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學上海美術學院 | 馬琳 崔鈺林
隨著學界對美術館系統的反思與當下公共文化領域的創新,一個新的美術館系統——“社區美術館”正不斷形成。美術館根據社區的需求進行策展,它的本質是要協助社區意識的形成。在公共文化服務創新的體系“社區美術館”計劃剛起步的情況下,討論社區美術館的展覽與策劃方法顯得不但非常有必要,而且對于社區美術館建設和發展會有前瞻指導作用。社區美術館的建設與理論推進,不僅涉及到專業美術館的要求,還涉及到人類學、社會學等領域的跨學科實踐。
“社區美術館”的概念與“社區博物館”有緊密的關聯。國際上第一個社區博物館是建于1967年的美國安那考斯提亞社區博物館,是美國史密森學會向當地非洲裔美國人社區開展的。安那考斯提亞區是華盛頓東南部的一個古老的非裔美國人社區,這個社區教育資源匱乏,居民無法享有城市基本設施,犯罪率也居高不下。當時的美國史密森學會秘書利普里(S. Dillon Ripley)認為當地社區的居民是最需要到博物館看看,享受博物館樂趣的人們,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博物館送上門去。當地著名的活動家約翰·金納德(John Kinard)被任命為創始主任和策展負責人,并利用他在社區參與、組織和對外方面的技能來塑造博物館的實踐和方向。安那考斯提亞社區博物館把先民流傳下來的文物作有系統的陳列,不僅在保存傳統,更重要的是通過傳遞展覽理念向年輕人講述有關先民奮斗的故事和每一個家族發展的經過,希望他們能對自己的先民有一些了解,從而建立一種愛護家鄉的意識,并付諸行動。因此,展覽策劃始終致力于展示非裔美國人的文化和歷史,開館展覽“老鼠:人們引來的苦惱”引發了巨大的反響,讓社會大眾得知在城市貧困社區中,這些非裔孩子正遭受的困擾,讓社會大眾對弱勢群體的生活狀況有了詳細的了解。為此,安那考斯提亞社區博物館開發了一系列關注非裔美國人歷史、社區問題、當地歷史和藝術的展覽和公共項目。博物館還與當地學校教師建立了緊密的聯系,以便與博物館進行項目開發。此外,博物館還為年輕人成立了咨詢委員會,幫助展覽活動的策劃。這項工作使博物館成為社區博物館的典范,也是非洲裔美國人博物館運動的主要力量。
安那考斯提亞社區博物館舉辦了眾多展覽與公共教育活動,通過獨特的展陳方式,積極推動了社區的參與性,努力探索安那考斯提亞社區乃至華盛頓特區的文化歷史,以此擴大了其在世界的影響力。正是安那考斯提亞社區博物館的實踐,為“新博物館學”的誕生提供了理論的前提。隨著安那考斯提亞社區博物館成立以來,類似這樣博物館與社區互動,社區博物館建立的理念和實踐,很快帶動了世界各地,并引起不小的回響。在其他國家和地區,這樣以社區居民和社會議題為主的理念,也因不同的文化,形成了不同形態的社區博物館,并產生了不同的理論體系。

2019年11月23日-12月23日 寶山眾文空間“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海報

