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莉
1969年9月10日,甘肅武威新鮮人民公社新鮮大隊第13生產隊的村民挖防空洞時無意間發現一座有大量青銅俑的古墓。很快,墓葬中的各種殉葬品被送到了大隊部。此事被公社書記了解后,他阻止了文物的變賣和毀壞,并向上級政府反映。縣文化館很快派專人來監控現場,將文物集中到武威文廟大殿內保存。文化館工作人員協助甘肅省博物館派來的同志對墓室進行了補充清理,對出土文物進行了調查、記錄。1970?年?8?月,雷臺漢墓出土的文物被運送到甘肅省博物館,進行進一步的修復、整理和保護。
銅奔馬作為雷臺漢墓中有代表性的文物,體現出的高超的藝術創造力,是中國古代國寶文物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這件珍貴文物高34.5厘米,長45厘米,寬13厘米,重7.15千克,頭頂花纓微揚,昂首揚尾,尾打飄結,三足騰空,右后足踏一飛鳥之上,鳥展翅,驚愕回首,顯示了奔馬如飛、神速超群的意境。整個造型富有生氣,靜中有動,充滿威武奮發、一躍千里之氣勢。銅奔馬除了在藝術造型上很好地處理了立體空間的布局外,在支撐點、重心、平衡、抗阻力等方面的技術處理上也獨具匠心。鑄造者用一展開的雙翅、有長寬尾巴的飛鳥作為馬腿著力的支撐點,使馬的重心和支撐點處在垂直于飛鳥承托面的軸線上,因而重心與支撐力的兩力方向相反,力大小相同,相互抵消,達到平衡的效果。
雷臺漢墓出土的陣勢浩大的車馬儀仗隊中有銅俑45件,銅馬39件,銅牛1件,銅車40輛。墓主是一位張姓將軍,冀縣(屬今天水)人,任過張掖長,后升任武威郡左騎千人官,兼張掖長。對墓主具體是誰,學界也有不同看法,有張奐、張繡、張駿等。銅奔馬與其他車馬文物在墓中的具體位置尚不清楚,它是車馬儀仗隊中的一匹,還是工匠們一時興起鑄造的一件呢?
銅奔馬和雷臺漢墓的材料公布后,在學術界引起爭鳴。銅奔馬的命名成為最熱烈的話題。綜括起來有以下諸種說法:“天馬—良馬”說、“天馬—神馬”說、“奔馬—獵騎”說、“銅奔馬原型即大宛馬”說等。學者們或從其所屬漢代良馬的類型上去分析,或從當時的時代背景和有關馬的傳說中去研究。馬蹄所踩的飛鳥,也有不同的認識,有“飛燕”說、“烏鴉”說、“龍雀”說、“飛隼”說、“飛鷹”說、“鷹鷂”說等。各家對鳥的分析和認識可以概括為以下三個出發點:一是該鳥飛行神速,動作敏捷,是罕見的不俗之鳥;二是該鳥造型奇特,原型來自于西北地區的某種速度極快的鳥;三是該鳥難以確定是哪一種具體的鳥,而是象征化的神物。
銅奔馬造型的絕妙之處在于馬的三足騰空和一蹄踏蹭飛鳥。馬與鳥的對應關系是研究其造型藝術的關鍵,也是解決銅奔馬命名問題的關鍵。學者們對此也有不同的認識,有“銅奔馬”說、“馬踏飛燕”說、“馬超龍雀”說、“天馬戲飛燕”說等。
銅奔馬是在漢代社會尚馬習俗的影響下產生的具有重要歷史、科學和藝術價值的青銅工藝品。馬是漢代社會的重要交通工具、軍事裝備和農業生產畜力,在各種場合被神化和奉頌。漢代社會盛行車馬明器隨葬,視馬為財富的象征。漢代的“車馬出行儀仗隊”和?“出行圖”,在墓葬壁畫和畫像石、畫像磚上是常見題材。銅奔馬別具一格,與其他車馬相互襯托,體現了墓葬隨葬明器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統一。漢代開拓疆域,通西域、設河西四郡,馬都發揮了獨特的作用。
銅奔馬在海內外有很高的知名度,被譽為“稀世珍寶”“藝術作品的最高峰”,許多人由此稱贊“偉大的中國,是天才的中國”。進入21世紀,中國西部大開發舉世矚目。銅奔馬出土于西部的河西走廊,其剽悍威武的風度,顯現出力量之感和自信之氣,寓意著強者的風范和開放的胸襟。作為開放、發展、進步的象征,銅奔馬和奔馬精神,正與我們這個時代的節拍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