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公眾環境意識與健康素養的相關性分析

陳瓊書，吳澳麗，楊 婷，徐 甜，黃 依

（湖北醫藥學院護理學院，湖北 十堰 442000）

我國水資源地區分布不均，南水北調工程是國家為了優化水資源配置，解決北方地區工農業缺水、城鎮供水、促進國民經濟持續快速增長而實施的一項重大戰略性跨流域調水基礎工程[1]。丹江口庫區是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水源地，水源區居民作為當地生態環境維護的重要主體，其健康素養與環境行為不僅關系著水源區生態環境的持續健康發展，更影響著整個調水工程的成敗。自中線工程實施以來，國家實行了多項環保新方案以實現水源地環境綜合整治，確保一庫清水永續北送。《中國公民生態環境與健康素養》（公告2020 年第36 號）亦指出，維護生態環境健康的策略之一是加強健康教育，提高公眾健康素質和健康素養[2]。健康素養（health literacy）是指個體具有獲取、理解和處理基本的健康信息和服務，并運用這些信息和服務作出正確判斷和決定以維持和促進健康的能力[3]。既往對南水北調水源區的研究多強調對地區地理、水質的調查，較少關注當地居民的健康素養水平，難以為當地環保政策落實情況提供有力依據。而公眾環境意識（environmental consciousness）是指根據人類社會經濟發展對環境的依賴關系以及環境對人類活動的制約作用來理解或看待人與自然關系的理論、思想、情感、意志、知覺等意識要素與觀念形態的總和[4]。研究表明[5]，公眾健康素養的水平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其環境健康保護的意識和能力。本研究探討南水北調中線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與公共環境意識的水平與二者之間的關系，為制定政策提高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和環境意識水平、改善水源區環境保護工作、實現水源地生態環境可持續發展提供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根據兩變量或多變量相關性研究的樣本量計算方法，樣本量至少為自變量數目的5～10倍，本研究中自變量共32 個，考慮10%～15%的失訪率，計算所需樣本量為192～384 例。本研究于2019年7 月-9 月在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丹江口市14 個街道（鎮）展開調查，使用簡單隨機抽樣法在每個街道（鎮）抽取1 個居（村）委會抽取自然村，每村隨機抽取40 個家庭戶，使用KISH 表法在每個家庭中選取1 名在本地區居住6 個月以上的15～69 歲的家庭成員進行調查，共選取560 名成員為研究對象。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①一般資料調查表：由研究者設計，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政治面貌、戶籍類型等；②公眾環境意識調查問卷（public environmental awareness）：采用對中國綜合社會調查項目調查問卷的環境子模塊B21～B25 量表的56 個變量進行重新編碼和處理而形成的問卷[6]，分為5 個維度（環境認知、環保知識、環境評價、環境態度、環保行為）。環境認知為12 個條目（知道記1 分，不知道記0 分）；環保知識為10 個條目（回答正確記1 分，錯誤/未應答記0 分）；環境評價為12 個條目（很嚴重記7 分，比較嚴重記6 分，不太嚴重記5 分，不嚴重記4 分，一般記3 分，沒關心/說不清記2 分，沒有該問題記1 分）；環境態度為2 個條目（取得了很大的成績記6分，盡了很大努力記5 分，有一定成效記4 分；雖盡了努力，但效果不佳記3 分；重視不夠，環保投入不足記2 分；片面注重經濟發展，忽視了環境保護工作記1 分）；環保行為有10 個條目（經常記3 分，偶爾記2 分，從不記1 分）。均正向積分，計算各維度總分及其得分率；③全國居民健康素養監測調查問卷：采用杜修本等構建的監測快速評估調查問卷（national residents' health literacy surveillance rapid assessment questionnaire，HLSRAQ）[7]，在原版“全國居民健康素養監測調查問卷”50 個條目的基礎上調整為19 個條目，受訪者完成調查的時間將大幅減少，其依從性與應答率也有所提升，具有實操性和推廣應用價值。HLSRAQ 全國居民健康素養的半分信度系數為0.81，Cronbach's α 系數為0.82，各條目與相應維度的相關系數為0.41～0.69，各維度與量表總分相關系數在0.81～0.88。原版問卷與HLSRAQ 總分的相關系數（r）為0.7，具有較好的信度、效度，可適用于不同人群健康素養的快速評估。HLSRAQ 共有3 個維度（基本健康知識和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基本技能）。問卷均為正向計分，單選題每題均為1 分，多選題每題2 分，所有題答對得分，答錯不得分。某維度或某問題得分率≥80%判定為具備該方面或該問題的健康素養[8，9]。

1.2.2 資料收集方法 調查人員經培訓后使用統一指導語向被調查者說明調查的目的和意義，取得調查對象同意后對其進行問卷調查。填寫完畢后當場回收、檢查，如有遺漏及時補填，確保問卷質量。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EPIDATA 3.0 軟件雙人雙錄入數據，使用SPSS 26.0 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用[n（%）]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用（）表示，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和F檢驗，相關分析采用Pearson 相關分析。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水源區一般人口學特征 共發放問卷560 份，收回有效問卷501 份，有效回收率為89.46%，男160名，女341 名，年齡以18～35 歲為主，文化程度以大專及以上為主，政治面貌主要為群眾，見表1。

表1 水源區一般人口學特征（n=501，%）

2.2 居民健康素養情況 健康素養具備率為21.76%，基本健康知識和理念素養、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素養、基本技能素養具備率分別為36.33%、21.96%、29.74%。不同年齡、文化程度人群健康素養具備情況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18～35 歲居民健康素養具備率最高，＞65 歲最低，見表2。