莫比烏斯·光譜廟行 裝置 尺寸可變 2019 陳春妃、顧奔馳

重生的世界 裝置 尺寸可變 2019 老羊

2019年11月18日,上海美術學院的學生和社區居民制作現場 《天地一云》
社區博物館的理論在1986年第一次引入中國,在《中國博物館雜志》上發表相關的理論和實踐文章。近年來,在政策指導與社區需求下,國內,尤其是上海地區“社區美術館”的實踐開始產生。本文將以兩個具體的社區展覽案例“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和“藝術角:高境社區展”來分析社區美術館的展覽和公共教育活動的特征,并思考社區美術館參與式策展與公共文化創新之間的關系。
2019年11月23日開幕的“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由上海市寶山區文化和旅游局與上海大學上海美術學院主辦,廟行鎮人民政府協辦,也是寶山“社區美術館計劃”的第三站。通過持續不斷的藝術進入社區活動已經在社會上產生了廣泛的影響,正如上海美術學院馮遠院長在展覽前言中所認為的,“服務社區文化建設,不僅豐富了形式內容,而且充實精神食糧,提升生活品質”。
本次展覽選擇在廟行鎮的寶山眾文空間和廟行鎮社區文化活動中心舉辦。位于廟行的寶山眾文空間是從一個公廁改造而成集閱覽、休閑、工作坊為一體的市民文化休閑空間。它周圍是一個綠地公共廣場,廣場另一頭就是廟行鎮社區文化活動中心,這也是本次展覽之所以命名為“藝術地帶”的緣由,即希望通過同時在寶山眾文空間和廟行鎮社區文化活動中心舉辦展覽,把廟行鎮的周圍綠地和整個文化板塊都聯動起來,從而形成一個區域的文化藝術活動地帶。更重要的是,可以讓市民在家門口就欣賞到公共藝術,讓市民體會藝術帶來的愉悅感,讓美育真正落到實處,而社區美術館計劃在其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展覽邀請了程雪松和趙璐琦、陳春妃和顧奔馳、老羊、梁海聲、劉玥和于翔。他們中既有來自上海大學上海美術學院的教師和研究生,也有活躍于藝術界的自由藝術家。展覽以“藝術地帶”為主題,用公共藝術的方法,形成室內和外部空間的互動關系,使休閑廣場和空間形成文化藝術內容。如程雪松、趙璐琦的裝置作品《記憶書香》是經過考察廟行鎮的歷史而特別創作的,體現了對區域文化現場的思考。裝置的造型來源于廟行鎮曾經的地標建筑——“泗漕廟”的建筑外立面輪廓,用現代留白的方式加以轉化和重現[1]。“泗漕廟”的原址就離現在的廟行鎮社區文化中心地方不遠,并且當時這座廟的建筑體還曾經因抗日戰爭而留下了日軍掃射的彈孔,現在因為展覽,程雪松將其作為回憶性符號顯現在了這里。這件作品同時還有書架的功能,是對附近廟行鎮社區圖書館的回應。
陳春妃、顧奔馳的《莫比烏斯·光譜廟行》根據寶山眾文空間的周邊建筑環境,用手中的絲線圍繞眾文空間的綠色廊柱,通過幾何學的方法拉出了一個尺寸巨大的光譜廟行,并且通過觀眾與作品的互動來討論關于空間的關系。它與程雪松、趙璐琦的裝置作品《記憶書香》相呼應,共同組成了這次“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的專門根據現場環境而創作的兩件作品。
由于展覽通過綠地聯結了兩個地帶,所以這次在創作材料的運用上,藝術家們充分體現了環保與生態的概念。如藝術家老羊結合了廟行鎮社區活動中心陳伯吹少兒圖書館,用廢報紙結合鐵絲和日常廢品等為材料,揉捏成各種小昆蟲和植物。這些奇異的動植物形象猶如從書里或者書架上生長出來,形成了一個奇異而又充滿幻想的童話世界。上海美術學院研究生于翔的《白鷺》曾在2018年羅涇鎮花紅村的“邊跑邊藝術”項目中展出過,這次他繼續用宣紙創作了另外一只白鷺來進行延續和呼應。這兩只白鷺擺放在廟行鎮社區圖書館門口,似乎在歡迎讀者的到來。在展覽開幕現場上,來自華東師范大學設計學院的青年藝術家劉玥在社區廣場上進行了現場畫鏡子的行為。她將三面鏡子呈不同角度擺放在廣場上,在鏡面上用線條對來往觀眾和自然景觀進行寫生。當這些環境和人物進入鏡子,通過藝術家多重覆蓋的再創作,賦予了環境不同的意義。
本次展覽為了突出工作坊而直接將部分展覽內容放到了開幕之前,這也是本次展覽策劃的一大亮點。不同于其他展覽在開幕之后舉辦工作坊,廟行社區展在藝術家創作作品時就通過工作坊的方法,邀請社區居民共同進行互動式創作。由于藝術家是用駐地計劃在展覽現場創作的,這就與社區居民自然形成一種近距離的接觸。比如,參展藝術家梁海生在展覽之前就在廟行鎮社區文化活動中心舉辦了一場親子折紙工作坊,當天約有20對親子家庭從梁海聲的當代折紙中體驗了立體空間組合和色彩的組合。他們做的折紙也成為了展覽現場的一個組成部分。由上海美術學院的學生和廟行社區居民在展覽前利用塑料水瓶、棉花團等日常材料制作的一朵朵白云散放和懸掛在展覽空間中,營造了一個沉浸式的小空間,所有觀眾都可以與作品進行互動。由于作品帶有天與地之間的象征,故被稱為《天地一云》,作為整個“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的組成部分,以體現“藝術生活化,生活藝術化”的社區綜合性展覽的特點。另外,“邊跑邊藝術”小組活動的攝影作品《社區樞紐站》,匯集了2018年以來“社區樞紐站”參與的在浦東新區、閔行區、寶山區三個地方的“藝術進人社區”實踐和記錄。這些照片作為文獻檔案,記錄了“藝術進入社區”和“寶山市民美育大課堂”的點點滴滴。正如王南溟在采訪中所說的:“這個時候,藝術工作坊中的市民與藝術家形成了一個相互了解和對話的關系,以至于它不是一種被動的接受式教育,而是通過某些主題和創作手法的開放想象并鼓勵形成市民自己的作品。由于社區展又是將藝術家的作品送到市民家門口的,所以市民不需要到遠離自己住處的美術館,就能很方便地借助所在地的社區美術館的運營方式來體驗藝術,包括參與到藝術家創作過程的情境之中去。”

