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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新變法時期令德書院改革考論

2021-09-17 05:12:08陳浩
史志學刊 2021年4期

陳浩

摘 要 甲午戰后,令德書院提出書院課程變通模式,成為書院改革高潮中回應最多的選擇,且被維新一派視作符合形勢的變法措施。令德書院的人才選用辦法與科舉改革的趨向極為契合,因此,令德書院添設“經濟日課”以迅速回應經濟特科的詔開。百日維新期間,令德書院奉旨進行的短暫改制嘗試,表明書院與學堂名異實同的尷尬處境。此時,樂群學會的組建,則凸顯了維新意識在書院生徒之中的滲透。令德書院是維新變法時期書院改革運動的前沿陣地與典型縮影,這也意味著此時山西的動向值得關注。

關鍵詞 維新變法 令德書院 書院改革 書院改制

晚清內外交困的政治局面,迫使清廷對新式人才的需求日趨急切。最終清廷于光緒二十七年(1901)頒布書院改制諭旨,要求各省所有書院改設為學堂。據此,作為山西省級書院的令德書院與晉陽書院合并改設為山西大學堂,并成為清末由書院改辦的大學堂中僅存的碩果[1](P124)。然而,改制并非書院改革的唯一選擇,也未必就是歷史發展的必然[2](P5)。改制之前,令德書院始終在通過各種路徑進行革新,并在維新變法時期達到高潮。整個維新變法時期,令德書院數次改革始終置于全國書院改革的前沿,甚至一度引領全國書院改革走向。本文旨在澄清史實的基礎上,對維新變法時期令德書院的改革進行考察,并探尋其背后價值取向的變遷。

一、甲午戰后書院改革三種路徑的論爭

甲午戰后,“見敗于素所輕蔑之日本,于是天下愕眙,群起而求所以然之故,乃恍然于前此教育之無當”[3](P166)。由于清代書院早已代替了官學,成為最主要的政治后備人才培養基地,因此,戰后批判教育無當的矛頭主要指向書院。戰敗對舉國上下造成了巨大心理刺激,迫使清廷啟動了變法圖強的改革進程,書院改革的呼聲也集中爆發。光緒二十一年(1895)閏五月,光緒帝頒布改革諭旨,言明“自來求治之道,必當因時制宜,況當國事艱難,尤應上下一心,圖自強而彌隱患”[1](P780),著令各省督撫大員依據本省情形提出改革方案。隨著各地大員的陸續復奏及朝中要臣的主動獻議,圍繞改革問題的討論全面展開。其中,書院改革成為極度敏感又爭議不斷的話題,多數大員均有表態,大致形成三種不同的改革路徑。

第一種路徑:在傳統書院已有基礎上增加西學課程。侍講學士秦綬章、山西巡撫胡聘之等主張此種路徑。區別之處在于增加西學的范圍與程度。胡聘之主張書院經史課程之外,添設天算、格致兩類課程,此外通過另立學堂,研習水師、武備、船炮、器械及工技制造等知識[2](P297-300)。這種路徑實質上是在書院系統之外,另建學堂系統,實行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的分流。秦綬章提出:“國勢之強弱視乎人才,人才之盛衰系乎學校。欲補學校所不逮而切實可行者,莫如整頓書院之一法。”[3](P697)主張書院借鑒宋代蘇湖教法的分齋治學,分設經學、史學、掌故、輿地、算學、譯學六類課程。“整頓”或“變通”書院課程構成這種改革路徑的突出特征。

