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東 張娜娜 馮 燕
1.山東省聊城市中醫醫院內分泌病科,山東聊城 252000;2.山東省聊城市中醫醫院手術室,山東聊城 252000
糖尿病患者微循環存在著不同程度的異常改變,隨著病程的延長及病情的加重,會引起各種類型及多種程度的微血管病變。與此同時,腎臟微血管基底膜也會異常增厚,從而誘發糖尿病腎病,此時若未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控制與治療,會加重持續性蛋白尿等腎功能的損傷,甚至使患者因尿毒癥而死亡[1]。既往臨床工作中多采用西藥作為干預治療的首選,不過仍有部分患者無法獲得滿意的效果,同時,長時間的用藥可引起較大的毒副作用,增加腎臟負擔,部分患者預后較差。近年來,隨著中醫藥事業的不斷發展及進步,越來越多的中醫方案在治療糖尿病腎病時獲得了較好的效果,且憑借其較高的安全性,得到了臨床認可。為了進一步強化治療效果,現代中醫開始對五運六氣理論展開相關研究,認為體質因素意義重大,原因是個體體質不同所感受的外邪及反應也各異,因此在臨床治療及轉歸過程上也存在著明顯的差別。有報道曾結合人出生的陽歷生日將其分為十種基本類型,并結合出生當時的司天、在泉之氣,對人體的五臟功能進行綜合全面的分析,并認為基于該理論制訂治療方案可產生較好的臨床效果[2]。山東省聊城市中醫醫院(以下簡稱“我院”)現將五運六氣方藥應用于糖尿病腎病患者當中進行研究,旨在獲得更好的預后。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9 年6 月至2020 年6 月我院收治的120 例糖尿病腎病患者,采取隨機數字表法將其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每組各60 例。其中對照組男34 例,女26 例;年齡45~74 歲,平均(61.24±4.17)歲;病程3 個月~5 年,平均(3.45±1.47)年。觀察組中男37 例,女23 例;年齡43~72 歲,平均(61.75±4.23)歲;病程4 個月~6 年,平均(3.49±1.50)年。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已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進行。
納入標準:①西醫符合2020 年亞太腎臟病學會臨床實踐指南中關于糖尿病腎病的診斷標準[3];②中醫符合《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4]中關于消渴病腎病(脾腎陽虛型),以不同程度的尿濁,神疲畏寒,腰膝酸冷,肢體浮腫,下肢尤甚,面色晄白,小便清長或短少,夜尿增多,舌體胖大邊有齒痕、苔白及脈沉等為主要癥狀;③Mogensen 分期為Ⅲ期;④均簽署了關于本研究的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因藥物或妊娠導致的血糖暫時性升高;②合并存在其他能夠引起腎臟功能損傷的疾病;③合并存在其他器官及組織功能障礙;④服藥期間因突發事件等原因進行手術或者急診治療;⑤對本研究用藥存在過敏反應史;⑥臨床資料缺失。
對照組給予常規治療,口服降糖藥物或注射胰島素以控制血糖、加用血管緊張素轉化酶抑制劑或血管緊張素受體拮抗劑控制血壓,同時配合他汀類藥物進行降脂,并給予低鈉鹽及低蛋白等基礎飲食指導。
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加用自擬五運六氣方藥治療,方藥組成如下:黃芪30 g、黨參15 g、地黃10 g、仙靈脾10 g、黃柏10 g、黃連10 g、山茱萸8 g、川芎8 g、當歸8 g、知母8 g、茯苓8 g、桃仁6 g、仙茅6 g、澤瀉6 g、蒲公英6 g、巴戟天6 g、甘草6 g、水蛭粉1 g。根據患者陽歷生日,從《素問·天元正經大論》[5]中查出其胎孕期280 d 的五運六氣,即確定其出生時的歲運,結合六氣的時間確定患者各自出生時期的主氣及客氣。獲取中運、司天、在泉、主氣及客氣這五個因素當中重復次數最多的因素,配合水、火出現的次數推斷患者個體體質,包括了偏陰、偏陽及中性。另外,根據出生時間的主氣、客氣的五行屬性,對當時客主加臨的結果進行推斷,包括同氣、相生、主勝客以及客勝主。具體藥方加減方法:①太陽寒水在泉者,加用2~4 g 黑附子;②太火或者少金者,合并存在少陽司天或少陰司天者,加3~5 g 生阿膠;③少陽司天火在泉者,加20 g龍眼及歸脾丸半丸;④含有太陰濕土司天或太土或少水者,加5 g 木瓜。每日1 劑,用水煎服。兩組均連續治療6 個月。
比較兩組臨床療效,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腎功能指標、炎癥因子水平。
療效評價參考《糖尿病腎病防治專家共識(2014 年版)》[6]中相關標準:將患者經過治療后臨床癥狀消失,尿白蛋白排泄率指標恢復正常或下降值≥50%評為顯效;臨床癥狀有所減輕,尿白蛋白排泄率下降值<50%評為有效;臨床癥狀無改善甚至加重,尿蛋白排泄率不降反而升高評為無效。總有效=顯效+有效。
