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儒杰 唐輝 覃清蓉
摘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關系到國家的文化安全、社會的和諧發展和民族文化的血脈相傳。當前非物質文化遺產已經開始得到人們的重視,伴隨計算機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的空間進一步擴大,通過應用現代信息技術,可以有效地建設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檔案與資源庫,記錄非物質文化的真實狀況,從而有效地守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因此,及時采取有效措施加以保護和傳承是當前迫在眉睫的問題。
關鍵詞:非遺;數字化保護;機制;探析
一、現狀特征
(一)一大批數字化場館成功運營
四川省內涌現出一大批非物質文化研究機構,為非遺的數據化智能化的傳承和保護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近年來,省內文化主管部門高度重視,成立了從省、市(州)到縣的非遺保護博物館,在館內進行了數字化智能化展示,同時,各級宣傳文化部門也增加了對各地非遺保護和傳承人的培養,為非遺數字化,提供了現實的展示舞臺。同時,各大高校和科研院所已經成為研究非遺傳承和保護的中堅力量,在非遺人才培養、傳播推廣、社會服務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四川開始注重對本省非遺傳承保護機制體制的實踐探索,為非物質文化傳承和保護工作提供了良好的制度保障。四川是非遺資源大省,非遺資源富集、底蘊厚重、特色鮮明。隨著經濟全球化趨勢的加強和現代化進程的加快,全省非遺的生存、保護和發展面臨嚴峻形勢。為此,2017年,四川出臺了《四川省非遺條例》,涼山四川自治州也出臺了《非遺保護條例》,條例的制定,為四川非遺的數字化提供了法制支撐。
(二)數字化保護成為時代的主流
在創新擴散理論中,羅杰斯指出,傳播的內容和社會主流價值觀、人民群眾的日常經驗、潛在接收者的需要間的沖突越小,越易被大眾所接受。[1]四川非遺歷經繁榮、沒落、開發與創新,歷經風雨依舊煥發無窮生機,這和其內容的兼容性密不可分。四川非遺歷經千年烙印于人民的基因與生活中,是四川人民情感和環境相互碰撞的產物,同時,非遺種類繁多,有可聽的、可唱的、可看的、可讀的、可玩的、可用的、可喝可飲的,與生活生命相關聯,不僅注入體內,而且注入精神。四川非遺也越來越多的注重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知覺的通感一體化整合和多形式表達,知性而靈動地通過產品質量、包裝設計、哲思植入、美學趣味、服務體系等傳遞自身的歷史傳統、創新轉化、生活品質、價值范式。四川非物質文化作為一種民族血脈,正在以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講述四川故事,進一步升華為中華民族的精神力和凝聚力。四川的四川非遺緊跟時代腳步,用一種與時俱進的積極姿態展現著自己的兼容性,通過“科技+”“互聯網+”等途徑,充分利用移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新技術推動文化生產和傳播方式創新,提升傳統文化產業的科技含量,切實優化空間目標布局,開展多點多極文化發展行動。而四川非遺的包容性和開放性品質為與時代接軌奠定了良好基礎。
(三)數字化保護具有鮮明優越性
數字化的主要目的是要提升接收者的用戶體驗,讓用戶在接受服務或信息的過程中建立起多維的、動態的、全局的主觀心理感受,強調接收者正面的體驗感與滿足感[2]。四川非遺傳播必須考慮受眾的所屬群體、文化水平、社會地位等諸多因素。因此,要提高數字化用戶體驗,必須全面考慮受眾人群特征,從感官體驗、情感體驗和文化體驗三個層面數字化重構非遺內容,提升傳播內容的易讀性,并貫穿于產品與服務設計之中,從而增強接收者對其內涵的感知,即數字化的成效必須要讓用戶能夠通過感官直接感知、能夠在感知過程中引起心理變化、在“讀”懂的基礎上,賦予非遺個性化或者象征性意義[3]。四川非遺在數字化過程中,充分利用大量的一手資料,以情景劇、白話等具象化大眾化煙火氣的形式還原非遺,擺脫枯燥單一,符合受眾欣賞水平,引起受眾閱讀興趣,讓那些對四川非物質文化不太了解的受眾,也能在數字化的過程中,對四川非遺形成基本認知和理解,甚至產生“共鳴”效果。