第二種路徑:保留傳統書院,另設專門新型書院研習西學。陜西巡撫張汝梅認為,陜西現有關中、宏道、味經等書院的生徒已經多能講求實學,主張保留傳統書院,通過自籌款項另外創建格致實學書院,課程實行中西結合,并納天文、地輿、兵法、格致、制造于其中[4](P68)。浙江巡撫廖壽豐指出,由于當時依舊實行八股取士,在沒有變更取士制度的前提下,杭州原有六所書院很難有效改革,因此主張專門建立一所書院,講授各種西學[5](P74-76)。二人對待傳統書院的態度有所不同,但是改革路徑卻殊途同歸,實質上實行傳統書院與新型書院的并行。光緒二十四年(1897)陜西崇實書院、浙江求是書院創建,成為這種改革路徑指導下的典型案例。

第三種路徑:將傳統書院直接改為西式學堂。甲午戰前,前兩種路徑已有先例,如武昌兩湖、上海正蒙等書院均已開始嘗試中西并課,而改書院為學堂則是新近提出的一種構想,最早由鄭觀應在《盛世危言》中提出。光緒二十年(1894)《盛世危言》刊行并很快傳播,這種構想逐漸被部分大員所采納,并開始進入政策討論層面。順天府尹胡燏棻主張,“先就省會書院進行改制,然后依次推廣至府級、縣級書院,最終將全國大小書院全部改設為各項學堂”[6](P289)。刑部左侍郎李端棻則建議,“可令每縣各選一所書院,通過增加課程、變通章程的方式,改為學堂”[7](P294)。區別在于,胡燏棻的主張本質上是自上而下的全面改制,而李端棻的建議則意味著省級、府級及部分縣級書院可以保留。

以上三種不同路徑都在事實上承認了改革書院的必要,都在引進西學作為書院的補充,只是引進方式以及對待傳統書院的態度大相徑庭。清廷并未確定統一方案。禮部在對各種書院改革方案進行議復時表示,為實事求是起見,一并通行各省督撫、學政,參酌采取[8](P269)。這表明清廷對待書院改革的謹慎心理,以及變法之初書院改革很大程度的實驗性質。但是清廷的傾向還是比較明顯。總理衙門就不支持改書院為學堂,更傾向于此外兩種改革路徑,宣稱:“自可由督撫酌擬辦法,或就原有書院量加課程,或另建書院肄業專門。”[9](P1985-1986)另據考證,各地大員所奏改革方案中,得到光緒帝的批準的只有山西巡撫胡聘之與吉林將軍恩澤的專奏,多數奏折被“留中”“暫存”或歸箍存檔,未能成為實際決策[1](P108)。恩澤所奏為開礦,不涉及書院改革。這基本可以說明清廷對待書院改革的最初態度。

二、書院改革的高潮與令德書院的模式

如上所論,胡聘之主張的書院改革路徑,事實上得到了清廷首肯。胡聘之復奏的《請變通書院章程折》(光緒二十二年六月與山西學政錢浚祥聯名上奏)在下發各地參酌實施的過程中,多被各地所采納。光緒二十二年至二十三年間全國掀起的書院改革高潮,主要依循此種變通路徑。據《清史稿》記載:“光緒丙申、丁酉間,各省學堂未能普設,中外臣工多以變通整頓書院為請。詔飭裁改,禮部議準章程,并課天算、格致等學。”[2](P2123)值得注意的是,該折在傳播過程中,很快受到維新一派的重視,光緒二十二年十月被刊登于上海《時務報》第十冊,流傳甚廣。當時維新輿論較多認可這種書院改革路徑,并將其視為符合形勢的變法措施。例如,維新人士黃乃裳在《福報》發文評價:“夫今日之所急者何事乎?曰:變法也。”“今地球以內無國不言格致,而吾獨守王荊公所創之制藝,以為先王微言絕學全在是焉,薄格致為夷人之學……孰有如我中丞胡公者,公忠為切于時用乎!”[3](P37)

