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家統計機構能說清,中國究竟有多少個產業園區。
由國家發展改革委等六部委聯合發布的《中國開發區審核公告目錄(2018)》顯示,中國共有552個由國務院批準設立的國家級開發區,1991個由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批準設立的省級開發區。這里的開發區包含了平時最常聽說的經開區、高新區,還有保稅區、出口加工區等多種類型。
但事實上,除此以外,每個城市都還有大量由政府或是企業主導開發的、未被評級的園區保持著運營與活躍。
以深圳蛇口工業園——中國公認的第一個產業園區——誕生的1979年起算,這種模式在中國已經有40多年的歷史了:對內,通過企業的集聚關聯、配套服務的共享,提升園區生產效率;對外,依靠園區在行業領域樹立起的優勢,擴大招攬企業的影響力,推動園區自我更新。
就像中關村之于北京、張江之于上海的意義一樣,大部分產業園區如今都是所在城市的經濟引擎:它們吸納了大量具有優質生產能力的企業,為城市不斷輸送就業崗位,同時,還是GDP的重要貢獻者。
相應的,在對這些產業園區做數據統計與評估監測時,稅收、地均GDP、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固定資產投資等,都是最常被提到的指標。
但很顯然,要讓外界真正能了解這些園區,感受其中生產生活的日常,上述聚焦園區產出的統計性指標還遠遠不夠。
園區分布在城市的哪些地方?園區內部活躍著哪些企業?園區的交通環境、設施配套是否便利?每天在這里上下班的公司人有多少?這些大家普遍關心的問題,其實從來沒有被系統地梳理過。
數據來源《中國開發區審核公告目錄(2018年版)》注:數據統計時間截至2018年,按各城市國家級及省級園區總數量排序
目前,中國的產業園區正在經歷兩道重要的轉型:“由工業驅動轉為創新驅動,由傳統土地開發轉為強調整體運營。”這是上海社會科學院應用經濟研究所助理研究員俞曉晶的觀點。這就意味著,前面提到的針對園區內企業、人才、配套問題的研究還有更深層的價值:它們不僅是園區運營的基礎,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園區未來長遠的發展。
第一財經·新一線城市研究所在2021年這個時點策劃并發布《產業園區魅力排行榜》也是基于這樣的初衷。我們希望跳出傳統的“唯產值論”,從產業園區的兩大使用主體——“企業”和“人”的需求出發,站在轉型的節點上,更全面地評價中國產業園區的競爭力和面向未來的發展潛力。
考慮到園區范圍的可獲得性與開發運營主體的相對一致性,我們將榜單的評價范圍框定在了《中國開發區審核公告目錄(2018)》的國家級及省級開發區,并在其中篩選了30座重點城市的536個園區作為最終的評價對象——它們在某種程度上享有中國最好的產業政策與產業設施,可以被認為是頭部園區的代表。
榜單的評價體系由4個一級指標、10個二級指標和35個三級指標構成。其中,4個一級指標分別為區位潛力、人才引力、產業動力與配套活力。它們的字面意思最直觀地傳達了,在我們的價值觀里,中國園區發展最重要的4類要素,以及應具備的4種能力。
首先,區位潛力評價的是一座園區與外界的聯系能力,這也是整套評價體系中最基礎的一種能力。需要大片土地作支撐的園區,區位往往落在城市中偏遠的地方。這個看似在選址之初就被定調的要素,實際上會伴隨交通網絡的加密、交通樞紐的擴增,擁有很多升級的可能。
人才招引與產業培育是所有園區日常運營中最重要的兩項工作。它們是幫助園區在行業領域建立優勢的根基,也是一個園區最核心的競爭力。在一個良性循環的園區生態中,優質的人才與優質的產業之間總是相互吸引的,并且能互助提升。
在人才引力與產業動力這兩個維度下,榜單將各類型創新資源的匯聚視為重要的評價標準。除了用對城市層面的人才儲備、創新支撐做數據摸底,我們還邀請了三家互聯網公司與數據機構,提供聚焦于園區層面的大數據指標。
其中,極光iZone統計了各園區的工作人口規模以及與去年同期的對比;智聯招聘從崗位投放與簡歷投遞角度量化了各園區的招聘活力;量子數聚為榜單提供了園區企業數量、企業增速、融資金額等一系列衡量產業發展的數據。
數據來源《中國開發區審核公告目錄(2018年版)》注:數據統計時間截至2018年
