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濤,張倩倩
(中國計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
標準是規范國際貿易的基本工具,也已成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貿發展的重要推動力。改革開放40 多年來,中國的標準國際化呈現出逐步推進態勢,開啟了從標準引進來向標準走出去的戰略轉變,特別是在2013 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之后,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積極實施中國標準走出去戰略,助推中國在沿線國家間的貿易和投資,提升沿線國家經貿發展水平。因此,中國標準走出去已成為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聯通的重要途徑。那么,如何評估中國標準在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走出去過程中的貿易效應?不同類別商品上的貿易效應是否存在顯著的異質性特征?中國標準走出去是否能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帶來貿易互惠效應?雖然國內外學者對標準與貿易關系做了大量研究,但是對于“一帶一路”倡議下標準走出去的貿易效應研究仍然付之厥如。基于此,本研究以“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標準走出去為研究起點,運用“一帶一路”沿線48個國家在2009—2018 年間的跨國面板數據,采用出口貿易總量模型、基于國際貿易標準分類(Standard International Trade Classification,SITC )細分產品出口貿易模型以及域內貿易總量模型,分別研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種標準走出去模式下的諸類貿易效應,揭示中國標準走出去帶來的貿易效應總體和細分特征,進而為“一帶一路”倡議下實現中國標準走出去帶動貿易互聯互通提供相關政策建議。
國外學者在標準的貿易效應方面較早展開研究,目前已形成較為系統的研究文獻,如Swann[1]在研究報告中提出使用計量方法探討標準與貿易關系成為趨勢,諸多研究發現國際標準的引用對出口國有利,但對進口國影響并不明確;Blind[2]研究認為國際標準比特定國家標準的貿易積極效應更強,有特定國家標準比沒有標準更好。隨著中國參與國際貿易活動的程度日漸加深,國內學者也開展了標準與貿易關系的研究,如周華等[3]總結出標準對貿易及福利影響的4 種研究辦法,即調查研究、計量研究、局部均衡分析及可計量的一般均衡分析方法,并在優缺點分析的基礎上為貿易爭端的解決提出建議;楊麗娟[4]運用誤差修正模型研究發現國家和國際標準量的增加對中國進出口貿易規模均產生正面的作用,并提出應當加強標準化體系建設。2013 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國內對“一帶一路”倡議下標準走出去貿易效應的研究逐漸增多,綜合已有相關文獻的研究,主要聚焦標準走出去具體模式與測度方法和標準走出去的貿易效應特征兩大方面。
標準走出去的具體模式是標準國際化問題研究的一個重要內容。孫敬水[5]將包括歐盟、美國和日本在內主要發達國家的標準國際化模式總結為爭奪國際標準化組織(ISO)和國際電工委員會(IEC)領導權,并承擔專業標準化技術委員會(TC)/分技術委員會(SC)秘書處職務、培養國際標準化人才和從財政上大力支持國際標準化活動3 個方面。劉明亮[6]認為標準一致化合作包括標準協調和標準互認模式。候俊軍等[7]提出中國標準輸出主要表現為兩種模式,一則通過提交ISO、IEC 標準直接推動中國標準成為國際標準;二則通過工程承包和對外投資將“中國標準”品牌打入國際市場,發揮標準先行示范作用。國務院《深化標準化工作改革方案》進一步將中國標準走出去模式概括為:積極參與國際標準化活動,加強標準互認合作;通過對外援建示范基地并建立培訓班等方式,在海外工程項目中推出中國標準;承擔更多標準機構領導職務,提高中國標準制定話語權。此外,基于標準走出去的具體模式,學者們也對標準走出去的測度方法展開研究,如葛京等[8]以標準被ISO 采用或直接頒布數量作為標準走出去的測度指標;劉淑春等[9]進一步采用中國實際承擔ISO、IEC、國際電信聯盟(ITU)的TC 和SC 秘書處數量作為國際標準制定和實施的代理指標。
諸多研究認為標準的一致性過程有利于消除國別貿易壁壘,進而產生貿易促進效應,如唐鋒等[10]指出,標準差距帶來的技術壁壘問題會造成國際貿易關系的緊張;Reyes[11]則指出而國家標準與國際標準保持一致是非關稅壁壘消減的積極信號;楊麗娟[12]發現采用國際標準比采用國家標準的貿易促進效應更為顯著,貿易壁壘的作用則會相對減弱。此外,有學者發現經濟體間技術標準差異造成的技術壁壘會使得標準在走出去過程中產生不同程度的貿易正向效應,如王婉如[13]基于“一帶一路”背景建立寡頭模型分析發現,雖然中國與其他貿易國之間技術標準差異較大,但是只要一方降低技術壁壘就會促進雙方貿易,而如果雙方同時降低技術壁壘則會更加促進貿易,改善雙方社會福利水平。
相反,部分文獻指出標準走出去也呈現出貿易抑制效應,并將標準走出去導致的貿易抑制效應歸因于標準本身,如有學者認為,標準作為一種戰略工具被有意用來限制競爭對手,從而使得標準的好處不能被同等共享[14];還有學者認為,標準造成產品多樣性的減少也會限制消費者選擇,進而不利于貿易的發展[15];Moenius[16]則基于不完全信息交易成本理論提出進口國標準會導致較高的信息成本,進而可能會產生貿易抑制效應。此外,有學者提出標準過于嚴苛會阻礙貿易[17],以及認為標準存量超過某臨界值也會對貿易產生阻礙作用[18]。
以上總結了標準走出去的具體模式、可能的測度方法和貿易效應特征方面的研究進展。中國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的發起者和主要建設者,推動標準走出去會有助于擴大“一帶一路”域內投資和貿易規模,提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貿合作深度和廣度,但是基于“一帶一路”倡議的標準走出去貿易效應定量化研究仍較少。因此本研究關注中國標準走出去的具體模式,對標準走出去相關模式選取測度指標,測度和剖析中國標準走出去的貿易效應,以期為中國深度參與國際標準制定和加快推進中國標準走出去戰略提供研究視角和政策建議。
將標準走出去模式分為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種模式(見圖1)。首先,標準合作是指簽署標準化合作協議、參與國際標準會議和加強標準的外文翻譯等模式。目前,中國已與哈薩克斯坦、蒙古、新加坡、塔吉克斯坦、亞美尼亞等在內的“一帶一路”沿線49 個國家簽署了85 份標準化合作協議[19]。借鑒蒙永業[20]將中國歷年組織實施與各國間標準化合作項目數量作為國內外標準化合作度指標,本研究選取是否為標準化合作協議簽訂國(SCA)作為標準合作模式的代理變量。