(一)前奏:學風的轉向

需要指出的是,胡聘之該折實為令德書院院長屠仁守所擬,其主張的書院改革路徑是屠仁守思想的直接體現,也是屠仁守改革令德書院的經驗總結和未來計劃。屠仁守原稿《奏陳變通書院章程疏》收錄于《屠光祿疏稿》,并言明“代山西巡撫胡聘之擬”[4](P253)。(原稿與奏稿思想基本一致,原稿的想法更為豐富,奏稿略有改動和刪減)屠仁守,同治十三年進士,光緒中葉轉監察御史,光緒十五年革職。身居諫臺期間,屠仁守以直言敢諫著于朝野,并與康有為多有往來。康有為早期變法奏議中有很大部分是代替屠仁守草擬[5](P20)。去職次年(1890),屠仁守受山西巡撫豫山之聘,主講令德書院。初掌令德,屠仁守首先從“禁煙”入手對書院陋習進行艱難整頓。據其后來表示:“令德堂諸生,煙癖近已肅,此則三年之功,革弊之難如此。”[6](P96)針對晚清朝野共同詬病的書院以科舉為尚的風氣,屠仁守不但表示“但恨讀先儒書每不著實,大率敝精力于舉業”,而且嘗試通過添課算學來扭轉此種風氣,并于光緒十九年(1893) 發出《勸習數學諭》,作為指導書院生徒研習算學的學規。書院開設算學,在甲午戰前極為罕見。此舉即使放之全國,亦走在前列。故屠仁守自言:“不但私習非因變法,即官定增課亦在變法以前。”[7](P24)可見,令德書院的改革早于戰后清廷的有意引導,更多是基于書院積弊的自覺革新。

(二)變通:課程的調整

光緒二十一年(1895)胡聘之署理山西巡撫后,曾調閱令德書院生徒的算學課卷,甚為滿意,認為“所有三角、測量、代數、幾何諸題,多能精核,相繼來學者,人數亦增”[1](P299)。因此,改革諭旨下達山西,胡聘之便與屠仁守協商復奏,并由屠仁守草擬書院改革方案。胡聘之奏稿明確反對改書院為學堂,認為此舉“不探其本,眩于新法,標以西學之名,督以西士之教,勢必舉中國圣人數千年遞傳之道術而盡棄之”,主張通過變通書院章程的方式,增設天算、格致課程,即在“不悖于正道”的前提下“兼取乎新法”[1](P298)。屠仁守原稿有句更為精辟的總結:“以古道為經,以新學為緯。”[2](P260)這種表述與邏輯同維新變法后期張之洞在《勸學篇》中所言“舊學為體,新學為用”極為相似,都是在衛道前提下探索變通的基本理路。這種書院變通模式,既是戰前令德書院已有改革經驗的提煉,又有針對戰后特殊國情的新的應對措施。奏稿提出,擬就令德書院著手改革,并“請旨飭下各省督撫,于現在所有書院,詳議推行”[1](P299)。因此,令德書院頗似書院改革試點,并在此后書院改革高潮中得以推廣。從具體改革措施來看,令德書院的改革路徑呈現出“整頓中學”和“添設西學”雙重表征。

1.以古道為經,整頓中學。

令德書院的創建本就是針對晚清書院積弊的改革。光緒八年(1882)時任山西巡撫張之洞創建令德書院,不課八股,專門作為“考課諸生經史古學之所”[3](P16),旨在使書院擺脫科舉束縛的同時,與“漢學”實現結合,培養“匡扶世教,利國利民”[4](P9797)的經世人才。因此,令德書院課程設置“或經,或史,或《文選》,或《皇朝經世文編》”,每月考課“題目均經解一道,史論一道,雜體詩文各一道”[5](P75)。這種以“崇古”為旗幟的書院改革趨勢在甲午戰前一度盛行。鑒于戰后對時務人才的急切需求,朝野上下普遍認為,無論制藝,還是經史,都已不足以應對危局。屠仁守就認為當時書院“教失其道,名存實亡,考據辭章,夸多闕靡,博溺心末,喪本征諸,實用厥效”,提出“凡考據辭章不急而無用者,悉率弗治”[2](P254)。因此,戰后令德書院課程改革首先著手整頓中學:一方面裁減辭章之學,將書院每月詩文酌量并減;另一方面保留經史之學,但將治學取向由漢學轉向宋學,即奏稿所謂“研究經義,以窮其理,博綜史事,以觀其變”。這種轉向與屠仁守的學術思想不無相關。屠仁守“長慕濂洛之學,研究性理,行止必端”[6](P894)。康有為也說:“屠梅君侍御仁守,篤守朱學,忠純剛直。”[7](P121)屠仁守有意在令德書院昌明宋學,旨在通過闡發義理來主持正道,以此應對戰后世道人心的變化。