在最后一個維度配套活力中,我們把餐廳、便利店、學校、醫院等各類型的服務設施都納入了考量。隨著園區發展模式的演進,服務設施的布局滲透在園區規劃、招商、運營、更新的各個階段。生活環境的品質、設施供給的多樣性,已是當下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的重要條件;以動態的眼光來看,它們也將為園區活力的長久持續提供支撐。
將所有底層數據標準化、賦予權重,并逐級向上合攏后,我們獲得了《產業園區魅力排行榜》的最終結果。你可以在整份報告的最后,找到所有園區的數據詳情。
排名前5位的國家級園區全部來自一線城市,它們分別是北京的中關村科技園區、上海的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廣州的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深圳的高新技術產業園區與上海的張江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
北京的中關村與上海的張江,是整份榜單中表現最搶眼的兩個名字。
從地圖上來看,它們都在城市的多個行政區培育出了自己的分園。中關村科技園區——所有分園共享同一個園區代碼、總核準面積達232.52平方公里的巨型園區,在人才引力與產業動力兩個維度上大幅領先于其他所有參與評價的園區。而分別擁有獨立代碼、包含了1個國家級園區與15個省級園區的“張江系列園區”,它們更大的優勢體現在工作人口密度、生活服務設施密度等地均數據的優異以及各維度的均衡。
省級園區的頭部隊列幾乎全部被張江高新區的分園包攬。排位前8的分別是黃浦園、虹口園、靜安園、長寧園、徐匯園、楊浦園、普陀園與核心園,此外閔行園、金橋園、嘉定園等區位相對偏遠的分園也都擠入了省級園區前15名的行列。
很難從數據上去評價中關村和張江到底誰更強一些。但共通的、同時也是值得其他所有同時期起步的園區學習的是,這種“以品牌效應聯動多園發展”的運營模式,的確從標準化管理、企業人才招引、配套服務設施建設與企業服務體系各個角度,充分激活了兩座城市的產業活力。
對于大部分頭部城市來說,擁有一個以城市冠名的經開區加一個以城市冠名的高新區,幾乎是一種標配。
按最初的設定,經開區的招商以外資企業、提升工業化水平為主要目標;高新區則更關注對高新技術企業的培育,并完成孵化器、雙創平臺等創新要素的配置。在創新孵化平臺啟迪之星執行總經理韓威看來,孵化器的出現相當于為園區提供了一個芯片,引入中小企業、促成區域產業與中小企業融通發展,使園區有機會形成一個更完整的科技生態。
榜單中的數據也表明,經過多年的發展,高新區的活力普遍比經開區更強了;南京、杭州、濟南等城市的高新區都擁有比當地其他類型開發區更高的企業密度、工作人口密度,更進一步地,在配套服務設施的建設上也明顯走在了前面。
我們還從數據中發現了這樣一些有意思的趨勢:一線城市的園區普遍實力更強,哪怕是遠郊的園區也能看到不少精細治理的痕跡;長沙、武漢、西安三座新一線城市的高新區,在人才與產業領域都有著極強的競爭力;園區與園區之間在配套活力維度上的數據差異最為顯著,也最具備可提升的空間。還有一個令人遺憾的事實是,即使是集中投入了大量資源的國家級園區,在最體現運營活力的工作人口密度與企業密度數據上,也有少數園區的相關指標排名墊底。
第三方園區招商平臺企業林的總經理賈向平,近來也明顯感受到了園區之間的分化,“好的園區因為品牌效應與產業鏈特色鮮明,招到的好企業越來越多;而小園區活得越來越難,各方面的風險壓力都加大了。”
但事實上,即便是那些公認的好園區,也總是在面臨新的挑戰。
無論是企業數據還是人口數據都表明,在被疫情嚴重沖擊的過去一年里,很多頭部園區都遭遇了企業倒閉、生產規模縮減的困境。至于如何留住好的企業、如何優化自身的產業鏈、如何激活企業之間的創新聯系等等,更是園區常年焦慮的問題。
所有的話題都回到了園區運營最本質的問題上:當走過最初政府給政策、給補貼的輸血階段后,園區是否能夠真正形成自我造血的機制。
這也是我們所關注的,一個理想型的產業園區必須擁有的能力。
數據來源《中國開發區審核公告目錄(2018年版)》、量子數聚、高德地圖注:企業數據統計時間截至2021年8月,餐飲門店數據統計時間截至2021年7月
園區的可達性決定了人流、貨流以及資金流的順利往來。因此,我們將區位潛力評估放在了整套產業園區評價體系的首位。
所在城市與外界的交通聯絡水平構成了產業園區區位的基礎。尤其是本次榜單納入評估的絕大部分產業園區,它們的命名都遵循了“城市或地區+園區定位”的規律,其本身也是城市核心與新興產業發展的一張名片。
