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牙判決項目的知識產權侵權制度研究

解以黎

（華東政法大學,上海 201620）

Torremans（2009）指出在解決糾紛的過程中打贏官司只是整個判決過程中的一小步，還有更復雜、更漫長的工作等著他。因為勝訴方試圖執行判決，另一方面，敗訴方也試圖阻止判決的執行[1]。為了改善各個國家在外國判決承認與執行上各行其是的消極局面，海牙國際私法會議①曾主持制定的《承認與執行外國民商事判決公約》僅有五個締約國，并不能滿足該公約目的。2005年，海牙國際私法會議主持制定了《協議選擇法院公約》，在承認和執行外國判決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其基本刪除了知識產權相關的條款。2019年在荷蘭海牙簽署的《判決承認和執行外國民商事公約》（以下簡稱《海牙判決公約》或本公約）適用于民商事判決的承認和執行，并且不排除違反國家行為的一方當事人的判決。盡管以2005年《選擇法院協議公約》為基礎，但這一問題仍然是談判的重點，并一度成為中美歐達成共識的障礙②。我國知識產權界著名學者王遷教授曾在論文中有這樣的表述：“對于該《公約》中可能對我國知識產權保護機制和當事人利益產生重大影響的條款，國際私法和知識產權法學界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但實有研究的必要。”因而筆者在下文將會展開論述海牙判決項目的相關條款，結合我國司法實踐情況，論述中國之考量。

1 海牙判決項目中知識產權侵權條款的必要性

1.1 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承認與執行的理論基礎

在商品貿易的早期，學界認為知識產權具有嚴格的地域性，基本無域外效力。隨著現代技術革命和國際技術貿易的發展，知識產權國際保護問題上出現了眾多的國際公約衍生，加劇了跨國知識產權沖突。知識產權原有的地域性的特點不斷被弱化，知識產權領域的法律沖突大量產生[2]。因為貨物貿易的全球化發展，跨國知識產權侵權行為也日益增多，各國間相互承認與執行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成為一種客觀的需要。通常，存在條約關系的連接，或者具有互惠協定的簽訂，一般是國家承認與執行相關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前提，因此解決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問題也是一項作為各國國際私法學者與國際組織在跨國民商事領域亟待解決的重要命題。

1.2 承認和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國際規則和實踐

在跨國貨物貿易環境下，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是權利人充分實現訴訟目的的必要條件之一。歐洲共同體成立后，制定了統一判決的公約——《關于民商事管轄權及承認和執行判決公約》（以下簡稱《布魯塞爾公約》），2001年又通過了《民商事管轄權及判決執行條例》（下稱《布魯塞爾第一條例》）[3]。1979年，美洲國家簽署了《美洲國家關于外國判決和仲裁裁決的域外有效性公約》（以下簡稱《美洲國家公約》）。《布魯塞爾公約》和《美洲國家公約》都是關于承認和執行判決的區域公約。大形勢要求趨勢下，世界范圍內迫切需要建立一個關于承認和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全球統一的公約③。

1992年，旨在統一國際私法的海牙國際私法會議長期以來將承認和執行國際民商事的判決視為國際私法的重要項目之一[4]。2016年，海牙國際私法會議理事會接受了“判決項目”工作組提出的草案藍本，成立“特別委員會(Special Commission)”。隨后，在2017年和2018年召開的三次特委會中都討論了與知識產權相關的問題。由于海牙國際私法會議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和跨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在實踐中難以統一的問題，海牙判決項目中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條款無疑會成為世界各國參考的藍本和范例，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今天起到難以替代的作用。

2 海牙判決項目中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條款

2.1 海牙判決項目中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條款分析

首先詳細規定了需要承認和執行的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類型，在海牙判決項目中：第一種是由侵權行為發生地或侵權結果發生地同時又是授予權利地或注冊地的法院做出的需要授權或者注冊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第二種是由侵權發生地同時又是權利被請求國的法院做出的非注冊性質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④。海牙國際私法會議指出，締結《海牙判決公約》的好處在于確保適用的判決能夠被所有締約國承認和執行，并避免敗訴方財產所在國不是原審國，從而使判決得不到承認和執行。也就是說由某一締約法院（原審國法院）做出的判決，只要符合海牙判決項目的規定，在另一締約國（被請求國）應當得到承認和執行。通過總結得出，海牙判決項目的一般規定在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方面主要體現在：首先，海牙判決項目不允許被請求國審查原審國法院時對其知識產權侵權的判決結果是否正確表示質疑，即對于知識產權侵權判決只能進行形式上的審查，而不能進行實質審查；其次，只要原審國法院對知識產權侵權的判決在海牙判決項目的適用范圍內，如果被請求國想要拒絕承認和執行，就必須以海牙判決項目的特殊規定為依據；再次，一項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是否有效或者可被執行應當依據原審國的法律進行確定，只有在原審國有效或可被執行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才可以請求承認與執行⑤。

