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Meta分析

袁晶 焦福智 劉欣 孟園 李賽賽 趙蕓 李平

摘要 目的：系統評價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臨床療效。方法：全面搜集有關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隨機對照試驗（RCT）研究的文獻，應用Rev Man 5.3和Stata 14.0進行Meta分析和發表偏倚檢測。結果：最終納入文獻12篇，共納入1 158例。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天麻鉤藤飲可有效提高患者降壓療效和臨床療效，降低舒張壓（DBP）和血清同型半胱氨酸（Hcy）水平，降低舒張末期室間隔厚度（IVST）、左室后壁厚度（PWT）、左室舒張末期內徑（LVDD）、左室質量指數（LVMI），提高E/A，而對收縮壓（SBP）、24 h SBP、24 h DBP、LVEF改善方面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天麻鉤藤飲可有效提高H型高血壓患者的降壓療效和臨床療效，降低血清Hcy水平，改善左室肥厚和舒張功能，效果優于西藥組。

關鍵詞 天麻鉤藤飲;H型高血壓;血壓;同型半胱氨酸;收縮壓;舒張壓;降壓療效;Meta分析

Abstract Objective：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Tianma Gouteng Drink in the treatment of H-type hypertension.Methods：The literature on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RCT） of Tianma Gouteng Drink in the treatment of H-type hypertension were collected comprehensively.The Meta-analysis and publication bias test were performed by Rev man 5.3 and Stata 14.0.Results：A total of 12 papers were included，including 1158 cases.The results of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bTianma Gouteng Drink could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antihypertensive effect and clinical efficacy，reduce the levels of DBP and Hcy，reduce interventricular septal thickness（IVST），left ventricular posterior wall thickness（PWT），left ventricular end diastolic diameter（LVDD），left ventricular mass index（LVMI），and increase E/A，but there was no difference in SBP，24 h SBP，24 h DBP and LVEF，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Conclusion：Tianma Gouteng Drink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antihypertensive effect and clinical efficacy of H-type hypertension patients，reduce Hcy level，improve left ventricular hypertrophy and diastolic function，the effect is better than that of Western medicine group.

Keywords Tianma Gouteng Drink; H-type hypertension; Blood pressure; Homocysteine; Systolic blood pressure; Diastolic blood pressure; Antihypertensive effect; Meta analysis

中圖分類號：R242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14.013

最新中國高血壓調查數據顯示，2012—2015年我國成人高血壓患病粗率為27.9%，我國人群高血壓的患病率仍呈升高趨勢[1]。高血壓是心腦血管病最主要的危險因素，嚴重威脅著人類生命和健康。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在心血管疾病的發生發展中扮演重要角色，Hcy與心血管疾病的發生呈正相關關系[2]。研究表明高達75%的高血壓患者伴有高Hcy血癥[3]。在我國，將伴有血漿Hcy≥10 μmol/L的原發性高血壓定義為H型高血壓[4]。H型高血壓與多種心腦血管疾病的發生、發展存在密切關系。目前H型高血壓的治療有補充葉酸和B族維生素，常規降壓治療。目前上市的藥品中，依那普利葉酸片可同時降低Hcy水平和血壓水平，因而廣泛應用于H型高血壓的治療，雖降壓作用肯定，但長期應用安全性欠佳。中醫藥在H型高血壓的治療中取得了一定進展，且安全性較好。天麻鉤藤飲能夠平肝熄風，清熱活血，補益肝腎，是治療肝陽上亢型高血壓的經典方。目前，關于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臨床研究逐漸增多，但均為樣本量較小的單中心研究，臨床參考價值不大，且未出現對其進行系統評價的研究。因此，我們通過收集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隨機對照試驗（RCT），運用Meta分析方法進行分析，從循證醫學的角度評價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臨床療效和安全性，以期為臨床提供更加可靠的循證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 計算機檢索國家知識基礎設施數據庫（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Chinese Citation Database，CCD）、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China Science Periodical Database，CSPD）、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hina Biology Medicine，CBM）、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 7個數據庫，檢索時限建庫至2020年8月。中文檢索詞包括天麻鉤藤飲，天麻鉤藤湯，H型高血壓，隨機對照試驗等;英文檢索詞包括H-type hypertension，Hypertension and hyperhomocysteinemia，Hypertension patients with H-type，tianma gouteng yin，tianma gouteng decoction，tianma gouteng drink，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等。采用主題詞聯合關鍵詞、自由詞檢索。

