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滿洲國語文法》(1936)“修訂”為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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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至1945年,日本學者撰寫了許多漢語語法學著作,如果一定要對它們進行分類的話,可以從學術與非學術的角度進行觀察,如此,就可以將它們分為學術性漢語語法學與政治性漢語語法學兩類。學術性漢語語法學著作自不待言,學術游離于政治之外,以客觀的科學態度研究漢語語法,比如兒島獻吉郎《漢文典》(1903)、廣池千九郎《中國文典》(1905)、信原繼雄《清語文典》(1905)、宮島吉敏《中國語語法》(1921)、松下大三郎《標準漢文法》(1927)、倉石武四郎《中國語語法篇》(1938)等就是如此。但我們同時也看到,還有一些漢語語法學著作與日本軍國主義“大東亞共榮圈”戰略相呼應,將漢語語法學研究與教學引入狂熱的戰爭泥淖,建構所謂的“大東亞殖民漢語語法學”理論體系,為所謂的“大東亞圣戰”服務的。他們是在配合政府窮兵黷武戰略,而不遺余力地為戰爭鼓勁兒。比如何盛三《滿洲國語文法》(1936)、宗內鴻(與中國人陳清金合編)《中國語滿洲語講義錄:文法篇》(1939)、牛漥愛之進(與蕭鴻麟合作)《中國語自在》(1942)“語法部分”、上奧留輔《日滿會話:日滿協和先從語言開始》(1933年6月)、吉野美彌雄《滿洲語基礎》1935)的語法部分等,對真正的漢語語法學研究傷害不小,是一種畸形的漢語語法學研究。這其中,何盛三《滿洲國語文法》最為典型。李無未《日本近現代漢語語法學史》中的《〈北京官話文法〉(1928):日本漢語語法學史上的另類體系構建》有詳盡論述。我們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研究,將《滿洲國語文法》作為研究對象,通過何盛三該書及其相關“系列”書的修訂與重寫變化,去認識當時日本侵略中國而建立所謂“大東亞殖民漢語語法學”理論體系的根本實質,以史為鑒,希望引起人們對日本漢語語法學史中存在“畸形”的漢語語法學形態過往的注意。
《滿洲國語文法》,全名是《滿洲國語文法——現代中國語:北京官話》,東京:東學社,1936年9月出版。署名啊幺徒著。啊幺徒是何盛三(1885—1951)的筆名。日本著名中國語教育家安藤彥太郎在其所著《中國語與近代日本》中設立了“中國語教育的流派”一章,有意識地突出在日本中國語教育上的著名人物,其中,特別設專節講述一位語法學者,他就是何盛三。
何盛三在當時為何出名?就是因為他寫出了日本漢語語法學史著作——《北京官話文法》和最重要的漢語語音研究著作《支那語發音研究》等,但也不乏《滿洲國語文法》這樣的為日本軍國主義語法學“搖旗吶喊”的“畸形兒”。
李無未已經提到,安藤彥太郎曾記述,何盛三的生平情況是:何盛三,1885年出生于東京神田。生父赤松大三郎曾和榎本武揚等人一起留學荷蘭,學造艦學,后為海軍軍人,提升為佐世保、橫須賀的鎮守府長官。何盛三于戰后1951年在青森縣八戶市去世,享年67歲。
安藤彥太郎還說,據其長子東京大學名譽教授、東大新聞研究所原所長何初彥先生說,其父何盛三,1911年畢業于京都帝國大學法學部經濟學科,在學期間受過河上肇的影響,畢業后,就職于住友礦山,五六年后退職,進入社會生活中,成為職業社會活動家。后來,與偽滿洲國的協會有密切關系,戰后,于1947年從哈爾濱遣返回國。
何盛三多次去中國,曾在中國推廣過世界語。除《北京官話文法》等著作外,他還寫有《支那語発音の研究》(1933)等,其成就在同行中十分突出。