2.2 海牙判決項目與相關國際知識產權原則中知識產權侵權條款之比較

2.2.1 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效力和范圍問題之比較

海牙判決項目規定，有效或者應當被執行的判決應當由原審國決定，只有在原審國有效或者應當被執行才能被承認和執行。同時，又規定對于在原審國處于復審期或者普通復審期未滿的判決，被請求國可以承認與執行。⑥海牙判決項目并不要求外國判決的終局性，與此相類似的是《知識產權沖突法原則》（以下簡稱《CLIP原則》）和《知識產權國際私法原則的共同提案》（以下簡稱《知識產權國際私法原則》），而《ALI原則》要求判決具有終局性[5-6]，實則是不利于外國判決的承認與執行。在涉外的知識產權立法當中，終局性早已經不是外國判決承認和執行當中的限制要求，海牙判決項目對于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效力的規定符合當今立法的潮流，有利于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涉外知識產權案件當事人的權益得到極大的保障。

2.2.2 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基礎之比較

海牙判決項目明確指出對于承認或者拒絕承認外國判決的理由只能依據其規定做出。原審法院只有依據本國法所做出的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才能得到承認與執行⑦。此相類似，《ALI原則》規定其規定所做出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被請求國可以不予承認和執行。《CLIP原則》并不會因為原判決法院在法律適用方面沒有符合其規定而允許被請求法院拒絕承認與執行，表面看來更有利于外國判決的承認與執行，但事實上，知識產權具有地域性，非依原審國法所做出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可能會侵犯被請求國本國知識產權的管轄權，造成平行訴訟的現象。《海牙判決公約》規定，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審查只進行形式上的審查。外國判決不再進行實質審查是承認與執行的一般準則，大多數國內法和國際法都予以明確[3]。

2.2.3 拒絕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條款之比較

締結海牙判決項目的被請求國，只有符合其規定之事由才可以作出拒絕承認與執行的決定。海牙判決項目明確將拒絕承認與執行規定：第一，不符合正當程序；第二，判決是通過欺詐獲得的；第三，公共秩序保留；第四，管轄權不適當。最具特色的是對于知識產權侵權判決，原審國不適用本國法也可以成為被請求國拒絕承認和執行的理由⑧。海牙判決項目與《CLIP原則》都規定了承認的優遇原則⑨，與現行的國際公約相一致，如《承認與執行外國仲裁裁決公約》和《協議選擇法院公約》都規定了如果其他有效的國際條約或本國法更有利于承認和執行，那么則適用其他的規定。

3 我國涉外知識產權侵權糾紛審判及執行現狀

3.1 我國涉外知識產權侵權審判及執行現狀

近些年來，人民法院受理涉外知識產權案件的數量逐年上升。從全國的法院的情況來看，目前涉外知識產權案件占比在20%左右。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處理涉外的案件占比達到近30%，在這些案件中，有相當一部分案件的雙方當事人都是外國當事人。所以，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外國當事人有選擇我國法院進行知識產權訴訟的傾向[7]。外國的媒體同樣認為，對于為提起訴訟和授權許可而積累專利的公司來說，我國作為法律行動的發起地正變得越來越有吸引力。相較于美國，在我國提起知識產權訴訟費時少且花銷少，而且在過去幾年里我國司法發展迅猛[8]。可以預計的是，我國的法院審理涉外知識產權糾紛的數量會與日俱增。筆者選取了具有代表性的廣州涉外專利侵權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9]（見表1)。

表1 廣州市知識產權局統計的所處理的專利侵權案件

由表1所顯示的數據可知，廣州知識產權局處理的專利侵權案件數量呈現波動趨勢，但是涉外專利知識產權的總體數量總體是逐年增加的，并且涉外專利知識產權占整體專利侵權案件的比例的呈現上升的趨勢。以小窺大，可歸納出中國涉外知識產權侵權案件的數量大體上呈逐年上升的趨勢。因此與外國知識產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相關的規則應當引起重視，并不斷服務于司法實踐的需要[10]。加入各國公認的承認與執行知識產權侵權判決公約顯得尤為重要。

3.2 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在我國的承認與執行

在我國司法實踐歷史范圍中，能夠獲得承認與執行的外國判決案件數量非常少，目前也沒有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判決的先例。我國對于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案件的處理主要依據于雙邊的互惠協定和我國國內法律的規定。就我國國內法而言，2016年施行的《涉外民商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主要規定了知識產權歸屬和內容、轉讓與許可，以及侵權責任的法律適用問題。

