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田
從歷史與文化發展的關系來看,歷史現實的演進與轉折為文化繁衍生息、煥發活力提供了基礎,歷史真實也給予了文化創造豐富的想象空間和審美維度,尤其是對于近代以來歷盡苦難、浴火重生的中華民族而言,歷史與文化之間的復雜關系流變蜿蜒至今,在虛實之間顯現了一條民族精神變革之路。從當代社會主義文藝發展觀來看,“歷史和現實都證明,中華民族有著強大的文化創造力。每到重大歷史關頭,文化都能感國運之變化、立時代之潮頭、發時代之先聲,為億萬人民、為偉大祖國鼓與呼。”[1]《義勇軍進行曲》作為在戰火紛飛的抗日戰爭年代誕生的一曲壯歌,鮮活地再現了中國人民奮勇抗爭的悲壯場景,堅定地表達了中華民族斗爭到底的抗日決心,也真正地以民族精神為內核唱響了歷史與時代的最強音,最終在歷史的檢驗下,《義勇軍進行曲》被確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作為一首在炮火洗禮下幾經波折、歷經修改的偉大作品,從藝術范疇上來說,《義勇軍進行曲》具有經典性意義,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現代文明關照下的中國民族音樂美學觀念;從文化意義上來看,它的變遷發展之路在交錯重合之中印證了中國近代歷史的發展之路,已然成為國家與民族的重要精神符號。
一、歷史的緣起——抗日戰爭時期國難中的激昂創作
歷史與藝術的發展始終并行不悖,藝術的超前性與超驗性特征離不開歷史真實的制約,不論是浪漫派、寫實派還是現代派的諸多藝術風格演變都遵循著歷史時代的發展。在以儒家文化為核心的中華傳統文明發展中,家國情懷與民族意識始終是烙印在中華兒女精神底層的深刻印記。在綿延五千年的漫長歲月中,國家經歷的苦難與民族奮起的反抗相映相交,這些現實發展不僅為藝術創作提供了基本素材,也為文化發展明白無誤地指明了方向,也正是由此在中華古典文化長廊中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藝術佳作。回溯中國近代歷史可以發現,1931年是一個具有轉折性的重要時間節點,發生于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不僅拉開了日本對華侵略戰爭的序幕,同時也標志著中華民族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在強權政治為主導的國際局勢影響下,日本對華發動的侵略戰爭讓中國人民陷于水深火熱的困難境地,一時之間國難深重、山河破碎。
處在當時的歷史節點,面對飄搖的民族命運,奮起自衛、抗日救國是各行各業、各個階層人民一致的選擇。當時奮起抗敵的隊伍成分復雜、各具目的,一時之間留在東北的部分東北軍愛國官兵、地方警察、士紳、工人、農民、商人、市民、學生、綠林首領等揭竿而起,自發組織抗日武裝如義勇軍、救國軍、自衛軍、抗日總隊、保安隊、山林隊、大刀會、紅槍會等,他們抱定了“寧當戰死鬼,不當亡國奴”的信念,真正譜寫了“血肉筑長城”的歷史篇章。義勇軍將士歃血為盟的決心與奮勇抗日的事跡成為《義勇軍進行曲》的直接素材,1933年2月,田漢、聶耳等愛國知識分子隨同遼吉黑民眾后援會會長、東北抗日義勇軍總司令朱慶瀾率領的慰問團,帶著槍支彈藥和慰問品到熱河保衛戰前線慰問義勇軍將士,就是這一次慰問深深地感染了他們,也為《義勇軍進行曲》的誕生奠定了基礎。當時的義勇軍通行軍歌中有這樣一句歌詞:“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這代表了戰士們最堅定的決心、最樸素的愿望,也正是這樣一句歌詞給了田漢以震撼,久久不能平靜。同時聶耳近距離聆聽了義勇軍操練時用《滿江紅》曲調所唱誓詞歌,這種直觀的感官體驗不僅讓兩位文藝工作者感受到了戰士們的滿腔熱情,也真正地激發了他們的創作靈感,為《義勇軍進行曲》的誕生提供了最真切、最樸素的創作素材。