(一)《滿洲國語文法》的“雛形”應該算是《中國語文法》。《中國語文法》,原名《支那語文法》,1919年由東京文求堂刊行。后來,何盛三經過修訂,于1928年又在東京太平洋書房出版社印行,更名為《北京官話文法》。1936年,何盛三對《北京官話文法》進行了大幅度修訂,再以《滿洲國語文法》的名稱出版。由此,就構成了何氏漢語語法學修訂歷史片段,這給我們研究何盛三漢語語法學理論觀念的“畸變”過程提供了第一手資料。
(二)《中國語文法》(1919)體例是:大連商業學校校長山崎正矩“序”、自序、目錄、附錄:中國字音表。正文122頁
(三)《北京官話文法》(1928)體例則是:卷頭:題辭、自序、例言、參考書;內容:前提、總說。前編,詞法;后編,說話法。還有“插話”。
(四)《滿洲國語文法——現代中國語:北京官話》(簡稱《滿洲國語文法》)體例:自序、目錄、正文、附說。在本書中,何盛三漢語語法學意識發生了明顯的轉變,所以,其體例安排就相應“畸變”,距離正常的漢語語法學著作只能是越來越遙遠。
比較何盛三的三本漢語語法學書理論意識,可以看出,其體例安排“畸變”不是偶然的,是有一個變化過程的。
(一)《中國語文法》山崎正矩“序”很簡單,只是稱贊何盛三不畏困難,鉆研“斯學”精神。何盛三“自序”,敘述說,自己擔任大連商業學校中國語教學工作,此書是在自己的教案基礎上修訂而成的。至于文法的體系,也有所“師承”。他說,編者相信支那語的文法規則構成,即所謂語法是系統的。一個人研究斯學,并接受從中國傳來的章句法,依從近來施行的日本語文法、英語文法的形式,相信會獲得整齊劃一,比較正確的知識。所以,本書本之于所謂品詞法,加上中國章句法味道,構成一個完整的體系。
(二)何盛三《北京官話文法》刪去了《中國語文法》中的山崎正矩“序”,直接用的是自己的“序言”。在《北京官話文法》“自序”中,何盛三開始大談“唇齒輔車”“同文同種”“日支親善”問題,但也感嘆日本缺乏“知華”人才,究其原因,還是熟識現代中國語口語的人太少。這一點做得就不如英國(1~2頁)??梢姡问⑷囊庾R發生了悄然變化,具有了日本軍國主義的“興亞”意識。但還沒有將這種意識明顯滲透進語法內容中。
(三)何盛三寫作《滿洲國語文法》的寫作動機。何盛三在《滿洲國語文法》“例言”中說,本書嘗試有序說明滿洲語組織結構。所謂滿洲語,在中國稱為北京官話(北平官話)。日本中國語教授法依賴于“暗誦”通讀之法,學生如彷徨在云霧中一樣。鑒于自己經歷了此中真苦,希望彌補缺憾,由此成為寫作此書的動機。但作者又說,山海關以外,“滿洲獨立”是歷史的必然,政治的需要,著者二十年來所期待的?!敖翊螡M洲建國,必然定立其文化基礎‘要件’的標準國語,是著者多年關心的一件大事。有關中國語標準,存在著各種‘混沌’說法,由此,參與解決共通語化問題?!笨梢?,何盛三在政治上,與當時許多日本人一樣,有著明確的“殖民語言觀”。這個語言政治學觀念是非常清楚的。
(四)“偽滿洲語”內涵與“偽滿洲國國語”文法。在“序論”的“前提”一節中,何盛三論及了當時日本語言學者關注的“偽滿洲國殖民語言教育”理論問題。他就“滿洲國政治文化獨立與國語統一”“滿洲國國民教育和標準國語”“滿洲國國語國字”“滿洲國公用語”等問題,闡明了自己的語言政治學觀點。這可以作為我們研究當時盛行一時的“偽滿殖民語言學理論”的實際面貌,提供了第一手資料,十分難得。
(五)“偽滿洲語”殖民語言學理論的語言政治學基礎。在“序論”中,何盛三論及“滿洲國政治文化獨立與國語統一”問題。何盛三認為,“滿洲國”新建,面臨著語言難以統一的問題,應該引以為借鑒。
在“序論”中,何盛三論及“滿洲國國民教育和標準國語”。說道,由近代國家發達史所見,一般國家都是在政治統一的前后就馬上設立標準國語。北京官話由于其特殊的歷史地位,可作為“滿洲國”的標準國語。
在“序論”中,何盛三論及“滿洲國國語國字”問題。認為確定了新的國語教育方針,計劃普及標準國語的話,就應該按照其標準的發音法、語匯、說話(書面語),貫徹一定的方針而編寫教案,此事牽涉及各類初等教育機構,努力加以普及,其效果如何,應該有所期待。