2.以新學為緯,增設西學。

屠仁守尊崇宋學的同時,曾師從京師同文總教習李善蘭學習天文算學,自稱“于天算格致尚能通曉”[2](P259)。甲午戰前屠仁守已在令德書院增課算學。戰后在胡聘之的支持下,令德書院重在增設格致課程以及圍繞西學的配套設置。戰后令德書院改革突出了參考時務和增設格致,并將天文、地輿、農務、兵事等“有用之學”統一歸置在格致之下[1](P299)。值得注意的是,在概念運用上,令德書院刻意回避了“西學”之名,而代以“實學”“新學”等術語。奏稿和原稿均表明依據在于:“西學所以擅長者,特精于天算格致,其學固中國自有也。”這種“西學中源論”旨在尋求“深詆新學”與“過尊西學”之間的平衡,為書院順利引進西學提供合理的理論基礎。為適應增設西學課程的需要,令德書院從天津、上海等地大量購置天文、算學、格致等配套書籍,并專門重新甄錄書院生徒。令德書院雖然不講八股,但在舉業與治學的兩難選擇面前,多數生徒很難做到有效平衡。當時社會評價令德生徒“中舉者即出院,不愿在此聽”[1](P7)。此次改革,令德書院將“原設之額,大加裁汰”,通過“擇院生能學者,按名注籍,優給膏獎”以及“省外各府屬,如有可造之士,甄錄調院”的兩條路徑重新招錄。

三、經濟特科的詔開與令德書院的回應

(一)科舉改革的動向與令德書院的人才選用主張

戰后書院改革以解決人才匱乏困境為終極指向。改革討論之初,書院與科舉高度結合的積弊成為眾矢之的,朝野就改革書院已達成共識的同時,改革科舉卻幾乎無人觸及。但在養士與取士一體化的制度環境中,隨著各地書院改革的實施,改革科舉的聲音也水漲船高,以康有為一派的呼聲最為強烈。梁啟超指出興學育才必須以改革科舉為前提,認為:“欲興學校、養人材以強中國,惟變科舉為第一義。”[2](P10)而康有為另一位弟子徐勤則提出直接廢除科舉,認為:“覆中國、亡中國,必自科舉愚民不學始也。不除科舉搭截枯窘之題,不開后世書、后世事之禁。”[3](P19)這種激進的主張在變法之初很難贏得廣泛的社會認同。幾乎與此同時,貴州學政嚴修提出開設制科,以此逐步推進科舉改革。嚴修對戰后教育改革的成效進行反思,認為變通書院、添設學堂等育才興學措施,雖是“更化之始基,自強之要義”,但是書院學堂之中未必都是“異才”,書院學堂之外未必沒有“英俊”,建議設立經濟專科,選拔非常時期所需各種特殊人才[4](P101)。

