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桂
聞了幾次又看了幾眼
在忽明忽暗的路上
不自量力的螞蟻盲然用勁
跏趺于蓮
風不止
終究無能定印
不知是不是骨頭餓了
沐浴以后,今夜
認真吃一些補鈣的藥丸
明天,把束縛骨頭的繩子一次扯斷
火鍋呼喚的節序
不管大雪如何翻飛
有你,花滿樓
沿花而上,是城市的闌珊燈火
如待翻譯的十四行詩 在跳躍
也如俳句 在玩耍
不談詩與小說了
我們開始比賽喝酒、吹牛、吸煙、打牌
把黎明托付于黑夜
任雪與風共,看梅臥雪中
這些話藏在天空很久了
只等一陣風
吹得下落不明
風言風語的信用
等級已上竄至五星
墻腳與陰溝都信了
在缺少幾個太陽的冬季
溫暖是一件櫥窗里的裘皮大衣
禪院里的菩提樹
孤獨,偉岸,冷峻
一直堅持相信佛腳的愛
伸長臂膀去擁抱
天邊隨意拋下的毎一絲晴
哪怕收獲的全是陰影
任晨鐘、暮鼓、木魚次第敲打
任烏鴉、雷電、暴雨輪流策反
從明天起,我要做一棵樹 菩提樹
在你的禪院
修行
城市景觀大道這幾天
彩袂飄飄
由南至北的兩行銀杏樹
趕在入冬前要脫光
整個夏日的夢想
在這幾日需要完全拋棄的是
樹與樹之間飄來飄去的
葉子 葉子
像一行一行朦朧派詩句一樣
碰得一臉一鼻子灰
灰臉灰鼻子開始流血不止
整個大道就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是一種麻將玩法
有輸有贏 不像詩
沒輸沒贏 所以我不能
對所有人說我是詩人 只有如此
他們才能認可我是人
如果沿著這條路一直走
很快就該過冬了
也許能看見有模有樣的冰棱子
詩一樣一行一行
掛在曾經春潮泛濫的懸崖
輕巧一掰,就骨折了
唯一可預見的方案 爸爸說
把彩葉收攏 用火柴 點著
可以照明、取暖,把冰棱融化
明年,樹會又長滿你要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