二、問題分析
(一)形式創造不足
四川非遺數字化的形式相對單一,創造性不足,數字化的主要展示形式就是文字與圖片,僅有少量平臺融合了視頻、音頻等形式,且消息推送不及時、內容更新周期慢、相關提問無人回復。在“云”語境下,無論是負責展示的博物館,還是非遺持有者、接收者,均以遠程在場形式參與其中,即主客體虛擬地在場。而在日常空間中,非遺展示卻能夠被主客體直接感知。雖然在一些文化館和博物館的非遺展示中運用了交互體驗、VR體驗、電子閱讀等技術,但因為新技術傳播投入資金缺乏,許多體驗項目往往處于初始狀態。而為了博眼球,一些數字化故意曲解非遺內涵,將優秀的非遺打造成為“文化快餐”,非遺數字化無法脫穎而出,陷入難以開拓市場的困境。
(二)信息溝通不暢
數字化時代,消費者是主要的擴散主體,但由于受眾缺乏對四川非遺品牌的了解與認可,四川非遺口碑效應發揮不足,參觀體驗人數相對較少。此外,忠實受眾群體有限,非遺傳播擴散受限。熱衷四川非遺粉絲中若出現了“意見領袖”,數字化將更具號召力,但在具體的調研過程中發現,熱衷非遺的群體絕大多數是中老年群體,不善于使用數字化發表個人意見。而中青年群體正處于追求事業期,不以非遺傳播為業的話,向社會傳播非遺的動力與意愿不足,難以形成星火燎原之勢。由此可見,到了決定階段,往往也會因為傳播渠道有限、缺少口碑效應或宣傳推廣缺位導致數字化效果差強人意。
(三)主動接收率低
在四川非遺數字化過程中,采用了一種融合式、遞進式的建設方式,非遺數字化是面向大眾的,其目的是讓受眾可以突破時空的局限,突破實物展示傳播的局限,充分利用碎片化時間了解四川非遺的博大精深,擴大受眾面,從而在潛移默化中發揮傳播、傳承、保護的作用。在這一過程中,受眾的點擊率、參與度、好評度等是數字化效果最直接的體現,從而進一步證實已完成的決策。四川非遺的特殊商品屬性,決定了其很容易在認知階段信息擴散受限、在說服階段競爭辨識度低、在決定階段信息溝通不暢,最終導致實施確認階段,受眾接受度不足引發再傳播率低下,創新擴散速度緩慢。大眾是非遺保護和傳承的橋梁,當非遺傳播脫離大眾視野,傳播內容脫離自身本質缺乏吸引力,受眾失去認識了解非遺的渠道,非遺傳承保護意識將逐漸淡薄,最終阻礙非遺數字化進程。
三、對策建議
(一)增強數字化保護的吸引力
四川非遺“保持它自身的專有屬性,是衡量它是某種事物、沒有蛻變、轉化成他種事物的規定性尺度”[4]。四川非遺流傳千百年,融入了眾多傳承人的理解與創作,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空間的傳播,非遺在一定限度內進行了改變,但是這種改變并未脫離自己的原有本質,因此對資源的采集必須明白,非遺項目與當代利用非遺元素進行的藝術創作是不同的。雖然數字化是創新擴散的必然趨勢,但我們必須對數字化過程中產生的文化產品的表淺化、復制化和娛樂化進行反思。此外,數字化也對四川非遺文化的“書寫”方式形成了一定的技術規制,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們對非遺數字化的思維邏輯,而這些思維邏輯在形成非遺定式后,會干預日常的文化實踐活動,引發傳播主體和技術媒介間的矛盾,影響非遺的活態傳承與文化延續。因此,非遺數字化保護需遵循非遺的原貌,尊重四川非遺的自在性,從大量資源中刪選梳理出特色鮮明的部分,通過多角度、多維度設計持續刺激受眾神經,杜絕“演繹”“擺拍”等行為,從而使四川非遺逐漸深入人心,進一步讓這些受眾成為非遺傳播的基本單位,通過裂變式地轉發分享加快信息擴散速度,進而提升廣大群眾對四川非遺的認知程度,成為更多文化愛好者決策選擇時的重要選項。數字化的目標受眾是大眾群體,因此設計風格不能跳躍性設計脫離大眾審美,如平面類元素,可從線條、色彩、質感、思想等層面進行解構,用多個設計元素構造一個“特征標簽”。
(二)提升數字化保護的參與量
