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通
摘要:本文以莫言作品《蛙》的葛浩文譯本為研究對象,列出多個譯例對葛浩文的翻譯策略、翻譯方法以及對文化現象的處理進行分析,分析其詞匯選擇的出發點以及優劣之處。最后對整個譯本進行賞析,分析其中能夠借鑒之處。
關鍵詞:《蛙》;翻譯策略;方言;歸化異化
一.原文簡介
《蛙》是諾貝爾獎獲得者莫言的代表作之一,是將民間故事、歷史和現代融為一體的魔幻現實主義長篇小說。2011年8月,莫言憑借《蛙》獲得第八屆茅盾文學獎。頒獎辭中說:“莫言的《蛙》以鄉村醫生別無選擇的命運,折射著我們民族偉大生存斗爭中經歷的困難和考驗。小說以多端視角呈現歷史和現實的復雜蒼茫,表達了對生命倫理的思考。敘述和戲劇多文本的結構方式建構寬闊的對話空間,從容自由、機智幽默,體現作者強大的敘事能力和執著的創新精神。”
二.譯文簡介
葛浩文在《蛙》譯本中,大量使用歸化,面向廣大英美讀者對原文進行了大量的改寫。使用功能性翻譯的方式,同時又對文化負載詞采用了異化即一一對應的直譯。葛浩文的這種既忠誠又背叛的翻譯實踐兼顧了分屬東西方不同文化圈的作者與讀者的目標需求,實現了向西方介紹中國、向西方學界介紹中國作家以及向中國作家群體引介西方學術體制的中介作用,在中國作家與追求普遍意義人文精神的世界性文學之間架設出了一座橋梁。
三.譯本賞析
在《蛙》中,莫言對鄉土生活進行了充分的細節描述,使用了大量具有地方特色的詞語以及表達方式,即文化負載詞。葛浩文在處理這些表達時,充分發揮了譯者的主體性,利用直譯、意譯、加注等方法,對《蛙》中的文化負載詞進行了翻譯,例句如下:
例1.
瞎子點燈—白費蠟
A blind man lighting a candle, just wasting wax.
例2.
天無絕人之路。
Heaven always leaves a door open.
葛浩文在翻譯例1、例2中的諺語時保留了原文的形式,并準確傳達了原文的內涵,英語國家雖然沒有這種表達,但葛浩文使用直譯的方法把這一俗語再現出來,讓讀者更好地理解中國的這一文化習俗。
例3.
這還用你提醒?父親道,公社里那些人賊精賊精的,……
They didn't need you to point that out, Father said. Those people from the commune knew what they were doing.
“賊精賊精”屬于山東高密當地的俚語,在英語中無法找到對應的表達,此時葛浩文選擇使用意譯的方法,用knew what they were doing暗含“公社里那些人”不需要提醒。在本例中,葛浩文為了更好地傳達原文的內涵,舍棄了形式上的統一,而使用意譯,將原文的真正內涵傳達給了讀者。
例4.
陳鼻的父親陳額,字天庭,是我們村里唯一擁有兩個老婆的人。
His father, Chen E(Forehead), with the style name Tianting(Middle of the Forehead),was the only man in the village with two wives.
姑姑生于公歷1937年6月13日,農歷五月初五。
She was born on 13 June 1937, the fifth day of the fifth lunar month, which is Duanyang,the day of the Dragon Boat Festival.
葛浩文運用了加注法以及文內明示法將父親的名字“額”、“天庭”與中國的農歷傳統節日解釋給讀者。文內明示法結合了直譯法和意譯法,先將五月初五直譯出來,再在其后加以解釋,將中國的傳統節日端陽節增補出來,解決了文化負載詞的翻譯,使讀者能夠更好的理解文章。
語言離不開文化,文化承載著歷史。葛浩文在《蛙》的翻譯過程中巧妙運用了多種翻譯方法、翻譯策略,使晦澀難懂的文化負載詞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呈現在讀者面前,既保留了中國的文化傳統,又使讀者不至于有太大的閱讀負擔,對于文化相關作品的翻譯以及賞析具有較大的學習借鑒意義。
例5.
他端茶倒水, 滿臉堆笑, 給我灌了半天米湯。
He poured tea, smiled, and laid it on thick.
原文中的“灌米湯”含義是恭維對方,姑姑瞧不起其上司玩弄女孩的行為,因此這句話包含了姑姑對上司的輕蔑。英文中沒有與“灌米湯”直接相對應的表達,葛浩文在翻譯這一方言時使用了英文自有的俗語“lay it on thick”,這個俗語的實際含義為過度稱贊或責備某人。葛浩文在處理例中句子時采用了歸化的方法,把源語言的文化現象抹去,而用目的語的俗語代替,增加了可讀性,但沒能將源語言的文化現象呈現給讀者。這一選擇與葛浩文自身政治立場以及主流的翻譯規范有關。
四.譯本分析
通過本文的若干例子,可以發現歸化的翻譯方法貫穿整個譯本。葛浩文認為翻譯文本的目的是“讓人看”[4],所以他傾向于使譯文更好地被讀者接受,他認為翻譯是一種背叛和重寫,所以在翻譯過程中他更重視可接受性而適當犧牲原文。這種傾向也歸功于葛浩文的立場,他的目標讀者是英語國家的民眾,近代以來中國文化在國際上的地位較低,雖然國家一直在提倡“走出去”但事實畢竟是英語國家民眾對中國文化知之甚少,并且并不想花過多的時間去理解中國的文化內涵,因此出于商業目的葛浩文不得不把譯本的可讀性放在首位。可能由于語言障礙或是其他原因,譯本中也存在一些誤譯,如把“葉子嘩嘩”誤以為是樹葉落地的聲音從而翻譯為“fell to the ground”,但是縱觀整個譯本,筆者認為葛浩文的《蛙》譯本整體質量很高,可讀性強,在對作品的傳播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參考文獻
[1]莫言 (Mo Yan) . (2015) .蛙[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2]Goldblatt, H. (2014) .Frog[M].Hamish Hamilton.
[3]邢杰,陳俊娜.場域理論視閾下葛譯《蛙》翻譯策略解析[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20,43(02):59-67.
[4]季進.我譯故我在——葛浩文訪談錄 [J].當代作家評論,2009,(6):4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