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居正自身出發分析其悲劇的原因

楊彩虹

摘要：張居正身為明朝的首輔大臣當時做出了一定的貢獻，但是當他去世后，卻遭遇滅門的重創，成為明朝歷史上的一名悲劇人物。本文從張居正自身出發，結合當時的統治者萬歷皇帝以及朝野局勢，分析其悲劇原因。

關鍵詞：張居正;悲劇原因;

張居正生前官拜首輔，成為明朝歷史上的風云人物，而去世后卻沒能真正地入土為安，而是慘遭滅門，其落敗的結局不由引起后人的思考。筆者認為導致其悲慘結局的原因應當歸結于他自己本身的一些行為與作事風格。本文從張居正自身出發進行分析與探討，力求把握其主要的悲劇原因。

一、對皇權的過多壓制

萬歷登基的時候，張居正利用權術取代高拱，獲取了內閣的統治權，權勢熏天。在此局面下也養成了張居正不可一世的姿態，對外講“臣張居正擅而才以法制天下，朝令夕行，雖多苛察，人奉法唯謹。”1可見其的驕縱與傲慢，在這樣心態的引導下，很容易忽視了朱翊鈞的天子身份，不把其放在君上的位置。同時李太后每次見萬歷都要耳提面命，教育他要好好聽從張居正的教導不能隨心所欲。長此以往，萬歷心中對張居正充滿了恐懼與厭惡。

此時張居正作為一名臣子，并沒有遵循三綱五常，尤其是君臣之綱。首先，作為一名輔佐大臣教育幼君要有適度，切不可造成臣在朝中的勢力超過幼君。而張居正在萬歷年幼時，扮演的角色實乃一位大家長，幾乎時刻監督幼君的一舉一動。張居正會隨時檢查萬歷的功課情況，“如果準備充分背書如銀瓶瀉水，張先生就會頌揚天子的圣明;但如果背得結結巴巴，張先生也立即拿出嚴師的身分加以質問。”2因此給萬歷造成了陰影，勢必會找準時機進行打壓。其次，張居正在執政期間，遇事不曉得變通，“萬歷曾想為他母親修理裝潢宮室以表示孝思，張居正卻認為各宮院已經十分富麗完美，毋需再加修飾。”3由此可感到萬歷隨時都要受到張的制約，不滿情緒會慢慢滋生只是不宣之于口罷了。

二、失去李太后的支持

張居正前期深得李太后的信任，積極進行了改革，實行考成法與一條鞭法，還任用賢將，整飭邊防平息叛亂。在此之后的明朝漸入佳境，政治較為清明，經濟得以發展，各行各業百廢待興。

然而好景不長，他們的關系因李太后父親一案而漸漸淡漠。李太后的父親李偉利用王崇古的關系，得到了給前線拼搏的士兵趕制棉衣的一單大生意，還憑借李太后的關系，在中間省去了很大的麻煩。自己本想借此大發橫財，在商人逐利心態的引導下，在趕制棉衣的過程中偷工減料，所制的棉衣根本不能御寒，使得前線有凍死的士兵。這件事發生后，獲悉事情始末的張居正拊膺切齒，于是把此事稟告了李太后，當她知道此事后心中充滿了愧疚與憤怒，表示此事依法處置，但是張居正卻要出面調解，表示“李偉毋須向法庭報到，所受的懲處是被召喚到宮門外申飭一頓，保證不得再犯。”4但是此事并沒有這樣告一段落，而是李太后而是把怨氣積攢了下來，對張居正的信任也大不如前。

在世人眼中，統治階級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是不容受到臣子約束的，但是張居正卻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這點，勢必引起李太后神宗為首的統計階級的不滿。在張居正改革中，有縮減皇室用度的措施，阻礙了李太后及其家族追求奢侈生活，未能享受到身為統治階級的特殊待遇，因而對張居正懷恨在心。如隆慶六年（1572）十一月，“內承運庫太監崔敏請買金珠、寶石張居正謂前六月間奉旨停止，今忽有此舉，則前詔不信，乞暫停之少省民力因封還敏疏，遂報罷。”5這件事崔敏如果不是李太后與萬歷同意，怕也是沒這個膽子作這樣的請求，張居正得知后極力反對，知道原委的李太后肯定不樂意張這樣做，久而久之張居正失去李太后的支持這是必然的了。

作為一名臣子，張居正過多干預太后的決定，起初太后為朝局著想必會虛心接受張的建議，但是后期隨著朝局的逐漸穩定，對做過貢獻的張居正早拋之腦后。李太后不僅因父親一事本就對張居正懷恨在心，而且張居正處理事情一向鐵面無私，日漸必然會招致禍患。所以到后期，萬歷在處置張居正時，李太后也未加制止。

三、沒有認清文官集團的雙重性格

儒家文化影響深遠，歷朝歷代都深受此思想的影響，明朝也不例外。但是貫穿明朝時期的儒家文化卻早已經有了變化，此時的儒家文化的陰與陽已經分離的很清楚了，而在明朝體現的最為徹底。“明朝首輔申時行把人們口頭上公認的理想稱為陽，而把人們不可告人的私欲稱為陰”，6但是張居正并沒有認清文官集團的陰與陽。

張居正開罪王世貞、汪道昆就是得罪文官的最典型的事件。他把文官操控在自己的嚴格監控之下，他們的升遷、貶黜完全憑他一人裁決，嚴重威脅到了文官的安全，自然也把自己置于文官的對立面。同時，當時的監察機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無人敢肆意妄為，在他執政期間給所有人都造成了恐懼感，逐漸演變為對張的怨恨。

當萬歷準備對張居正下手清算之際，可謂是樹倒彌孫散，不管是與其交好的還是本就是對立的官員們，此刻紛紛起來對其彈劾。先是陜西道御史楊四知對張居正進行大肆彈劾，大抵謂：“欺君蔽主，奢僭侈專，招權樹黨。”7隨后，四川道御史孫繼光進行彈劾，不僅言辭犀利，更是提出要重新起用之前因彈劾張居正被牽連的官員們。緊接著“御史張應詔、吏科給事中陳與郊、云南道御史向日紅、山西道御史魏允貞等人皆上書彈劾張居正及其黨羽。”8很快萬歷皇帝借文官之手去扳倒了張居正，貌似一切都是按照萬歷心中所想展開的。但是究竟事實如何？恐怕萬歷也細思極恐吧！自然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想必也大家都心知肚明。與其說萬歷借他們的力量拔掉了眼中釘，不如說是文官集團們利用了萬歷的身份保全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后期，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萬歷皇帝的可控范圍，也給其巨大的沖擊，后來萬歷久就不上朝，想必也已經認清了文官集團的面目，當然張居正的悲慘結局也與其密不可分。

因此從張居正自身出發分析來看，他的悲劇最終歸結于處事鐵面無私，同時忽略了萬歷皇帝與李太后為首的統治集團的利益，更忽視了文官集團的雙重性，將自己陷于被動且不可逆轉的泥潭之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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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黃仁宇：《萬歷十五年》，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7年，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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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吳邦國：《明朝文官集團的形成、發展與分化初探》《東方企業文化》，2014年，第5期第10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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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張義勇：《從君臣矛盾看萬歷皇帝怠政的原因》《蘭臺世界》，2015年，第18期第8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