圖1 中國標準走出去模式及測度指標
再者,標準示范是指在海外承包項目中使用中國標準的模式。“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以中國鐵路工程集團有限公司、中國建筑集團有限公司、中國交通建設股份有限公司等在內的大型承包工程企業面對激烈的市場競爭,以設計采購施工(EPC)總承包模式實現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建設。EPC 總承包模式相比直接采用施工承包模式,在工程設計、產品采購和施工任務中擁有更多的標準輸出主動權,進而使得中國標準在中國企業海外承包項目建設中形成以資金帶技術、以技術帶標準的標準走出去示范模式,如中國援外成套項目坦贊鐵路、亞吉鐵路、蒙內鐵路以及中老鐵路等工程,均在項目中全部采用中國技術標準,中泰鐵路、中馬鐵路也在項目中實現部分采用中國技術標準。借鑒蒙永業[20]將中國企業在境外項目采用本國標準建立示范基地數量作為標準采用度衡量指標的做法,本研究選取對外承包工程完成額(FCP)作為標準示范的代理變量。
最后,標準主導是指承擔國際標準組織領導職務以提升標準制定話語權和推進標準實施的模式。TC/SC 在ISO、IEC 和ITU 三大國際標準化組織中擁有極其重要的話語權,任何一個國際標準提案只有經過2/3 以上的TC/SC 成員同意才能進行最終表決。1987 年,中國開始承擔首個技術委員會秘書處工作,到2018 年,已承擔85 個秘書處工作。一般秘書處秘書也由相應機構人員擔任,負責該TC/SC 日常工作。需說明的是,各國在國際組織中任職數量并不同。借鑒劉淑春等[9]的做法,本研究采用中國承擔TC/ SC 秘書處數量(TIS)作為標準主導的代理變量。
為進一步定量化研究“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標準走出去在貿易總量、細分產品以及“一帶一路”域內國別層面上產生的貿易效應,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說:
(1)假說1:在出口貿易總量層面上,中國標準走出去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具有顯著的出口貿易促進效應。
中國標準走出去通過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類模式降低“一帶一路”沿線各國技術壁壘壓力,打通沿線國家市場渠道,推進沿線國家經貿互通,進而實現中國標準對沿線國家的正向出口貿易效應。
(2)假說2:在出口貿易細分層面上,中國標準走出去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出口貿易效應具有顯著的異質性特征。
在細分產品層面上,一方面,各類出口產品之間本身存在著顯著的差異性,另一方面,中國標準走出去涉及到多行業、多產品的技術規范問題,各類技術規范也存在著個體間的顯著差異性,產品本身的差異性和技術規范的差異性將最終反映到SITC細分產品層面上,使得中國標準走出去的出口貿易效應也呈現出了顯著的異質性特征。
(3)假說3: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域內貿易層面上,中國標準走出去具有貿易互惠效應。
實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互聯互通是中國標準走出去的源動力。本研究以中國域內進出口貿易總量為視角,考察中國標準走出去不僅對中國的出口貿易產生正向效應,還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域內的雙向貿易產生互惠效應。
傳統面板數據的固定效應模型未能考慮到不同時期的殘差相關性,這可能導致估計結果出現嚴重偏誤,因此,為減少模型選擇帶來的內生偏誤,本研究選取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同時考慮了個體固定效應與時間固定效應來估計標準走出去的貿易效應。在此,重點關注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種走出去模式所產生的貿易合作效應、示范效應和主導效應是否存在及其作用方向,并試圖在此基礎上以交互項形式探尋標準走出去的有效模式。基準模型構建如下:

式(1)中:i表示國家,t表示時間;是被解釋變量,表示中國對i國的出口貿易額;、為3 個核心解釋變量,分別代表中國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種走出去模式;分別代表標準走出去模式帶來的合作效應、示范效應和主導效應;用來反映在標準合作框架下標準示范效應的顯著性;表示一組控制變量,包含市場距離()、市場規模()和4 個虛擬變量:是否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D1)、是否簽訂區域合作協定(D2)、是否接壤(D3)、是否具有文化認同(D4);表示沿線國家個體固定效應;表示時間固定效應;表示誤差項。
本研究選取的樣本涉及“一帶一路”沿線48個國家,共包括31 個亞洲國家、12 個歐洲國家、4個非洲國家和1 個大洋洲國家,其中有14 個高等收入國、31 個中等收入國和3 個低等收入國,具有較強的代表性。變量具體說明如下:
(1)被解釋變量。依次選用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出口貿易總額()、基于SITC 分類產品的出口貿易額()以及進出口貿易總額()分別作為總量層面、細分產品層面以及域內貿易效應的被解釋變量。
(2)核心解釋變量。如前文所述,選取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模式對應的測度指標作為解釋變量,包括和共3 個代理變量。其中,是設1;否設0。
實證分析中用到的貿易數據額均來自歷年國家統計年鑒,細分產品貿易額來自聯合國貿易數據庫;標準化合作協議簽訂國數據來自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對外承包完成額數據來自歷年國家統計年鑒;中國實際承擔TC、SC 秘書處數量來自歷年《中國標準化發展研究報告》;市場距離通過使用距離計算器計算兩國首都距離得出的;市場規模來自WDI數據庫;區域貿易協定簽訂情況數據來自WTO 官網;文化認同情況數據來自國家漢辦官網。各變量定義及相關描述性統計如表1 所示。