在特殊的歷史背景下,歌曲的創作過程無疑也是歷經曲折的,創作之初《義勇軍進行曲》是作為愛國影片《風云兒女》的主題曲由田漢填詞的。1934年秋,田漢為該片所創作的長詩的最后一節被選為《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詞基礎模本被導演許幸之采用,長詩的韻律感讓歌曲整體具備朗朗上口的詩歌特質,在戰爭歲月也適合作為鼓舞人心的“戰歌”進行廣泛宣傳。而在歌詞初步選定不久,田漢就被國民黨當局逮捕入獄。1935年2月,去監獄里探監的同志輾轉帶來了田漢在獄中寫在香煙盒包裝紙背面的歌詞,即《義勇軍進行曲》珍貴的原始手稿。而在歌曲的譜曲工作方面,曲作者聶耳當時正準備出國避難,得知電影主題曲創作的需求后,主動要求為電影譜曲,在炮火紛飛的危險境況下,在上海霞飛路(今淮海中路1258號)寓所內,聶耳僅用兩天時間就寫出了歌譜初稿。整體來看,在侵略戰爭的現實境況影響下,陷于水深火熱中的中國人民的呼喊點燃了創作者的藝術激情,《義勇軍進行曲》的整體藝術基調激昂振奮,溢滿了中華兒女“不做亡國奴”的不甘怒吼與抗日救亡的滿腔熱情,“讀著歌詞,愛國激情在胸中奔涌,雄壯激昂的旋律從心中油然而生。”[2]可以說,在國難當頭的特殊歷史時期,《義勇軍進行曲》歌詞曲調的確立與改編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歷經苦難的民眾訴求,將奮斗不息、救亡圖存的意志完美地融入了歌曲本身,超越了藝術作品本身的價值評判標準,成為當時中國人民的具有指導作用的重要精神慰藉。
二、詞曲的溯源——軍歌誓詞形式上的時代表達
如果從《義勇軍進行曲》歌詞的創作追本溯源,義勇軍等多支民間抗日隊伍所流傳的軍歌、誓詞、口號為《義勇軍進行曲》的詞曲架構提供了基礎,這其中包括高鵬振所率領的鎮北軍的誓詞歌,孫銘武組織的血盟救國軍的軍歌以及遼寧民眾自衛軍之間流傳的誓詞、口號等。從歌詞內容上來看,《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詞段落與遣詞用句脫胎于軍歌和誓詞,尤其是在幾個部分的韻律銜接上,相較詞句長短不一的歌詞形式,《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詞段落整齊、節奏分明,充滿了抑揚頓挫,而歌曲本身的歌詞語調層層遞進,在末尾達到了高潮,這種激昂正面的歌詞表達形式是具有其特殊歷史意義的。這主要是由于在抗日救亡的歷史背景下,民間抗日武裝與自衛軍隊迅速組織成型,如星星之火一般形成了燎原之勢,軍歌、誓詞、口號這些自發流傳在軍隊間的用來鼓舞人心的簡單藝術形式最直接地表達了人民群眾的心理訴求與精神愿景。田漢先生在親身經歷并感受到民眾精神需求后,捕捉到了時代主題下最強勁的精神脈搏,對這些歌詞曲調進行整合,使其升華為更完善的藝術形式,也就形成了當前流傳的現代版本《義勇軍進行曲》。
從馬克思主義思想觀念來看,時代屬于人民,每一個平凡而偉大的個體都是歷史的經歷者與締造者,高鵬振就是這樣一個在歷史潮頭搏擊風浪的弄潮兒。抗日戰爭期間高鵬振率領的騎兵支隊“義勇鐵騎”,與日偽軍進行大型戰斗100多次,小戰無數次,劫軍列、劫監獄,沉重打擊了當地的日偽政權。他本人曾在詩作《無題》中寫道:“保衛家鄉當義勇,輕騎縱馬戰遼西。”這就是他及所率部隊的最真實寫照,而他們之所以起名為“鎮北軍”,是因為當時黑山縣叫作“鎮安縣”,高鵬振的老家叫作“朝北營子”,引用“鎮北”兩字,寓意鎮守北方、保住家園。在這樣的勇氣與決心下,在簡陋的武器裝備條件下,鎮北軍積極抗日,誓要守衛東北家園,正如他們的軍歌《義勇軍誓詞歌》中所唱的:“起來!起來!不愿做亡國奴的人們!民族已危亡,山河已破碎,留著我們頭顱有何用?拿起刀槍,攜手并肩,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往前沖,用我們的身軀筑起長城。”[3]在這段激昂的曲調中,“起來”唱出了不甘心日寇侵略造成國破家亡的屈辱,唱出了身處國民政府“不抵抗”政策下的憤懣,更唱出質樸的中華兒女追求獨立和自由的強烈呼聲。田漢先生高度贊同并迅速接受《義勇軍誓詞歌》的歌詞,當場寫下了《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詞:“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可以看到的是,一個民族不管到了多么危難的時刻,但凡它的人民“不肯做奴隸”,只要有“全國勞苦民眾的意志”,那么不管敵人的“飛機大炮是多么厲害”,都可以筑起防衛自己的家的“萬里長城”,上述所提到的出現在《義勇軍誓詞歌》中的重要詞段內容,為后來《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詞成型起到了重要鋪墊作用。
