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芳品讀《紅樓夢》后四十回

喜馬君

《紅樓夢》后四十回是什么？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之間是什么關系？既然后四十回有可能不是曹雪芹寫的，那為什么還要讀……程偉元的一百二十回版《紅樓夢》問世后，學術圈、紅迷們對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的水平優劣、作者歸屬問題爭論不休，而大多數人對后四十回知之甚少，其背后的歷史謎團和情節伏筆更很難理清。

近日，《百家講壇》名師、紅學大家馬瑞芳入駐喜馬拉雅平臺，推出《馬瑞芳品讀〈紅樓夢〉后四十回》專輯。自2017年入駐喜馬拉雅平臺以來，馬瑞芳已推出多項精品節目，如《馬瑞芳品讀〈紅樓夢〉》《馬瑞芳講〈聊齋志異〉》《馬瑞芳品讀〈金瓶梅〉》《馬瑞芳趣講〈西游記〉》等，播放量超過4500萬，累計好評10萬以上。

讀紅樓，就是讀自己

世人皆知《紅樓夢》是“四大名著”之一，可你有沒有思考過：中華文明長河中，文化瑰寶浩浩湯湯，為何只有一部紅樓，引得無數讀者乃至學界人士手不釋卷，翻來覆去地閱讀、鉆研，甚至派生出了一門“紅學”？

因為《紅樓夢》寫的是活生生的人間世，故而讀紅樓，就是讀自己。要理解古典文學中的神魔鬼怪、綠林好漢，或許還需要想象力和俠肝義膽的加持，但讀與自己相同的人，是沒有任何門檻的。

《紅樓夢》作者曹雪芹，正是將古今一脈相承的人性挖了個徹底，而后撒豆成兵，把愛憎貪嗔的靈動賦予書中人——于是，幾百余位有名有姓的人物躍然紙上，你便能借他們的故事，嘗出屬于自己的人生百味、愛恨情仇。

魯迅曾言，讀紅樓，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紅樓夢》以其“真”和“繁”，淬煉出了一面光可鑒人的心鏡，無論男女老少，隨手翻閱一章，都能借書中文字，映出心中的情狀和思緒。可以說，此生不讀《紅樓夢》，便是錯過了一個見己、見人、見天地的良機。

后四十回，賺盡天下兒女淚

但《紅樓夢》這面心鏡，卻是公認“破鏡重圓”、存在缺憾的。

據考，曹雪芹生前共寫就一百一十回小說，而后三十回文稿意外失落于歷史煙云中，沒能流傳于世。《紅樓夢》八十回后的故事，就成了廣大紅迷心中永遠的痛。

你興許會問：不是有一百二十回的“程高本”嗎？問題就出在這續本上：古往今來，圍繞程偉元、高鶚整理出版的續本優劣之爭從未停歇過。

張愛玲對程高本后四十回就恨得咬牙切齒，評價其是“狗尾續貂成了附骨之疽；斷臂維那斯裝了義肢”。魯迅對此也有犀利諷刺：“人和人之差，有時比類人猿和猿人之差還遠。我們將《紅樓夢》的續作者和原作者一比較，就會承認這話大概是確實的。”

許多紅迷亦受大家之言影響，寧愿抱守殘本，也不愿翻后四十回一頁。

然而，《紅樓夢》后四十回續本真的一無是處嗎？張恨水就曾感嘆：《紅樓夢》真正賺得天下后世兒女眼淚者，一大半在后四十回。黛玉病逝椎心泣血，寶玉出家轉瞬成空，還有鳳姐之死、妙玉遭劫……續本中的一幕幕“紅樓大悲劇”，都像是將中國古典小說從前信奉的“團圓”二字狠狠摔在地上，故意露出人世內里的敗絮給你看。

悲和喜，本就是生活的一體兩面。《紅樓夢》還原眾生相的“真”，離不開續本對其悲劇性的延續和完滿。因此，我們的確該讀后四十回，更該以客觀的眼光逐章讀、仔細讀，在字里行間感受這響徹中國文學殿堂幾百年的紅樓一嘆。

