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后福建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轉型探索

陳夢婷 魏醇源

（福建商學院 國際經貿學院，福建 福州 350016）

一、引言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對全球經濟造成嚴重影響。紡織服裝業一直是我國外貿出口的支柱產業之一，受到新冠疫情的較大沖擊。根據海關總署統計數據顯示（如圖1），2020年我國服裝及衣著附件出口額相較上年下降了9.2%。1——6 月份出口額持續萎靡，尤其6 月份以前出口受疫情影響嚴重，我國服裝出口額較2019年同比下降較大，直至7 月份才開始持平。由于疫情防控到位，我國國內經濟逐漸復蘇，同時疫情的蔓延導致外國企業停滯，世界市場對我國的需求增加。面臨外需驟減我國外貿企業開始轉型升級之路，通過完善自身的產業鏈和供應鏈，來應對紡織服裝業受到的沖擊，使企業的生產運行逐漸平穩回升。2020年4 月份起我國每月服裝出口同比增長大致呈上升趨勢，從6 月的同比下降10.2%到8 月的同比增長3.2%，展現了我國紡織服裝制造業的勃勃生機。

石獅位于福建東南沿海，是中國紡織服裝最早的發源地和集散地之一。同時石獅是三大服裝板塊之一的“閩派板塊”中心城市，集聚著一萬多家紡織服裝生產經營企業。近年來，石獅服裝城的出口規模已超50 億元，已成為泉州乃至福建外貿的新增長點[1]。且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主動優化產品出口結構，提高中高端產品的比例，開拓國際市場，也帶動了石獅其他產業的發展，為石獅市的經濟增長提供動力。因此在紡織服裝外貿中，石獅市的企業較具典型性。

據石獅市統計局數據顯示（如圖2），2020年1——12 月紡織服裝業完成產值649.1 億元，同比增長7.7%。企業在經歷第一季度的生產停滯后，從4 月份開始逐漸恢復生產，并進入持續上升階段，說明疫情下石獅紡織服裝企業的轉型升級取得了較好效果。從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在疫情下轉型升級的舉措、成果和局限性等方面進行分析，以期為類似的中小外貿企業的轉型升級提供借鑒。

圖2 2019——2020年石獅市紡織服裝業完成產值情況對比

二、疫情下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轉型舉措與成果

（一）以市場采購開拓外貿新格局

石獅市充分發揮互聯網優勢，將線下招商轉至線上，并采取了市場采購貿易等方式來推動本市外貿出口轉型。受新冠疫情的影響，海外市場的不穩定，不少外貿企業面臨著出口幅度持續收緊的問題。石獅市為穩住外貿基本盤以及開拓新市場，利用網上洽談、視頻會議、網上簽約等措施為企業對接海外客戶。共組織了20 多場線上對接的活動，擬利用外資119.3 億元[2]，為石獅服裝外貿企業的轉型升級提供了動力。并且，石獅作為福建省首個國家級采購貿易試點，依靠市場采購的貿易形式和更加便利的通關模式，有效規避了外貿風險。直至8 月，石獅采取市場采購貿易的出口額達41.14 億元，同比增長185.7%[2]。

（二）借電商形式助力產品內銷

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產業的銷售渠道主要有兩種：一種是企業直接銷往國外，另一種是批發至線下實體店進行銷售。隨著疫情在全球范圍內快速蔓延，世界經濟下行壓力明顯增大，我國外部發展環境的不確定性上升。加之疫情對跨境電商的影響較大，外貿企業的出口受阻，外商與我國的貿易往來被迫減少[3]。且服裝需求恢復緩慢，許多線下實體店也都選擇關閉門店。

