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自貿區建立對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

王福龍 張瀚云

（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北京 100081）

一、引言

近幾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增速明顯下降，經濟增長速度變緩，經濟結構面臨調整。此外，我國勞動力豐富、成本低的比較優勢逐漸喪失，勞動密集型企業紛紛從我國轉移到其他地區，例如東南亞各國，因此我國必須鼓勵探索新一輪經濟增長的長期動力，加強金融創新、制度創新，搶抓國際經濟秩序變化的機遇，同時，中國對經濟在新常態下的進一步發展區域整體發展規劃和打破地區間市場貿易壁壘使之加快一體化進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解決經濟發展中遇到的種種問題勢必要進行制度的創新和區域間經濟優勢互補，協調發展。而京津冀地區的經濟一直在我國經濟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如今，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階段，京津冀地區在我國的發展戰略中重要性也越來越突出。然而，北京的大城市病凸顯，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極不平衡。因此，要促進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不但要實現京津冀地區經濟優勢的內在互補，加強區域經濟相互配合產業聯動，還要擴大京津冀區域的總體經濟優勢，達到產業在京津冀區域內部空間結構合理的目標，改變京津冀三地之間的經濟差距巨大的情況，同時還應該建立區域間政府協調機制，合作解決京津冀三地共同面臨的問題。在此背景下，天津自貿區承擔著兩個非常重要的國家戰略：一是自由貿易區的試點戰略，二是京津冀地區一體化戰略。除了解決優化產業結構，生產要素在區域間的流動和區域間經濟政策配合等問題外，共同建設京津冀地區自由貿易區的更深層意義在于積極尋求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產業互補的新方式，為我國區域發展戰略積累經驗，尤其是在處理區域內部經濟的產業轉移，區域經濟優勢有機整合方面的探索經驗，對我國未來的經濟建設具有重大意義和深遠影響。

二、文獻綜述

1.國內學術界關在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研究

自中央提出京津冀地區一體化發展戰略以來，國內學者對它進行了細致深入的研究，文獻更是數量巨大，角度繁多。而京津冀一體化是以北京為中心，因此國內科學家的研究主要圍繞北京在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領域進行研究，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首先，北京、天津和河北三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差別。李國平、陳紅霞（2015）認為，1992年是一個分界線。在此之前，京津冀地區區域經濟發展水平沒有顯著差異，此后經濟發展差距逐漸加大。北京地區發展尤其迅速，和天津、河北地區相比，經濟發展水平明顯高出一個臺階。但隨著北京地區的經濟發展，帶來了一系列的人口環境問題，大城市病越來越成為制約其發展的最大問題。與此同時，河北地區經濟發展還遠遠達不到北京的水平，更是在北京周邊形成了一圈貧困帶。因此將北京的非首都功能向河北和天津地區轉移，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必然要求。

其次，京津冀三地的同質產業較多，產業結構也不夠合理。京津冀地區產業之間關聯性不強，趨同現象嚴重。

最后，政府之間沒有有效的合作，甚至是相互博弈。趙弘表明解決協調發展障礙的核心和關鍵是建立和完善協調發展三地政府間領導機制和工作機制，為區域經濟發展提供政策和制度支持。

2.學術界關于自貿區的研究

大量的研究表明，建立自由貿易區對區域經濟的增長有積極的影響。王睿和袁波（2016）認為，建設自由貿易區有助于區域之間產業的優化升級和經濟的協調發展。對于第二產業來說，自由貿易區會促進優勢產業的發展，形成規模經濟的效應；對于第三產業來說，自貿區能夠刺激國內外投資增加，為服務業引入國外競爭。此外，還能通過學習國際規則來促進服務業發展，有利于我國服務業參與國際化競爭，同時逐步促進國內服務業的發展。

一些研究表明，建立自由貿易區對該地區的經濟增長同時存在積極和消極的影響。王海梅（2015）對上海自貿區經濟后果的研究表明，建設自由貿易區有助于調整經濟結構，提高經濟效益。另一方將對鄰近地區的經濟體產生虹吸效應，這對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有不利影響。

也有研究表明，建立自由貿易區對區域經濟增長沒有非常明顯的影響。持這種觀點的學者數量較少，蔡鵬鴻（2015）指出，因為地區之間政府的原因自由貿易區成員之間的合作并不深，嚴重影響了自貿區在帶動區域經濟發展的作用，自由貿易區的輻射效應微不足道。

綜述所述，大部分學者認為建立自由貿易區對區域經濟的增長有積極影響。而天津自貿區設立以來以其極大的政策優勢，吸引了大量國內國外資金的注入，全面帶動了天津乃至整個京津冀地區經濟的發展。