4 海牙判決項目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條款與中國考量

4.1 海牙判決項目和我國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立法

4.1.1 我國關于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相關規定

關于外國法院判決的承認與執行，意味著推進知識產權判決國際承認和執行的最新實踐，其價值和意義不容忽視。目前我國司法實踐的主要依據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以下簡稱《民事訴訟法》）第二百八十一條至第二百八十二條⑩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五百四十三條與第五百四十四條?。由上述法條可知，我國承認與執行外國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基礎有：第一，外國法院所在國（地）與我國締結或者共同加入了有關承認與執行的具有法律效應的國際公約；第二，外國法院所在國與我國存在承認與執行的互惠關系；第三，請求承認與執行的外國判決應當發生法律效力；第四，請求承認與執行的外國判決為缺席判決的，申請人應當出具相關證明文件。我國拒絕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理由：第一，外國法院所在國與我國沒有締結或者我國沒有參加外國法院判決裁定的國際公約；第二，與中國沒有互惠或者法律往來的關系；第三，判決和執行的財產立場不在我國領域內；第四，該判決或裁定與國家利益相沖突；第五，我國人民法院認為應當拒絕的其他情況。

4.1.2 中國關于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規則的修改建議

（1）另立專門條款進行規定

基于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特殊性，海牙判決項目在立法時采用了專門的條款另行規定，這樣的立法方式中國也適宜采用，將承認與執行知識產權侵權判決條款作為另一款或者另一條進行規定。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基礎或者拒絕條件都可以在符合一般承認與執行條件的基礎上，再另立條款進行規定?。

（2）承認與執行外國侵權判決的基礎

通過參考海牙判決項目中的相關規定，可以對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進行參考。對于原審國的范圍進行適當的限縮。需授權和注冊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請求承認與執行的法院所在國應為已經完成權利授予或者相關注冊的國家。無須授予或注冊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決，請求承認與執行的法院所在國應為侵權發生地國和權力被請求國?。非被告的侵權行為發生地或非侵權結果指向地的請求承認與執行的法院所在國，即適用權利產生國以外的法律對侵權案件做出的判決，我國可以拒絕承認與執行。

（3）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效力

在無特殊情況下，外國的知識產權侵權事務的判決首先需要具有終局性，其次是判決的明確性，這二者是在需要獲得中國法院的承認與執行下才能進行。目前我國的法律尚無確定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終局性或者明確性的依據，這在司法實踐當中最終導致承認與執行的程序難以進行。然而，海牙判決項目并未將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終局性這一要點作為承認與執行判決的關鍵條件，這對公共秩序條款的適用具有隨意性。不過可以參考中國《關于承認與執行外國民商事判決問題的若干規定》（草案）進行對案件進行比較與處理。

（4）正當程序

我國民事訴訟法中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承認與執行沒有規定正當程序的條款，僅在相關的司法解釋中做了少量的規定處理，所以能參考的案例也不多。在《海牙判決公約》的拒絕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的條件中，規定了大量不符合正當程序的條款，值得我國借鑒。將來的立法對于正當處理外國知識產權判決程序的考量主要體現在：a.對訴訟文書或其他文件，應該給予被告合理的通知，以便使其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出庭答辯，明確法院的職責是全面客觀地審查核實證據；b.適當借鑒《外國法院判決承認與執行公約草案》的內容，擴展外國法院判決中的正當程序審查的內容標準。c.判決不得違反我國訴訟程序公平公正的基本原則等。

4.2 海牙判決項目中知識產權侵權條款之論述

有學者對我國與外國相互承認與執行外國知識產權侵權判決進行分類分析。首先，由于海牙判決項目并未規定統一的管轄權，所以即使條約生效之后，締約各國仍可以依據各國的國內法或者國際條約對于知識產權的侵權案件行使管轄。依據我國的《民事訴訟法》中的規定，對于在我國沒有住所地被告提起訴訟，如果訂立或者履行合同的活動在我國，或者被告的侵權行為在我國，我國可以對其行使管轄權。同樣，我國的《民事訴訟法》也規定如果被告的住所或者居所在我國，我國也同樣可以行使管轄。并且，基于我國法院審理知識產權的高質量和高效率，以后中國越來越會多的作為知識產權侵權訴訟的戰場。

其次，對于中國人在外國實施侵權行為或者對于某些侵權結果在國外的案件，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的規定，對于涉及知識產權的侵權責任可以參考當事人所在地的法律進行判決。此外，當事人也可以約定適用地法院的法律，一般在侵權行為后進行。對于上述有關第一種情況的處理，知識產權的侵權責任可以適用該外國的法律，或者經過協商后適用我國的法律。

注釋：

①海牙國際私法會議并不是一個“會議”，而是國際組織。只是由于早期具有臨時會議的性質，故得其名。第七屆國際海牙私法會議通過《海牙國際私法會議章程》使其成為常設的政府間國際組織。