在“序論”中,何盛三論及“滿洲國公用語”問題。認為有關滿洲國公用語,日本人提出了若干提案,主張有二:使用國際輔助語世界語(エスペラント),或用日語。何盛三詳細論證(29~33頁)后認定,這兩種主張都不切合實際,不能采納。
由上可見,與《中國語文法》《北京官話文法》不同的是,何盛三《滿洲國語文法》在建構偽滿殖民語言學理論上確實下了很大的功夫,反映了那個時代日本學者受軍國主義影響而擁有的一種語言政治態度,非常有代表性,是個值得注意的語言政治學現象,對我們研究偽滿殖民語言學理論體系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何盛三《滿洲國語文法》增加了不少的語音研究內容,與此前兩本書相比,政治意識更為突出,可以把它看作是偽滿“國語”語音學理論建構的基本存在形態。
(一)《中國語文法》講語音只是在“音韻”一節很簡單地介紹了漢語元音、輔音、綴音、四聲、腔調內容。標記語音主要用注音字母和羅馬字字母。在“發音”小節中,有意區別送氣與不送氣、寬音、窄音、卷舌音、舌尖音、開口音、合口音、撮口音、喉頭音基本概念。敘述四聲歷史,并引用《康熙字典》四聲歌文獻說明。腔調講輕重音,舉出“特定重念(輕重音)”實例。而“音韻變化”則只是說了長短音、四聲的變化。
(二)《北京官話文法》似乎不大重視語音學內容,只是在“國音國語問題和注音字母”(25~26頁)有所涉及。還可以在穿插片段形式“插話”中找到一些信息。比如“插話二,北京音四聲的音譜”;“插話四,注音字母和四聲點法”;“插話五,按安南語的羅馬字化”等。
(三)《滿洲國語文法》語音內容大不一樣,用心去構筑所謂偽滿“國語”“國音”理論體系,內容大為不同。
1.偽滿“國語”“國音”及正確的學習方法。何盛三對偽滿“國語”“國音”內涵進行了說明,即認識到滿洲國語(白話、現代中國語、北平官話,即口語體)對應于日常談話,發音極其正確,這固然應該,但解讀現代中國語文件白話文(口語文),依據滿洲國語音,精讀而習熟,更為重要。解讀漢文之際,舍棄過去慣用的訓點方式,體會白話特有的韻味。由此,增強其自身解讀能力。
2.中國語四種“記音法”與何盛三標記偽滿“國音”的選擇。長期以來,學習中國語應用四種“記音法”:反切法、注音字母記音法、假名文字標記法、羅馬字標記法。關于反切法,何盛三認為,它十分奇妙,畢竟,用文字給漢字記音,把它當作了表音文字,也是過去沒有過的事情。關于注音字母記音法,最初的目的是用注音方式達到統一讀音的目的,由四十字組成。關于假名文字記法,何盛三認為,使用假名記錄中國語音,本來是日本人學習中國語音的一種手段,甚為不便,盡管如此,他還是認為假名文字記法也不是理想的偽滿“國語”“國音”(北京官話語音)的記音法。
關于羅馬字記音法,何盛三認為,羅馬字記音法本來就是西洋人用來記錄中國語音的一種手段。他回顧了西洋人在中國使用這種手段的歷史。何盛三為了說明如何制定偽滿“國音”標準,根據自己的觀察,對四種記音法有所檢討。他認為羅馬字記音法畢竟是按照歐洲語的標準來制定的,標記“國音”時,仍然存在著一些局限性,所以,應該對現有的羅馬字記音法做一些改進。
何盛三標記偽滿“國音”,選擇了威妥瑪式羅字記音法,與其語言政治意識直接相關,棄置中國學者慣用的反切法與爭議頗大的注音字母記音法,是為了與中國標記法有所區別;而不用假名文字標記法,還是出于實施偽滿教育與文化戰略考慮而已。認定威妥瑪式羅字記音法是最佳方案,凸顯的是其語音研究的“個性特征”,隱含著比較明確的語言殖民政治意識。
3.偽滿“國語”語音學基本理論。何盛三從“國音”構成、元音發音、輔音發音、音節構成與其發音機制、偽滿“國語”語音綴(音節配合)表(甲)、威妥瑪音節表及與其不同點等幾個方面論述偽滿“國語”語音學音節理論。
4.偽滿“國語”語音學“四聲”理論。何盛三認為,標明中國語音性質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聲調(他又用調子術語)。中國語各地方言聲調大不一樣,因此,也是外國人學習的難點之一。這里的“四聲”主要體現在語句中,無視這種情況,談話就是不成立的。何盛三作《“國語”四聲音譜》來表示四聲調值變化。
