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中的王騰與奶奶

2021年7月17日至20日注定是一個個不平凡的日子，烏云籠罩中原，大雨傾盆;整個中原大地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扶溝縣曹里鄉一連幾天來，遇到了百年未有的特大暴雨，一天之內下了三百多毫米;霎時間坑滿河平，滔滔的賈魯河肆無忌憚地吞噬著周圍的村莊、田野……

“洪水進村了！群眾們抓緊時間撤離。”村室的大喇叭響了，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著群眾趕快撤離。

村里莊戶人家一時間亂成一片，人聲鼎沸，雞飛狗叫;哭聲、喊聲淹沒在風雨中……

婦女們開始翻找銀行存折、現金，男人們開始把電動車、摩托車推出來，準備開始逃險。

洪水不停地上漲，村民們攜老帶幼開始往外逃險了，年輕人趁著洪水不太大時，騎上摩托車帶著媳婦，在水里猛沖過去;中年人開著三輪車帶著孩子、老婆、家什向外逃，婦女們在車上還不時地向自己的家望望，念及著自己經營的小窩。幸好這個時候水淺，摩托車、三輪車、電動車蜂擁似地過去了。

水從開始淹沒趾骨到淹沒腳脖，還在不停地迅速上漲;情勢危及，嚇死人。

村西頭一戶人家，住著奶孫兩個，孫子今年方剛十六歲，長得英俊，明眉大眼;一米六七的個頭。父親早逝。母親改嫁，與奶奶相依為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孫子從小就很聽話，很懂事;勤勤懇懇，地里活兒樣樣都會。

孫子名叫王騰，他看到村里人都逃險走了，這個時候全村人唯有他還沒有動身;眉頭蹙成疙瘩，他在想什么……？

他想的是奶奶今年八十六歲了，行動不便，不管蹚水;如果背著奶奶蹚水，水面很寬闊，十幾里的水面，力氣吃不消，恐怕會有閃失。

這個時候他面對蒼天哭了，“蒼天呀！難道說讓我們奶孫倆個走投無路嗎？”

哭著，扭頭一看發現屋檐下放著三根舊檁條，腦子里來了靈感，于是他把三根老檁條并排好，用三根橫木棍固定在檁條上，用鐵絲擰緊，放上一張木床，然后把奶奶背到木床上，用繩子把奶奶固定好。把急用的物品帶上，腰里系一根繩子，拿一根長長的竹竿，利用竹竿掌握小木筏的行駛方向。

“奶奶，您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洪水會戰勝的。”王騰一邊安撫著奶奶，一邊與風浪搏斗。風一直在刮，雨一直在倒;水浪不時地打在小木筏上，小木筏在水浪的沖擊下，一會兒搖搖擺擺，一會兒晃晃蕩蕩。真像萬傾大海漂泊著一葉小舟。

小木筏每前進一步都是非常不易，在小木筏搖擺時，王騰都吃力地用竹竿使勁地點一下水底，平穩一下小木筏的搖擺度。

風在刮，雨在下。小木筏在雨霧中前行，王騰不顧風吹浪打，渾身濕漉漉的，凍的直打哆嗦，扭頭看了看奶奶，裹在奶奶身上的塑料布沒有被風刮開，心里松了一口氣。“奶奶，冷不冷？”王騰關切的問道。

“不冷，小心點?！蹦棠桃贿吇卮饘O子的問話，一邊心里流著淚。自從兒子車禍死后，媳婦改嫁走后，小孫子在奶奶懷抱長大，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好乖乖。

“放心吧！我會的。”正說著又是一個急浪撲來，這次差點把小木筏掀起來，王騰用盡渾身力氣用竹竿點著水底，腰里系的繩子繃的緊緊的。要不是提前把奶奶用繩子固定好，奶奶會掉到水里。

別看王騰年紀小，可是個有心眼的人，凡事考慮的周全，活兒做的精細，才能夠使他這只小木筏在激流中前進，能夠頑強地與洪水較量。

夜色越來越黑，雨還在不知疲倦地下，風還在不停地刮;洪水淹沒了一人高的玉米田，小樹苗也被洪水吞噬著，大樹晃動著身子拼命地與風雨掙扎。

一位年輕輕的娃娃，年僅十六歲;卻遭遇到平生第一次的大災難。他憑借著一身勇氣，攜帶著祖母在風雨中掙扎，好像一只雄鷹在雨霧中飛翔……

隨著夜色的降臨，他把頭上的照明燈打開，寬闊的洪水中閃耀著一個亮點。

對面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劃著木筏向有人的方向駛去，對面的人也看到了他這只孤鷹。

“洪水里有人，快救！快放艇！”救援隊趕來了，倆艘快艇像離弦的箭，急速地向王騰駛來。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快艇慢慢地向小木筏靠近。王騰一看是消防官兵駕駛快艇來救他的;心里喜極而泣，“鳴鳴鳴……”地哭了起來。

“小伙子，不要哭，有我們在，一切都會安好！”救援隊人員安撫著。

消防官兵看到王騰這只木筏，用鐵絲固定的特別牢，還有老奶奶在上面，如果破解費時間，風大浪急，時間不能耽誤;于是救援隊用鐵絲繩拉著木筏，快速地向彼岸駛去。

風在一旁覷視著，洪水在木筏下旋流著;水浪拍打著木筏，不時地還想跳上奶奶的小木床。

“加油！加油！加油！”岸上的人員呼喊著，不一會快艇托著木筏靠岸了。

人們蜂擁而上，七手八腳把鐵絲剪斷，把老奶奶背下來，把王騰攙扶著上岸。

這時候，王騰已累的精疲力盡，癱軟地坐在地上，眼眶里打著眼淚，嘴里喘著粗氣，心里像揣著一個小兔，怦怦直跳……

“小伙子，先喝點水?！币晃痪仍犎藛T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咕咚咕咚……”王騰一口氣喝了半瓶水，心里感覺舒服了些，精神也振作起來了。

“快上車，小伙子?！币晃痪仍犎藛T開著一輛白色救援車過來了。幾位救援人員把老奶奶抬上車，王騰隨即上車扶著奶奶。“奶奶，您沒事吧？”

“沒事?！崩夏棠袒卮鸬?。

一輛白色的救援車，在黑暗風雨中行駛著，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向安置點快速地駛去……。

作者簡介：本名符德平。筆名雨寒，中華詩詞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河南省散文協會會員，周口市作協會員;作品散見于《中國文藝家》、《參花》、《青年文學家》、《文學百花苑》、《河南科技報》、《時代作家》、《文學世界》、《文學講堂》、《浣花》、《周口日報》等報刊雜志，作品多次參加征文比賽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