書院改革的目標在于人才培養,科舉改革的宗旨在于人才選拔與利用。其實,胡聘之在奏請書院改革時也吸取了屠仁守關于人才選用的建議,提出將令德書院培養的人才予以選拔并重用的辦法。奏稿中稱:“遇有材能超越,新法明通,兼達時務者,不拘年限,由臣咨送總理衙門考試,以備器使。此外學者有心得、算法通曉者,準令分教外府屬各書院,遞相傳習,借資鼓舞。”[5](P299)這種人才選用主張其實包括了兩種路徑,其一為向朝廷推舉備用,其二為在地方直接適用。胡聘之所奏辦法雖未涉及科舉本身,卻暗含著人才選拔制度的更新之意。而屠仁守原稿的建議則更豐富,直接提出開設地方歲試“專場”,并將西學納入歲試考試范圍,具體做法是:“學臣歲科兩試于正場后,另設天算格致專場,撥其尤者,置諸前列。”[6](P260)這種集養士與取士為一體的變革主張,未被胡聘之完全采納,涉及歲試專場的內容均被胡聘之刪減后上奏。

(二)經濟特科的詔開與令德書院的經濟日課設置

漸進改革科舉的辦法極能代表當時社會的主流認識。書院改革作為“養士之法”需要較長時段才能見效,而需才日亟的局勢要求必須迅速網羅人才。在無法動搖科舉根基的條件下,拓寬取士渠道更為穩妥。光緒二十四年(1898)正月,總理衙門和禮部會同議復嚴修所奏,最終決議設立“經濟特科”。特科科目所試內容為內政、外交、理財、經武、考工、格物六事,通過舉薦人才至總理衙門參與考試。此外再行“歲舉”,鄉試之年各省學政調取書院學堂生員參與考試[1](P4024-4026)。 特科與歲舉兩途,與胡聘之、屠仁守所奏方案幾乎一致。胡聘之所奏早于嚴修一年,總理衙門是否參用待考,但足以說明其先見。經濟特科的確立作為戊戌年間清廷發出的第一個重大改革信號,既昭示了破格用人的巨大決心,也奠定了科舉改革的初步基礎,對于學會的繁興、報刊的推廣、教育風氣的轉變等方面,起到直接的推進作用[2](P68)。梁啟超高度評價經濟特科,稱“振起教育之精神,實始于此”,并推許經濟特科為戊戌變法“最初之起點”[3](P32)。受到經濟特科精神的感染,改革進程的書院開始以經濟特科為指向進行自我調整。陜西涇陽的崇實書院認為經濟特科“六門特祛詞章之虛,以從政藝之實,適符崇實命名之意”,要求學生“痛除故習,以勉承明詔”[4](P266)。江蘇江陰的南菁書院也“乘時而起,得風氣之先,仿經濟特科分門命題,集卷甄別”[5](P118)。

經濟特科與令德書院人才選用辦法極為吻合。因此,令德書院對經濟特科的回應可謂積極。經濟特科之詔下達山西,胡聘之和屠仁守再度聯手進行課程調整。令德書院在“仍探本經史性理諸書,以為經濟根底”的前提下,添設政治時務、農工物產、地理兵事、天算博藝四門“經濟日課”,并將每門分為各個子目,令生徒依據自身情況,選擇其中一門加以研習。此外,書院擴招“博藝生”四十名,使生徒數額達到九十人[6](P276-277)。據胡聘之講:“雖于應習各種西學,尚多未備,然如天算、博藝、農藝、物產之類,現皆分門探議,不難漸窺其奧。”[6](P276-277)在書院師資有限的情形下,院長一人很難兼任如此之多的經濟課程。“分門探議”“漸窺其奧”表明四門經濟日課的實施,主要依靠生徒通過傳統的日記教學法來自動學習與自主研究。此次改革的成效,從清末新政時期的興學活動中可見端倪。光緒二十八年(1902)壬寅學制頒布后,山西結合地方實際,制定了《山西學務總綱》,規定:“各道治所,府州治所,擬于學堂內附設算學一科,添用算學教習一人,由令德堂博藝生內撿派教習。”[7](P104)以令德書院生徒充當各地學堂教習,事實上肯定了經濟日課的設置價值和實施成效。令德書院經濟日課的設置,客觀上適應甲午戰后人才選拔制度的改革趨勢,也反映了令德書院對于維新變法的密切關注與積極回應。