5.偽滿“國語”語音學“腔調”理論。何盛三說,由若干漢字字音構成的漢語“說話”連續的語音聲調自然抑揚變化情況。腔調發音與漢字各自特有的字音聲調不同,彼此混同。強調其“重念(輕重音)”實態。何盛三分為詞的腔調、句的腔調兩類。
6.偽滿“國語”語音學“音聲調”變化理論?!皣Z音”(漢字)具有各自音節、聲調。匯集成詞成句,進而說話,生成出自然的正規的調子(抑揚)。但就其說話的實際而言,又由于種種關系,“音聲調”發生重要變化。何盛三分為語音變化、聲調變化兩個方面去談。比如語音變化,談指示代詞“這”;名詞復音語,“老頭兒”;音尾iuiou以及uiuei的變化。聲調變化,主要是連讀變調,比如“五百兩”,變為陽平+陰平+上聲模式。還有腔調的變化等。
7.注音字母和中國民國國音。與《中國語文法》《北京官話文法》不同的是,何盛三《滿洲國語文法》非常詳細地介紹了注音字母記音法,但在“注音字母概評”(108~110頁)中,不但認定注音字母形成沒落之勢,還具體談了問題之所在。但要注意,何盛三的著眼點不是反思之后提出如何改進問題,而想的是,如何將這種批判落實到以之為借鑒而建立偽滿“國語”語音標準體系上來。
偽滿“國語”語法學是何盛三構筑偽滿“國語”語言學理論的核心支柱,所以,他的研究就更為精心,也別出心裁。
(一)《中國語文法》詞類理論。其第二章,“品詞”,基本上體現了何盛三詞類觀念。從其目錄上可以看出《中國語文法》談詞類,并不講其分類的理論依據,只是將類別分析清楚就可以了。但在具體的分析中,也注意各個類別詞的顯性特點。比如名詞,分為有形無形(21~24頁),涉及復數、性、格內容。其格,分為主格、持格、目的格三類。其動詞,在用法上,講了命令形、疑問形。把“時”作為一個重點去論述,講現在、現在完了、過去、過去完了、未來。總之比較簡單。
(二)《滿洲國語文法》詞類理論。
1.偽滿“國語”詞法。(1)中國語的性質。何盛三說,過去許多學者在探討此問題,其中,有的學者就認為:“其書面語與說話結構,是由孤立的詞,即單音節語組合成的?!钡问⑷J為,這里把書面語與說話(口語句)區別開來,就是對中國語性質的考察陷入深深的誤解之中。書面語(文章)書寫,一字一字表現其義,確為具有一字一語之實。有的人據此說,漢語是單音節語。但有些地名、翻譯語、人名等表達復雜概念的詞,不能用一個字表示,用兩個或者以上的字表示的很多。這類詞就不是單音語,而是復音語。還有,可以由書面語的構造見其性質。比如,各個詞沒有語尾的變化為主,不過,詞語如何依存配合卻顯示了語法上的關系。世事遷移,隨之而來的是,助詞越來越多,非常發達,隨處可見黏著語的形態。就說話而言,區別同音異義與異音同義,以及一詞數音,訴諸聽覺,與書面語訴諸視覺不一樣。書面語用單音語比較多,而說話則用復音語表達更多。從說話構造上看,其助詞發達,而書面語則頻繁度大為減少。
2.偽滿“國語”詞及其分類。(1)“國語”的詞。詞表達一個個概念,由詞構成了說話(口語句)?!皣Z”的詞有單音節語與復音節語之分。(2)“國語”詞的分類。把所有的“國語”詞分為十類:名詞、代名詞、動詞、形容詞、數詞、陪伴詞、前置詞、副詞、接續詞、間投詞。
將《滿洲國語文法》與《北京官話文法》比較起來,可以看到,二者之間體系基本一致,只不過是,《滿洲國語文法》論述詞法時更為簡潔,有的地方論述增加了一些偽滿洲國政治性內容。還有一些的地方名稱改為“國語”。很顯然,適應的是建立偽滿洲國語詞法體系的基本政治需要。
《滿洲國語文法》突破前兩種書的語法理論意識束縛,在擴充說話法(口語句法)研究內容上下了功夫,由此,使得何盛三偽滿“國語”文法學理論意識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一)《中國語文法》句法理論
不講說話法(口語句法),偶爾在詞類內容是有所涉及,但很少。
(二)《北京官話文法》句法理論
這里,我們還是引用李無未的論述,以便進行比較。基本情況是:
1.說話之主要成分。何盛三說,詞與詞組合構成了句表達一個思想,一句如果和數句相關聯,就表達數個思想構成的一個整體思想,就是所謂的“說話”。說話的構成中最為重要的是“主成分”,即“主言”和“客言”,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主語和”“謂語”部分。
2.說話的副成分。由主成分構成的說話不過是表達簡單的思想,而稍微復雜的需要由其他的詞來鋪排擴展,這種供鋪排擴展之用的詞就叫作說話的副成分。比如“他寫”可以擴展為“他寫給他的母親一封很長的信”;“我要去”可以擴展為“帶著他今天我要上府上去”。說話的副成分分為附加言、補足言、狀況言三類。
3.說話的種類。北京官話句子分類。甲,由說話構造而分:單說話、復說話。猶如今天學者按照句子的簡單和復雜形式分為單句和復句一樣。乙,依據敘述形式而分:敘述說話、疑問說話、命令說話、希望說話、感嘆說話。猶如今天學者按照句子語氣分類,分為陳述句、疑問句、祈使句、感嘆句一樣。
4.單說話。何盛三解釋說,由一個主成分而構成說話。分為“單純單說話”、“敷衍單說話”兩類。(1)單純單說話。由主成分主言客言構成。比如:“貴處是哪兒?”(2)敷衍單說話。主成分一個,數個副成分。比如:“有個孩子在一個野地里看見了一個兩頭兒蛇?!?/p>
5.復說話。由兩個以上單說話連綴構成的說話則稱之為復說話。分為對結說話、附解說話兩類。由兩個以上同資格單說話對立連接的稱為對結說話。分為并列、反對、原因三類。由主說話和從說話構成。分為主言、客言、附加、補足、狀況五種。是對漢語復句形式類別的歸納和總結。
(三)《滿洲國語文法》句法理論
1.偽滿“國語”說話(口語句)的主成分。說話(口語句)的主成分。何盛三認為,構成說話法的最為重要的成分,有所謂主言和客言。主言,是由說話而引起的說話成分。何盛三重點談了主言的省略問題??脱裕瑒t是主言涉及的動作、狀態、性質、種屬等情況。
2.偽滿“國語”說話(口語句)的副成分。何盛三分為附加言、補足言、狀況言三類。其中,狀況言分為四種情況:場所、時、方法、原因。
3.偽滿“國語”說話的種類:何盛三認為,可以分為單說話與復說話兩類。
4.偽滿“國語”單說話。分為單純單說話、敷衍單說話兩類。還講了單純單說話的語法構成形式與敷衍單說話的語法構成形式。
5.偽滿“國語”復說話。復說話分為對結說話和附結說話兩類。復說話語法構成形式。復說話短縮與復說話省略問題。
與《北京官話文法》句法理論相比,《滿洲國語文法》句法理論沒有多少變化,只不過增加了一些論述及例證,以及名義上的偽滿“國語”字樣,內容與分類基本一致。
在許多學者致力于將東北官話作為與北京官話相抗衡的所謂“滿洲國語”的時候,何盛三仍然不遺余力地推行北京官話。在《滿洲國語文法》第二篇“詞法”中,仍然沿用《北京官話文法》舊有詞類分類觀念。其第三編“說話法”,是他的句法觀念,也與《北京官話文法》沒有太大的差別。似乎表明,他的漢語語法理論體系無論第一版,還是第二、第三版,都具有相當的一貫性特征。
但這只是表面現象,從一系列情況,尤其是其語法著述的修訂過程來看,何盛三“時變制宜”語言政治學觀念十分突出。如果我們有意識地對比《中國語文法》(1919)、《北京官話文法》(1928)與《滿洲國語文法》(1936)前后意識、“體例”與語法思想的變化,就會發現,他的偽滿“國語”語言學理論的實用性特點是比較突出的。他走過了一個由漢語語法學學術轉向了漢語語法學政治,其語言學的“畸變”意識變化是特別大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他由一個純粹的、游離于政治之外的語言學者,變為一個追逐偽滿政治,貼身偽滿政治,將語法學研究政治化,其歷史運行“軌跡”的“畸變轉向”是十分明顯的。
比起《北京官話文法》來,《滿洲國語文法》(1936)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肯定都與偽滿“大東亞共榮圈”政治聯系十分緊密。何盛三搖身一變而成為構筑“偽滿國語語言學”的先鋒了。其“語言政治學”觀念顯露無遺。