石獅紡織服裝業作為許多網絡商家的貨源地點，疫情后全市面對600 多萬的庫存，外貿企業面臨滯銷難題。為解決這一問題，石獅市政府發揮自身優勢，與許多平臺進行合作，舉辦了網上直播專賣節活動，將那些因疫情無法銷往國外的產品銷售到國內，并引導企業及時把握電商新機遇。利用石獅紡織服裝產業的優勢以及電商平臺，在一個月內通過直播帶貨的方式幫助了不少外貿企業減輕了庫存滯銷帶來的壓力，線上銷售額達10 億元以上。此次直播節的收益讓更多商家進入了石獅直播專賣節活動，帶動全市網絡零售額達到284.9億[4]。此外，石獅市還舉辦了泉州電商三創大賽和首屆電商主播直播大賽，目的是打造“網紅”經濟，加強人才引進，通過“直播帶貨”的形式引導企業從出口轉向內銷。截至2020年9 月，石獅市的網絡零售額達到1753 億元，居全省首位，同比增長37%；快遞業務量達11.2 億件，約占全省48%、同比增長37.5%[2]。石獅市許多外貿企業依靠成熟的電子商務體系，通過網絡零售、直播帶貨等方式，將無法出口的貨物進行內銷，不僅擴大了自身在國內市場的份額，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疫情對企業出口帶來的沖擊。

（三）延伸防疫生產新領域

作為石獅市重點支柱產業，紡織服裝外貿企業面對需求量急劇下降、市場消費不足等問題，在復工后主動尋找機遇，向新的生產領域延伸。由于疫情的影響，國外對疫情防控物資的需求急劇上升，因此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在醫療衛生方面，生產疫情防控物資，如口罩、防護服等；在日常服飾方面，家居服以及室內運動服等當下需求量較大的領域成為石獅紡織服裝業另一個主要轉變方向。這些延伸領域為疫情下石獅紡織服裝業提供了新的路徑選擇，石獅紡織服裝業不僅為防疫做出自己的貢獻，而且也解決了自身銷售等一系列問題。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政策引導紡織服裝業向新領域延伸，推動其產值實現正增長。根據石獅日報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1——9 月，全市紡織業實現產值152.36 億元，增速5.9%；服裝服飾業實現產值311.57 億元，增速6.6%[5]。如今石獅市已經成為了我國重要的口罩、防護服等疫情防控物資的重點生產出口地區。

（四）依靠產業集聚協同發展

新冠疫情下石獅的中小外貿企業發揮集聚效應，利用市場采購等貿易方式實現共贏。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業主要以勞動密集型為主，適合中小企業集聚。石獅通過一系列的措施，完成了從單純加工和生產服裝向完整、標準的產業轉變，形成了“石獅板塊”。各中小企業在空間上不斷集聚，逐漸形成新興產業集群，以此涵蓋了面料生產、檢驗、印花、縫制、整燙、檢驗、包裝等紡織服裝業的流程，降低了時間和運輸成本，形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從而發揮集聚優勢。同時，石獅市政府鼓勵本市的紡織服裝外貿企業加入創新服務平臺，達到整合資源、技術共享，從而推進各外貿企業協同發展的效果。

三、疫情下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轉型局限性分析

福建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在疫情影響下展開自救，取得了較好的成果，但疫情下紡織服裝企業的轉型升級仍存在困難，具體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一）內銷渠道缺乏

紡織服裝的外貿產業的生產模式大多為OME 生產[6]，也就是代工生產，即接收外商訂單進行服裝的出口，從中賺取差價，主要的目標客戶和銷售渠道一般位于國外。在疫情的影響下，石獅紡織服裝業將目標市場轉至國內，但銷往線下實體店的渠道不通暢，并且付款和交貨方式、消費者群體都與以往出口時不同，許多外貿企業要花費時間去適應。例如石獅紡織服裝業作為國外服裝品牌的代工廠，只需要按照訂單要求生產商品，對于如何銷售則不是這些外貿企業所要考慮的。因此，在由外銷轉向內銷的過程中，石獅服裝紡織業缺乏應對的經驗和合適的銷售渠道。此外，因受疫情影響許多紡織服裝外貿企業都紛紛轉至內銷，國內市場服裝需求量趨于飽和，銷售網絡也相較之前更加復雜。在目前競爭激烈的服裝市場上，石獅服裝外貿企業若沒有很強的競爭力，很難在短期內就搶占市場份額。同時，企業需要考慮庫存成本、銷售推廣費用、商品售后服務等問題，這都使得受疫情影響且經驗不足的外貿企業生存狀況更加艱難。