為了衡量城市基礎交通配置,我們引入《2021城市商業魅力排行榜》中的城際交通基礎設施指數與交通聯系度指數,來評價園區所在城市的交通地緣優勢。這也是為什么上海等一線城市的園區在這個維度的排名顯著靠前。
數據來源:新一線城市研究所《2021城市商業魅力排行榜》、中國港口網注:城際交通基礎設施及交通聯系度指數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3月;港口貨運吞吐量數據統計時間為2020年全年,為該城市沿海和內河港口數據的合計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4月;指園區及周邊30公里內的機場和高鐵站數量
布局全國乃至全球產業鏈的企業,往往對所處地區物流水平的要求較高。在陸路交通因素之外,我們合并了各城市沿海和內河貨運吞吐量數據。可以發現,港口能夠彌補部分非樞紐型城市在區位上的劣勢。以蘇州港為例,其所輻射的張家港、常熟、太倉三地依托港口優勢對接上海自貿區,能幫助“蘇州制造”去到更遠的地方。
當然,城市的基礎交通條件只能將園區帶到起跑線前。聚焦到單個園區的微觀層面,一個臨近機場和高鐵站,或是周邊高速公路網密集的園區,才能真正為人駐企業帶去更多便利。
對外聯系便捷度通過計算園區周邊的機場、高鐵站和高速公路三類交通設施的數量,來尋找出行最便捷的園區。廣州高新區打敗了上海張江和北京中關村,排到了這個指標的首位,緊隨其后的是廣州南沙經開區。
不少珠三角地區園區在該維度拿到高分,這與廣東連點成片的地面交通網絡有關。作為唯一一個高速公路通車里程突破1萬公里的省份,地理上的聯結幫助廣東不同規模、不同分T的產業集群都參與到了資源配置和協同的過程之中。
打破城際邊界,在城市群內互通共建交通設施,也使得珠三角核心城市的產業園區在選址時的格局和視野不再受限于單個城市。
比如東莞松山湖高新區的周邊30公里范圍內,就有廣惠、穗深兩條城際鐵路經過。它們對內串聯了虎門、東城、寮步、常平等多個城鎮,對外則能與廣州和深圳實現同城化聯絡。從松山湖出發,無論駕車,還是搭乘機場專線或城際列車,多種交通工具都能保證人們在一小時左右抵達深圳寶安機場。
更高的對外聯系度背后,也是園區對城市交通資源的充分使用。對于已經落地運營的園區來說,無論是利用區位優勢轉化為升級潛力,還是克服區位限制尋找特色發展路徑,都需要先認清白己所處的環境。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7月;指園區及周邊10公里內經過的國家和省級高速公路條數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4月
優質人才的流入同樣是一個園區具備真實的、可持續的上升動力的標志。
產業園區的人才庫是所在城市整體人才池的子集,因而城市層面的人才資源儲備是評估園區人才引力首先需要關注的數據。
其中,城市規模與增長指數包括CDP、常住人口、外來工作人口及增長率等基本面數據;人才吸引力指數利用大數據測算了當地的畢業生留存率、高校生源質量等數據;城市就業人數增長率則能體現人口的流動方向。
園區人群活力是人才引力中權重最高的二級維度。
數據來源:極光iZone注: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6月和2020年6月;人口潛力指數按照園區工作人口數量、園區工作人口較上年同比增長率、周邊常住居民較上年同比增長率綜合熵權法客觀賦值后得出;數據均經過指數化處理
數據來源:智聯招聘、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萬方中國科技成果數據庫注:本科高校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6月、科研院所數據統計時間為2020年8月;畢業生就業吸引力統計時間為2020年全年;畢業生就業吸引力:園區內應屆生投遞人數占比×0.5+該園區占所有園區的應屆生投遞人數比例×0.5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新一線城市研究所注: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6月;公共交通時長指從園區出發,乘坐公共交通至距離最近的城市核心商圈所花的時間;若園區包含多個區塊,則以距離最近的區塊為準