用古人的一句話可以概括,即何盛三偽滿“國語”語言學理論具有了“時變制宜”的語言政治學觀念。“時變制宜”出自《漢書·外戚傳下·孝成許皇后》與《淮南子·泛論訓》文獻?!稘h書·外戚傳下·孝成許皇后》言:“世俗歲殊,時變日化,遭事制宜,因時而移,舊之非者,何可放焉!”《淮南子·氾論訓》說:“器械者,因時變而制宜適也。”“時變制宜”,放在何盛三身上,就意味著失去自我,更失去了嚴肅的學術研究,演變為日本“大東亞共榮圈”殖民語言政策的“代言人”。
語言和政治的關系,近些年來,在中國一直有學者予以關注。比如雷大川《政治:一種語言的存在——兼論政治語言學的構建》;鄒華《論政治語言學的根基與研究路向》等。試圖把政治語言研究納入一個學術范疇軌道上來,稱之為“政治語言學”。也有學者介紹國外學術動態,尤其是俄羅斯政治語言研究的情況,這也與“政治語言學”理論相關,比如盧婷婷《政治語言學的學科構建——〈政治語言學〉述介》與《俄羅斯政治語言學的主要論題及其特點》;楊可《俄羅斯現代政治語言學——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等。可以看到,俄羅斯語言與政治關系的研究已經比較成熟,形成了一個比較完善的“政治語言學”學術理論體系。還有的學者延展到國際政治語言學領域,比如孫吉勝《跨學科視域下的國際政治語言學:方向與議程》就是如此。但我們認為,這些學者的研究,還沒有離開政治學范疇,實際上,是運用語言學的手段研究政治學問題。與我們這里所說的語言和政治的關系還不在一個層面上。我們說的是,語言學所反映的政治問題,即用政治學的視角觀察和研究語言問題,所以,還是歸結在一個語言學的范疇,我們為了區別“政治語言學”,稱之為“語言政治學”。語言在前,政治在后,不是一個簡單的詞語位置互換問題,而是一個學術領域的何者理論為主導的問題。簡言之,“語言政治學”,就具有語言學的政治學視角的內涵。歸根結底研究的是語言學的問題。
我們研究《滿洲國語文法》,運用的是語言學的政治學視角方法,所以,探討的就應該是“語言政治學”問題。何盛三偽滿“國語”語言學理論所具有的“時變制宜”的語言政治學觀念,就是他在語言研究中滲透了“大東亞共榮圈”政治學的“侵略”意識。
在1930—1940年代的東亞,《滿洲國語文法》不是孤立存在的,還有相當多的學者有意識地貫徹著日本軍國主義“大東亞共榮圈”“侵略”思想。比如寺川喜四男《大東亞諸語言和日本語——以發音為中心》(1945)。寺川喜四男在“はしがき”也說,他希望自己從大的方面對“二語并用地”的日本語方言問題再行檢討。由此可見,他的語言政治理念是很清楚的,帶有明顯的“殖民語言學”意識。他說,日本語,作為大東亞諸民族“共通語”,負有重大使命,這是不可更改的。為了實現這個使命,不僅僅單純從語匯、文法方面入手,而且一定要從發音方面入手,“急速”地普及正確而又優美的日本語。這是為什么?相異的諸民族接觸之際,加深相互正確的理解,就要擁有統一的發音系統,而依據大家共通說的語言,則是最佳的捷徑。此事,不論古今時代,還是東西方民族,在歷史上存在,卻是明確的事實?;诖朔N理由,本書,把二語并用地的日本語發音進行解剖。著者實地調查,是以臺灣地區方言實例為中心的,希圖歸納出原則和法則,因此,是有意義的。本書幾乎不關涉語匯和文法,只專注于發音。他還說,過去,這種研究一味追隨歐美學界,現在,如果他不從自主的立場建立“大東亞比較音聲學”的話,會留下遺憾的。這也是他孜孜以求的“崇高”理想。
寺川喜四男的語言政治學理想與何盛三偽滿殖民語言學理論一脈相承,是那個時代語言學研究偏離學術航向,隨意向“狂熱”政治靠攏的典型,更是日本侵略中國進行“語言殖民”的鐵證,我們在研究日本漢語語言學史的時候,切不可忘記這一段“畸變”語言研究與教學的歷史,這是至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