四、百日維新期間令德書院的改革

光緒二十四年(1898)四月光緒帝頒布“明定國是”詔諭,強調“數年以來,中外臣工,講求時務,多主變法自強……惟是風氣尚未大開,論說莫衷一是”[8](P1052),有意結束戰后各省實驗性質的改革。五月二十二日光緒帝以康有為所提“請飭各省書院淫祠為學堂”的建議為藍本,發布了書院改制上諭,著令各省督撫兩個月之內,將各省府廳州縣現有大小之書院一律改為兼習中學、西學之學校[9](P55)。戰后書院改革三種路徑的論爭得以塵埃落定,最為激進的改制方案最終成為以最高統治者名義發布并強制全國實施的統一方案。

(一)“省會學堂”:令德書院的短暫改制嘗試

胡聘之與山西各司道“查酌情形,妥議辦法”后,于七月二十日奏請將令德書院改設為晉省省會學堂。具體的改革措施包括以下四個方面。其一,調整課程:按照《京師大學堂章程》,重新布局課程結構。其二,擴充規模:改書院院長為學堂總教習,并聘請精于西學的副教習;繼續招生,將生徒數額擴充至一百二十人。其三,基礎建設:添設學舍以及副教習所住房屋,繼續購置西學書籍和配套儀器。其四,增加經費:效仿安徽、湖南學堂辦法,撥款成案,每年在厘稅項下提銀六千兩撥入學堂,滿足教習薪酬、生徒膏獎、營建學舍、購置圖書儀器等改革項目新增經費需求[1](P276-277)。從改制進程來看,六日后胡聘之再次上奏“今既將各州府縣書院,一律改為中西兼習之學堂”[2](P291)。六日之內,完成從令德書院到全省書院的改制,其嚴肅性令人質疑。其實,此次改制更似一種規劃構想而并未得以真正落實,令德書院欲聘請一名精通西學的副教習也終歸未果。從改制具體措施來看,除書院名稱及院長稱謂的變化,擴充學額、購買書籍、添置設備、籌集經費等其他措施,均與此前變通書院改革路徑差異不大。因此,此次改制“改名換姓”的意味十分明顯。胡聘之兩年前奏請書院改革時已經明確反對改書院為學堂,此次奏請令德書院改制,再次重申了類似觀點:“學堂之與書院,名異而實同,均為造就人才之地,但期實力振興,不在更新營建。”[1](P276-277)可見,胡聘之依舊不認可書院改制方案。

問題在于,胡聘之既然反對書院改制,卻又將全省書院一律整改,而且行動迅速。依據全國形勢來看,百日維新期間政令日出,書院改制進程不足百日,成效甚微,全國各種書院改為學堂者僅能輯錄二十余所[3](P637)。雖然各地督撫均有奏報書院改制情況,但像胡聘之奏請全省書院改制的做法,并不多見。山西士子劉大鵬認為胡聘之改革書院是應付差事,其稱:“風聞有意全裁各省書院……吾省胡撫憲不肯驟然改換面目,暫請屠山長教算以塞責。”[4](P58)劉大鵬所言來自“風聞”,卻也能代表當時的民間輿論,以及胡聘之在山西士子中的形象。其實,從維新變法時期胡聘之的種種表現來看,并非塞責敷衍,而是有意推進包括書院改制在內變法政策在山西的落實。維新期間,胡聘之積極參與變法討論,并多次得到光緒帝的認可。例如,胡聘之倡議武科改制,得到光緒帝贊賞后,其建議被兵部所參用。此外,胡聘之在山西改革傳統書院,開辦武備學堂;設立工藝局、機器局、商務局,籌辦招商興建鐵路并開采煤礦[5](P416-421)。并試圖奏請鄭觀應赴晉襄理時務,鄭觀應雖辭謝拒絕,但致書提出山西改革建議[6](P1067)。張之洞撫晉期間曾致力于興辦洋務,后因調離而未能落實。胡聘之在山西推行變法措施,事實上開啟了山西近代化的進程。因此,胡聘之雖然反對書院改制,但又將其視作統一的維新政令予以積極落實。

