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煊貽
重慶三峽學院傳媒學院
“主角”一詞起源于17世紀后期的希臘,并在古希臘戲劇中使用。它的意思是“戲劇、電影、小說等中的主角或主要人物之一。在中國電影市場中,由于民族身份和寓言故事在中國電影中的主導地位,女性主角一直受惠于民族主義意識形態。被稱為花木蘭主義的男性化女戰士的外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女性扮演男性角色以國家大局為中心點,一種以男性為中心的話語,造就了女英雄化男性裝扮模式。這種類型化的木蘭奇觀可以說是以男性視角的創造出來的木蘭性格和形象。《花木蘭》被編入中學教科書,旨在鼓勵女性保衛國家,培養女勇士或女英雄的自豪感。即使是新一代的中國婦女和女權主義者也無法根除這個國家的思想和精神。中國作為一個民族創造并延續了木蘭的傳奇,她成為了中國民族和民族主義的象征。在電影敘事和結構中,《花木蘭》不是單純的武術表演,而是一種民族主義、同質化的文化和政治文本。中國學者戴錦華認為,當代中國武俠電影正在進入黃金時代,武俠作品是商品的一種特殊形式,是對女主人公中國傳統文化的延續,是對舊有符號、人物及其性格的更新。盡管大多數中國人都知道整個故事情節的結構,但他們仍然喜歡看《花木蘭》。不同版本的《花木蘭》反映了女性和國家意識形態的關系和貢獻。
然而,西方學者路易絲·愛德華(Louise Edwards)在研究女性英雄中提到《花木蘭》敘事文本,人們陷入了敘事戀物癖(fetishim),因為花木蘭作為敘事中的符號,在敘事中無意識地將意識形態作為一種符號化崇拜形式灌輸給觀眾。在電影研究中,電影可以說是一種利用信仰和知識的載體,作為一種制度意識形態的形象的生產,它產生了女性角色的形象,并以戀物的形式建構了形象。根據弗洛伊德的理論,戀物癖依賴于一個幽靈的繪圖,它與自我的防御機制相聯系。戀物癖產生的符號是為了彌補心靈上的缺陷。《花木蘭》作為一個典型的強勢女性角色,與民族志的思想交織在一起,并詮釋了中國自身的發展需求。木蘭形象通過國家的社會文化和政治培養起來。以木蘭為對象出現在電影中,木蘭作為女扮男裝戰士出于民族主義戰略的目的,再現了人為的、符號化的拜物教。另一方面,花木蘭的形象選角,都是以美貌為主和眾所周知的電影明星作為扮演者,電影明星的表演增強了花木蘭對觀眾的吸引力。女明星與木蘭的重疊,這種重復的效果塑造了木蘭的化身。因此,木蘭作為拜物教的對象,將觀眾的迷戀具體化。與此同時,木蘭這個角色用女性的身體來展示男性英雄特征,還肩負著分開化的性別身份:花木蘭最終以女兒的身份回家,恢復自己的性別身份。因此愛德華認為花木蘭還是沒有擺脫父權制的文化。在傳統的中國心態中,“家”是女性生活中必不可少,“家”不僅是女性的最終歸宿,也成為了一種全國性的關注。
與此同時,在1992年后的經濟改革的推動消費主義發展作為社會的主體。男性作為領導者,成為推動消費主義發展的社會主體。國際市場成為中國電影發展的導向,愛德華·薩義德(Edward W. Said)提出的東方主義思想占據著西方主流意識,薩義德講到東方主義的含義是西方國家對于東方的意識形態:一個原始的,未文明化的次等民族。 導致中國電影輸出中體現了更多的是中國女性的悲慘命運。電影學家戴錦華批評了張藝謀電影中構建了不同的悲劇女性主角,例如菊豆《菊豆》、頌蓮《大紅燈籠高高掛》、家珍《活著》,都揭示了農村婦女的壓迫、封建傳統社會,父權制的籠罩。他鏡頭下的女性形象通常表現的是過去女性的地位,以及農村女性的貧窮和卑微。而不是女性角色對傳統女性角色的反叛和挑戰。很明顯,國際市場中,中國女性角色的出現象征著意識形態向消費主義觀察者的轉變。中國電影及其敘事、美學和視覺表現都受到了國際電影市場的影響。電影文化學者林勇(Adam Lam)批評說,當代中國電影通過提供一種異國情調的電影體驗來迎合國際觀眾的愿望和期望。中國電影中的女性角色是男性關注的焦點。觀察者所體現的是一種物質欲望的空間,這種空間直接指向女性角色的形象和生活方式,這就是女性被所指的方式。女性主人公以個人經歷和社會問題為中心,也被描繪成一個弱勢群體,以贏得國際獎項,并試圖在國際票房上取得成功。電影在敘事空間中并沒有體現女性為主體,重新書寫女性,而是在權力地位中操縱并編碼了男性視角的女性敘事,一種想象空間構建的意象文本,導致女性的缺席。可以說,女性失去了自己的氣質和個人的意識形態。戴錦華認為,在當代敘事電影中,女性被視為一套意義體系中的一套代碼,電影不是為了女性的意識形態,而是20世紀80年代以后,中國電影開始關注資本主義利潤和主流市場。由于其市場化的過程,文化被轉化為一種消費品,為中國電影產業帶來了巨大的利潤。中國電影成為一種獨具氛圍的“東方”景觀。
當代電影市場形成了兩股強大的男性化、產品化女性敘事權力,被結構化、編碼化、系統化模式:花木蘭迷戀和中國女性悲劇奇觀。似乎本土化電影中的女主人公推崇的是民族身份的木蘭情懷,而國際市場則關注的是女性的悲劇和無力。在電影市場中,中國女性作為國家和商品符號與經濟結構、政治策略、民族主義、文化生產等有關。女性角色所表達和體現的并不是女性意識和形象,而是屬于中國當代電影方向的國家戰略和資本的全球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