社區日記 插畫 2019 熱水

2020年11月5日 上海市寶山區高境鎮眾文空間“藝術角:高境社區展”現場

2020年11月5日“藝術角:高境社區展”現場社區居民和陳春妃、顧奔馳一起拉線

2020年11月5日“藝術角:高境社區展”現場社區居民和藝術家梁海聲一起折紙
與專業的美術館相比,社區美術館在展陳條件上是無法相比的。缺乏專業的燈光、展墻是常態,很多社區美術館其實是不具備展覽條件的,大部分都是在之前廢棄不用的空間改造而成的。因此在展覽模式上,是沒有固定的模式可以套用的,策展團隊只能通過不同的策展理念、不同的藝術作品在社區美術館的展覽空間發揮創意和轉換能力,這也是對社區策展人的一種挑戰。
與廟行社區展一樣,高境社區展的展覽場地也是經過建筑師的改造而來的。在寶山區三門路上有一個商業綜合體,外有一個社區小綠地,寶山區文旅局在綠地轉彎角落設計了兩個集裝箱型的小建筑體,斜角對著形成一個小三角地帶的寶山眾文空間,故展覽命名為“藝術角”,與2019年在廟行鎮的寶山眾文空間舉辦的“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相呼應。展覽于2020年11月5日開幕,由上海市寶山區文化和旅游局、劉海粟美術館聯合主辦,與合作機構“社區樞紐站”共同為專家和藝術家進入社區搭建了一個公益學術平臺。

