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蘭
如果說陌生化就是文學性,那么超強陌生化應該更接近詩性。讀呂布布這組詩,體味到的就是這種撲面而來的超強度的陌生化。這種陌生化首先是使大家熟悉的東西(包括詞語)陌生化,其次就是呈現本屬陌生性的事物,進而產生奇觀和奇趣的效果。以“短時段”觀之,世界的確日新月異;而從“長時段”來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正如呂布布所言“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在如此一如既往的簡單世界,唯有讓熟知世界陌生化或者再現相對而言陌生的事物,反而能重新回真向俗,找到存在的燦爛和世間的溫度,規避和校正口語化的粗口與流俗,找尋、挖掘、構建詩意的鮮活和高貴。在我看來,這是呂布布在寫作上的危險的敘事方式。這也是她的一種苛刻的個人寫作態度,她對待自己的詩歌從不輕易妥協,時刻保持一種天然的警惕。
我們讀呂布布的詩,最明顯感受到她的當代性,其詩歌內斂冷靜,具有力量感,足見她對語言的靈性和節制性的把握。若從內在源頭上來觀察呂布布的詩歌寫作,很顯然,作為一個寫作者,毫無疑問地透露出,呂布布在寫作意識上更多的應歸屬于當下有效性的詩歌氣息。除去早期詩藝的發展階段,也許,這就是呂布布對所生長、生存的地方所做出的全部獨特、決絕的回應。
作為一個女詩人,呂布布的寫作并沒有呈現出明顯的、傾向于女性經驗的視角,她的詩從詞(獨立運用的語言單位)到修辭大多具備中性氣質,可能正是這種中性,形成了呂布布在詩歌語言、意象和向度上有別于性別的自由。某種意義上講,呂布布只是秉承著自己的洞察,在更新中仍然保持自身的純粹性。呂布布以別具一格的詩性覺醒與思考,對這個本該自由卻充滿條條框框“教義”的文學體裁進行解鎖,使文本創作從慣熟的經驗領域拓展出一種新的可能,這對寫作者是一種啟迪,無疑也是當下新詩環境亟需補充的一股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