但是這后四十回，該怎么讀呢？對于普通讀者而言，如何才能確保自己讀《紅樓夢》續本不失偏頗？

逐回講，紅學大家再出山

紅學大家，山東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馬瑞芳1960年進入大學后，寫的第一篇論文，題為“妙玉的悲劇”——與續本情節關系緊密。她始終納悶：為什么紅學家如此不待見的程高本后四十回，卻能帶給讀者如此深沉的感動？

反觀學界，雖然漫天飄舞著對續本的批駁，卻鮮少有紅學家愿意坐下來，逐回、逐段分析后四十回究竟哪里優、哪里劣，跟前八十回對比，差在什么地方，而曹雪芹原來又是怎么構思的。

身兼紅迷、紅學家、小說家三重身份，流連紅樓七十余載的馬瑞芳老師決心以八旬高齡再出山，重新回歸文本，細細研讀后四十回，為讀者和學者帶去別開生面的新看法。這便是這檔《馬瑞芳品讀〈紅樓夢〉后四十回》的由來。

跟隨馬瑞芳老師，以冷靜而不失風趣的眼光，逐回重讀紅樓續本，一定能將續本文字抽絲剝繭，還原曹公的原定構思。

且以八十九回為例吧：續本中描寫寶玉到瀟湘館看望黛玉，詢問黛玉吟誦的琴操為什么變調，聽罷黛玉解釋，感嘆“可惜我不是知音，枉聽了一陣子”，而黛玉則冷冷答“古來知音能有幾個”。

從前讀到這回，只當是寶黛之情生變的前兆，但馬瑞芳老師如是講道：前八十回寶玉每次進瀟湘館，都可能引起兩個人一場天崩地裂的吵架，甚至引起寶玉砸他的命根子通靈寶玉、引起黛玉哭得搜腸刮肚地吐藥，而正是動不動吵得天翻地覆，才顯出兩個人心心相印……

進了后四十回，寶玉、黛玉再也沒有前八十回那種細膩生動的心理交匯，到了八十九回，他們再也不談《莊子》了，只聊黛玉過去不喜歡的李商隱和黛玉前八十回中沒撫過的琴，他們之間只剩下“相敬如賓”。

賈寶玉走了后，林黛玉又想著“寶玉近來說話半吞半吐，忽冷忽熱，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這就更不可思議了。賈寶玉和林黛玉早就是情到深處不必談情，愛到深處不必說愛，情之至深，愛之至切，互為知音，相濡以沫，賈寶玉對林黛玉從來只有一個“癡”字，從來沒有也絕對不可能有什么“冷”字。

其實并不是黛玉不知道寶玉是什么意思，而是續書作者對寶黛愛情怎么樣定位拿不準，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理解。

馬瑞芳老師妙語連珠，寥寥數言，便點破了續本與前八十回對寶黛關系兩相矛盾的認知。

易中天說馬瑞芳講的《紅樓夢》直、爽、好玩，八七版《紅樓夢》電視劇導演王扶林贊她講的《紅樓夢》并無一句廢話、并無一字多余。

具體有多好玩，我們不妨用例子說話。

她形容續寫作者的戰戰兢兢——《紅樓夢》中的這些人物就像一大群微笑的蒙娜麗莎、一大群定了型的世界名畫，后四十回作者——這個后來的畫家，給“一大群微笑的蒙娜麗莎”的臉上描色彩，那得多么小心謹慎，多么兢兢業業，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弄不好，就把微笑畫成了哭，就給女人嘴邊畫上胡子。

講解《紅樓夢》時避不開的，還有縈繞其創作歷史的種種疑云：曹雪芹是誰的兒子？曹雪芹的《紅樓夢》到底寫完沒有？脂評本和后三十回的丟失，是珍藏密收導致文稿丟失還是有人主動焚毀后三十回文稿？最后手稿的持有者又究竟是誰……

作為學院派紅學大家代表，馬瑞芳老師將變身“紅樓偵探”，于時間長河中搜證、推理，為你帶去紅學界最新的觀點和論斷。

還在說《紅樓夢》是“曹雪芹、高鶚著”？那你是真的落后了，速速請馬瑞芳探長講解實情，“以正視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