白鷺 宣紙 尺寸可變 2018 于翔
策展團隊在進行考察的時候發現這個空間其實并不適合做常規展覽,因為墻面是木板墻,外立面是大片的玻璃。所以在空間內部作品上選擇了青年藝術家熱水、于翔和周子正的作品。熱水是青年插畫師,她創作的以社區生活為主題的系列作品風格十分清新,溫馨的色彩與夢幻般的感覺非常具有療愈性,由于這批作品比較輕便,因此用藍丁膠就可以方便地把作品粘貼于木板墻面上而不會被損壞。觀眾們在觀展時,可以在有感觸的作品旁或是寫詩,或是寫一段文字。這些感言以便簽條的形式貼在作品邊上,慢慢貼滿了整面展墻,從而成為作品的一部分。在空間內部有一排書架和桌子,青年藝術家周子正的燈光裝置作品就和書架融為一體,社區居民在取書閱讀時會很好奇地研究一會這兩件會發光的作品。畢業于上海美術學院的青年藝術家于翔的兩件紙鵝雕塑一黑一白,一個放在雕塑架上,一個放在地上,呈一個若關又無關的動勢組合。這些紙鵝的形象最初是來自于寶山的羅涇鎮,藝術家將宣紙與動物形象相結合,略作夸張的形態使得這些鵝顯得不羈而充滿個性,吸引了不少社區居民的圍觀。原來在空間中的桌椅被分別靠窗放置,觀眾可以坐下休息,也可以觀賞作品,品味藝術作品的魅力。
空間外部是藝術家陳春妃、顧奔馳和梁海聲的作品,他們都是藝術社區的積極參與者和實踐者。在開幕當天,社區居民和陳春妃、顧奔馳一起拉線,完成作品最后的創作;和梁海聲一起折紙并搭建各種造型,分散在空間外部的各個角落。因此,“藝術角:高境社區展”是一場充滿互動的展覽,社區居民紛紛參與藝術家的創作并成為作品的一部分,社區居民與藝術家的互動也變為了一場生動的市民美育大課堂,大家在這個“藝術角”體驗藝術,感受藝術帶來的愉悅。
在“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開幕當天,廟行社區圖書館還舉辦了“社區美術館與公共文化創新”論壇,匯聚來自博物館、美術史、社會學、藝術管理等學術領域的專家,圍繞“社區美術館的產生與發展”“美術館與社區”“社區美術館與藝術管理”“社區美術館與公共文化政策”等內容進行深入研討與分析。
潘守永教授從敘事博物館學的角度對“藝術進入社區”的活動進行了評價,他認為伴隨著學界對于博物館(美術館)系列文化領域的復興,一個新的博物館(美術館)系統正在形成,這一系統不僅涉及到專業博物館(美術館)的技術要求,還涉及到公共文化復興的實踐。因此,大家在廟行鎮的社區文化活動中心開這樣一個專業的學術研討會不僅是非常有意義的,而且是非常接地氣的。在廟行社區展中,藝術家和居民合作把一個公共廁所“裝扮”成具有藝術氣息的空間,不僅拓寬了藝術家的創作平臺和媒介,也激勵了社區的藝術想象力和可能性。[2]
那么“社區樞紐站”在“藝術進入社區”中發揮了什么作用呢?“社區美術館”主要拓展的方向是哪些?批評家、“社區樞紐站”發起人王南溟認為“社區樞紐站”是一個聯結社區與博物館(美術館)的樞紐中心,它既是一個將博物館(美術館)延伸到社會現場從而重塑博物館(美術館)功能的實踐,也是將博物館(美術館)的公共教育項目直接呈現給公眾的一種形式。[3]更進一步說,“社區樞紐站”是為公眾提供無邊界的藝術現場,讓“人人都是藝術家”的口號在社會生活中真正成為一種可能。通過“社區樞紐站”自去年以來在浦東新區、閔行區與寶山區的實踐,他認為社區美術館在未來的發展需要拓展三個方向:一是所屬各區管轄的各街道社區;二是新農村的鄉鎮(這兩者是政府公共財政的公共文化領域,盡管街道與鄉鎮的財政管理有區別);三是社區商業體。從藝術地圖上來說,這些社區美術館構成了處處皆有小型美術館的動線圖,從而形成新的美術館式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這個在上海特別有可實施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也更需要文化政策上的推進。[4]同時他還提出了“社工策展人”的概念,這是策展人發展的一個新形態與新方向,呼吁年輕的策展人要進行跨學科的交流與實踐。
