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精神病患者電影的結構與表演

張洋

【摘要】精神病電影在當今社會背景下已趨向于一種特定的類型，它引導觀眾參與到精神病人的主觀世界之中。通常會發生認知的錯位以及世界本體論的偏移。對于故事結構而言，通常伴隨著懸念、好奇與驚奇等敘事性效果，是電影奇觀的一種展現。本文以電影《小丑》為例探討精神病患電影的敘事結構、人物形象塑造以及表演者在該片中副語言的應用。

【關鍵詞】精神病患電影;表演副語言;電影結構

精神病電影在當今社會背景下已趨向于一種特定的類型，它引導觀眾參與到精神病人的主觀世界之中。通常會發生認知的錯位以及世界本體論的偏移。對于故事結構而言，通常伴隨著懸念、好奇與驚奇等敘事性效果，是電影奇觀的一種展現。同時，也對演員的表演提出了不小的難題。以電影《小丑》為，演員杰昆·菲尼克斯憑借此片獲得第11屆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原本精神病患者的表演難度就很高，而DC宇宙中小丑這一人物形象因為性格的偏執，其表演難度更是不易把控。除了杰昆·菲尼克斯獲得影帝之外，之前的希斯萊杰也通過該角色獲得過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所以，分析演員的表演，以小丑的形象作為案例則極具說服力。另外，精神病這一類型的電影在結構上也具有自己固定的特征。因此，本文主要探討電影《小丑》中的敘事結構及表演特點。

一、精神病患電影的敘事結構

精神病患電影的傳統由來已久，無論是在人物形象還是敘事結構上都具有固定的程式。之前的電影如《美麗心靈》、《搏擊俱樂部》等在敘事的情節設置上都具有某種相似性，這種相似性還不止是希德菲爾德或者羅伯特麥基所謂的三幕劇形式，而如同不奈科斯萊德在救貓咪系列編劇教程中所總結的類型慣例。例如，精神病患類型電影中主人公作為一個精神病患者，其謎底通常會在影片后半部分揭曉，制造某種敘事上的驚奇。在故事世界的設置方面，通常基調都比較偏陰暗和壓抑，社會問題層出不窮。比如，在《美麗心靈》中則表現為冷戰遺留下來的陰影。而在《搏擊俱樂部》中則表現為都市白領的殘酷日常。在《小丑》中，社會問題則更加極端，影片一開篇，就對骯臟的街道、漠視的人群進行了著重的人刻畫。這種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影片結束。

除了人物身份的懸念與故事世界的社會問題描繪以外，精神病患電影中通常還聚焦于主人公們的人生困境。這些困境在日常生活中極為常見，但是放到特定的主人公身上（精神病患）則起到放大及戲劇化的作用。其實如主人公小丑這類人生失敗者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俯首即是，但是當心靈極其敏感的精神病患遇到同樣的情況則會采用極端的方法面對。這也是最后主人公走上不歸路的主要原因。

影片結構從表面上看似乎是一種明顯的線性敘事，然而當觀眾真正接受內容的時候，觀眾會被迫拉回到既定的判斷中進行重新思考。這是因為精神病患的主觀世界扭曲所帶來的直觀后果。但是創作者們往往會采用一種客觀的呈現方式，誘導觀眾對故事情節的理解偏向錯誤的方向。這位影片后半部分的反轉積蓄了能量，在制造驚奇效果方面，功效卓著。

二、小丑的人物形象塑造

在電影《小丑》中，人物塑造可謂是相當成功。一方面是來源于劇作上的技巧，將人物內心的掙扎、痛苦、壓抑和來自于社會的暴戾通過直觀的形式呈現出來。比如主人公無法控制的大笑，這是一種戲劇性很強的反差，在主人公失敗的人生里卻要強顏歡笑。更巧妙的是主人公夢想成為一個喜劇演員，但從來不能逗笑觀眾，唯一喜劇的就是他的人生。這是一種一語雙關的反諷。從情節及人物性格兩個方面對小丑的內心世界進行了生動的描繪。

再比如失敗的人生本身其實沒有太多可惋惜之處，最讓觀眾揪心的可能是希望的破滅。魯迅曾說過，悲劇就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電影《小丑》完美詮釋了這一句名言。其實在電影中，創作者通過劇作的巧妙安排，在主人公事業上、親情上、愛情上都鋪墊了希望的微光，但是隨著情節推進，主人公小丑才發現那些微弱的希望要么是誤解，要么是謊言，要么是自己的幻象。這種沉重的打擊是導致其癲狂行為的根本原因。總之，情節的巧妙設置不僅展現了主人公的性格，更還原了其復雜的內心世界。

