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強
摘 要:文學承載著民族的文化、精神與價值觀,是國家歷史傳統與當代形象的重要載體;文學走出去是提高我國國際傳播能力的重要途徑。新形勢下,中國文學走出去,步伐更加堅定,視野更加開闊,態度更加積極,渠道更加多元,努力向世界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讓世界了解中國精神、中國價值和中國力量。本文從譯林出版社的走出去工作實踐出發,分析中國文學走出去的現實,并提出相關思考。
關鍵詞:中國文學 走出去 國際傳播
自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實施以來,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不斷提高,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和國家文化軟實力得到切實提升。作為中國文化傳播的重要內容,中國文學也在世界文壇體現出更加積極的姿態,以其獨特的中國魅力豐富世界文學的面貌。譯林出版社多年來積極響應國家走出去戰略,秉持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勇于擔當,敢于作為,在走出去工作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本文擬從譯林出版社的走出去工作實踐出發,分析中國文學走出去的現實,并提出相關思考,以拋磚引玉。
一、譯林出版社中國文學走出去概況
譯林出版社(下文簡稱“譯林社”)2007年以來全面開展走出去工作,2013年至2014年在質和量上都實現飛躍。2015年至2016年,譯林社開啟新思路,一方面代理中國作家,一方面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軍,促進版權輸出向深度、廣度拓展。2017年初,譯林社成立原創文學出版中心,高起點、高品質進入華語原創文學板塊,著力積累優質資源、打造出版品牌,構建起由國內最優秀的文學評論家、學者、作家和一流文學刊物共同組成的原創方陣,形成世界文學出版格局下中國原創文學與優秀外國文學交相輝映的風景線,為譯林社近年來走出去工作的扎實推進與穩定發展提供了堅實保障。
2007年以來,譯林社共輸出版權項目420種(不含向港澳臺地區輸出項目),其中文學類圖書156種,約占輸出總量的37%。一方面,譯林社前些年自身原創資源有限,缺少輸出之“米”;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文學類圖書走出去較之于主題類圖書和人文社科類圖書更為艱難,中國文學在國際文學市場的接受還處于比較初級和有限的狀態。這也需要我們付出更多努力讓中國文學走向世界,在國際文壇發出更強的聲音,由文學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當下中國。
譯林社主要依靠四個渠道走出去,一是利用多年來在國際版權合作中建立的合作關系,“以引進帶輸出”,如與法國阿歇特出版集團、美國西蒙&舒斯特出版公司等著名海外出版商合作走出去項目;二是在海外發掘專業分代理,以專業模式運營譯林社擁有作品版權的著名作家,如通過委托意大利代理,輸出多部文學作品版權;三是積極響應“一帶一路”倡議,開拓越南、印度尼西亞、埃及、約旦、塞爾維亞等多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版權輸出市場,同時將輸出工作向縱深拓展;四是設立國際圖書出版中心或采取外延式、非資本式合作,推動走出去長足發展,如與土耳其紅貓出版集團簽署戰略合作協議,成立中土出版中心,構建中國圖書走進土耳其的首個高端平臺。
二、中國文學走出去現實分析
(一)多方協力助推中國文學走出去,成效明顯
我國綜合實力的不斷增強和國際地位的不斷上升為中國文學走出去提供了良好的背景條件;國家和各級政府對走出去工作給予政策鼓勵和資金扶持;英文版《今日中國文學》雜志和《人民文學》雜志外文版的創刊、發行拓寬了中國文學國際傳播的地域范圍,推動中國文學與外國文學的對等交流;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劉慈欣、曹文軒等接連折桂國際文學大獎,中國作家與世界對話的自覺和自信大為增強,中國文學正成為世界文學越來越重要的創造性力量。可以說,這是中國文學走出去最好的時代,多方協力、多渠道多平臺助推中國文學走出去,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
(二)網絡文學、影視作品成為中國文學走出去新路徑
中國當代網絡文學目前風靡多個海外翻譯網站,擁有眾多粉絲,成為中國文學走出去的新路徑。此外,根據文學作品改編的影視作品在海外的廣泛接受也推動了中國文學的海外傳播。如蘇童、莫言、余華的作品在海外得到廣泛的傳播和接受,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其作品都曾被張藝謀改編成電影,并獲得國際電影大獎。如改編自余華小說的《活著》獲得第4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審團大獎;《大紅燈籠高高掛》改編自蘇童的《妻妾成群》,獲得美國國際影評協會獎最佳外語片以及其他重要國際獎項等。在泰國,青年譯者自發組織翻譯《瑯琊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中國影視劇,提升了中國網絡文學在泰國的影響力。
