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月
看一種產品、一個企業的銷售地圖,往往從一點出發,輻射出無數條射線。這些射線到達的區域,就是產品賣到的地方。輻射線越密集,說明銷路越廣;輻射線越遠,說明影響越大。如果有無數條輻射線輻射全球,那么這種產品絕對是地球村里的“爆款”。
西豐縣“賣”到全世界,就是這樣的“爆款”。
有意思的是,賣這一“爆款”的幕后推手,不是企業,不是商會,不是政府,而居然是“工會”!
我們對工會的以往認知,還是太狹隘了。
我們總說工會要以人為本、以職工為本,這是對的。但是,我們的目光死死盯住“人”的時候,忘了“人”是什么。
高中生都會背誦一句話——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以人為本,就是以“社會關系”為本。工會,說了那么多年“以人為本”,但什么時候想過“以社會關系為本”?
工會說“互聯網+”,也說了N年,但什么時候想過互聯網的本質其實就是“輻射”?每個IP,每部手機,每個工人,每個網絡產品,都是網上交互中的一個輻射源。
現在想明白這一點,還不晚。以“人”為原點,為本源,向四面八方輻射,會帶給工會無限生機。
從“人”到“物”的輻射
不關心“物”,也就不會關心“人”。
干工會這么多年,從來想到的就是“為職工服務”這個絕對理念。我們什么時候想到過,所有職工每時每刻都在生產“物”、搬運“物”、消費“物”?
過去也不是一點兒也沒想。我們搞勞動競賽,無非就是組織起更好的“物”的生產;我們搞技術革新,無非就是組織起更尖端的“物”的升級。盡管如此,我們盯住的還不是“物聯網”當中的“物”,而是線下之“物”。
從“人”到“物”的輻射,就是從“以人為本”的理念出發,輻射向“物聯網”。我們每天刷屏,刷的是什么?看似刷人臉、刷頭像,其實刷的是產品,有形的或無形的“物”。
縣長直播帶貨,“貨”是什么?
貨物貨物,“貨”說到底還是“物”。
縣長整天喊“以全縣人民為本”,沒有用。他必須關心本縣的“貨”,本縣的“物”,那才是好縣長,才是以人為本的縣長,才是新時代的焦裕祿。焦裕祿關注蘭考人的方式,也是關心“物”,關心風沙,關心鹽堿,關心糧食,關心一切與人有關的“物”。
工會也一樣,整天喊“為職工服務”,沒有用。我們必須關心本區域、本行業、本企業的“貨”,那才是好的工會干部,才是“物聯網”時代的好工會干部。
我們和西方工會最大的不一樣,就是關注點不一樣。
西方工會也喊“以人為本”,也關注“人”,但主要關注“人”的工資,也就是勞動力的價格,一切工作圍繞著這個中心運轉。
中國工會,也關注勞動力的價格,否則要工資協商干什么?但是,這不是我們關注的最大熱點,我們關注的最大熱點,是企業的“貨物”怎么生產得好。互聯網時代,再加一條,怎么在網上賣得更好?
西方工會,還在恪守狹隘的“以人為本”,幾百年不變。
我們的工會,一直在進步,從“以人為本”,輻射向“以物為本”。產品賣出去,才是王。這是以人為本的底氣。
西豐縣工會,就是這么干的。他們輻射得好!
從“人”到“數”的輻射
互聯網、數字化時代的特征之一,就是從管理“人”輻射向管理“數據庫”。
很多工會的數據庫,多數還是低端的,是簡單地把工人的數據,搬到網上。這一步,我們早就做到了。
下一步要做的,是在由“人”向“物”輻射的同時,再輻射向“數”,也就是大數據。要建立工會介入倉庫管理、生產管理、銷售管理的“數據庫”,它與行政的“數據庫”互聯,但有工會獨特的處理方式,是工會利用計算機實現倉儲、生產、促銷的自動化管理系統。
我們離這一步還很遠。
借助直播帶貨,西豐縣總工會開了個好頭。江河奉獻給大海,長路奉獻給遠方,工會拿什么奉獻給職工?要拿“數據庫”。
工人就業,企業賣貨,崗位培訓,甚至工人消費取向,都需要數據庫。
在各行各業各級機關為打破“信息孤島”“信息煙囪”而頭疼的時候,工會應該走在前頭,打造自己的“信息輻射策源地”。不為別的,只因為工會是民主的模范,這是小平同志講的。
別的部門都在搞“網上群眾路線”,工會本來就是“群眾路線”。只不過,要加“網上”兩個字。工會建立自己的“信息輻射策源地”,就是最好的網上服務。
我不知道西豐縣總工會的數據庫目前如何,但他們的方向,就是各地工會的方向。只不過,數據需要進一步拓展。
從“人”到“鋪”的輻射
從單純的市場角度看,西豐縣職工聯盟直播基地,就是個“鋪”,鋪子的“鋪”。
西方經濟學告訴我們,就連工會,也是個“鋪”,它壟斷勞動力價格,還是個壟斷的鋪子。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離不開市場,離不開鋪子。鋪子,就是平臺。直播基地,是網絡平臺。回眸百年黨史和百年工會史,工會從誕生那一天起,就一直打造平臺。
革命年代,煤礦、俱樂部、街頭就是工會的平臺,上演的無非是工會領導工人鬧革命、鬧罷工的歷史壯舉。
建設年代,工廠、俱樂部、足球場、文藝舞臺就是工會的平臺,上演的無非是工會領導工人鬧生產、多快好省建設社會主義的壯舉。
改革開放年代,增加了談判桌、對話會等工會新的平臺,上演的無非是工會領導工人走向市場的壯舉。
互聯網時代,我們又新增了互聯網平臺。
這個平臺,太大了,因為萬物互聯,全球互聯。未來,這個平臺不僅有可能囊括以往所有平臺,而且還會開創出你想都想不到的無限空間。
工會不走上這個平臺,就不配叫工會。
工會在這個平臺上,不能大有作為,也不配叫工會。
沒有互聯網之前,資本在全球自由流動,那是資本的優勢。為了應對這種優勢,馬克思急了,這才大聲呼吁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有了互聯網,資本由此獲得的互聯網紅利,并不比工人多。互聯網不僅解放了更多勞動力,也造就了新的勞動力,白領因此而崛起,藍領也因此而衰落。工會的組織結構,天翻地覆。
網絡給工會帶來的沖擊,比工會的反應要大得多。工會必須挺進互聯網。
工會過去所有的平臺,都集中傾向于發現、塑造勞模,互聯網時代,還要發現、塑造網紅。
多少年輕人不愿像爺爺輩兒那樣去做工人?
多少年輕人熱衷于直播?
這就是現實。
好也罷,壞也罷,誰也改變不了現狀。
既然改變不了,或難以改變,那就順應時代,在繼續形塑勞模的同時,形塑更多的新時代的“網紅”,只要這“網紅”對工人有利。
突然異想天開,如果薇婭是工會主席,會怎樣?
工會將知名度更高,凝聚力更強,傳播力更廣!
既然薇婭不可能來當工會主席,那么,我們的工會干部,我們的職工網紅,就去做薇婭。
機會來了,把工會的直播基地,當成一個“鋪子”,好好經營吧!千萬不要辜負了我們這個時代!
從“人”到“物”輻射!
從“人”到“數”輻射!
從“人”到“鋪”輻射!
完成這三部曲,工會將無敵于天下。
但這還不是工會的終極目標。
工會的目標是——所有向外的輻射,最后都在與外界的交互里輻射回原點,提升工人的福祉!
古語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工會要忙的,無非是工人之“利”。
互聯網,就是“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