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透明化課堂教學探索

張龍杰　孫濤　王誠成

[摘 要]高效的課堂教學活動建立在教學雙方信息交流順暢的基礎上，這種交流包括語言、肢體動作等可感媒介的交流，也包括教學雙方思維的隱形交互。思維具有隱秘、跳躍的特點，教學過程中學生未必能完全把握住老師的教學思維，教師也很難完全了解學生的思維狀態，從而造成有教無學、課堂教學質量不夠理想。文章針對這些教學問題，以實現教師思維和學生思維的雙向透明化為目標，探討了思維透明化課堂的組織實施方式，研究了促進教師思維透明化、學生思維透明化的改革舉措，為課堂教學的高效開展提供了有益的參考。

[關鍵詞]高校教育;課堂教學;思維透明化;教師思維;學生思維

[中圖分類號] G642.42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3437（2021）11-0075-04

教育的主要任務是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而課堂教學是完成上述任務的主要手段。長久以來，如何有效開展課堂教學是一個持續被研究的課題。近年來，項目驅動式教學[1]、以問題為導向的探究式教學[2]、翻轉式教學[3]、討論式教學[4-5]等教學方法的研究和改革實踐取得了顯著成效，為不同層面的教學改革提供了寶貴的經驗。這些教學改革實踐都是通過不同媒介、手段和模式的靈活設計，將教師的教學意圖展現給學生，引導學生主動思考，并將思考過程和學習效果清晰地呈現給教師，在教師和學生之間構建一個教與學雙向透明的教學圖景，實現教學雙方的思維透明化。

思維透明化是由美國學者羅恩·理查德等人提出來的教學理念，即教師將教學的思維傳遞給學生，學生將學習過程中的思維呈現給教師，教師根據學生的思維反饋調整教學活動，對學生的思維進行修正和引導，從而提高教學和學習的效率[6]。思維透明化的課堂教學有其理論內涵，它要求教師的意圖能夠清晰地傳遞給學生，學生的思考過程和學習效果也能夠清晰地反饋給教師。對課堂教學而言，不論采用何種教學模式和方法，都需要實現教學雙方的思維透明化，以促進教學效果的提升。目前國內關于思維透明化的研究較少，公開發表的相關文獻也主要是圍繞學生單方面思維透明化的問題展開研究[7]，本文從教與學兩個角度，圍繞實現教師思維透明化和學生思維透明化的雙重目標，探討思維透明化課堂的教學實踐。

一、思維透明化課堂教學的內涵

教學有其固有的規律，美國著名教育家約翰·格里高利在自己多年教學實踐的基礎上總結出教學的七條定律[8]：教師定律、學習者定律、課程定律、教學過程定律、學習過程定律、媒介使用定律、復習定律。歸結起來，教學活動是由三個對象即教師、課程、學生與三種行為即教授、學習、復習以及一種媒介構成的活動綜合體，如圖1所示。

根據約翰·格里高利的描述，教學活動的基本過程是這樣的：熟悉自身專業領域知識的教師，圍繞課程學習內容，借助教學雙方都能理解的媒介，激勵和引導學生完成課程內容的學習，并通過復習來檢驗和驗證教學效果。學生通過教學媒介，開展獨立思考，完成課程的學習，將其內化為自身知識體系的一部分。在教學的七個要素中，媒介是關系教學成敗的關鍵一環。教師通過媒介傳遞教學內容，學生也通過媒介進行學習并反饋效果。這里的媒介可以是狹義上的語言、肢體動作等，也可以是其他任何能夠傳遞有效信息的方式。媒介傳遞效率直接決定教學效果，而媒介的傳遞效率，實際上就是教師思維透明化和學生思維透明化的程度。使用媒介的目的是實現教師教學思維和學生學習思維的雙向透明化，確保教學信息的高效傳遞。

從思維透明化的角度看，課堂教學活動是“教—學—反饋”三個環節不斷循環的閉環系統。教師首先圍繞教學目標開展教學活動，學生根據教師的思維透明化程度開展學習，并基于自身的思維透明化程度向老師反饋學習效果，這是一個教學回合。在下一個回合，教師基于學生的學習反饋，將教學目標設定為學生還未掌握的那部分內容，再次進入“教—學—反饋”循環，直到學生掌握這部分內容為止。學生在各個回合中累計掌握的知識就是最終的教學效果，如圖2所示。

圖2中，U為預期的教學目標，∑是累加符號，V=∑（X）是經過若干輪的“教—學—反饋”循環后學生掌握的知識總量。由于較難實現完全的思維透明化，因此通常是V≤U。a是教師思維透明化程度的表征參數，它決定學生學到的知識的比例，a∈[0，1]。理想條件下，a=1，表示教師實現了完全的思維透明化，即學生完全了解教師的思維，并全部掌握教師講解的知識。b是學生對學習效果的反饋，是學生思維透明化程度的表征參數，b∈[0，1]。理想條件下，b=1，表示學生能夠完全實現思維透明化，從而幫助教師準確把握學生的掌握程度。X是單次“教—學—反饋”循環中學生學習到的知識，Y是學生的學習反饋。