表1 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

表1(續)
使用2009 至2018 年“一帶一路”沿線48 個國家的跨國面板數據,鑒于國別差異性和時間維度上的影響,因此選擇國別和時間的雙向固定效應模型作為基準回歸模型。如表2 所示,首先在不放入控制變量的前提下引入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個代理變量依次作為解釋變量,得到回歸結果見列(1)至列(3);其次引入全部解釋變量,得到回歸結果見列(4);再引入諸項控制變量,分別得到結果見列(5)至列(8);最后,為觀察標準走出去不同模式間的交叉作用效果,引入標準合作與標準示范的交互項,最終結果見列(9)。觀察表2,所有核心解釋變量均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其中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模式產生的合作效應、示范效應和主導效應均為正,加入控制變量時3 種標準走出去的貿易效應也均為正,標準合作與標準示范交互項也顯著為正,說明標準合作進一步提升了標準示范的貿易效應。

表2 中國標準走出去的出口貿易效應基準回歸結果
根據表2 估計結果,假說1 在總體出口貿易層面上得到證實,中國標準走出去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具有顯著正向的出口貿易效應。原因主要有兩方面:首先,中國標準相較于發達國家標準能夠更好地滿足發展中國家的標準需求,進而降低了中國出口的技術壁壘,促進了中國的對外出口;其次,中國標準通過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種模式走出去,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對標準的接受程度和出口貿易的推進都有良好的協同效應。正如表2 中加入交互項后的回歸結果顯示,不同的標準走出去模式并不是獨立作用于出口貿易的,而是能為標準示范提供良好的互動機制,提供更多能實現中國標準輸出的承包建設項目機會,從而進一步促進中國的出口貿易。
為進一步分析標準走出去對不同細分類別產品出口貿易的影響,選擇基于SITC 分類對3 種標準走出去的出口貿易效應進行研究,考察產品層面的差異性,進而對標準走出去的貿易效應作出更全面的反映。在引入標準合作與標準示范交互項模型的基礎上,同樣以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為核心解釋變量并加入所有控制變量,據此構建基于SITC 分類結構下十大類產品貿易數據模型,分析10類產品下中國標準走出去的出口貿易合作效應、示范效應和主導效應是否具有異質性特征,回歸結果依次如表3 中列(1)至列(10)所示。整體上來看,3 種標準走出去模式對大部分SITC 細分產品出口貿易效應產生了顯著的差異性:

表3 中國標準走出去的出口貿易效應分類回歸結果
首先,除第1 類和第9 類之外,標準合作對其他八大類產品的出口貿易均呈現顯著正向效應,這顯示出國家間簽訂標準化合作協議有助于推進中國大部分分類商品的出口貿易;標準示范主要通過在中國的對外承包工程項目中實施標準輸出,這種標準走出去模式主要在第6 類、第7 類和第9 類相關產品上產生顯著正向的貿易示范效應,集中體現在與基建行業相關的產品上;標準主導主要通過提升在ISO、IEC 和ITU 等國際標準化組織中編制標準的話語權來產生積極的出口貿易主導效應,影響到了除第0 類、第1 類和第8 類之外的其他類產品,但是顯著性程度不同。
其次,可以觀察到標準合作與標準示范交互項的貿易效應也產生明顯的異質性特征,其只對第7類出口產品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對第2 類和第3類產品甚至出現了負效應。
綜上,本研究的實證結果顯示,中國標準走出去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各類產品出口貿易的影響具有顯著的異質性特征,即本研究的假說2 得到驗證。
為證明標準走出去的域內貿易互惠效應假說,選用中國的進出口貿易總額進行回歸。根據基準模型,如表4 所示,在不加入控制變量的前提下引入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相關代理變量依次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產生結果分別如列(1)(2)(3)所示;然后引入全部核心解釋變量,得出結果如列(4);再引入控制變量,得到回歸結果分別如列(5)至列(8);最后引入交互項(),得到回歸結果如列(9)。觀察可以發現,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模式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進出口貿易均在1%置信水平上有顯著的正向促進效應,但是標準合作與標準示范交互項的促進效應并不顯著。以上結果說明,中國標準走出去所產生的顯著貿易促進效應并非僅限于單向效應,而是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產生了雙向的貿易促進效應,是實現“一帶一路”互惠共贏的重要內容,因此本研究的假說3 成立,即域內貿易層面上中國標準走出去具有顯著正向的貿易互惠效應。

