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楠
7月31日,北京警方發布吳亦凡被刑拘的通報,8月16日,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檢察院經依法審查,對犯罪嫌疑人吳亦凡以涉嫌強奸罪批準逮捕。
近年來,青少年追星日漸成為普遍現象。然而,部分失德藝人讓人大跌眼鏡,無疑會對青少年產生負面影響。任何社會現象其實都可以用心理學來解釋,娛樂圈與“飯圈文化”亦是如此。
回顧一下人類的追星史,可以發現背后其實是由三重不由人意志為轉移的力量所推動的。
我們知道,中世紀以前,宗教是絕大多數人靈魂的棲憩之地,但科學的發展和工業性的進步,讓許多人開始從原始宗教信仰中剝離出來。但通俗文化中同樣需要“精神麻醉劑”,所以對偶像的崇拜某種意義上也就表現出了一部分心靈撫慰的宗教智能。比如上萬美國青年徒步到紐約,只為了參加伍德斯托克的搖擺舞節,鮑勃·迪倫的數十萬粉絲在演唱會后,點燃了火柴和打火機,將廣場照亮,即使是最狂熱的宗教集會也要相形見絀。
當然,絕大多數粉絲在追星時可能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想“填補空虛”什么的,只是下意識地對某些對象產生了心理訴求。
而現代精神分析學已經證明了,這是人在特定年齡,由于模仿與學習的天性所產生的青春期的伴生物。
心理學家艾利克森將這一階段稱之為“次級依戀”,即從主要依戀父母轉向成年依戀。人們會尋找那些身邊環境所接觸不到的人物形象作為偶像和榜樣,取代親友、父母等成為新的被依賴者,是全世界人類在青春期或多或少都會出現的心理現象,有的甚至會在成家立業后繼續存在。
對偶像的依戀也有不同,比如有的是浪漫式依戀,即希望成為偶像的戀人,也就是常說的“女友粉”;有的則是認同式依戀,也就是成為偶像那樣的人,類似李白、杜甫這樣的“事業粉”。
而有調查顯示,狂熱崇拜者往往都有著非常高的情感投入,即浪漫式依戀,都曾幻想過與偶像獨處,并發生進一步交往。
這種青春期的特殊階段,也導致“追星”必然摻雜著非理性和盲目的一面。
哈佛大學心理學博士岳曉東在《我是你的粉絲———透視青少年偶像崇拜》一書中,認為崇拜偶像是他們走向社會之前的人生準備,也是心理發展的必要過程。
在此,我們也不希望社會簡單地用“腦殘粉”“不務正業”等概念來理解追星行為,并一棒子全部否定。唯有用同理心來理解粉絲群體的行為邏輯,才能真正讓追星文化向更美好的方向進發。
根據《2020年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研究報告》統計,我國未成年網民參加粉絲應援的比例達到了8%。
近日,中國教育報微信公眾號就“青少年追星”相關話題展開了專項調查,近3000名家長參與調查。
華東政法大學大學生思想動態大數據研究中心副主任陳賽金對追星現象進行了長期觀察和研究。他認為,青少年之所以容易產生偶像崇拜,是因為他們處于青春期,心理上急于擺脫家長的管束,對高度理想化、浪漫化的偶像產生一種特殊的情感依戀。
調查數據也支撐了這一觀點。青少年追星的原因何在?18%的家長認為孩子被偶像的顏值吸引是其主要原因。另外,“崇尚偶像的內在品質與精神”“將偶像作為自己奮斗的目標,給自己前進的動力”“社會多元文化的發展”“追星以尋找和同齡人之間的共同話題”等也是重要原因。
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院傳播心理研究所所長陳銳表示,青少年本身處于叛逆期,追星其實也是青少年自我認知的需要,通過喜歡不同的明星表達自我,通過與他人的對比、對喜歡明星的定義表達自己的態度、傾向。
一些家長認為,追星能舒緩孩子壓力,幫助孩子融入集體。但同時,也有不少家長認為追星會花費孩子大量時間,影響其學習生活,擔心孩子沉迷網絡,減少對實際生活的關注,更害怕對孩子形成錯誤的引導,形成不良的人生觀。
其實青少年可以從偶像身上學習他們努力、為夢想堅持的一面,但盲目地追星易導致極端行為的發生。
陳銳也對此表示了擔憂:“一些明星藝人是被打造出來的,真實情況可能與其展露出來的情況有很大的差別。當真實情況揭露時,可能會對追星者產生巨大的認知失調和心理落差,容易使其喪失對人的信任。”
對此,引導青少年正確看待影視從業人員、不盲目追星是關鍵。在調查中,不少家長認為孩子自身需提高認知能力,不盲從,不跟風;學校應加強對孩子性格特征、興趣愛好等方面的關注,開設一些心理課程,關注青少年的心理變化;家長需營造和諧的家庭環境,好好與孩子溝通;社會主流媒體、公眾人物需要發揮影響力,合理引導,創造有利于青少年發展的文化環境。
陳賽金建議家庭、學校、社會共同參與應對追星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家長需要正視處于特殊生理和心理成長時期的青少年,增加對子女的陪伴和引領,減輕青少年對偶像的崇拜和迷戀。學校要以平視的眼光對待青少年偶像崇拜,正視青少年的利益訴求,開展針對性的思想教育。此外,全社會需要共同參與,綜合運用意識形態和法治化路徑加以規制和引導,為青少年的健康發展提供良好的環境。”
當然,分析娛樂圈與飯圈的心理學現象,是希望大家可以了解很多現象背后的淵源,并理智追星、健康追星,讓追星成為促進自己成長與進步的方式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