1.2 納入標準

1.2.1 研究類型 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

1.2.2 研究對象 符合原發性高血壓診斷和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癥診斷的患者。

1.2.3 干預措施 觀察組采用天麻鉤藤飲單用或聯合西藥治療;對照組采用口服西藥治療，藥物劑量、用法、療程不限。結局指標：主要結局指標為收縮壓（SBP）、舒張壓（DBP）、Hcy水平，降壓療效，臨床療效。次要結局指標為24 h SBP、24 h DBP、舒張末期室間隔厚度（IVST）、左室后壁厚度（PWT）、左室舒張末期內徑（LVDD）、左室質量指數（LVMI）、A峰E峰流速比值（E/A）、左室功能（LVEF）。

1.2.4 質量評價標準 采用Cochrane協作網偏倚風險評價工具對文獻進行質量評價，包括隨機序列產生、隨機分配隱藏、實施者和受試者雙盲、結局評估中的盲法、結局數據完整性、選擇性報告研究結果、其他偏倚7個條目。對每項研究的上述7個條目作出“高偏倚風險”“低偏倚風險”和“偏倚風險不確定”的判定。以上內容由2名研究人員（YJ和JFZ）獨立完成，出現判定結果不一致時，由第3位研究人員（LP）協助確定。

1.3 排除標準 1）觀察對象診斷標準不清或無診斷標準，無納入排除標準。2）對照組或觀察組包含其他中醫療法，如針灸，中成藥注射液等。3）重復發表的文獻。4）經聯系作者結局指標數據仍補充不全或無法獲取全文的文獻。5）數據不完整及數據明顯不合理的文獻。6）合并高血壓并發癥及其他類型的高血壓的文獻。

1.4 診斷標準 參考《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2018年修訂版）》[5]中原發性高血壓的診斷標準，同時血Hcy升高（≥10 μmol/L）即診斷為H型高血壓。

1.5 資料提取 分別由2名研究人員按照納入排除標準獨立進行文獻篩選和資料提取，并交叉核對。篩選及提取的過程中，若意見分歧，則尋求循證醫學專家意見。提取的資料包括以下信息：1）納入研究的基本資料，包括文獻題目、作者、發表時間、基金等;2）患者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納入例數等;3）研究的信息，包括納入排除標準、診斷標準、干預措施、療程、不良反應、數據脫落情況等;4）結局指標數據、研究結果等。

1.6 統計分析 采用Revman5.3和Stata 14.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根據文獻數據類型，選擇不同的療效分析統計方法：計數資料選相對危險度（RR）和95%置信區間（CI）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選擇標準均方差（SMD）和95%CI進行數據分析。對納入研究進行異質性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同時采用I2值判斷異質性的大小，若P≥0.05且I2≤50%，研究間統計學異質性低，選擇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若P<0.05或I2>50%，研究間存在較高統計學異質性，需采用敏感性分析或亞組分析尋找異質性的來源。若臨床和方法學的異質性都無法解釋并消除，選擇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不能進行Meta分析的研究將進行描述性分析。當納入的相關研究≥10項時，采用漏斗圖，Egger′s檢驗觀察發表偏倚情況。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采用計算機檢索方式，輸入檢索詞，初步檢索出59篇文獻，排除重復文獻25篇，閱讀文獻題目、摘要，初次篩選文獻共14篇，仔細閱讀文獻全文，排除不符合條件的2篇，最終納入12篇文獻，均為中文文獻，共包括1 158例患者。具體流程見圖1。

