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贈地大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及其對中國的啟示

王 丹，趙新力

（1.東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黑龍江哈爾濱 150030；2.中國科學技術交流中心，北京 100045；3.哈爾濱工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黑龍江哈爾濱 150001）

1 研究背景

美國的高等農業教育是伴隨著一系列贈地法案逐步發展起來的［1］。19 世紀中后期，由《莫里爾法案》而興起的贈地大學開創了美國高等農業教育乃至整個高等教育的新紀元。100 多年來，美國以贈地大學為依托的農業人才培養、科學研究、技術推廣“三位一體”發展模式為美國農業產業發展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2］。隨著美國政府將創新上升為重大國家戰略，從國家層面上加大了對創新創業的投入與支持，贈地大學也將創新創業引入大學發展規劃，已逐漸從傳統的“三位一體”模式轉向融合了創新創業的加強版“三位一體”發展模式，建立了良好的校園創新創業生態系統。

黨的十八大以來，創新驅動發展成為中國的國家發展戰略，科技創新被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堅持創新在中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強作為國家發展的戰略支撐。中國《高等學校鄉村振興科技創新行動計劃（2018—2022 年）》要求加快構建高校支撐鄉村振興的科技創新體系。中國的高等學校，尤其作為農業產業重要創新之源的高等農業院校，如何加快落實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和鄉村振興戰略？如何為創新引領農業高質量發展和鄉村全面振興提供有力支撐？美國贈地大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經驗為解決上述問題提供了參考借鑒。

現有研究主要側重贈地大學“三位一體”模式的介紹，鮮有針對其創新創業生態系統方面的深入剖析。因此，本研究在簡要介紹美國贈地大學起源及世界大學排名情況后，重點以筆者的訪學單位——密歇根州立大學為主，深入剖析美國贈地大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最后結合中國高等院?，F狀，提出促進中國高等院校特別是農業高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的幾點建議。

2 贈地大學簡介

1862 年，美國總統林肯簽署了第一部《莫里爾法案》。第一部《莫里爾法案》由佛蒙特州參議員莫里爾提出，旨在促進美國農業和機械制造工藝教育發展。該法案規定，聯邦政府依照每州國會參眾兩院議員人數，以每名議員3 萬英畝（1 英畝=0.404 686 hm2）土地的標準向各州贈送土地，這些贈地所得的收益在每州至少資助1 所主要講授農業和機械工藝有關知識的學院（又稱“贈地學院”）［3］。1890 年，第二部《莫里爾法案》啟動了常規撥款，以支持獲得授予土地的大學，其中包括17 所主要是非裔美國人大學和30 所美洲印第安人大學。自贈地法案頒布后，美國的贈地學院在1896 年已經發展為69 所；到1999 年，美國各州贈地學院總數為105 所，遍布美國各州［4］。

很多以農起家的贈地大學，如加州大學、康奈爾大學等已發展成為世界著名大學。從世界大學農業與林業專業排名來看，排名領先的美國大學中大部分為贈地大學。2020 年QS 世界大學排名中，農業與林業專業排名前50 位的18 所美國大學均為贈地大學（見表1）。

表1 2020 年QS 世界大學排名農業與林業專業前50 位中的美國大學

表1（續）

3 贈地大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

創新創業生態系統主要包括創新創業課程、校園孵化器、技術轉化辦公室、創新創業師資隊伍以及支持和銜接這些創新主體的創新網絡［5］。為了激發創新創業活力，促進科技成果轉化與產業化，實現科技成果與現實生產力對接，很多贈地大學都創造了一個包含創新創業課程教育、社會實踐、競賽活動、學生社團、產業對接、校內孵化器與加速器、投資基金等全面支撐教師和學生創新創業的校園生態體系。筆者的訪學單位——密歇根州立大學（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MSU）成立于1855 年，是美國最早依據《莫里爾法案》而成立的大學。作為贈地大學的先驅，MSU 一直努力探索適合贈地大學的創新發展模式，其校園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已發展為贈地大學的典范。美國《企業家》雜志將MSU 所在地東蘭辛評選為美國十大促進創新創業計劃的大學社區之一。2019 年9 月，MSU 獲得了全球創業中心聯盟頒發的杰出學生參與和領導力獎，在與全球公認的創業中心的競爭中連續兩年脫穎而出［6］。2020 年11月，《普林斯頓評論》宣布了全美排名前25 位的大學生創業計劃，MSU 從16 名上升到14 名［7］。

