrases in this book， for instance， "lipo"， "zhiren"， "qieke"， "shuaishou"，? ?"dienie"，"xingtiao"，"yanyan".

Keywords： Meng Dongye's Anthology; Chinese Characters in Popular Writing Styles; Words and Phras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