開展教學活動的一個重要目的是達到V=U的教學目標，由圖2可知，達成該目標的必要條件是a=1并且b=1，也就是實現教師思維透明化和學生思維透明化的雙重目標。

二、思維透明化課堂教學舉措

（一）實現教師思維透明化的舉措

在“教—學—反饋”的閉環教學機制中，教師思維透明化決定了前向通道的傳遞效率，即學生的學習效果。因此要想辦法提高教師思維透明化程度。

1. 遵循認知規律，多舉措完善學生的知識體系

著名的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說過，在每個學生心中最隱秘的一角，都有一根獨特的琴弦，撥動它就會發出特有的旋律，因此要使學生的心同老師的話發生共鳴，教師自身就需要同學生的心弦對準音調[9]。要引起學生的共鳴，實現課堂教學的思維透明化，教師必須對教學對象有足夠充分的了解，對其認知規律、已有知識體系構成有足夠的認識，這樣才有可能抓住學生的思維觸角，使其產生思維共鳴。

（1）做好頂層設計。課程定律指出，學生必須通過已知的知識來學習新知識，這就要求學生在學習新課程之前具備一定的相關知識基礎。通常的做法是做好課程體系設計，先確定學習本課程前需要學習的先導課程，保證學生在學習本課程之前具備必要的知識基礎。同時，需要教師熟悉本專業人才培養方案和課程體系設計，了解學生需要構建的知識體系。

（2）開展課前測試。在課程體系設計及其落實層面，要保證學生學習本課程之前已經完成了先導課程的學習。開展課前測試的目的在于了解學生對先導課程的掌握情況，以根據測試結果靈活調整教學內容。如果測試結果不理想，則需要增加先導課程相關知識的講解，確保學生具備必要的知識來學習當前課程。

（3）開展問卷調查。通過問卷調查了解學生的興趣愛好以及他們對當前課程相關知識的掌握情況。對于學生已經掌握的那部分知識，做教學設計時可以簡化對這部分內容的講解，并將其作為已知內容來構建和講授新知識。

目前，高校大學生以00后為主，計算機技術飛速發展，網絡信息爆炸式增長，學生的思維活躍，其知識體系構成多元化。教師思維的透明化要基于學生已有的知識基礎和易于接受的認知方式進行思維導向和啟發性情境的設計。

2. 轉變教學模式，開展探究式、啟發式教學

掌握知識的有效方法是發現法，在這種方法指引下，教師不是直接呈現學習內容，而是營造問題情境以及探究式、啟發式教學氛圍，引導學生積極思考、主動探索，搞清楚知識的前因后果，進一步掌握知識之間的聯系和知識的內在規律，并豐富、完善自己的知識體系。

改變教學模式，圍繞課程知識的典型應用和經典案例營造探究式、啟發式教學環境，引導學生沿著問題探究的正確方向展開思考，這也是教師希望呈現給學生的思維過程。

探究式、啟發式教學重視引導學生開展獨立思考，有助于實現學生思維的透明化。

3. 豐富教學手段，注重思維再現與情感溝通

（1）做好板書設計。簡潔明了、科學系統的板書設計能夠對教師思維的透明化產生強有力的支撐作用。蘇霍姆林斯基指出，教室里設有黑板，不僅是為了在上面寫字，而且是為了教師在講述、說明、演講的過程中可以在上面畫些草圖、示意圖和詳圖等[10]。因為不這樣做，就不可能設想會有一個發展抽象思維的過程，而該過程也是教師思維透明化的過程。

富有情感的板書設計更易促進教師與學生實現情感互動和心靈碰撞。教師在書寫板書的過程中，其字體、線條、符號的變化，是解題思維的生動表演，是教師情感的真情流露，更容易引起學生的情感共鳴，有助于實現教師思維的透明化。

（2）運用好思維導圖。思維導圖是一種將思維形象化的方法，它把文字與圖形結合在一起，幫助提升思維效果。

從教的角度看，思維導圖是教師思維的結晶，它把教師的思想更直觀地“寫”出來，把教學的脈絡更清晰地展示出來。結合思維導圖，教師可以更好地實現自身思維的透明化。從學的角度看，思維導圖具有一定的引導性，能夠引導學生沿著正確的思維方向進行思考和學習，促進學生思維的透明化。