2.2 納入研究表 包括文獻的作者，發表時間，各組樣本量、年齡、具體干預措施、療程和結局指標。見表1。

2.3 納入文獻的質量評價 對納入的12篇研究采用Cochrane協作網偏倚風險評價工具進行質量評價，包括以下7個方面。1）隨機序列的產生：6項研究指出采用隨機數字表法，4項研究僅提及“隨機”字樣，具體隨機方法未描述，2項研究提出按入院時間或按就診入院順序編號分組;2）隨機分配隱藏，3）實施者和受試者雙盲和4）結局評估中的盲法：所有研究均未提及;關于5）結局數據完整性和6）選擇性結果報道：僅有1篇文獻存在不完整的結局報告，其余研究均未提及前期研究方案，故無法獲知其結局數據是否完整以及是否存在選擇性結果報道;7）其他偏倚：所有研究均未提及。文獻質量評價見圖2。

2.4 Meta分析結果

2.4.1 降壓療效 4篇文獻[11，14，16-17]報道了降壓療效，共納入418例，異質性檢驗P=0.45，I2=0%，各研究之間異質性程度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較西藥組降壓效果更好（RR=1.19，95%CI為1.10～1.28，Z=4.28，P<0.000 1）。見圖3。

2.4.2 臨床療效 2篇文獻[9，11]報道了臨床療效，共納入172例，異質性檢驗P=0.82，I2=0%，表明各研究之異質性程度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在臨床療效方面，天麻鉤藤飲組效果更好（RR=1.24，95%CI為1.08～1.42，Z=3.02，P=0.002）。見圖4。

2.4.3 SBP 8篇文獻[6，8-11，14，16-17]報道了收縮壓水平，共納入814例，異質性檢驗P<0.000 01，I2=94%，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大，故采用隨機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和西藥組的收縮壓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56，95%CI為-1.16～0.05，Z=1.80，P=0.07）。見圖5。根據天麻鉤藤飲是否聯合西藥進行亞組分析：結果顯示天麻鉤藤飲單用組I2=97%，聯合西藥組的I2=85%，異質性仍較大。麻鉤藤飲單用與西藥組比較，SBP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24，95%CI為-1.50～1.99，Z=0.27，P=0.79）;與西藥組比較，天麻鉤藤飲聯合西藥治療能夠顯著降低SBP（SMD=-0.82，95%CI為-1.26～-0.38，Z=3.66，P=0.000 3）。

2.4.4 DBP 8篇文獻[6，8-11，14，16-17]報道了DBP，共納入814例，異質性檢驗P<0.000 01，I2=94%，表明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大，故采用隨機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舒張壓水平低于西藥組（SMD=-0.62，95%CI為-1.22～-0.03，Z=2.05，P=0.04）。見圖6。亞組分析：結果顯示天麻鉤藤飲單用組I2=97%，聯合西藥組的I2=77%，異質性仍較大。麻鉤藤飲單用組和西藥組比較，舒張壓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18，95%CI為-1.67～2.03，Z=0.19，P=0.85）;與西藥組比較，天麻鉤藤飲聯合西藥治療能夠顯著降低舒張壓水平（SMD=-0.89，95%CI為-1.25～0.54，Z=4.92，P<0.000 01）。

2.4.5 Hcy 12篇文獻[6-17]報道了Hcy，共納入1 154例，異質性檢驗P<0.000 01，I2=94%，表明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大，故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合并量的（SMD=-1.02，95%CI為-1.54～-0.50，Z=3.83，P=0.000 1），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Hcy水平明顯低于西藥組。見圖7。亞組分析：結果顯示天麻鉤藤飲單用組I2=99%，聯合西藥組的I2=91%，異質性仍較大。麻鉤藤飲單用和西藥組比較，Hcy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1.60，95%CI為-5.36～2.15，Z=0.84，P=0.40）;與西藥組比較，天麻鉤藤飲聯合西藥治療能夠顯著降低Hcy水平（SMD=-0.92，95%CI為-1.36～-0.47，Z=4.01，P<0.000 1）。

2.4.6 24 h SBP和24 h DBP 4篇文獻[6，13，16-17]報道了24 h SBP水平，共納入462例，異質性檢驗P<0.000 01，I2=95%，表明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大，故采用隨機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和西藥組的24 h SBP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14，95%CI為-0.98～0.70，Z=0.32，P=0.75）。見圖8。4篇文獻[6，13，16-17]報道了24 h DBP水平，共納入462例，異質性檢驗P<0.000 01，I2=96%，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大，故采用隨機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和西藥組的24 h DBP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80，95%CI為-1.84～0.24，Z=1.51，P=0.13）。見圖9。

