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減”之下教培與資本的變奏曲

龍煦霏

中辦國辦《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給了瘋狂的教培行業當頭一棒。曾幾何時，猿輔導、掌門一對一等在線教培機構瘋狂砸廣告、上綜藝，不計成本地獲客，資本開足馬力將教培行業帶入快車道，頂流K12教培機構融資池更是溢流，赴美上市整裝待發。“雙減”威懾下，主營K12的培訓機構被迫尋求轉型，批量裁員在所難免……緩解社會焦慮，推進教育公平發展，教培行業開始審時度勢，尋求回歸教育本質的途徑。

疫后在線教培爆發的虹吸效應

2020年國內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宅在家中學習讓很多人選擇了在線教育，而用戶的激增讓嗅覺靈敏的資本迅速鎖定了教培賽道。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K12賽道獲得的總融資高達500億元，而這個數字是過去10年的總和。

（1）資本的“功過”之說。資本的加入為在線教育視聽內容的優化提供了可能，課程以精心設計的教學內容和制作精良的AI情景以及相應的配套服務受到了家長與孩子們的歡迎。以往北上廣深一線城市的線下外教小班課均價在200元/小時，而線上錄播課每年費用在2000—3000元，平均下來每節課僅為10元，還免去了家長接送的時間成本。然而，資本裹挾下的教培販賣焦慮也是不爭的事實，“你來培養你的孩子，你不來培養你競爭對手的孩子”，諸如此類的廣告以近乎轟炸的陣勢將整個社會拖入了“非培不才”的焦慮之中。

（2）教培與資本的節奏之說。資本的“快”與教育的“慢”從本質上說就是錯配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這午餐提供者還是嗜血的資本。口碑獲客的細水長流獲客模式，無法滿足資本貪婪的胃口，幾家頭部教培機構以“占領”全中國教培版圖的“宏大氣魄”，向各大自媒體平臺、地鐵、公交、電梯等公共場所見縫插針地投放給家長們“洗腦”的軟廣和硬廣。即使沒有“雙減”引發的教培“大地震”，資本與教培的蜜月期也維持不了多久，資本賺夠離場后短暫輝煌的教培行業勢必陷入新的困境。

（3）自釀苦果之說。資本綁架下教培行業的教育性和人文性越來越弱，資本性愈發凸顯，過度資本化招致強監管就是必然結果。強監管令整個教培行業措手不及，但短期的陣痛也好過“飲鴆止渴”，未來在線教育作為一種教育科技賦能的教學途徑，只要回歸教育本質還是會獲得長足的發展。

（4）轉換賽道之說。“雙減”明確了培訓機構禁入K12學科類的范疇，引入資本的此類教培機構開始尋求轉型，一邊鎖定職業教育、成人教育等非K12賽道，一邊試圖轉入體音美或編程等非學科類。然而，“雙減”的目的是通過“減”還給人民幸福感，這樣的集體遁逃會不會引發新的強監管，目前關于“下一波紅利是美育”之說已有苗頭。

“雙減”下需求的破解途徑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通過勤奮學習考取名牌大學成為很多人眼中實現階層跨越的重要途徑。對于孩子教育的重視自然也表現在給孩子選擇能夠快速提高成績的教培機構上。

（1）教育是階層躍升的最公平途徑。法國著名社會學家布迪厄提出，家庭資本分為經濟資本、社會資本和文化資本，其中經濟資本的傳承具有顯性，而社會資本特別是文化資本的傳承表現為非顯性。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日本、韓國、新加坡等亞洲發達國家，中產階級家庭占據社會的大多數，這些家長自身受過良好的教育，也享受了教育帶來的紅利。為了繼續鞏固階層優勢甚至實現階層躍升，教育往往是家長們認為最為保險而且相對公平的方法。

（2）需求與升學相伴而行。雖然國家多次進行教育改革促進素質教育，著力培養全面發展的人才，但在考試選拔性質不變、高考形勢依舊嚴峻的前提下，家長在孩子教育方面依然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基礎教育階段國家大力推進教育公平，但并非人人都能夠通過自律的學習和學校的教育順利進入理想的大學，家長的長遠規劃和教育投資能夠增加孩子在選拔考試中勝出的概率，因此家長對于孩子教育的焦慮一直存在，這樣的市場需求與培訓行業一直相伴相生多年。這種看似平衡的狀態，到底被瘋狂的資本撥斷了琴弦。

（3）堅守初心是完立的基本法則。從長遠角度來看，背離教育初心的教培產業必然不會可持續發展，如果任由資本瘋狂攪局而不加以制止，教育負擔引發的社會矛盾會不斷積累，勢必會讓整個教培行業的發展徹底偏離軌道。教培行業不會消亡，因為家長們的需求依然存在，但必須認清的一個事實是，教培是非暴利行業，育人也不是生產流水線產品，教培行業的特點是“細水長流、口碑相傳”，教培的終極目標應向“教書育人”靠攏。

素質教育培訓開發中的智慧

根據2020年年底的相關企業調查數據顯示，我國教育培訓行業從行人員已經超過1000萬人，同時教培行業也成為了高校畢業生的熱門就業行業之一。

隨著學科類培訓業務的陸續關停和行業自救轉型，國家大力提倡的美育教育和“漸入佳境”的職教培訓再次引起行業的關注。教培行業深耕素質教育領域，為培養全面發展的人才做好鋪墊，這與國家大力發展素質教育、提升國民素質的宗旨相契合。素質教育的客戶群體與原來學科類教育的客群基本重合，在“減負”的大環境下，學生們會有更多的精力來拓寬視野、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藝術的熏陶、文化的滋養可以更好地培養學生們的人文情懷，通過學會一到兩門樂器或技能陶冶情操，不是為了“成名成家”，而是培養更多的興趣愛好，相信這是大部分家長參加藝術拓展課程的初衷并愿意為此支付學費。

過猶不及，物極必反，違背教育規律、加重社會焦慮勢必會引發監管層的關注。教培高地變洼地，“雙減”下被困住的萬億資本已經在尋求解困的“模式創新”。無K12的教培行業通過深耕素質教育的垂直領域，輸出優質的教學內容，嚴把師資關，做好教學配套服務和個性化定制，堅持以口碑獲客，杜絕虛假宣傳。

“雙減”政策風暴既是難關也是機遇，教培行業無論情愿與否，回歸教育本質是謀求轉型發展與健康生存的唯一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