MSU 創新中心和伯吉斯創業與創新研究所是MSU 兩個最主要的從事創新創業的機構。MSU 創新中心由MSU 技術、商務連接和斯巴達創新3 個部門組成。MSU 技術是MSU 的技術轉讓和商業化辦公室，促進教職員工開發的技術和受版權保護材料的商業開發及公共使用；商務連接將商業引導至正確的MSU 資源，并為商業用戶實現雙向戰略溝通和規劃；斯巴達創新通過提供教育和財政支持，將MSU研究技術轉化為成功的密歇根州商業，并在促進密歇根州經濟中發揮企業家精神。伯吉斯創業與創新研究所是MSU 博德商學院的創業活動中心，主要負責創業教育、MSU 和密歇根州創業生態系統的發展、商業模式效能和商業模式創新。學生通過伯吉斯創業與創新研究所提供的項目、課程和資源進行體驗式學習，從而建立企業家的思維方式，培養同理心并創建新企業。此外，MSU 還有很多從事創新創業的機構，包括本科創業與創新、產品中心、斯巴達咨詢、職業服務網絡等，這些致力于創新創業的機構共同營造了一個世界級的大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

3.1 開設創新創業課程

自從1947 年哈佛大學商學院開設美國創業教育第一門課程——新企業管理以來，至今創新創業教育在國外已有70 多年的歷史［8］。目前，全美有超過1 700 多所大學開設了創業類課程，其中450 多所大學形成了完整的創業項目［9］。創新創業教育有助于培養學生創新精神和創業能力，是贈地大學校園創新生態體系建設的重要基礎。很多贈地大學所開設的創新創業課程涵蓋了如何有一個創新的想法、如何開發產品、如何進行知識產權保護、如何創建和發展公司、如何進行網絡推廣工作等各個方面。MSU 的很多學院開設了創新創業相關課程，截至2019 年，來自129 個專業的學生參加了創新創業相關課程學習［10］。伯吉斯創業與創新研究所于2016年啟動的創業和創新輔修專業，面向MSU 所有專業的本科在校生招生，輔修課程門數多樣，涵蓋10 多個學科的50 多門創新創業課程，其中與農業相關的課程包括農業食品價值鏈上的企業家精神、食品開發的綜合方法等等，目前有近600 名學生注冊，成為大學歷史上增長最快的輔修專業之一［10］。除正規課程外，學生還有機會通過一些創業項目來競爭啟動資金，例如工程學院每學期末的工程設計日為學生團隊展示創新創業設計項目、與行業贊助商互動提供了非常好的平臺。

3.2 提供社會實踐機會

課堂教學與社會實踐相輔相成的教育模式有助于培養出高質量的創新創業人才。由MSU 博德商學院、工程學院、傳播藝術與科學學院共同發起的蜂巢（Hive）為學生們提供了占地3 800 平方英尺（1 平方英尺等于 0.092 903 m2）的動態思想實驗室，支持所有對創新創業感興趣的學生在此學習交流；MSU 小型商業與非營利法診所的法學院學生們，通過為整個密歇根州的初創企業、小型企業和非營利組織提供商業與非營利法專業交易領域的法律咨詢服務來提升其專業能力；斯巴達創新每年都會選拔校園頂尖創新人才加入風險研究人員計劃，入選者們分別組成3 人團隊，每個團隊由1 名商學院研究生和2 名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STEM）專業研究生組成，在為期8 個月的合作過程中，學生團隊需要從MSU 技術選擇一項待商業化的技術項目，然后制定一套實現技術商業化的初創企業計劃，風險研究人員計劃為MSU 理工科和商學院的研究生提供了全面體驗突破性技術商業化的實踐機會。另外，MSU 每年會舉行初創企業招聘會，為在校學生們提供與幾十家高成長初創企業聯系的平臺，學生們可以在此尋找實習生、兼職和全職工作的機會。