人類文化的生命力在于具有生活的瞬間性,這種瞬間性不存在于技術空間之中,也不存在于生活之外。列斐伏爾在論述文化空間時強調空間指的是某種特定產品的一束關系,這要求我們必須拓展性理解產品概念及其相互關系[5]。四川非遺“云”展示作為一個立體文化空間,在從事文化符號生產、傳播和意義建構的過程中,既涉及主體的話語意志,又涉及受眾的文化判斷,必須分析不同要素的參與訴求,從而實現非遺從原生環境到數字化保護環境的轉化。因此,在四川非遺數字化的過程中,需和群體文化生活的瞬間性結合起來,賦予四川非遺更多的活力和張力。四川非遺數字化必須立足人本性,從主體本位轉化為兼顧受眾。一方面,立足人本性必須注重場景展示。雖然大數據賦予了人們更為便捷的方式傳播四川非遺,但也不可避免的使一些人在運用技術的過程中出現異化問題。大數據延伸了四川非遺利用保護的時空維度,但若一味推崇反復強調非遺大數據,就容易陷入技術統治怪圈中,遺忘運用大數據的初始動機。所以,必須強調傳承人傳播者在四川非遺數字化中的主體性和能動性,正視大數據的技術制約,充分認識到大數據只是非遺傳承保護的手段工具而非全部。另一方面,非遺數字化必須兼顧受眾。雖然非遺的文化價值遠超其作品的呈現價值,但非遺的創造和傳承需要依靠人類,既需要傳承主體通過口傳心授或行為方式進行闡釋表現,同時也需要正視受眾的主體動機和傳播作用。數字化的開放性使受眾擁有了更多的參與性與話語權,他們能夠自主選擇關注信息,并通過各種平臺和傳播主體進行直接的互動溝通,甚至一定程度上影響非遺的傳播方式。比如,四川的刺繡工藝在數字化的過程中更多采用的是采集快捷簡單的平面圖像資料,難以完整展現精湛的刺繡技藝,所以在資源編輯方面,可以通過三維技術和其他先進設備在虛擬空間實現刺繡技法、過程的重構;可以通過和虛擬空間系統的交流帶來文化的溝通和情感的變化,提升數字化的可用性和交互性。
(三)優化數字化保護的實效性
非遺數字化保護環境不是割裂現實社會而存在的獨立空間,是借助大數據加以展示提升自我文化感染力,從而順應社會發展趨勢,增強自身文化生命力。它既是無形的,又是動態呈現的,是視聽、嗅覺、觸覺、味覺和情感的綜合體驗。因此,要實現受眾從“感觀體驗”到“思維體驗”的轉化,突破時空限制,延長非遺傳承時間、拓展非遺傳承范圍、豐富非遺傳承內涵、增加非遺傳承形式,提升非遺傳播的具象化和可感知性,為受眾營造真切全面的感官體驗,才能體現數字化的真正意義。一方面,要通過數字化拓展四川非遺傳承范圍。數字化極大擴展了傳播的受眾面,加快了傳播速度,傳播效果高效精準。我們可通過微博、微信、公眾號等社交媒體平臺定期推送非遺相關文章圖片視頻,通過話題制造、吸引受眾、集合粉絲,對瀏覽量等數據進行統計,通過實時反饋,分析受眾對四川非遺的偏好度和接受度,合理調整宣傳手段和宣傳內容,擴大非遺在群眾中的關注度和認知度。另一方面,要通過數字化提高非遺傳播的具象化和互動性。要充分利用傳感器技術、三維虛擬技術、多媒體技術、人機交互技術等先進技術,以動靜結合、立體環繞的表現形式,展現非遺的獨特魅力,為非遺傳播營造良好環境。
參考文獻:
[1]劉海龍.大眾傳播理論:范式與流派[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174-181,174-181.
[2]鄭方奇,趙宇翔,朱慶華.用戶體驗視角下數字閱讀平臺人機交互界而的比較研究[J].圖書館雜志,2015(7).
[3]劉少杰.從物理學到現象學:空間社會學的知識基拙轉移[J].社會科學戰線,2019(9)
[4]吳寧.日常生活批判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333.
[5]張一兵.社會批判理論紀事:第一輯[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180.
基金項目:四川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地方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中心資助項目“大數據時代四川藏區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體系構建及數字化保護機制創新研究”(項目批準號:DFWH2020-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