②以下將“版權與相關權”統稱為版權。“版權”是英美法系國家的用語，與大陸法系國家的用語“著作權”含義基本相當。《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六十二條規定“本法所稱的著作權即版權”。狹義意義上的“著作權”以作品為保護客體。“相關權”也稱“鄰接權”，是指著作權法所保護的以表演、錄音制品和廣播等作品之外的成果為客體的權利。(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著作權與鄰接權法律術語匯編(中英法對照)[M].劉波林,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164.)英美法系國家的版權法對構成作品所要求的“獨創性”程度較低，因此在大陸法系國家屬于“相關權”客體的錄音制品、版式設計和廣播，在一些英美法系國家也是“作品”。例如，英國《版權、外觀設計和專利法》第1條第1款就將“錄音制品”“廣播”和“版式設計”列為作品。

③《海牙判決公約》草案第8條(“先決問題”)對此做出了一個復雜的規定。該條第1款規定：如果公約對某事項并不適用，或者對該事項做出裁決的法院并不是第6條(“專屬管轄”)所指定的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則以該事項為先決問題的判決不應根據公約獲得承認與執行。第2款規定，如果作為判決基礎的事項是公約所不適用的，或者對該事項做出裁決的不是第6條(“專屬管轄”)所指定的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則對于以該事項為基礎的判決的那一部分，可以拒絕承認與執行。第8條前2款似乎意味著，如果在涉及專利權和注冊商標權等經授權或注冊產生的知識產權的侵權或違約訴訟中，被告提出了相關知識產權效力的抗辯，只要原審國法院不是授權地或注冊地的法院，且其為了解決該知識產權糾紛對該知識產權的有效性做出了裁決，則由于該法院并不是《海牙判決公約》草案第6條所規定的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該侵權或違約判決不應獲得承認和執行。但第8條第3款又針對以專利權和注冊商標權等經授權或注冊產生的知識產權有效性為先決問題的判決做出了專門規定：對該判決的承認與執行，只有在對有效性先決問題的裁決與第6條規定的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即授權地或注冊地的法院)不一致，或者有關該有效性的訴訟正在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中進行時，才能延遲或拒絕。換言之，如果不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對作為先決問題的知識產權有效性的裁決，與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做出的裁決并無差異，以及在該具有專屬管轄權的法院中并無該有效性訴訟正在進行，則以有效性為先決問題的判決仍然應當得到承認與執行。

④Special Commission on the Recognition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24-29 May 2018) 2018 DRAFFT CONVENTION:Article 5(3)a b.

⑤同注④:Article1,Article 2,and Article 4.

⑥同注④:Article 4(3)(4).

⑦同注④:Article 4(1),Article 7 (1)(b)

⑧同注④:Article 7.

⑨《知識產權沖突法原則》第4：103條：被請求侵權判決的國家，可以就判決結果直接進行承認或者執行；對于已締結互惠條約的國家，本原則第4章的規定不進行限制。對于任何利害關系人，依照其所在國的法律或條約，也不能剝奪對該判決所得主張的同一方式及同一范圍之權利。（同注④:Article 24.）

⑩《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八十一條：人民法院可以按照當事人的申請對外國法院的判決進行承認和執行。或者外國法院請求人民法院的執行，依照國際條約的互惠原則。第二百八十二條：人民法院對于違反國家主權和社會利益的，外國法院的判決，不予承認和執行。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司法解釋》第五百四十三條：我國法院對于需要承認的外國判決，申請人應向法院提交申請書或者具有法律效應的中文譯本。第五百四十四條：外國判決若要在中國獲得執行，先要受到我國法院的承認。

?《海牙判決公約》草案第1條“范圍”規定，本公約應適用于在一個締約國承認和執行另一締約國做出的與民商事有關的判決本公約不適用于稅收、海關或其他行政事務(的外國判決)。同時，《海牙判決公約》草案第2條還規定，公約不應適用于下列事項：自然人的身份和法律能力；撫養義務；其他家庭法事項，包括婚姻財產制及婚姻或類似關系所產生的其他權利和義務；遺囑和繼承；破產、重整和金融機構的清算及類似事項；旅客和貨物運輸；海洋污染、海事訴訟的責任限制、共同海損及緊急拖船和營助；核能損害的責任；法人、自然人或法人的附屬機構的有效、無效或解散，以及其所做決定的有效性；公共登記項目的有效性；誹謗。公約也不適用于仲裁或相關程序。

?與版權相關的案件，或者與未注冊商標權和外觀設計權的權利歸屬和存續判決相關，規定在《公約》草案第5條第3款，而對這些知識產權的侵權判決，規定在第5條第3款(b)項；有關專利權和注冊商標權等經授權或注冊產生的知識產權的有效性判決，規定在第6條(a)項，而有關這些知識產權的侵權判決，規定在《公約》草案第5條第3款(a)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