（3）運用好輔助工具。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展，教學輔助軟件和技術日益豐富、成熟，教師要善于使用教學輔助軟件或者技術推動自身思維實現透明化。比如在教學課件制作方面，PowerPoint、Flash、Dreamweaver等是常用的軟件，可借助Xmind、FreeMind、ProcessOn等軟件開展思維導圖教學設計，還可借助Solidworks、Multigen Creator、3D Studio Max等軟件開展機械類課程輔助教學設計，將知識的全貌或者細節以可視化的方式呈現出來，這樣可有效實現教師思維的透明化。

（二）實現學生思維透明化的舉措

1. 鍛煉學生的出聲思考能力

面對一個問題，學生總會給出自己的判斷與觀點，教師通過學生的判斷與觀點可以把握其思維過程、修正其思維偏差、激發其思維靈感，最終引導其達成知識求解的目標。這個過程的實現需要學生具備良好的出聲思考能力，即通過語言或其他途徑把自己的思維清晰地表達出來。學生對所學內容存在疑問時，往往對問題本身描述不清，但假如能夠在老師的引導下把問題清楚地表述出來，他們有時能夠自己找到答案。這是學生通過出聲思考實現自我提升的典型例子。

出聲思考能力是能夠幫助學生實現思維透明化和自我提升的助推力。教學活動開展過程中，需要學生有意識地鍛煉自己的出聲思考能力，更需要教師精心設計教學環節，營造良好的思考訓練環境。比如辯論、分組討論等研討式教學，都是能夠鍛煉學生這種能力的有效方式。

2. 課前營造啟發性情境

課前精心營造啟發性情境，可激發學生興趣，推動學生積極思考、快速入題并沿著預期的方向發散思維，避免出現較大的思維偏差。這樣有助于教師從總體上把握學生的思維狀態。目前高校開展的研究性教學[11]、追問式教學[12]以及諸多學者倡導的游戲化教學、數字化教學、小組合作教學以及翻轉課堂等教學模式，實際上都是以學生思維為中心開展的各類教學活動，其目的是營造思維發散環境、指引學生思維導向、激發學生思維靈感、引導學生快速入題，最終促成學生沿著最有效的認知方向實現學習目標。這實際上就是利用靈活的教學模式，實現學生思維的透明化，幫助教師有的放矢、正確引導。

3. 隨堂提出有針對性的反問

教師有時難以從學生給出的回答中完全把握學生的思維過程，此時必須基于學生的回答提出有針對性的反問，例如“你為什么這么認為”或者“請給出你的理由和依據”，引導學生闡述其思維過程，幫助教師進入學生的思維世界，實現學生思維的透明化。該過程有助于培養學生的思維組織能力和出聲思考能力，使教學圍繞思維交流實現良性互動。

國外學者在這個方面提出了NEWS思維訓練模型[13]，促進學生思維透明化。在NEWS模型中，要求學生針對某個問題從E（興奮）、W（苦惱）、N（需求）、S（建議）四個方面進行解釋和分析。通過學生對這四個方面的解答，幫助教師全面了解當前問題中哪些部分令學生感到興奮或屬于初次接觸，哪些部分令學生感到沮喪或是百思不得其解，學生希望再獲取哪些信息來解答當前問題，學生解決當前問題后的收獲和建議等。NEWS思維訓練既能反映學生的學習收獲，更能揭示學生在思考過程中遇到的困難或者是缺失的要素，還能推動學生開展深度思維，圍繞當前問題進行系統思考。

要實現思維透明化需要教師授課前把自己在該領域從事過的最有效的活動做好總結與精心設計，把它嵌入教學設計中，并使學生在課堂上重現該過程。這樣有助于確保學生思維導向正確、易于把控，并進一步推動其思維透明化。

三、結束語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高校教學活動是教師和學生雙方共同進行的，旨在促進學生素質全面發展的教和學的實踐活動[14]。要達到這個教學目的，教師必須了解學生的思維過程，對癥下藥、因材施教，而學生更要弄清楚教師的思維邏輯，理解消化、學為己用。因此，成功實施的教學活動中，學生和教師之間必須能實現思維的雙向透明化。另外，從教師職業特點看，教師職業技能的首要特點是其示范性[15]。教師的言傳身教是示范性的基礎性體現，教師能夠在思維層面為學生提供啟發引導、樹立典范才是示范性的更高境界。從這個角度講，教學活動也必須實現思維透明化。

課堂教學是一個自然而復雜的過程，思維透明化理念為課堂教學改革提供了一個新的課題。在思維透明化教學活動中，學生不再追求只注重知識和事實記憶的淺層學習，而是立足解題思路的深入領會和專業素養的系統養成，通過積極主動的思維豐富、提升問題理解的內涵。要達成這個目標，教師應該具備開展思維透明化教學活動的能力，努力實現學生思維和教師自身思維的透明化，使學生在思考中感悟、在感悟中收獲，達到教與學的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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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龐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