與高鵬振及鎮北軍情況相似的還有孫銘武率領的血盟救國軍,在2014年民政部公告(327號)公布的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體名錄中,按烈士犧牲年份和姓氏筆畫進行排序,撫順遼東血盟救國軍司令孫銘武排在了第一位。作為軍隊出身的孫銘武,具有一個軍人的英雄骨氣與民族意氣,九一八事變發生后,他與弟孫銘宸、兄孫銘久共同組建抗日武裝,成立遼東血盟救國軍,創立初期就有400余人參加。孫銘武等兄弟舉義前夕,為了能夠更好地動員和凝聚抗日力量,孫銘武及其兄弟孫銘宸、張顯銘三人決定創作一首軍歌,以震軍心士氣。這就是由孫氏兄弟作詞、張顯銘譜曲的《血盟救國軍軍歌》,主調歌詞如下:“起來,不愿當亡國奴的人們,用我們的血肉喚起全國民眾;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奮起殺敵。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起來!起來!全國人民團結一致,戰斗!戰斗!戰斗!戰斗!”[4]不難看出這首軍歌的歌詞主體與現今的《義勇軍進行曲》高度相似,多處“起來”“戰斗”的運用以慷慨激昂的語調和鏗鏘有力的語氣表達了人民抗日救亡的決心。如果從音韻學及歌曲韻律的角度來分析,短促有力的節拍劃分更有利于情感的抒發和表達,這種歌詞構成讓整首歌曲更有力量感,也更容易產生情感共鳴。綜合后世傳唱的《義勇軍進行曲》來看,這種充滿節奏感的韻律使用以強弱對比的節拍語調使得歌曲整體呈現戰歌風格;每小節96拍的速度采用了比正常進行曲稍慢的節奏來賦予樂曲厚度與莊嚴感。“人們”“血肉”“長城”的單獨音符表達以及“前進”等獨立詞匯使用,以重音強調的形式與陳述式的口吻形成鮮明對比,采用一字一音一拍節奏,讓歌曲整體顯得抑揚頓挫、鏗鏘有力。《義勇軍進行曲》最初的創作目的就是在艱難的歷史境況下鼓舞人心,只有這樣的誓詞形式的歌詞,似一聲聲鼓響,如一聲聲鑼鳴,才能真正地讓摸爬滾打于血火戰爭中的軍人、百姓鼓舞精神,抗擊敵寇。九一八事變初期鎮北軍的誓詞歌與血盟救國軍的軍歌創作,為《義勇軍進行曲》定下了具有時代號召性的藝術基調,誓詞形式短促有力的歌曲節奏與誓死保衛家園、為民族求生存的歌詞內容讓歷史印記牢牢地拓印在歌曲創作之中,留下了具有時代風貌的詞曲表達。而此后遼寧民眾自衛軍軍歌的發展雖然在歌詞上與《義勇軍進行曲》沒有直接關聯,但是其整體藝術訴求與價值表達在藝術承繼關系上成為歌曲成型的重要載體與歷史印證,真正地形成了《義勇軍進行曲》所表達的“血肉長城”的精神具象。
另外從曲調音韻上來看,《義勇軍進行曲》打破了傳統曲式概念,屬于“非方整的方整性”曲式結構,主題呈示—主題展開—主題再現。歌曲弱起開始,“G1-C”四度跳進到主音,“純四度”堅定、剛毅的音程效果推動音樂發展,也以此奠定了整首作品莊嚴雄偉的感情基調。從歌曲節奏上來看,《義勇軍進行曲》吸收了《義勇軍誓詞歌》上行的旋律模式,用帶有號召性“不愿做奴隸的人們”,將“C音”進行“同音反復”處理,同時加入了“宮系統”的偏音“變宮音B”,形成上行級進,豐富了樂曲的多樣性,并增強了演唱的“口語化”,使得歌曲整體更加通俗易唱、朗朗上口。同時《義勇軍進行曲》也完整地繼承了《血盟救國軍軍歌》“疊音”音形的運用,例如第3、5、8小節,均出現了“疊音”,突出了歌詞與旋律配合的音韻感,在最后“長城”處,兩拍落于“商音D”,讓歌曲本身充滿了錯落有致的節奏感,起到了強調作用。此外在音律運用上《義勇軍進行曲》的特殊之處在于對“八分休止”與“四分休止”樂符的巧妙運用,使音樂具備驟然停止、斷斷續續的表達效果,結合《義勇軍進行曲》創作的實際目的來看,這樣做大大增強了音樂的張力,起到了利用音樂警醒民眾的作用,有效增強了作品的動力感,可謂整首曲子的點睛之筆。
三、國歌的確立——民族復興進程下的精神號角
民族精神這一現代話語表述具有復雜的含義,從哲學意義上來看這是民族主義與歷史主義在主觀意志領域的橫向延伸,同時受到時代特性與民族本體發展的影響,而從歷史現實意義上來看,民族精神是受到現實因素影響支配的一種精神綜合體。在現實存在對民族精神影響的效應下,民族精神整體具備某種長久以來形成的約定俗成的獨特表征。從一脈相傳、綿延至今的中華民族精神傳承來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作為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其變遷歷程始終與民族精神融為一體,既符合在當時歷史區間鼓舞民眾、齊心抗日的思想指向,也契合當前新時代發展下中華民族奮勇向前、拼搏奮斗的現實意義。我們的民族精神代代相傳、始終綿延,不論是在何種艱難的歷史境況下,充滿斗志與韌性的民族精神始終在中華兒女的血脈中流淌,支撐著我們奮斗不息。如果從歷史演進與民族發展的角度細細拆解開來,那么不難發現近代以來構成中華民族精神核心的,是“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的抗日救亡危機意識,是“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的殊死一搏的頑強斗志,更是“用我們的血肉筑成新的長城”的眾志成城的團結意志。