中醫證候積分:對治療前后采用癥狀積分判斷[7],包括肢體麻木、肢體疼痛及肢冷,按照輕重程度共分為4 個等級,其中無癥狀記為0 分、輕度記為1 分、中度記為2 分、重度記為3 分。
分別于治療前后收集兩組的血液樣本,放入置全自動生化儀(濟南來寶醫療器械有限公司,博科BK-400)中對腎功能指標檢測,檢測值包括了血肌酐(serum creatinine,SCr)及尿素氮,同時分別在治療前后收集兩組的尿液,使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對24 h尿蛋白(24 h urinary protein,24hUP)進行測量。
分別于治療前后抽取兩組的空腹肘部靜脈血5 ml,將收集到的樣本提取血清,使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對血清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及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測量,同時使用免疫投射比濁法對C 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進行測量。
采用SPSS 18.0 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療效比較[例(%)]
治療后,兩組中醫證候積分均低于治療前,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治療后兩組SCr、尿素氮、24hUP 水平均低于治療前,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3。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腎功能指標比較()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腎功能指標比較()
注:SCr:血肌酐;24hUP:24 h 尿蛋白
治療后兩組IL-6、TNF-α、CRP 水平均低于治療前,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4。
表4 兩組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表4 兩組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注:IL-6:白細胞介素-6;TNF-α:腫瘤壞死因子-α;CRP:C 反應蛋白
我國傳統中醫當中并無糖尿病腎病之說,但在《太平圣惠方》[8]、《靈樞·五變篇》[9]等傳統書籍當中早有記載,例如在《靈樞·五變篇》中指出,“五臟皆柔弱者,善病消癉”。而現代中醫專家通常結合該病的癥狀表現將其歸納為“尿濁”“虛勞”“消渴”等范疇,認為該病以本虛標實為主,其中“虛”在臟腑當中主要源于腎及脾,在該病進展當中,認為其前期以氣陰兩虛為主,而后期則是以陰陽俱虛為主。同時指出,脾氣虛弱也會對機體產生影響,當陰越虛,燥熱則越嚴重,燥熱越重,則越陰虛[10]。因此,在治療該病時,本研究采用的基礎治療藥方以活血通絡、清熱養陰方為主,在該方藥中,包括了具有補氣養血、補脾健胃功效的黃芪、黨參,具有補益精血、壯陽溫腎功效的巴戟天、仙茅及仙靈脾,具有滋陰補腎及益精填髓功效的山茱萸及熟地黃,具有清熱燥濕、利尿消腫功效的黃連、蒲公英、黃芩、黃柏等,同時還包括具有活血行氣功效的桃仁、川芎,以及具有活血化瘀功效的水蛭粉。諸藥聯合應用發揮清熱燥濕、補腎活血、益氣養陰,促進陰陽調節的目的[11-12]。
在近年來,隨著中醫藥事業的不斷發展及進步,五運六氣理論在諸多疾病的治療領域得到了廣泛的證實及認可。五運六氣理論指的是利用天干地支進行連續地推演,進一步闡述人與自然變化之間規律及相關性的一種理論,本研究以此為指導來選擇性地在基礎方上加減藥材,來獲得更好的治療目的及結局[14-16]。有研究中指出,“五運六氣對中醫學理論的發展有啟奧升堂之功”,同樣也強調了五運六氣理論的應用價值[17-19]。本研究將該理論應用于糖尿病腎病的治療工作當中,結果顯示,實施了五運六氣方藥治療的觀察組與常規用藥治療的對照組比較,在臨床癥狀及中醫證候積分上獲得了更好的效果,腎功能指標也得到了進一步改善,與既往相關報道基本一致,提示五運六氣理論的應用能夠更好地為該病的治療提供指導作用,充分發揮了中醫藥“治未病”的效果[20-23]。另外,因糖尿病腎病的發生發展與炎癥介質之間具有一定的相關性,因此,本研究將該病治療前后炎癥因子進行比較,發現五運六氣方藥治療糖尿病腎病時,其炎癥因子指標得到了進一步的改善,也提示此用藥方法不僅能夠對腎功能起更好的保護作用,同時還可改善機體微炎癥反應狀態,優勢性較高[24-25]。
綜上所述,基于五運六氣方藥治療糖尿病腎病的臨床效果突出,在緩解相關癥狀及體征方面具有優勢,同時可改善腎功能指標及炎癥狀態。在今后的研究中可進一步擴大樣本量分析,對該中醫理論的臨床優勢性進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