（二）自主創新不足

石獅的紡織服裝產業屬于傳統貿易，生產勞動密集型的產品，具有價格低廉、生產流程單一、研發創新不足的特點。而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工人的工資上漲，紡織服裝業的生產成本相較原先增加了不少，傳統外貿的競爭優勢正在減弱[7]。且企業在創新研發方面投入較少，缺乏專業的創新人才，自主設計能力較弱，很難建立起自己的特有品牌。這些外貿企業轉向內銷后，若是打造新的品牌，在眾多知名品牌中缺乏市場競爭力，想在市場上占有一定份額，獲得消費者的認可，所需要的時間成本和資金成本過大，短時間內無法完成，且目前許多中小企業不具備打造品牌的實力。若是繼續維持現狀，內銷渠道很難打通，外銷渠道依然受阻，高額的成本也讓企業難以盈利。因此對抗風險能力較弱的石獅服裝外貿企業進行品牌創新來說需要花費成本較高，但品牌創新仍是外貿企業轉型升級的必由之路。

（三）企業融資困難

疫情期間紡織服裝業受市場不景氣，銷售渠道受阻，外貿訂單取消等影響，收入持續下跌。得到有效的融資，維持外貿企業資金運轉是企業在疫情的困境中繼續發展的關鍵要素。石獅紡織服裝企業的規模普遍較小，在疫情期間由于經營能力下降、企業利潤不高，到期可能無法償還債務，將會陷入企業信譽受損的困境，融資會更加困難[8]。

四、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轉型的優化建議

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的轉型升級仍然面臨問題，針對企業內銷渠道缺乏、創新力不足和融資環境困難等限制，從外貿企業自身以及政府方面提出以下相應的優化建議（見表1），以增強中小外貿企業的韌性與彈力。

表1 福建省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轉型的優化建議

外貿企業可利用國產優勢鋪設國內市場。近年來由于一些政治及經濟因素，人們在消費時往往會首先選擇品質好的國產品牌。并且疫情期間多數人因為居家習慣了網上購物的方式，目前線上市場的需求正在擴大。因此，企業除了利用傳統的線下模式，還可以以網絡銷售為依托，走數字化轉型的道路來拓寬銷售渠道，打造“線上+線下”結合發展的貿易市場。此外，疫情帶來的影響是暫時的，應開拓疫情控制較好的亞洲地區國家的市場，以緩解自身出口市場縮小以及內銷渠道不足等壓力。擴大自身在全球范圍內的市場份額。同時國內的電商模式也可以為部分服裝外貿企業提供新的思路，例如加入跨境電商行列以增加對外的銷售渠道。政府應積極發揮導向作用，鼓勵外貿企業對接電商平臺，為其提供保障。打造專屬的信息服務平臺或窗口，幫助企業正確了解并及時把握優惠政策，企業間利用平臺和窗口互通信息。

企業的差異化競爭力來源于自主品牌。在當今競爭激烈的國際市場中，只有加快打造出具有企業自身特色的品牌，才能獲得長久的競爭力，以保不被淘汰。福建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應加大技術研發的投入，進行產品的轉型升級，打造出符合國際市場標準的品牌。同時，要大力吸收并培養創新型人才，在設計、營銷、宣傳等多個領域來增加企業的品牌價值。在國際市場上，面對嚴苛的“綠色壁壘”，企業應加強環保意識，改進生產工藝，推動紡織服務業的產品與國際標準接軌，提升產品的競爭力。同時，政府方面應建立健全相關政策，如減免稅費等，加強吸引外商投資和人才的引進來為企業增添動力。在提升服務效能的同時積極引導企業向創新型的方向轉變。福建省政府可以積極響應“一帶一路”倡議，發揮泉州的優勢，實現石獅紡織服裝企業真正地“走出去”[10]，如開展線上展覽會等活動，來開拓外貿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企業自身的經營情況、履約能力都是申請銀行貸款和進行直接融資的重要信用擔保。而石獅紡織服裝外貿企業資金實力較弱，并且受疫情影響，營業利潤也較以往降低，融資困難。企業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提升自身的綜合實力和增信力度，讓投資者增強對企業的信心。首先，加強企業經營管理和信用意識，對會計做賬處理程序進行嚴格的規范，從而健全清晰的財務制度。其次，與銀行建立良好關系。第三，企業應維系與老客戶的合作、尋找新客戶，增強創新力，從而提升企業抗風險能力。福建省政府可為受疫情影響的中小企業創建融資通道，加強信用擔保體系的建設，積極引導金融機構加強對企業的信貸支持。政企攜手，共同改善中小企業融資困難這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