另一方面，小丑人物形象的塑造離不開演員杰昆·菲尼克斯的精湛表演。尤其是在大笑中傳遞出來的豐富情緒，非常微妙。表面上看起來輕、愉悅的舞步，以及為了娛樂效果而打扮的夸張妝容，在演員杰昆·菲尼克斯的表演中都顯得異常的猙獰可怖，以至于小丑的形象讓觀眾印象深刻。其實，精神病患電影中主人公的表演都具有類似的特質，因為他們要講復雜、矛盾的內心世界以癲狂的方式傳遞出來。比如《美麗心靈》中為了確定自己幻想出來的間諜身份，生生用刀片劃開自己的手腕。再比如《搏擊俱樂部》中主人公吞槍打穿自己的臉。因為在這一類人物看來，肉體上的的疼痛，遠不及內心的煎熬。所以，不管希斯萊杰也好，還是安東尼霍普金斯也好，或是小丑中的演員杰昆·菲尼克斯，都很好的通過精神病患這類角色的特質呈現出了精湛的演技，使故事中的人物變得豐滿、立體。

三、人物表演的副語言應用

在電影《小丑》中，演員除了精妙的臺詞功底以外，還透過表情、肢體動作、眼神、著裝等副語言形式，搭配著電影的音樂、節奏做了恰到好處的藝術處理。例如自私更衣室中，演員枯瘦如柴的身體，從視覺上就能直觀的展現出一種病態。再加之他沉默寡言的作風，與同事嬉戲打鬧的情形，構成強烈的對比。在這里演員用身體做符號，表達了精神病患者肉體上的畸形。而這一點，通過一個矮人角色的設定得到了很好的驗證。幾乎他才是小丑的朋友，才是他的同類。身體作為一個符號，對小丑這一精神病患的塑造，有著直接貢獻。

小丑的妝容對精神病患人物的塑造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在西方的文化中，小丑形象不只是馬戲團里歡樂打鬧，也有面部可憎的符號作用。這一點在小丑回魂系列電影中得到了很好的展示。而小丑妝容作為一個面具，使精神病患的主人公能夠躲在一個安全的場域，阻隔了殘酷社會冷漠的目光。即便卑微如此主人公也仍然逃不過社會的敵意。再比如主人公小丑的笑聲，笑聲這一副語言的運用在《小丑》這部影片中脫離了常規符號的運用。在該片中笑聲多次出現，且每一次的情景和表達的情緒皆不相同。笑聲作為一種符號，是傳遞快樂、幸福的信息，但是該片中杰昆·菲尼克斯在表演時所運用的笑聲卻并無快樂之意，而是一種病態的毛骨悚然之感。作為符號能指的笑聲，跳脫了常規符號所指的意義，每一次的笑聲都是所指意義的無限衍義，這深刻的刻畫出了精神病患的內心情感，壓抑又無助，痛苦卻難以言喻的無奈。

《小丑》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副語言要數杰昆·菲尼克斯在大熒幕上的肢體語言，其中的一段舞蹈不僅凸顯了演員對人物理解的透徹性，也呈現了精神病患人物之特殊性。杰昆·菲尼克斯詮釋的小丑通過舞蹈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當他避開他人目光，能夠輕松回歸自我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揮動自己的身體。在階梯上的舞蹈堪稱經典，他從容而自信，輕松而快樂，優雅又恐怖，他通過舞蹈完全的釋放自己。這一段舞蹈，與小丑本身在劇院表演時的舞蹈不同，作為小丑當然需要在劇院跳舞，但作為脫離劇院后的真實的、活生生的人，他瘋狂的舞步無疑是將精神病患的內心獨白，通過舞蹈這種肢體副語言完美的表現出來。作為演員，最難詮釋的便是人物的內心，如何將人物之內在通過表演外在化，且顯得自然、真實，這是演員們的必修課。而杰昆·菲尼克斯做到了，他成為了DC最具標志性的反派之一。他用舞蹈來擺脫社會的壓力，尋找屬于自己的短暫快樂。從一開始他有些冷清的商業街上跳舞，在鋼琴聲中舉著廣告牌，無奈又彷徨的跳舞，這是小丑的日常。后來他拿著同事送給自己的槍在客廳里跳舞，這是他消解老板的謾罵的方式，這段舞蹈他在為自己的情緒找出路，但不甚槍支走火，子彈射向天花板。后來，他去兒童醫院跳舞，在無人的街道跳舞，舞步逐漸瘋狂，杰昆·菲尼克斯用巧妙的副語言表達出一個男人逐漸瘋狂的過程，他用這種獨特的舞步，帶領觀眾進入小丑的世界。

參考文獻：

[1]吳建秀.《小丑》電影的底層書寫藝術[J].電影文學，2020（18）：6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