(二)“樂群學會”:書院生徒的維新意識覺醒

官方推行書院改制的同時,士人自發興起的學會成為維新時期教育變革的另一條路徑。書院學會或講會在宋明時期一度繁榮,并在明代中后期達到鼎盛。以“天下東林講學書院”為代表的社團型書院學會,本身便含有自由講學、論談國政的意義。甲午戰后,言路大開,各種學會迅速興起,成為宣傳維新思想的主要陣地。在此背景下,書院學會也再度復興。在維新運動激蕩的湖南,岳麓書院、校經書院等傳統書院均已設立學會,講求新學。身處山西腹地的令德書院,在頻繁改革的同時,由書院生徒組織的學會也在悄然興起。戊戌年間,令德書院生徒楊之培與上海《時務報》取得聯系,請報館代為印刷自己所著算學書籍。在致《時務報》經理汪康年的信中,楊之培稱:“自甲午事起,覺所學無所甚益,乃盡拋故業,留心于經世之學,暇則肄習西國語言文字,以通天下之務。而敝省偏僻,風氣未開,今歲始糾合同志設立學會,以講中西各學。”[1](P2160-2161)楊之培英年早逝,關于“設立學會”沒有更多直接記載。但據令德書院另一位生徒常贊春稱,楊之培在戊戌變法時期“領晉學報事,倡樂群學會,集同志講用世學”[2](P48)。常贊春表明,令德書院的學會名為“樂群學會”,且辦有《晉學報》。這也是目前所見關于《晉學報》的最早記載。不同于官方主導的書院改制“育人才”的價值取向,書院自行組織的學會更傾向于維新時期倡行的“開風氣”,并以社團形式呼應變法運動。

令德書院樂群學會的組建,與主持書院改革的胡聘之及屠仁守有必然聯系。書院生徒閱讀《時務報》的行為源于胡聘之的推廣。繼湖廣總督張之洞、兩江總督劉坤一之后,胡聘之成為最早在地方推廣《時務報》的地方督撫之一,曾“通扎各署及書院諸生悉行閱看”[3](P350)。此外,書院生徒組建學會明顯直接受到院長屠仁守的影響。維新變法期間,屠仁守與主張變法的張之洞集團交往密切。光緒二十一年(1895)署理兩江總督的張之洞數次延請屠仁守主講南京鐘山書院,屠仁守皆以“令德居停,學子扳轅掣駒,陳說百端終不聽去”為由婉拒[4](P6126)。回信中屠仁守稱“擬秋間告假數月,趨承臺誨,少伸積悃”,也正在同年底,張之洞與康有為合作開辦上海強學會。屠仁守于此時參與到上海強學會籌辦之中,并作為十六位發起人之一,簽署《上海強學會章程》。此外,光緒二十三年(1897)屠仁守與嚴復的論戰在全國產生了很大影響。《時務報》轉載了嚴復《辟韓》一文,屠仁守不滿嚴復對儒學的批判以及對西方民權思想的宣揚,寫下駁文《孝感屠梅君侍御辨〈辟韓〉書》[5](P61)。此文后被湖南經學家蘇輿收錄于《翼教叢編》,作為批判康有為派系“素王改制”說,捍衛儒學正統的思想武器。令德書院生徒認為此文“陳議彌高”,將其“資為課程”[6](P24)。可見屠仁守對令德書院生徒的影響。