3.3 舉辦創新創業競賽

美國高校十分重視在學習過程中引入競賽的形式，這能夠有效地激發教師以及學生參與創新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在MSU 校園內，每年都會有不同規模和形式的創新創業競賽。其中，MSU 創新中心組織的MSU 創新慶典已經連續舉辦了10 屆，獎勵每個學年報告的發明、獲得技術許可或獲得專利的MSU 研究人員，同時也頒布在技術轉讓方面的創新與成就獎［11］。值得一提的是，農業領域的研究人員多次獲得MSU 創新慶典年度創新者的殊榮，如在2020 年度，創新者費德里卡·布蘭迪茲教授致力于最大限度地利用農作物所需的空間；2019 年度，創新者艾米·伊佐尼教授致力于開發櫻桃砧木；2018年度，創新者克里斯多夫·本寧教授和約翰·奧羅格教授通過WRINKLED1 基因研究植物如何積油；2017 年度，創新者詹姆斯·凱利教授從事干豆育種和品種開發；2015 年度，創新者阿爾文·斯馬克研發的地下保水技術減少了農業灌溉需求，提高了傳統農業實踐的功效。而一年一度的伯吉斯新創業挑戰賽（以下簡稱“挑戰賽”）是MSU 非常重要的學生創業秀。挑戰賽由斯巴達創新和伯吉斯創業與創新研究所共同組織，旨在促進MSU 的企業家精神、領導能力和創新。為期1 年的挑戰賽是一項非常全面的創新創業體驗式學習過程，為參賽團隊提供設施資源、技術指導，并組織召開團隊開發工作坊，每個參賽團隊必須完成一份完整的初創公司計劃，包括產品/服務介紹、潛在客戶分析、潛在市場價值和運營成本評估等，最后，學生初創公司在產品發布會上向專家評審團發布初創計劃，競爭總額超過4 萬美元的獎學金。與此同時，挑戰賽還為初創公司提供與成功企業家校友以及與來自整個創新生態系統的投資者建立聯系的機會。如挑戰賽2020 年的冠軍獲得者特拉弗斯·尤西丁是MSU 園藝專業的大四學生，輔修創業與創新，他所創辦的初創企業PhenoLogic 通過自動化灌溉和肥料管理流程來幫助種植者降低成本、提高產量，并消除因管理不善造成的農作物損失。

3.4 成立校園創業社團

贈地大學校園內有很多學生創業社團，如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與創業相關的學生組織和團隊超過5 個，包括伯克利企業家協會、伯克利博士后企業家協會、伯克利華人創業者協會等［12］；康奈爾大學的創業俱樂部、大紅技術策略、大紅風險和大紅咨詢等。MSU 的學生創業社團——密歇根企業家協會，每周召開一次交流會，組織一些有經驗的企業家們與學生會員一起座談，還經常組織會員到美國各地或出國訪問其他有關初創企業、參加創新大會和競賽。MSU 的另一個學生創業社團——非營利組織學生咨詢，是由來自MSU 各個專業的學生會員組成，為非營利組織提供市場營銷、組織戰略、信息技術、資本籌集與分配以及運營管理等戰略咨詢，自2003 年成立以來已向150 多家非營利組織提供了咨詢服務，其中包括非營利性初創企業［13］。

3.5 加強產業對接

20 世紀70 年代以前，美國的大學多采取第三方代理模式，即委托校外公司代理校內的技術許可事務。這種模式運行效率不高，容易引起糾紛，而且受政府政策限制，技術轉移效果并不盡如人意。在1980 年美國國會頒布的《拜杜法案》推動下，各大學相繼成立技術授權辦公室，標志著美國的技術轉移從偶爾的個體行為進入到了國家層面的行為。美國的大學技術授權辦公室早期的職能多圍繞科研成果申報、專利申請、成果對外推廣和技術許可開展工作，以實現大學科研成果的產業化、商業化、市場化為起點，逐步向引進投資、孵化企業等方面拓展業務。MSU 的斯巴達創新與負責技術轉移的MSU 技術密切合作，從后者每年收到的175～200 項發明專利中識別和培育創業企業［14］，創新中心通過向專利發明人提供商業/市場評估、商業發展計劃、啟動咨詢、商業文檔和支持服務、培訓計劃、商業加速器計劃、風險研究員、駐地企業家、實習計劃、業務計劃制定、風險資金等多種資源來幫助啟動創業企業。2020 年，MSU 創新中心獲得技術許可收益超過4 百萬美元，企業對研究項目資助超過2 千萬美元［15］。值得一提的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知識產權和工業研究聯盟自2004 年成立以來，已經為學校帶來了超過2.5 億美元的技術許可收益和超過10 億美元的工業界資助、600 多個產品實現商業化，扶植成立200 多家初創企業，與1 300 多家公司建立了伙伴關系［16］。