表4 中國標準走出去的域內貿易效應回歸結果

表4(續)
本研究采用代替變量的方法進行進一步的穩健性分析。基準模型中的核心解釋變量之一標準主導采用的是中國實際承擔ISO、IEC 和ITU 的TC 和SC秘書處數量,將其替換為中國擔任國際標準組織技術機構負責人數()實施穩健性檢驗,由此得到出口貿易總額和進出口貿易總額層面上的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5 所示。其中列(1)(4)是只采用替換變量和控制變量的兩類回歸結果;列(2)(5)是引入3 個核心解釋變量和所有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列(3)(6)是進一步引入交互項的回歸結果。可見,3 種標準走出去模式下的貿易效應仍然顯著為正,與表2 和表4 對比,估計量符號、大小和顯著性水平基本無差異,則本研究的假說1 和假說3仍然成立,說明上述分析結果具有穩健性。

表5 中國標準走出去貿易效應穩健性檢驗結果

表6 中國標準走出去對出口分類貿易效應的穩健性檢驗結果

表6(續)
本研究基于“一帶一路”沿線48 個國家2009至2018 年的面板數據,運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對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走出去模式下的出口貿易總效應、SITC 分類產品出口貿易效應以及域內貿易效應展開研究。研究結果顯示:中國標準走出去在標準合作、標準示范和標準主導3 種模式下均具有顯著的出口貿易促進效應,在SITC 分類產品上的出口貿易效應呈現出顯著的異質性特征,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具有顯著的正向域內貿易互惠效應。上述研究結果表明,中國標準走出去有助于推進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出口貿易,但是SITC 分類檢驗結果又說明不同類別產品上的貿易效應存在差異性,因此在實施過程中須注重細分產品上的貿易促進效應;另外,不同的標準走出去模式之間也存在一定的交互作用,這意味著在實施標準走出去過程中,應注重標準合作、標準示范以及標準主導3 類模式的協同推進戰略;最后,正向域內貿易互惠效應也意味著標準走出去的貿易影響并非單一受惠于中國,而是具有雙邊互惠效應的。
依據上述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第一,中國要在建立自有標準的基礎上更加重視中國標準走出去戰略,通過建立標準合作互認平臺、推進標準在國際上使用以及掌握標準制定主導權方法等協同推進中國標準國際化,實現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互聯互通;第二,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在實現標準走出去的過程中應充分依托標準合作和標準主導模式,主動參與和承擔國際標準化事務,加強與沿線各國建立區域經濟合作,逐步建立起與“一帶一路”市場需求相匹配的高質量標準體系;第三,鑒于標準示范的貿易效應,中國應進一步加大對海外工程承包項目的投融資支持,通過海外工程承包模式進一步推進中國標準走出去,通過標準示范效應推進出口貿易增長;最后,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應當主動宣傳標準走出去帶來的域內貿易互惠效應,讓“一帶一路”部分沿線國家放下偏見,認識到中國標準走出去是一項實現沿線國貿易互惠共贏的利好政策,是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