尤其在對外貿易方面，自貿區的“虹吸效應”吸引了大量外貿企業在天津自貿區投資落戶，不僅是對于天津的企業，自貿區對于北京和河北的外貿相關企業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許多原本在北京、河北當地報關的外貿企業紛紛到天津進行報關，使天津報關企業的進出口總額有著明顯的增加。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巨大帶動作用。因而本文也著重對其進行了定量分析，來探究自貿區對區域經濟發展的作用。

三、實證分析

天津自貿區對于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是多方面的，可以說天津自貿區帶來的變化滲透到天津乃至整個京津冀地區的各個方面。然而由于本文能力有限，加之數據獲取方面的原因，本文難以全面分析自貿區的影響力。但是由于天津港可以說是整個京津冀地區的對外貿易海上門戶，再加上自貿區的巨大的政策優勢，所以天津自貿區對于京津冀地區的外貿企業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因而本文將研究側重點放在探究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對外貿易方面的影響力，從而以小見大，能夠分析出天津自貿區對整個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

1.數據來源與變量選擇

本文數據主要來源于北京、天津、河北的統計年鑒，由于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涉及多個角度，考慮到本文自身探究水平所限和天津自貿區在對外貿易角度對京津冀地區經濟的重要影響，本文將探究重點放在京津冀三地區2013年～2017年的生產總值和天津市2013年～2017年貨物進出口總額之間的相關性探究，以此來體現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三地經濟發展的影響，自貿區的其他角度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就用圖表數據來說明。

2.模型設定

為了使相關性探究更加準確，本文將京津冀三地區生產總值按年份加總求和，得出每一年的京津冀地區經濟生產總值Y，使其作為因變量；由于天津自貿區巨大的政策優勢吸引了京津冀地區三地的外貿企業，本來在北京、河北報關的企業轉移到天津報關，以天津為報關地的企業數量明顯增多，所以本文把在天津地區報關企業的進出口總值記為X，使之作為自變量，再將Y和X用Eviews軟件對數據用最小二重法作出相關性分析，由此得出相應結論。

在處理數據時，應注意單位統一問題，原則上應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使得模型不同數據的單位得以統一即對數據單位化處理，求出其標準差。但考慮到本文中的數據單位一致，所以不需要進行無量綱化處理，這不影響本文數據處理過程的嚴謹性。

3.結果分析

（1）總體樣本的面板結果分析。在做相關性研究的過程中，自變量和因變量可能存在多種關系，所以我們為了簡單直觀地判斷自變量和因變量的相關性，首先要做出兩個變量之間的散點圖，通過散點圖來得到變量關系的初步判斷。最后在用統計學中的參數顯著性檢驗和方程顯著性檢驗來對自變量和因變量的關系做出科學的判斷。所以本文中由于不能確定X和Y是否具有相關性，所以先用Eviews做出散點圖來觀察X和Y的關系。

通過觀察散點圖，可以大致看出X和Y 有正相關性，所以用Eviews軟件輸出最小二乘法的計算結果，并做出檢驗。

從表1中容易看出，估計參數截距項為67090.91。表示當自變量取0時，因變量的值。由此看出當X即在天津地區報關的企業進出口總值為0時，Y即京津冀地區經濟生產總值為67090.91億元。考慮到時間因素，這個數據現實意義不大。

表1 X Y最小二乘法輸出結果

斜率項為16.32148。表示在自變量維持不變的情況下，當該自變量增加或減少1單位時，因變量增加或減少的程度。由此看出當X即在天津地區報關的企業進出口總值每增加1億元，Y即京津冀地區經濟生產總值增加16.32148億元。

擬合優度檢驗為0.880658表示擬合程度很好。

參數顯著性檢驗也就是t檢驗：一般的，t統計量的相伴概率p值即t統計量右邊的Prob.的值小于0.01時，我們認為是顯著性程度很高。本模型中t統計量的值為0.0018小于0.01，所以回歸參數都十分顯著。

方程顯著性檢驗（F檢驗）F統計量的相伴概率p值為0.0000小于0.01，所以方程總體回歸顯著。

通過 X Y最小二乘法輸出結果可以看出京津冀地區經濟生產總值和在天津地區報關的企業進出口總值有著明顯的正相關關系，由此可以分析出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有著明顯的促進作用。

（2）橫截面結果分析。雖然通過相關性分析可以看出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有著明顯的促進作用，但是從圖1可以看出京津冀三地區之間經濟發展情況差異較大。因此本文將京津冀地區2013年～2017年人均GDP進行對比，如圖4所示。