從結果上看,相較于經開區和保稅區,更聚焦產業側科技創新能力的高新區在工作人口密度和人口潛力指數兩個維度上都表現出色。其中,人口潛力指數綜合考量了園區工作人口數量與增長率,以及園區周邊常住居民增長率等因素。
地處城市中心的園區往往在工作人口密度上明顯占優。鮮為人知的是,上海張江高新區黃浦園的實際范圍覆蓋了人民廣場、南京東路、打浦橋等商業中心,是一個典型的以寫字樓形態存在的園區。它的工作人口密度達到了5.04萬人/平方公里,在所有園區里排在第一位。這一項排名前三的還有位于核心地段的沈陽金融商貿開發區,其工作人口密度僅次于深圳高新區。
國內移動開發者服務提供商極光iZone的人口流動數據顯示,即使在近年就業市場緊縮的大背景下,在總排名前50位的國家級和省級園區中,僅有10家相較去年同期出現了工作人口減少的情況。上海陸家嘴金融貿易區、重慶九龍工業園區、武漢東湖高新區等頭部園區的工作人口仍在成規模增長。
高等教育人數占比和畢業生就業吸引力兩項數據更多衡量負責創新要素的智力勞動者密度。位于昆明的云南呈貢信息產業園中有37.7%的面積規劃為高校片區,理論上這里很適合推動高校的科技成果轉化。在國家級園區中,杭州高新區和上海紫竹高新區同樣具備優渥的產學研基礎。
通勤便利度在個體層面上影響著園區就業人口的職業選擇,并同步左右著企業的選址評估。
不少新一線城市的園區都在通勤便利度上表現不錯——武漢有67%的園區可以在1公里范圍內找到地鐵站;長沙岳麓工業集中區周邊1公里范圍內有837個公交站點;哈爾濱、青島、蘇州的高新區都可以在半小時內通過公共交通抵達市中心最繁華的商圈。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對于園區產業實力的評估幾乎都錨定在園區產值這一個維度上。
但僅僅關注產出,也就意味著放棄了對于產業價值產生背后,從核心企業到小微企業、從供應鏈結構到人才梯隊、從產品生產到創新氛圍之間各項因素牽引拉扯所造就的產業生態的深度透視。
企業活躍度不僅考量企業的密度與增長速度,也引入了園區內的就業崗位數據。這樣可以避免單從企業數量規模角度判斷造成的認知偏差。比如中關村科技園的企業總數最近一年里出現下降,但引入智聯招聘提供的就業崗位相關數據就能看到,字節跳動、快手等總部位于中關村的互聯網企業在2020年逆市擴張,這使得中關村過去一年供給崗位提升率排名全國第一。
當然,如果企業數量和勞動力市場活力都處在上升通道,更能證明一個園區的活力。過去一年,深圳高新產業園區和北京經開區企業數量分別增加5.41%和4.89%,崗位供給率也對應提升了0.32%和0.24%。
數據來源:量子數聚注:在企業總數排名前50的園區中,分別選擇企業數量增加和減少最多的五個園區;其中,企業總數統計時為2021年8月;企業數量增長率:(所有區塊近一年新注冊企業數量-所有區塊注銷企業數量)/園區內企業總數,統計時間為2020年8月至2021年8月
數據來源:智聯招聘注:近一年崗位供給提升率為2020年園區重點企業職位數占所有園區的比重與2019年的差值,統計時間為2019年、2020年全年,重點企業包含上市公司、高新技術企業與科技型中小企業
數據來源:量子數聚注:統計時間為2021年8月;產業集中度為園區內所有區塊各行業企業數量占比的平方和;行業企業占比=行業企業數量/園區企業總數量
相比于企業與崗位數量的規模性指標所反映的波動,穩定的優質企業留存和明確產業定位對園區的長期發展影響更大。行業優勢維度下,產業集中度將園區內各行業企業數量占比的平方和加總,這意味著,產業集中度越高的園區,其中的企業會越集中于特定產業。
舉例來說,制造業的產業鏈上下游更抱團,以制造業為主導的園區往往產業集中度更高。國家級高新區以吸引科技型企業為主要目的,其主導產業通常也更加明確。
要衡量一個園區在行業內的優勢,其上市公司實力、高新技術企業數量以及企業的融資情況也同樣重要。一家頭部上市公司往往會吸引來與其產業配套相關的中小企業,繼而形成產業集聚優勢。
創新支撐維度中,城市萬人有效發明專利數量和R&D經費規模與占比兩個指標衡量的是城市級的創新氛圍。創新的投入強度大、技術層面的創新產出規模高,都代表著對企業創新的友好度。