在第一次全國政治協商會議上,《義勇軍進行曲》暫時被確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全體參會人員投票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未正式制定前,以《義勇軍進行曲》為國歌”的決議,后幾經波折最終在2004年3月14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正式將《義勇軍進行曲》作為國歌寫入憲法修正案。在近代歷史的抗爭歷程中,《義勇軍進行曲》鮮明的號召性與激昂的韻律感讓它成為民眾爭相傳唱的鼓舞斗志之歌,長期以來具備了深厚的民眾基礎,具備了相當程度的民族認知度與認可度。
實際上在《義勇軍進行曲》成型之前,中華民族的國歌變遷歷史非常短暫。由于封建朝代的變遷過于頻繁,加之古代樂曲自身的曲調特性,直至清朝末年才出現歷史上由人民公認的第一首國歌,曾國藩之子曾紀澤譜寫了《普天樂》上呈朝廷作為“國樂”,這一點從清代官員薛福成的一則日記可以考證:“查中國樂章,譯為歐洲宮商,可合泰西樂器之用者,僅有一闋,名為《普天樂》。相應將樂譜一冊,備文照送查收。”[5]雖未獲批準,但《普天樂》在外交儀式中已作為清朝國歌演奏,其歌詞大意為感嘆時局與國家命運的變幻。這可以說是近代中國國歌緣起的雛形,而其表達出的復興意愿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后世國歌的情感基調。在近代民族苦難史的創作背景下,國歌精神逐漸確立。1911年10月4日,清朝政府頒布了我國第一首正式國歌《鞏金甌》。但是,六天后爆發了辛亥革命,清朝滅亡。《鞏金甌》于是成了最短命的國歌。此后直至辛亥革命爆發,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確定國歌為《五旗共和歌》,其歌詞是:“東亞開化中國早,揖美追歐,舊邦新造。飄揚五色旗,民國榮光,錦繡河山普照。吾同胞,鼓舞文明,世界和平永保!”[6]從歌詞形式的變遷上不難看出,在歷史變革的時代背景下,國歌作為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載體,作為抒發民族共同情感的藝術表達,渴望民族復興的愿望與國家富強的意志貫穿了國歌變遷的始末,成為衡量國歌標準的精神標桿。此后在戰爭歲月這些曲調各異、內容不同的國歌不論其確立時間長短,都在精神上為奮勇抗敵的中華民族提供了精神支點,超脫了歌曲藝術本身的藝術價值,成為支撐民族命運的精神支柱之一。
《義勇軍進行曲》的誕生,與其說是一首革命歌曲隨著時代應運而生,不如說是中華民族精神的具象化表達。在近代歷史上,每一位經歷了戰爭歲月的中國人民都是英雄,在民族復興的進程下,他們頂住了時代的壓力,勇敢地奏響了精神的號角,在國歌《義勇軍進行曲》的鼓舞下膽氣十足地奮斗不息,向世界展示著中華民族在新時代所迸發出的無與倫比的精氣神。
【作者簡介】邱 田:沈陽工學院講師。
注釋:
[1]習近平:《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5年10月15日。
[2]閆雪編:《難忘二戰硝煙中國旗國徽國歌的故事》(序言),軍事科學出版社,2015年版,第1頁。
[3]李明、李新月:《高鵬振與〈義勇軍進行曲〉》,《黨史縱橫》2016年第9期。
[4]王平魯:《抗日烽火中誕生的〈血盟救國軍軍歌〉》,《黨史縱橫》2018年第10期。
[5]薛福成:《出使英法義比四國日記》,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151頁。
[6]趙飛飛:《民初國歌的多重符號價值——以〈五旗共和歌〉為中心的考察》,《唐都學刊》2014年第1期。
(責任編輯 劉艷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