(三)很多文學作品雖然走出去,但并未真正走進去
一部作品要成功走進異域的讀者市場,翻譯出版僅僅只是開始,還需要后續的媒介推廣、評論分析、讀者接受和反饋等相關措施逐步深入目的語市場。如作為中國文學走出去范例之一的《三體》在美國出版后,掀起一股中國科幻熱,先后獲得美國星云獎、雨果獎、軌跡獎、坎貝爾獎等多個國際幻想文學獎項提名;美國《紐約客》編輯稱贊劉慈欣為“中國的阿瑟·克拉克爵士”。《三體》英文版創下了銷售100多萬冊的驚人業績。而統觀走出去的中國文學作品,在國外的接受情況并不樂觀。很多作品走出去后遭遇“水土不服”,有的可能翻譯出版后便無人問津。
三、關于中國文學走出去的思考
(一)加強頂層規劃和平臺搭建,鼓勵中國作家走出去
中國文學走出去,應加強頂層系統規劃,整合優質中國文學資源,建立面向全球的多語種中國作家資源庫,組織搭建國際文學交流平臺,為中國文學走出去做好傳播平臺保障。同時,中國作家也應抓住機遇,解放思想,邁開腳步,配合版權代理人和國內出版機構,參加各類國際文學交流活動,增進對國外讀者、文學評論人和出版人的了解,提高自己在世界文壇的曝光率,這也是推動中國文學走進當地市場的最重要的方式。如麥家、劉震云、畢飛宇、賈平凹、馮唐等著名作家經常參加法蘭克福書展、倫敦書展等國際書展和其他國際文學交流活動,對促進版權交易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二)率先推出精英作家,培育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文學精品
優秀文學作品既是世界的,又是民族的;既具世界維度,又具民族特性。只有當中國文學作品因為自身卓越的文學品質被世界閱讀時,中國文學才算真正走進了國外讀者市場。莫言、余華、閻連科等這些中國作家之所以備受世界文壇矚目,是因為他們的作品是基于人性的角度,描寫人類共同的情感與命運,是屬于全人類的文學,擁有恢宏的世界價值思想。因此,要使中國文學真正走出去,真正在世界文壇發出強有力的聲音,就必須發掘內容品質真正一流并具有國際視野的文學作品,率先培育和積累文學實力較強、發展空間較大的作家資源,進一步提升品牌作家的國際競爭力和國際影響力,推動中國文學和中華文化真正展示前進中的中國。
(三)構建專業人才隊伍,全面提升走出去效能
中國當代文學走出去,需建構適應新時代走出去需要的專門人才隊伍,培育一批真正熱愛中國文化和中國文學、有志于和有能力推廣中國文學的專業人士與漢學家,為他們創造條件,加強和當地出版界以及媒體的聯系,在當地譯介和推廣中國文學;重視國外漢學界的學術力量和民間翻譯力量,他們也是推動中國當代文學海外傳播的中堅力量;創新人才培養機制,培養具有國際化版權運作能力的版權經理和版權經紀人,為全面提升走出去效能提供人力保障。譯林社一直注重積累國外漢學界學術力量和民間翻譯力量,擁有一支功底扎實、年富力強,翻譯能力獲得充分肯定的譯者隊伍,如中華圖書特殊貢獻獎獲得者韓斌(Nicky Harman)、哈賽寧·法赫米(Hassanein Fahmy Hussein)等,阿拉伯語著名翻譯家阿齊茲(Abdel Aziz Hamdi),匈牙利著名譯者克拉拉(Klara Zombory),德語譯者白嘉琳(Karin Betz),印尼語譯者翁鴻鳴(Agustinus Wibowo),等等。
(四)認真研判輸出市場,多方位助力精準走出去
中國文學走出去,要真正走進海外主流市場,就必須認真研判輸出市場,采用貼近不同區域、不同國家、不同群體受眾的精準走出去方式,注重中國文學的全球化表達、區域化表達、分眾化表達。在不同國家的市場,與適合的優質出版社合作,確保作品在海外出版后,在輸出國主流媒體等平臺和渠道得到有效的宣傳推廣。如魯敏的《此情無法投遞》塞爾維亞文版由塞爾維亞著名出版社出版,譯林社協助塞爾維亞出版社對魯敏進行了專訪,使得該書兩次入選當地兩家媒體的一周好書榜,中國作家魯敏由此進入了塞爾維亞讀者的視野,并得到書評人和讀者的接受與喜愛。在移動互聯時代,中國文學走向世界,還要格外關注新技術新媒介對于文學傳播的作用。如閱文集團與一些國家的主要電信渠道合作,展開影視、動漫等多元形態的作品推介,放大網絡文學的IP效應。而影視作品如《香蜜沉沉燼如霜》等獲得國外獎項,使得中國網絡文學IP影響力覆蓋到更廣的接受群體,開始輻射文學作品本身的影響力。青年作家胡遷《大象席地而坐》改編成的電影在柏林電影節放映,獲得柏林電影節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引起海外出版社關注,輸出了西班牙文版權。
文學承載著民族的文化、精神與價值觀,是國家歷史傳統與當代形象的重要載體;文學走出去是提高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的重要途徑。文學作品走出去需要我們深入研判國外讀者的閱讀需要和審美興趣,大力積累優質內容資源,積極拓展輸出渠道,勇于拓展和創新合作模式,才能突破中國當代文學在國外普通讀者中影響力依然有限的瓶頸,逐步實現中國文學尤其是當代優秀文學在海外更加廣泛的傳播和接受,逐步實現世界文學彼此映照、多樣化發展、構建人類文化共同體的美好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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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系譯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