(三)戊戌政變后令德書院的復歸及當事人的命運

八月初六日戊戌政變爆發,百日維新宣告失敗。作為變法組成部分的書院改制運動也隨之終結。九月三十日慈禧下達申明舊制懿旨,指出“書院之與學堂,名異實同,本不必定須更改”,要求“各省書院請照舊辦理,停罷學堂”[7](P4255)。改制為晉省省會學堂的令德書院快速回歸到舊制,書院生徒創建的樂群學會也同時廢止。慈禧所謂書院與學堂名異實同,與改制期間胡聘之所講如出一轍,足以代表當時社會對二者關系的普遍看法。這種看法更多關注學堂外在的課程結構,有意回避其背后的制度與思想因素。百日維新兩年之后,清廷再次啟動了“參酌中西政要”的變法歷程,對于書院的態度卻發生了極劇的反轉。以張之洞的書院改制方案為藍本,清廷再次頒布書院改制上諭。張之洞的主張與此前胡燏棻、康有為等人的方案并無實質性的變化。唯一強調的便是書院積弊太深,“必須正其名曰‘學’”[1](P1401)。相較于于戊戌年間,此次書院改制力度空前,先頒布學制,后廢除科舉,書院依賴的制度環境最終被徹底廢除。

維新變法時期令德書院的歷次改革無疑是胡聘之與屠仁守聯手的杰作。令德書院改革本身也是山西維新運動進程中的組成部分,且始終印刻著胡聘之與屠仁守的思想烙印。值得注意的是,二人均在戊戌政變后發生了命運的轉折。戊戌政變次年(1899)八月,胡聘之被解職,從此退出政治舞臺。胡聘之被罷的原因,歷來認為是牽涉山西礦案。但據時人費行簡所言,根源在于胡聘之參與變法過深而開罪于慈禧,其稱“戊戌頗拾時務策論,陳言條奏新政,孝欽惡之”[2](P65)。與胡聘之截然相反,屠仁守卻因改革令德書院的顯著成效得到清廷認可。時人評價屠仁守“主講令德堂,士風為之一變。”[3](P894)光緒二十三年(1897)山西學政劉廷琛將屠仁守的“教學之效”奏報朝廷,屠仁守被“賞五品卿銜”[4](P7)。清廷規定:“凡書院之長……如果教術可觀,人才興起,各加獎勵。”[5](P94)但有清一代能得到受職嘉獎的書院院長實屬鳳毛麟角。已被革職且永不敘用的屠仁守再次被朝廷授予官銜,光緒二十七年(1901)又被授于光祿大夫,足以顯示清廷對屠仁守改革令德書院的認可。

五、結語

維新變法時期,書院制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變革。甲午戰敗迫使朝野上下對書院制度的育才成效做出反思。引進西學成為改革書院的共識,不同路徑的書院改革方案整體呈現出以西學補中學的價值取向。變法之初,令德書院的變通路徑,成為書院改革高潮中回應最多的選擇。就實際情況而言,這種路徑試圖在“衛道”與“變通”之間的尋求平衡,更能符合戰后國人的心理預期與實際國情。依據教育規律來重新審視,變通路徑是傳統書院面對晚清特殊社會秩序而進行自覺革弊的經驗總結,戰后全國書院改革實施情況得以驗證其可行性,而針對科舉改革進行的再次課程調整,又顯示了其靈活性。百日維新期間,清廷強制推出書院改制方案,實際上并未遵照變法之初所言實事求是的實驗原則。改制方案,在百日維新期間之前幾乎無人響應,在百日維新期間也成效甚微。令德書院短暫的改制嘗試,同樣面臨著書院與學堂“名異實同”尷尬處境。而最終書院改制以刻意強調二者的“名實皆異”才得以完成。由變通走向改制,其背后的深層原因著實耐人尋味。此外,令德書院的改革也是山西維新運動的組成部分。僅從令德書院與維新變法的互動來看,維新變法時期山西的動向值得關注和深入研究。 (責編:張文娟)

The Reform of Lingde Academy in the Reform Movement 1895-1898

Chen 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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