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娃“好蘭痩”

他來自市區的一個普通家庭，從小寧波人的生長環境使他有著一般男生的聰敏機靈外，還有一股難以抹去的書生氣。男生從小活潑好動，但家里的大人工作繁忙，沒有太多的精力照顧他，課業都是自己看著辦，家長只管分數和名次，考得不好，剛開始是說教，后來是洗腦，再后來就是“各類體罰”和“經濟制裁”。體罰有各種罰法：跑步、引體向上、跳臺階，制裁也有各種裁法：沒肉吃、扣零花錢、沒的打游戲。好在男生的學業從來不讓人操心，也不怎么要求大人給他買各式玩具和好吃的葷菜。男生從小數理化不在話下，文史地也不落人后，體育從來不用練，美術音樂也不缺根筋，反正看上去樣樣不錯，但和他聊幾句，簡直就是自討沒趣，看上去安靜文雅，轉過頭簡直就是猴精。

家中的老人總是一臉正氣，但做起東西來拿出來的都是“精品”。男生不大愛動手，作業經常也是潦潦草草，但考試試卷總是干干凈凈，解起題目都是有板有眼、條理清楚。男生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的好干部，但人背后，男生總愛議論“哪個女生好看、哪個女生是個鄉下人”，總有讓大人厥倒的事情。好在正常成長，也沒看出有什么大的心理問題。成績從來糟不到哪去，但很少有第一名，正常升學，總會讓人意外他的臨場發揮，怎么都會比平時考得好。考大學選專業，男生還是根據自身的能力特長和家中的經濟情況，填報了同濟的工科。

大學的生活簡直就是部隊生活，西南樓的宿舍條件要比西北樓差好多，來自天南地北的厲害男生，在一起的六人寢室真是災難。男女生懸殊比例導致的“僧多肉少”直接結果就是精力放在雄孔雀開屏上，教授那里露個臉，行政老師那里報個到，一天到晚“你寫什么讓我看看來”“你圖紙當場畫的啊”“你把你的數據交給我”，嘴上不說，心里瞎嘀咕，做作業手腳一個比一個麻利，趁人不注意，給人個乜斜，看到別人的好筆記，兩眼放精光。什么拉幫結派，都是面上不說，背后唧唧坸坸，從來不會當場吵翻天，更不會當場動手。但是，教授那里都是鷹眼，至于“是不是自己做的”“是不是當裁縫的”類似的問題，都不用自己說，教授一看都明白。作業還是小項目，考試績點更讓人傷腦筋，評起獎學金比起單位分獎金激烈程度一點不差。就是這樣的環境造就了男生從來不在面上厲害的個性，臺上就是先生，臺下就是技師，從來不靠什么“委托”。雖然能力超群，但在一幫同樣的“小民工”同學里，總也出挑不到哪里去。男生對自己很有信心也很有要求，但總會被生計所迫，“田忌賽馬”的項目天天算、天天練、天天演。

畢業后，男生為了自己的鐵飯碗，放棄了辦公室一張報紙一杯茶、寫寫講話寫寫報告的工作，去了基層一線，從個車間主任當起，質控、成本核算、產品銷售、現場管理，樣樣要做，混在一幫老家伙里，他倒反而像個勤雜工。本科沒有學過的會計、經濟、管理，都要晚上自學，沒有教授可以問，網絡查詢也只能參考，教材一攤，經常看著明白，但細想又好像不大明白。現場也是經常傷腦筋，一會兒沒人了，一會兒材料不知搬哪去了，說好的時間和地點現場碰頭，到了時間，現場一個人也沒有。老板是個自己本專業的鐵老頭，很多事情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他。產品的升級換代本來也就是走過場的事情，到他那里就變成一個三年規劃，從設計到工藝到成本，樣樣計劃，樣樣更新。已經是市里的先進產品、龍頭企業，老板還是不滿意，要求出口品質。男生看看那些東西，覺得這種東西大概只能出口非洲吧，但市場眼光獨到，男生的產品訂單紛至沓來，美洲歐洲的銷售渠道讓男生倍感意外。

大概由于自身的優秀加上不斷地勤奮工作，多年后，男生變成了男領導。年紀輕輕的白面書生已經是一個龍頭企業的總工，純凈的氣質但怎么都有抹不去的憂郁味道。見習時，小朋友來了一幫子，白面書生總工演給他們看“龍抬頭”，小朋友們卻只會拼命地記筆記，搞得他啞然失笑。后來，就是真當領導了，小朋友畢業后還沒報到就跑了，男生反應快，直接一張辭職說明一扔，人就不知跑哪去了，女生反應慢，公司行政人員都認識了才想起來要辭職。

后來就不對了，怎么都會收到那個小姑娘的資料，按老規矩，白面書生只能硬著頭皮去查，查著查著就莫名其妙地被跳槽了。多年的工作經驗表明，這個姑娘一直在做自己的項目，看下來怎么都覺得差口氣，自己的專業內容做得兜兜轉轉，沒有專業眼光上的好成績，相關專業又做得不怎么配套，怎么都感覺思路有問題。后來，姑娘不知哪根筋出了問題，小小年紀去讀管理碩士，作為一位認真的領導，白面書生邊陪讀邊做督導，一是加強管理，二是保護。

后來的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白面書生跳了槽，結果老板還是他原來那個專業鐵老頭，姑娘的工作還是很忙碌又很無厘頭，工作內容還是那老一套，管理碩士讀的內容只能幫助把報告寫得更專業，既談不上什么管理，更談不上什么經營，只能算算服務。白面書生也很困惑，咨詢了很多本專業和相關專業的鐵老頭，白面書生理解力很強，懂了很多，但姑娘還是老毛病，經常小心眼，又或鉆牛角尖，被服務員姑娘們戲稱為“牛牛”。好在人過中年，白面書生豁然開朗，他兒時的白月亮回來找他了，總工就不再是那個簡單的白面書生，突然真是龍命了，上臺是教授，臺下是總工。姑娘對這位白面書生總工的評價：是位“墨淵”式的師父，帶男生，男生都太一般，帶女生，女生真的會成為一個會“扇子打人”的白面書生，也不見得好。沒有什么特別的故事，生活和工作還是老一套，總工還是會皺眉，也有時候哈哈大笑，姑娘做技術員還是無厘頭，從資料員到質量員到服務質量員再到合同員，十幾年老這么兜，但怎么也跳不出這個怪圈，總工看的高，姑娘也跟著看的高，但姑娘還是經常一堆廢話。總工的工作真應了那首打油詩“老婆離家我帶娃，吃喝拉撒忙不暇，整天叨叨逼叨叨，不知嘴里說的啥”。很多管理崗位的男領導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工作狀態，而技術崗位的男領導真是辛苦，經常又是領導又是爹媽的角色。很多管理崗位的男領導為了各種利益，做出各種要奶吃的丑惡嘴臉，動不動就是“吶呢子”，辛苦技術崗位的男領導，又要管業務又要擦屁股。只是這種情況，白左們都說不出也看不到，他們自己還以為都懂道理都看得出真知，而這種總工故事又不知與誰說。

作者簡介：姓名：金燕，性別：女，出生年月日：1983.4.24，貫籍：上海，民族：漢族

學歷：本科，職稱：助理工程師，研究方向：材料工程項目管理，工作單位：虹橋國際機場有限責任公司，郵編：200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