表2 不同人口統計學特征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具備率情況[n(%)]

2.3 居民環境意識情況 501 名調查對象環保知識、環境認知、環境評價、環境態度、環保行為的平均得分率分別為43.43%、86.19%、38.12%、66.43%、68.49%。不同文化程度、政治面貌、戶籍類型人群的環保知識、環保行為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年齡、文化程度人群的環境認知、環境評價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文化程度越高，環保知識、環境認知、環境評價、環保行為得分越高，見表3。

表3 不同人口統計學特征水源區居民環境意識得分情況（，分）

表3 不同人口統計學特征水源區居民環境意識得分情況（，分）

2.4 健康素養與環境意識相關性分析 Pearson 相關分析結果顯示，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的環境意識總分、環保知識、環境認知、環境態度與健康素養總分及其維度均呈正相關（P＜0.05）；環保行為與健康素養總分、基本健康知識和理念、基本技能呈正相關（P＜0.05），見表4。

表4 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得分與環境意識得分相關性分析（r）

3 討論

3.1 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現狀 本調查研究結果顯示，2020 年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15～69歲城鄉居民健康素養水平為21.76%，雖達到國家衛生計生委發布的《全民健康素養促進計劃（2014-2020）》（國衛宣傳發〔2014〕15 號）的“2020 年中部地區居民健康素養水平提高至20%”的標準[10]，但仍略低于2020 年全國居民健康素養水平（23.15%）[11]。由于本研究調查的是丹江口庫區，作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源頭，為使“一江清水送京津”，庫區經濟和社會發展受到明顯制約，經濟發展落后和信息滯后阻礙了當地居民健康素養水平的提高。在健康素養三個方面中，基本健康知識和理念素養水平最高，基本技能素養水平次之，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素養水平最低，與其他學者研究結果一致[12-14]。說明水源區居民具備的與健康素養相關的基本健康知識和理念，并沒有完全轉化為健康技能及行為，建議相關健康教育工作者在“知識-技能-行為”理論的指導下，不應局限于健康知識的傳播，更應將重點放在對居民掌握健康行為的技術及方法上。本研究結果顯示，不同年齡的居民健康素養水平存在差異（P＜0.05），18～35 歲人群健康素養水平最高，65 歲以上人群水平最低，水源區居民文化程度越高者，健康素養水平越高。分析原因可能是年齡較大者其認知能力、理解能力、學習能力亦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下降[15]，文化程度較低者獲取健康信息的渠道更有限，對健康信息的理解和辨識能力較弱[16]，因此該類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較低。

3.2 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環境意識現狀 對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2013 年執行的社會調查數據分析發現[16]，公眾環保知識、環境認知、環境污染程度評價、環保行為的全國各省（區、市）得分率分別在25.83%～65.56%、55.72%～90.33%、10.06%～53.67%、44.92%～61.69%。本研究中2020 年南水北調水源區15～69 歲城鄉居民公眾環保知識、環境認知、環境評價、環保行為平均得分率分別為43.43%、86.19%、38.12%、68.49%，相比較而言，水源區居民環境認知和環保行為處于較高水平，可能因為本研究調查的是丹江口庫區，作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水源區，各級政府多重舉措宣傳水源地環境保護政策，居民對于環境的認知程度較高，且能夠直接正向影響居民的環境行為[17，18]。水源區居民環保知識相對處于中等水平，可能因為各級政府在環境政策宣傳時多注重對環境保護重要性的強調，而在環境保護相關知識的培訓方面相對不足，而知識在“知-信-行”理論中處于首位，基本知識的儲備才能促進技能的完善、行為的改善[19]，因此建議今后多請專家進行專業知識的宣講。本研究結果表明，環境意識各維度中，環保知識、環境認知具有以下特點：①青年人水平較高，老年人水平則較低；②文化程度越高水平越高，城鎮居民高于農村居民，在年齡、文化程度、戶籍類型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因此，建議今后在環境保護政策宣傳、知識培訓中多關注老年人、文化程度較低以及農村居民的學習及培訓效果。

3.3 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得分與環保意識得分相關性分析 本研究相關性分析顯示，環境意識總分、環保知識、環境認知、環境態度與健康素養總分及各維度得分呈正相關（P＜0.05），即隨著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健康素養水平的提高，其環境意識水平也逐漸增強，說明健康素養能夠促進居民對環境問題更為理性的思考，做出正確的判斷，并能積極采取行動主動應對，增強環保責任意識。而環境意識的增強，也是能促進居民改變自身的行為和生活方式，促使公眾做好自身健康的第一責任人，提高自身健康維護的能力[19]。環境意識的形成不僅是通過日常的生產、生活、學習及媒介傳播所提供的信息而逐步形成的[20]，也能受健康素養水平所賦能而得以提高。提高居民健康素養，也是實現健康環境促進的有效途徑。建議水源區環境保護政策制定及實施時，可與健康促進工作相結合，發揮社區平臺服務功能，倡導“政府主導、部門合作、全民參與”的生態環境保護的工作機制，以培養水源區居民牢固樹立維護健康、保護環境的理念。

綜上所述，南水北調核心水源區居民的健康素養和環境意識均有待提高，制定政策時應重點促進知識轉化到行為。健康素養水平高的居民具有更強的環境意識，更有利于實現水源地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當地政府可將環境保護工作與健康促進工作相結合，從而實現雙贏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