圖1 京津冀地區2013年～2019年生產總值

圖2 天津市2013年～2017年報關企業進出口總值）

圖3 XY散點圖分布

圖4 京津冀地區2013年～2017年人均GDP

從圖4可看出，雖然京津冀三地區的人均GDP都呈上升趨勢，經濟發展水平年年提高，但將三地縱向比較來看，三地區人均GDP差距較大，這反映出北京市、天津市和河北省之間經濟發展很不平衡，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很大差異。就2013年～2017年的人均GDP而言，北京、天津和河北都表現出了不斷上升的趨勢。從增長的角度來看，北京和天津明顯高于河北，天津的速度最快，勢頭強勁。從三個地方的差距來看，北京與天津的差距不大，而且天津市經濟發展勢頭良好，增長速度較快，因而天津與北京的人均GDP差距有縮小的趨勢。北京和河北有很大的不同。從增長極理論的角度看，北京和天津有一個良好的經濟基礎。一方面，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人口、資本、技術等因素將從河北流向北京和天津，集聚效應顯著。另一方面，北京和天津對河北經濟發展的擴散效應不顯著，擴散效應的集聚效應較大。因此，河北、北京和天津之間的差距正在加大。

四、結論建議

天津是環渤海地區的經濟中心，也是整個京津冀地區的海上門戶。天津港對于京津冀地區乃至整個北方地區的國際貿易有著極大的作用，其中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天津自貿區的設立不僅大大強化了天津港在對外貿易中的關鍵作用，而且對京津冀地區的經濟發展有著非常重大的影響。

1.結合實證分析天津自貿區對于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

（1）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具有溢出效應。天津自由貿易區的建立，不僅有利于天津經濟的發展和轉型，而且有利于促進北京、天津和河北的經濟發展，促進了投資的集中化和貿易的便利化。北京、天津和河北地區長期以來一直由特別行政區和區域間合作機制建立。政府主導型區域經濟的發展，產生了城市經濟發展水平滯后、基礎設施配置不合理不達標、區域之間政府合作困難甚至存在博弈、地方保護主義阻礙區域經濟的整體發展等一系列普遍化難題。這不僅是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的問題，而是我國其他地區經濟整體發展所面臨的共同問題。天津自由貿易區的建設將會使京津冀地區經濟整體的協調發展具有新的優勢，首先自貿區能夠促進北京、天津和河北省政府制度要求的轉變，使政府尊重市場規律，充分放權，落實放管服政策，使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的作用得到充分發揮。其次，北京、天津、河北的負面清單的管理模式有利于生產要素在北京、天津和河北的自由流動，從而促進產業空間結構的優化，加快京津冀地區市場一體化的進程。最后，隨著北京、天津和河北的區域合作。三個地區生產要素可以自由流動，這促進北京、天津和河北產業結構在市場的作用下得到優化，充分發揮市場的作用，促進京津冀整體經濟實力的發展和提高。

（2）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具有虹吸效應。天津自貿區對京津冀地區的虹吸效應雖然對于周邊地區產業結構調整有著不利影響，但對于促進濱海新區建設和天津現代服務業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天津自由貿易區無形中鼓勵一些企業把總部放在自由貿易區，從而促進自由貿易區的經濟活躍程度。由于產業集群和工業園區的形成和金融創新的作用，越來越多的高科技企業和高端的第三產業在天津自由貿易區落地生根，蓬勃發展，第三產業在自由貿易區中的比重逐漸增加。根據我國自貿區發展白皮書得到的數據，在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方面，天津濱海新區與上海浦東新區相比：從產業構成來看，濱海新區服務業中，批發和零售業、住宿和餐飲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等傳統服務業占主導地位，而教育、金融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信息傳輸、文化等現代服務業的比重不高，服務業總體水平不高，競爭力不強；從產業比重來看，第三產業所占的比重較上海浦東新區小，2016年濱海新區第三產業的總產值只占整個濱海新區總產值的43.5%，而同年浦東新區第三產業的總產值占上海浦東新區總產值的65.7%。天津自由貿易區的集聚效應有助于傳統服務業在生產領域的部門的發展和促進現代服務業發展的濱海新區的轉型。

2.對策建議

（1）加強天津自貿區建設，使之成為可復制推廣的成果。建設天津自由貿易區，必須明確發展自由貿易區的發展目標和重點。天津自由貿易區的功能定位將在未來發揮作用。自身的比較優勢和發展重點使得天津自貿區，要充分利用金融租賃業務的固有優勢，加強金融服務的革新。

（2）加快京津冀地區區域的制度創新。為了限制區域經濟差異，實現經濟協調發展，必須做好促進和推動體制建設，改變政府職能，刺激區域市場發展。

（3）發揮“政策疊加”效應，推動京津冀地區經濟發展。自由貿易區在整個京津冀地區會產生一定的溢出效應和虹吸效應來影響區域間的經濟發展。北京、天津和河北三個地區應加強對話，深化合作，實現優勢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