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欣
近期有兩件事引起人們高度關注,一件是發生在巴基斯坦的對中方人員的恐怖襲擊,另一件是阿富汗“城頭變幻大王旗”。巴阿兩國都是中國鄰國,“一帶一路”倡議延伸的重要方向,也是我們海外投資、基建的利益攸關方。動蕩局勢之下,中國的海外安全保障或將面臨更復雜的挑戰。
近些年,中資企業、公民在海外存在規模不斷擴大,而在中國海外利益聚集區域內,不少國家面臨政治動蕩、經濟停滯、恐怖主義、民族矛盾等挑戰,客觀上也讓分布在那里的中國企業和公民等面臨持續而復雜的威脅,典型如近年來在馬里、巴基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緬甸等國發生的波及甚至針對涉華企業和人員的暴力事件。加之個別地區在疫情之下被煽動的反華、排華情緒,我國的海外利益安全風險呈現“量增頻高、多點爆發、線長域廣”特點。
中國以大體量姿態“走出去”的時間不長,在海外缺乏有力的戰略支撐,海外安全防護存在明顯缺陷。從其他大國的經驗看,增強海外安保能力是普遍選擇。從實踐成效看,要依靠專業化的安保力量,也要得到所在國政策、制度、法規、觀念、體制等方面的認可和接納。
中國海外利益分布越來越廣,不同方向上的安保需求特征不盡相同。國內的海外安保行業雖呈蓬勃發展之勢,但從戰略規劃到執行操作,各層面的綜合素養、海外經驗明顯欠缺,尤其是在海外行動力、國際法規意識等方面。我國海外安保的布局和長遠建設更是亟待加強。
如何建設屬于我們自己的兼顧地緣特征、行動需求和國際架構的海外安全地區性保障實體?
從中國海外利益地區設定看,海外安保力量應重點布局在地緣輻射效應相對突出的點位,以能為在周邊地區開展海外安保提供人力技術支撐和后勤保障。這樣有利于將力量集中到應對特定地區的安全形勢變化上來,便于針對該地區的政治、宗教、文化等特點,提供“定制式”的安保服務,并在物資采購、應急儲備、裝備配發等方面更好地將國內外市場進行銜接,推動形成以點帶面的輻射效應。
運行方式可嘗試中外合作(資),打造雙多邊安保合作實體平臺。中國要建立類似海外安保中心的機制,不是由軍方運行海外基地,也不會去觸碰所在國的政治、安全等敏感問題,而是要適于開展國際合作。中外合作(資)的優勢比較明顯,包括:便于以市場化方式招納國際海外安保領域精英團隊和人員;吸納所在國企業,以收益為杠桿撬動當地民眾參與安保任務的積極性;發揮當地本土人力資源和信息渠道優勢;通過雇用當地職員、退役軍警等,在為不發達地區提供就業機會的同時,也增強與當地社會、文化的融入度與親和力。
應著眼能力的生成來進行“閉環”設計,打造產業鏈、人才鏈、信息鏈的一體融通。堅持戰略和戰術并重,推動“培訓—行動—咨詢—預警—協調”一體,兼顧當下安全急需與長遠布局。其中,“培訓”主要是對赴該地區承擔海外安保的人員進行專業化訓練,包括安全防護、重要目標保衛、地區語言文化、國際法規等;“行動”主要指承擔相關地區的安保力量配置,安保行動技能、沖突戰術等訓練等;“咨詢”是發揮專業團隊、民間智庫、海外企業等多渠道優勢,對該地區投資和建設的安全環境、社情輿情進行綜合測評,為企業和政府決策提供參考,并不斷積累海外安保活動經驗,為國家安全與公共安全機構提供對外執法合作的政策建議;“預警”主要指對地區安全形勢、短期中期風險、威脅來源等進行分析預判,并提供及時預警;“協調”主要指在企業、政府、各派勢力甚至地區軍政團體之間進行信息傳遞、協調溝通。
我們的“走出去”,是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落地生根的必由之路,在此過程中所面臨的風險無法回避。事實證明,西方慣用的強權強力手段,其效能很難在多元化的世界中長期持續,中國不會選擇霸權軍事介入和擴張的模式。堅持從國家屬性、政治立場和外交準則出發,探索更適合中國的海外利益保護方式,才能更好地維護海外國家利益和企業、公民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