2.4.7 左室肥厚指標 2篇文獻[7，12]報道了IVST，共納入154例，異質性檢驗P=0.42，I2=0%，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IVST低于西藥組（SMD=-0.83，95%CI為-1.16～0.50，Z=4.91，P=0.000）。2篇文獻[7，12]報道了PWT，共納入154例，異質性檢驗P=0.91，I2=0%，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PWT低于西藥組（SMD=-0.79，95%CI為-1.12～-0.46，Z=4.71，P=0.000）。2篇文獻[7，12]報道了LVDD，共納入154例，異質性檢驗P=0.51，I2=0%，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LVDD低于西藥組（SMD=-0.83，95%CI為-1.16～-0.50，Z=4.94，P=0.000）。2篇文獻[7，12]報道了LVMI，共納入154例，異質性檢驗P=0.73，I2=0%，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LVMI低于西藥組（SMD=-0.72，95%CI為-1.04～-0.39，Z=4.31，P=0.000）。見圖10。

2.4.8 E/A和LVEF 4篇文獻[7，8，12，15]報道了E/A，共納入360例，異質性檢驗P=0.14，I2=46%，表明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小，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天麻鉤藤飲組的E/A高于西藥組（SMD=0.85，95%CI為0.55～1.15，Z=5.60，P<0.000 01）。見圖11。2篇文獻[8，15]報道了LVEF，共納入206例，異質性檢驗P<0.000 01，I2=95%，表明各研究之間異質性較大，故采用隨機效應模型。結果表明麻鉤藤飲組的LVEF與西藥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SMD=0.48，95%CI為-0.81～1.76，Z=0.73，P=0.47）。見圖12。

2.5 不良反應 有5篇研究報道了不良反應病例[6，11，13，16-17]，其中1篇對照組出現心慌1例，下肢水腫1例，觀察組出現一過性腹瀉1例，因不良反應癥狀均輕微，患者可耐受，均完成研究[6]。王艷輝[11]的研究記錄對照組中共有4例患者出現不良反應，其中頭痛2例，疲倦1例，睡眠障礙1例，觀察組中則僅出現1例頭痛;項學貴[13]研究報道對照組中僅有出現踝部水腫1例，觀察組出現惡心癥狀2例，均能耐受。王強等[16]的研究記錄對照組中出現干咳3例，患者退出研究，觀察組出現干咳1例，患者退出研究。王強等[17]的究記錄對照組中有因硝苯地平而致面紅、心慌、心悸、踝關節水腫4例，患者退出試驗。

2.6 發表偏倚 繪制Hcy的漏斗圖，結果顯示漏斗圖呈現不對稱。見圖13。提示可能存在發表偏倚。進一步應用Stata14.0軟件，采用線性回歸法（Egger′s法）對Hcy進行發表偏倚檢測，結果顯示P>t=0.003<0.05，說明納入文獻存在發表偏倚。見圖14。

2.7 敏感性分析 對結局指標為Hcy的12篇文獻進行敏感性分析，結果顯示所有的研究點值均落在最終結果的95%CI中，剔除任意一項對結果的影響均不會超越置信區間，顯示Meta分析結果穩健。見圖15。對結局指標為SBP，DBP的8篇文獻分別進行敏感性分析，結果均顯示所有的研究點值均落在最終結果的95%CI中，剔除任意一項對結果的影響均不會超越置信區間，顯示Meta分析結果穩健。見圖16～17。