3.6 創辦校園孵化器與加速器

為了支持學生創業，贈地大學紛紛成立很多孵化器和加速器，學生們在校園內就可以啟動公司，如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著名的孵化器Skydeck 和CITRIS Foundry、加州戴維斯分校的Venture Catalyst Biotech Innovation Gallery (BIG)加速器、康奈爾大學的eLab 加速器等。與面向大多數學生創新創業扶持的Hive 不同，MSU 的Hatch 孵化器對最有前途的學生企業家和最有發展前景的新公司進行投資，是MSU 創新中心與蘭辛經濟區伙伴關系之間的合作，旨在支持、鼓勵、培養學生企業家，使他們在有指導的、充滿創造力和協同創新的環境中充分發展自己的想法，學生們在Hatch 孵化器里將建立正式的商業實體，參加推廣比賽以籌集資金，并最終將其創新理念推向市場；MSU 的征服加速器（Conquer）是由40 多位企業家和商業導師組成的一支優秀工作團隊，入選該孵化器的初創企業可以獲得2 萬美元可轉換票據形式的投資，免費使用工作空間和設備，得到征服加速器團隊為其量身定制的為期10 周的一對一創業指導，并可以與MSU 校友網絡建立廣泛的聯系［17］。另外，MSU 的教師、學生和校友還可以參加一些與MSU 合作的孵化器和加速器，如密歇根州大學研究走廊（Michigan's University Research Corridor，URC）是由密歇根州立大學、密歇根大學和韋恩州立大學等3 所大學共同發起的企業孵化器，自2002 年以來已孵化出249 家創業公司；MSU基金會的全資子公司——大學企業研究園成立的VanCamp 孵化器，面向MSU 及蘭辛地區的初創公司開放［18］。

3.7 設置校園投資基金

MSU 校內有多種形式的創業投資基金，如格斯塔克基金會創業資助計劃和福雷斯特埃克斯信托創業資助計劃是兩個主要針對本科生的創投基金，格斯塔克基金會創業資助計劃重點投資STEM 專業的初創企業，福雷斯特?？怂剐磐袆摌I資助計劃則面向所有專業的初創企業，通過顧問委員會企劃書審查的初創團隊將獲得種子資金；成立于1973 年的MSU 基金會近年來致力于投資初創公司，包括通過斯巴達創新開展的加速器計劃、種子前期和早期階段的風險基金——紅杉樹風險投資公司以及通過大學企業研究園提供的設施和孵化器等，其中紅杉樹風險投資公司自2014 年以來已經投入500 萬美元作為70 多家初創企業的初期資金，這些公司還從其他渠道籌集了2 億美元［19］。2020 年4 月，MSU 基金會被密歇根州經濟發展公司任命為密歇根州種子前期基金III 的管理人，MSU 基金會將通過紅杉樹風險投資公司與種子前期基金III 共同投資，并在全州范圍內尋求天使投資人和早期投資者的支持，種子前期基金III 將以可轉換債券、股權投資或安全協議的形式分配給處于早期階段的風險投資公司。

4 對中國高等院校的啟示

美國贈地大學的創新創業實踐經驗為中國高等院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具有如下幾點啟示。

4.1 重視推進高等院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

2013 年7 月，在美國140 多位研究型大學校長聯名推動下，美國商務部發布了《創新與創業型大學：聚焦高等教育創新和創業》報告，明確大學創新創業生態中的五大核心活動領域，即促進學生創新和創業、鼓勵教師創新和創業、支持大學科技成果轉換、促進校企合作、參與區域與地方經濟發展［20］。截至目前，美國眾多贈地大學已建立了功能完善、運作良好的創新創業生態系統。中國政府和高等院校也應重視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將其作為高等院校支撐鄉村振興的科技創新體系建設的重要突破口，建議科學技術部、農業農村部、教育部聯合啟動高等農業院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試點項目，從政策、初建資金等方面支持試點項目建設。

