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
8月3日至27日,美軍高調開啟“大規模演習2021”(Large Scale Exercise 2021,簡稱“LSE 2021”)。該演習由美國海軍作戰部部長親自指揮,在海軍艦隊司令部、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海軍歐洲司令部三個責任區開展,跨越17個時區,超過36個單位實地參加,另有50多個單位遠程參與,共計2.5萬名現役軍人荷槍上陣。
美國海軍在全球范圍內同步舉行如此大規模的軍演,上一次還是在1981年,因此有人把“LSE 2021”評論作“冷戰回歸的象征”。在演習吹風會上,美軍毫不避諱“LSE 2021”瞄準“大國競爭”和“高端軍事沖突”。在美軍兩大主要假想敵中國和俄羅斯當中,由于中國已被其明列為“最大海上戰略競爭對手”,相關實際推演圍繞中國的戲份必然更重。
這是美國海軍在全球范圍內的一次動員和測試,推演的是整體協同和新型作戰概念的應用。大國間和平日久,軍兵種、戰區之間陣線和條塊分割非常普遍,美軍也不例外。隨著軍事科技的發展,大國軍事斗爭形態也在發生變化,沒人能百分之百確定未來戰爭會如何展開。美軍戰略焦慮感倍增,“LSE 2021”有全面摸清底數和找差距的意圖,旨在推動美軍盡快實現從應對反恐戰爭到高烈度大國軍事沖突的轉型。
近年美軍瞄準大國競爭,進行了一系列作戰概念創新,包括“分布式海上作戰”(DMO)、“遠征前進基地作戰”(EABO)、“瀕海作戰”(LOCE)等,“LSE 2021”將評估和完善這些新的作戰概念。
自2015年以來,美軍針對中俄加緊做各種規模的沖突準備,“LSE 2021”以應對大規模高烈度軍事沖突為首重。美軍作戰概念創新所設想的場景依然集中在毗鄰中俄的特定海域,針對中國主要是包括南海在內的周邊海域,針對俄羅斯主要是北極周邊海域。
和平時期,美軍每年有2000架次左右的大型偵察機、1200余個艦日的水面力量存在和數目不詳的潛艇在南海及周邊海域常態化活動。這些活動主要依賴美軍“第七艦隊”和在日本、關島的前沿基地以及航空偵察大隊,戰時顯然應付不了美軍眼中的大規模軍事沖突。這些兵力的任務主要也以偵察、存在和威懾為主,與中國的海空兵力會有越來越多的相遇,帶來的主要是戰術方面的風險,比如意外碰撞和摩擦。
“LSE 2021”雖然主要演習區域不在南海,但南海卻是美軍兵力投送和運用的假想目標區域。換言之,談大規模軍事沖突,就不能僅考慮美軍目前在西太前沿存在的兵力。按照美軍的設想,全球兵力應一體化分布,理論上都可以調過來與中國進行海上博弈。
中國和俄羅斯都不是當年的蘇聯,沒有與美國全球爭霸的方案,但在美國眼中,就是對其全球地位構成了緊迫而持續的挑戰。為了應對大國競爭,美軍的能力建設可能永遠不會有“夠了”的那一天,“為今晚的戰斗做好準備”已成為美國海軍的格言。
展望未來,美國這樣的演習會越來越多。按照美軍的設想,“大規模演習”今后每兩年舉行一次,我們有必要“跳出演習看演習”。
首先,這些演習規模大、輿論造勢強,會不斷烘托緊張氣氛,讓大家相信大國戰爭不再只是想象中的,而是越來越可能成為現實,從而進一步毒化中美關系,甚至影響世界和平。
其次,美國的這些動作必然會使中國和俄羅斯加快做“最壞打算的準備”,從而使得大國競爭的實際程度變得日趨激烈。
具體到南海,“存在競爭”會使得日常相遇和摩擦變得愈發普遍,中美兩軍都會加強新型作戰平臺和新型作戰概念的推演,沖突的前景在這種推演中不可能不被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