3 討論

眩暈與肝脾腎三臟相關，病位實則在腦，眩暈的發生有因風、因火、因痰、因瘀、因虛致眩的說法。若肝腎陰虛，肝陽上亢，生風化熱，上擾清竅而出現的眩暈，頭痛，失眠等癥，可用天麻鉤藤飲治療。方中天麻、鉤藤、石決明共奏平肝熄風降逆之效;輔以清降之梔子、黃芩，活血利水之牛膝、益母草，既可清瀉肝火，又可引血下行;桑寄生、杜仲補益肝腎以治本;茯神、夜交藤寧心安神。臨床研究表明針對肝陽上亢型高血壓患者，天麻鉤藤飲聯合降壓藥可降低患者的偶測血壓和24 h動態血壓，且不良反應的發生明顯低于西藥組[18]。胡聰[19]的研究表明應用加味平肝降壓湯聯合天麻鉤藤飲治療不僅能降低陰虛陽亢型高血壓患者的血壓水平，還可縮小脈壓差，改善血細胞比容，從而發揮預防血瘀的作用。此外，針對原發性高血壓合并頸動脈粥樣硬化患者，天麻鉤藤飲聯合西藥可以改善患者的頸動脈內膜厚度和血管順應性[20]。天麻鉤藤飲對高血壓的保護作用機制有改善血管內皮功能，抑制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RAAS），改善自主神經功能，保護心腎等靶器官等[21]。

本Meta分析結果表明，針對H型高血壓患者，天麻鉤藤飲組與單純西藥組比較，能夠顯著提高患者的降壓療效和臨床療效，降低DBP水平;能夠降低Hcy水平;能夠改善左室肥厚，提高E/A。雖然天麻鉤藤飲組和西藥組的SBP無差異，但是亞組分析的結果顯示，天麻鉤藤飲單用和西藥組SBP水平相當，天麻鉤藤飲聯合西藥降低SBP的效果則明顯優于西藥組，表明中西醫結合并用效果可能優于單用中藥。左心室肥厚（Left Ventricular Hypertrophy，LVH）是心臟適應容量負荷和壓力負荷時發生的代償性重構，是高血壓導致的靶器官損害的表現之一，嚴重影響到心肌的正常功能。已有研究證實，LVH是心肌梗死、猝死、卒中、充血性心力衰竭及心血管疾病總死亡率的強預測因子[22]。目前超聲檢查仍是發現LVH的有效方式。在超聲心動圖研究中，高血壓患者LVH的患病率為36%～41%，且患病率在男女之間無差異[23]。此外，已有研究注意到左心室質量和冠心病之間的分級相關性[24-25]。本Meta分析表明天麻鉤藤飲組可有效降低IVST，PWT，LVDD，LVMI，改善LVH，從而可能對高血壓患者的預后起到保護作用。正常二尖瓣口血流速度的頻譜為雙峰圖形，E峰為左室舒張早期快速充盈的充盈峰，A峰為舒張晚期（心房收縮）的充盈峰。左室舒張功能正常且心率<90次/min時，E/A>1[26]。E/A比值是了解心臟舒張功能的傳統方法之一，本Meta分析表明天麻鉤藤飲組可以較好提高E/A比值，從而證明了其在改善心臟舒張功能方面的優勢。

局限性：1）目前已發表的采用天麻鉤藤飲治療H型高血壓的相關RCT數量有限，本Meta分析納入的研究均為目前公開發表的研究，故不能排除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Hcy的漏斗圖及Egger′s法也提示存在發表偏倚。此外，納入文獻的其他偏倚風險也普遍較高，部分隨機分配方案描述不清，所有研究均未報告分配隱藏和盲法的實施情況，結局指標的測量方法不完全一致，很可能存在選擇性、實施、測量等偏倚的可能性，進而影響結果的準確性。2）納入研究的療程不完全一致，不能充分觀察到2組的療效差異，且多數研究未進行長期隨訪，臨床療效的持久性有待驗證。因此今后還需開展多中心、大樣本、高質量的RCTs進一步提供更加可靠的證據支持。3）本Meta分析納入文獻的結局指標除上述分析的指標外，還有動態血壓中的血壓負荷、夜間血壓下降率、血壓變異性，中醫證候積分等，但由于報道較少，無法進行整合分析。建議做臨床研究時相應的結局指標應該進一步完善，如加入24 h動態血壓數據，與高血壓靶器官損傷有關的炎癥、氧化應激、內皮損傷指標等，為今后再次分析療效提供更加完整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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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4收稿 責任編輯：傅露露，徐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