上海美術學院副院長李超教授也談到社區博物館(美術館)不在于規模大小,而在于它的精致和特色。李超把公共藝術實踐領域的可能性拓展到了大學的使命中去,提出了“無墻”的學院的說法。他提出學院是一個國家發展的創意之源,城市的更新,國家的戰略發展一定要動用高校的很多學術資源。從文化發展的角度,把藝術文化教育納入到城市的公共服務體系是一個概念,也是藝術學這一學科要追求的方向。社區建設的關注度是要一直推進的,把社區文化的建設與理論梳理納入到學院的學科化層面非常有必要。比如如何挖掘社區的歷史人文底蘊,如何調動當地政府的運作機制,如何建立社區博物館(美術館)的管理制度與志愿者制度,都是社區博物館(美術館)研究中要關注的問題。
社會學如何來介入社區美術館建設與公共文化創新呢?來自上海大學社會學院的嚴俊教授從藝術社會學的角度談了他的理解。他認為“當代的藝術創作、教育和發展以及藝術傳播一定要面向社會,對于社會來說,我們通常覺得藝術影響社會的第一種方式是先通過藝術創作和作品的形式來反映,再來介入社會。我們希望通過博物館(美術館)的展覽和公共教育,讓更多的人學習和掌握這樣的一種人生存在的意義來源。要把創作、生產和感受的過程交給更多日常環境,讓大多數人能在日常環境中觀察。”對于王南溟提出的“社工策展人”的概念,嚴俊也進行了補充,他建議深入研究是否可以提出“藝術社工化,社工藝術化”的口號。
公共文化服務政策與社區藝術一直在尋找突破,如何擴大藝術進社區的形式與領域,是上海戲劇學院藝術管理系主任董峰教授在論壇中提出的問題。他以美國百老匯背后的社區藝術為例,討論了公共文化服務體系與社區藝術的關系。他認為“從根本上來說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對于塑造民族,塑造經濟狀態以及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都起到了作用。”針對國內的藝術與社區的狀況,董峰直言“我們目前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和社區有‘三脫離’問題:脫離專業院校、脫離專業院團、脫離專業人士。所以非常需要依靠‘社工策展人’或‘社區樞紐站’這樣的中間環節去協調。”社區和藝術家結合起來,其中包含著社區價值觀的構建,因此,他還提出了“展演一體化,藝術進社區”的設想,希望能把上海戲劇學院學生創作的戲劇作品跟寶山社區展覽相結合,打破教學圍墻,回歸到現場。將兩個學科結合起來,不僅對于專業的發展是有效的,對于社區的發展也是有價值的。
對于新產生的“社區美術館”理論來說,其概念也在被研究中。正如王南溟所認為的,“社區美術館改變了傳統美術館的概念,是一個將大美術館拆散開來,直接進入社區的公共文化服務的配套空間,同時也利用社區資源發展了美術館。社區美術館以社區為驅動,社區美術館的展覽和公共教育主要靠社區民眾的參與。”[3]
自當代藝術打破藝術與生活的邊界后,藝術家的活動就不僅是通過自律的藝術作品提供給觀眾欣賞的單向傳播行為,而是以參與互動的方式提示人們注意社會生活中的行為本身及其所具有的各種藝術主體。藝術進入社區的系列展覽在策展之初也一直在探討社會動員如何在藝術項目中形成,經過這兩年展覽和學術項目的討論,大家認為社區展覽不應是藝術家所獨享,社區居民同樣可以參與并展覽自己的作品,藝術家與參與者互為主體。
從社區到藝術社區,它所形成的一種新的社區形態在中國更有其特別的社會現實性,是蔡元培“社會美育”在當下的一種真正的社會實踐,而“藝術地帶:廟行社區展”和“藝術角:高境社區展”就是踐行了這樣的藝術社區理論并付諸實踐,通過藝術家動員讓社區自助到藝術社區,讓藝術浸潤到社區的每一個角落,這是目前上海在社區參與式策展研究方面所進行的實踐成果,也將是一個持續的藝術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