數據來源:創頭條、量子數聚、新一線城市研究所注:園區周邊雙創平臺數量統計范圍為園區周邊2公里范圍內的創新創業平臺,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7月;企業融資金額為PE/VC企業投資的非基金企業認繳出資總額,數據統計時間為2020年8月至2021年8月;園區周邊高校生源質量統計園區周邊5公里范圍內的高校及其生源質量分值總和,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8月;數據均經過指數化處理
產業園區是創新的重要空間載體。創新實力強的園區往往更愿意鼓勵企業和高校互動,它們設立創新創業平臺輔助中小企業,并協助企業獲取融資。高校、創新創業平臺和公共服務平臺共同構成的創新支撐系統已經在中關村產業園、張江高新區、武漢東湖高新區和杭州高新區等園區發揮作用。
從“生產基地”升級至“產業社區”乃至“產業城市”,園區在數次迭代中承載了越來越多的城市功能,也更加關注人的需求與體驗。既然已經將園區等同于城市來看待,其配套設施的活力也就成為了評價體系中重要的一環。
配套活力維度主要評價園區的生活服務和公共服務兩類設施。生活服務設施主要指以市場為主體配置的各類商業設施;公共服務設施包含了醫院、學校、公園等場所。滿足每日需求與提供持久保障,二者缺一不可。一個好的園區應該同時擁有便捷的生活服務和完備的公共服務,以此幫助就業者提升工作體驗與效率,最終實現園區產業效率的躍升。
園區配套多少會受到其所在區位限制,但具體到業態配置、設施排布、商業培育等實踐層面時,起到決定作用的還是園區主體。
地處上海郊區的漕河涇高科技園區(浦江區塊)是一個典型例證,其核心區域的商業配套密度及體驗與中心城區接近。并且園區還協調引進了多家有品牌號召力的幼兒園和中小學開設分部,這對很多在浦江鎮園區內工作的人來說,還額外產生了住在浦江鎮的吸引力。
現實中,多數園區的運營資源仍然有限,因此要為兩類設施的建設分配不同優先級。典型如廣州增城經開區這樣的園區選擇優先培育生活服務業態;而另一類園區作出了相反選擇,它們期望在中長期語境下通過扎實的公共服務持續吸引高質量企業與人才'比如廣州高新區重點提升了區內學校的教學品質,西安高新區則參與建設和營運了周邊的多個公園。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學校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4月,三甲醫院、公園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7月;三甲醫院、學校、公園的統計范圍分別為園區周邊的5公里、2公里、3公里;便利店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1月,咖啡館、餐飲門店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7月;餐飲門店統計范圍不包含咖啡館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園區生活服務設施根據園區周邊商圈實力和園區內咖啡館、便利店、餐飲門店分布密度計算得到;公共服務設施根據園區周邊三甲醫院、中小學、公園數量計算得到
單位:家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便利店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1月,咖啡館、餐飲門店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7月;餐飲門店統計范圍不包含咖啡館
當然,無論何種選擇都共享一個前提,即兩類配套設施的發展只有“先后”,沒有“是否”。
要提升生活服務業態的配置水平,園區運營方主動引導明顯效率更高。深圳高新區重點依托地鐵站點和主要休閑區域布局了商務酒店、影院、健身、餐飲、便利店等多類生活服務設施,同時主導建設了多家園區食堂或企業食堂,使得其生活服務便利度不輸中心城區;對比之下,廣州、東莞和佛山三地高新區內的生活服務業態“自發生長”均不理想。
相較而言,公共服務配套改善難度更高。在共建優質學校、引進醫療資源、共營公共空間等需要多方協同、機制創新的事項上,一線城市園區擁有更多有效范本。
數據來源:高德地圖注:數據統計時間為2021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