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來,我國無論基礎教育,還是高等教育,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這種巨大的變化中,表現比較明顯的就是學校的變遷。那么在學校變遷中,如何對待學校記憶,又怎樣發揮學校記憶的最大作用呢?
我于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上小學,是在本村小學就讀的。小學先是在村子中間,在我四年級的時候,由于房舍極其簡陋,就在村子北面新建了一所小學,我在那兒讀完了小學。到了九十年代初,隨著生源的減少,這所小學被撤并到了鄰村小學之中。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在鄰村上初中。這所初中規模不大,學生少時一百多人,多時二百多人。九十年代初,它被逐漸撤并到鄰村初中之中了。不久之后,鄰村初中與其他的兩所村辦初中合并成一所鎮中學。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后期,我到了鎮上的一所高中就讀。那時這所高中因為高考成績不錯,學生數還是比較多的。到了二十一世紀初,這所學校只能錄到最后批次的學生,辦學質量不斷下滑。后來,這所高中便被撤并到附近的一所強鎮的高中里去了。
我的大學是在江南的一個富庶的城市讀的,畢業馬上有三十年時間了。我的許多同學正滿懷著三十年聚一聚的美好愿望,忽然聽說我們那時上學的校區正在拆遷。我們上學時,這個校區還是嶄新的,我還記得這個校區之外還有一個老校區,我還去過老校區幾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個校區都已不復存在。想起這些,真是令人遺憾滿懷?。?/p>
回顧我小學至大學就讀的學校的變遷,可以歸結為三種類型:一是小學和高中,是撤并;二是初中學校,是合并;三是大學,是遷址。針對這三種類型的學校變遷,如何對待其學校記憶,又如何能發揮學校記憶的巨大作用呢?
撤并類學校的記憶并不是已經消失,這類學校的記憶可能還會存在相當長的時間。這類學校過去的學生和教師頭腦中都會有關于學校的記憶。雖然這類學校的學校記憶仍然是存在的,但學校記憶的主角已經變成并入的學校。當然,并入的學校也不能無視被并入學校的學校記憶,否則至少會引起曾經在被并入學校工作或學習過的師生的反感,并不利于自己本校的學校記憶的發展——美好的學校記憶應是兼容并蓄的。因此并入的學校應以自己學校的學校記憶為主,容納、吸收被并入學校的學校記憶,形成學校記憶的多樣性。如果把學校記憶比成一條有生命的河流,那么并入學校的學校記憶就是河流的干流,被并入的學校的學校記憶就是支流。讓支流融入干流中,能夠促成學校記憶河流的充實、完整。
合并類學校的學校記憶容易形成兩種偏向。一是不談歷史。有的學校認為,我們雖然是合并學校,但是在新的校址上建立起來的一個新學校,以前那幾個學校的學校記憶與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要重新形成屬于我們的學校記憶。二是強勢為主。在并入的幾所學校中,有的學校的領導成了新學校的領導,那他們會有意無意地以自己原來學校的記憶為主,甚至排擠其他合并學校的學校記憶。合并類學校是幾所學校的合并,并不是以一所學校為主對其他學校的兼并,因此要對原來幾所學校的學校記憶進行平衡、充實、梳理,為新學校的學校記憶的形成打下堅實的基礎,創造良好的條件。還是以河流為喻,合并的幾所學校的學校記憶就是最主要的支流,新學校的記憶是干流。要讓支流不分彼此,融入干流中,促成學校記憶河流的健康、穩定。
遷址類學校的學校記憶易偏向薄古厚今。有的學校遷址后,學校記憶難以保存,比如有的校舍就被拆除了。有的學校在遷址的過程中,造成一些學校記憶資料的散失,要用各種辦法留存學校記憶。比如在校舍拆除之前,進行拍照或攝像。又比如,老校區的雕塑,可以遷移到新校區。再比如,老校區的一些經年舊物,像老校區的大門照片、招生簡章、新聞報道等等,都可以遷移到新校區保存下來。對新校區的學校記憶來說,老校區的學校記憶是基礎,是根脈,是源泉。老校區的學校記憶是一條曾經的河流,新校區的學校記憶就是一條新的河流,曾經的河流的河水可以引到新的河流來,促成學校記憶河流的延續、發展。
實際上,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學校記憶,當其處于變化中時,如果我們不留心對待,都可能會引起學校記憶的斷裂或異化,不利于學校記憶的發展,不利于發揮學校記憶的作用。因此我們要在學校變遷中關注學校記憶,采取科學的行動,讓學校記憶發展得更好,更好地促進學校的傳承與發展。
(薛茂紅,興化市唐劉學校,225723)
責任編輯:賈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