4.2 構建全方位、多層次的校園創新創業生態系統

近年來，中國高校的創新創業教育開展得如火如荼，但并沒有形成一套系統的創新創業發展模式，高等農業院校在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方面更顯不足。創新創業生態系統涉及內容廣泛，幾門創新創業課程和幾場創新創業競賽活動的松散模式無法全面支撐校園創新創業，高校需做好頂層設計，從機構設立、教學改革、師資建設、氛圍營造等方面支撐本科生、研究生、教職員工不同層次人員的創新創業。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滲透于高?，F有組織架構，將引起課程體系、人才引進與評價機制等一系列改革，其建設和發展需要眾多部門的協同合作。因此，建議中國高校設立校、院兩級創新創業工作領導組，自上而下形成以學校推動、各學院和管理機構重視、師生積極參與的生態系統。

4.3 形成校內外雙循環相互促進的生態網絡格局

美國贈地大學堅持開放式生態網絡治理，積極與國內和國際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對接，促進校內外創新創業資源會聚交融。建議我國高等院校要促進校內生態系統與校外生態系統更好地聯通，通過高校與政府、其他高校、科研院所、產業界、孵化器、加速器、風險投資公司等各類各層次機構之間的深度合作，打通校內外雙循環，促進投資基金、師資、技術咨詢、企業推廣、實習就業機會等資源要素的自由流動和高效配置；同時要注重國際合作，交流學習創新創業先進經驗，共同運作創新創業項目，扶持初創企業。

4.4 推進創新創業資源配置市場化

在高度市場化的美國，為謀求發展，無論公立還是私立，同等實力的大學需要相互競爭高等教育市場資源［21］。正因如此，以硅谷為代表的創新創業生態系統使美國作為世界學術中心的同時也引領了全球創新創業浪潮。與美國相比，其他國家的高等教育系統缺乏多樣性與競爭性［22］。在中國，民辦高校的數量雖然增長顯著，但實力與公立大學相比仍有很大差距；此外，行政化多于市場化的高校資源配置模式使得高校之間的競爭被行政權力所主導，束縛了民辦高校發展，也滋生了公立大學惰性。遵循市場需求構建、運行高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見圖1），有效利用創新創業資源的市場競爭，有助于推動高等院校的高質量發展。

圖1 高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

4.5 注重素質教育，培養“三農”情懷

筆者在密歇根州立大學參加創新創業培訓和調研的過程中，對MSU 教職工飽滿的工作熱情和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深表敬意，也非常欣賞學生們超強的創新、溝通、組織、團隊協作能力。中國高校構建校園創新創業體系是對現有組織架構的改革創新，勢必面臨很多困難和障礙，如果所有參與人員都懷揣創新為“三農”的情懷，就會摒棄私利、摒棄急功近利，共同促成創新創業工作的順利開展。素質教育和情懷培養要從小抓起，美國影響最大的青少年素質教育項目4-H（頭腦head、心智heart、健康health、實踐hand）和完善的農業教育體系（指導instruction、美國未來農民future farmers of America、農業管理體驗supervised agricultural experience）（見圖2）充分體現出美國在面向未來的青少年教育中的優勢［23］。建議中國中小學教育體系建設應更加重視素質教育，并適當增設農業教育理論和實踐課程，從小培養具有愛農情懷的農業創新創業人才和新型職業農民。

圖2 美國農業教育體系

5 結論

本研究以筆者的訪學單位——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為重點研究對象，從創新創業課程、社會實踐機會、創新創業競賽、校園創業社團、產業對接、校園孵化器與加速器、校園投資基金等方面，深入分析了美國贈地大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并從中獲得了促進中國高等院校特別是農業高校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建設的若干啟示。正如密歇根州立大學創新中心的宗旨，即通過整合創新、技術轉讓、對初創企業的支持以及與企業和社區的合作伙伴關系，盡快將大學產生的突破性技術帶入市場，以改善社區生活質量，并幫助密歇根州和美國在全球環境中競爭，美國贈地大學的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已有效帶動產業發展、服務社會經濟發展。為加快落實中國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和鄉村振興戰略，有力支撐創新引領農業高質量發展和鄉村全面振興，中國高等院校結合國情及自身實際，可以參考美國贈地大學的創新創業實踐經驗，著力打造一個全方位、多層次、開放式的校園創新創業生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