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編劇 吳 粵 張明浩

1.外景 操場 日

學生們按班級整齊地排列在操場上，校長在主席臺上講話。

校長：下面，我來公布三好學生名單。高三(1)班，孫耀文、喬坤宇……由各班班主任發(fā)放，散會。

耀文聽到自己的名字后滿意地笑了。

2.內景 教室 日

班主任：今年，我們班收獲頗豐，有三位同學都拿到了獎學金，來，上講臺來找我領一下，耀文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耀文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馬上又恢復了原樣。

同學A：估計就是因為他那個傻子弟弟，老師這次又要把錢送到他媽手里咯。

同學B：也是蠻慘的，這獎學金好像就沒到過他手里。

耀文投去一個冷漠的眼神。

3.內景 辦公室 日

班主任：耀文啊，今晚我去你家做個家訪，這個獎學金還是給到你媽媽手里，留著貼補家用。

耀文：好的，老師。

耀文極力壓制著自己不開心的情緒，勉強對老師擠出一個笑臉。

班主任：老師知道你家里的情況，你母親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不容易，有什么困難和老師說，老師能幫上忙的一定盡力。

耀文：謝謝老師，家里都挺好的。

4.外景 菜市場 日

母親蜷縮在菜市場的一個小攤位后，面前擺滿了白花花的豆腐。

母親：今早新上的豆腐五元一斤，新鮮得很啊！來一斤嗎？

路人：來兩塊吧。

母親：好嘞好嘞，這就裝起來。

母親手腳利索地將豆腐裝好。

母親：來，拿好，下次再來啊。

5.內景 客廳 夜

狹小的客廳里只有一張破舊的單人沙發(fā)椅擺在角落，一張方正的餐桌擺在正中間，占據(jù)了客廳一大半的面積。

弟弟耀威窩在那張單人沙發(fā)椅上玩著紙牌，耀文和班主任還有母親坐在餐桌一旁聊天。

班主任熱情地握著母親的手。

班主任：耀文他媽，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容易，這獎金你收著貼補家用，耀文這孩子讓人省心得很，在學校里那都是同學們的榜樣，今年高考的清北指標還指著他一份兒呢。

母親：老師您費心了，還麻煩您親自來一趟。

班主任：不麻煩，都是為了孩子好。

母親送走班主任后，耀文呆呆地站在原地。

耀文：我想要塊手表。

母親：你們教室沒鐘嗎？家里什么條件你也看到了。

耀文：可是獎學金不是剛發(fā)下來嗎，為什么不能買？

母親沒有理會，徑直向廚房走去。

6.內景 商場 日

耀文背著書包，走在商場中，繞了幾圈，來到一個賣手表的柜臺前。

耀文隔著玻璃櫥窗把手放在一款手表上，仔細看了看價格，上面寫著488元。

耀文：您好，請問這個還有折扣嗎？

導購：不好意思，這款沒有。如果喜歡的話建議您早點買下，這款只剩這一塊了，賣完就下架了。

耀文：這樣啊，好的，明天拿到獎學金我就來買。

7.內景 客廳 日

母親從擁擠的灶臺前把菜端到飯桌上，桌面上的廚具在窄窄的廚房里擺放得十分整齊。

一家人坐在客廳吃飯，耀威時不時發(fā)出哼唧哼唧的吃飯聲。

桌上的菜都是豆腐制品，有青椒炒豆腐、豆腐蛋湯、腐乳。

耀文：除了豆腐就是豆腐。

母親：趕緊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耀文：明天下午要開家長會，你能來嗎？

母親：恐怕去不了，下午那會兒正是菜市場人多的時候，我得去賣豆腐，賣完看能不能趕過去。

耀文用力咽了口米飯，起身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母親嚷道：脾氣還挺大，這個臭小子，都是平時給你慣的。

8.外景 路上 夜

母親趕到學校時家長會剛好開完，她身上掛著腰包，綠色一元紙幣的一角漏在外面。

耀文垂著頭，與母親保持著距離，母子倆一前一后，之間隔著一兩米。

母親時不時回過頭來和耀文搭話，但耀文不做回復，一直低著頭。

母親：今天功課多不多？

母親：你這班主任真的挺負責的，是吧？

母親：餓了沒有？回去就做飯。

9.內景 母親房間 夜

母親的房間是用家里唯一的單間隔出來的，泡沫板的背后就是耀文的房間。耀威和母親住在一個房間，房里擺了兩張破舊的鐵質單人床。

母親打開一個生了銹的鐵盒，看著里面的物品良久。

鐵盒里，放在最上面的是母親與父親年輕時的合照。

母親動手翻了翻，從里面翻出一塊手表，手表有些舊了，但指針還在運轉。

母親將手表捏在手里，思緒飄遠了。

10.內景 飯店 夜(閃回)

母親與父親都是年輕模樣，兩人坐在一起。

母親臉紅撲撲的，她將禮物拿出來，是一塊用小盒子細心裝好的手表。

父親接過露出開心的笑容。

母親：喏，送你的生日禮物。

父親：很適合我啊，你真好。

11.內景 醫(yī)院 夜

父親躺在醫(yī)院的重癥病房。

父親：這盒子里有我的一些隨身物品，要是哪天我走了，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能給孩子們用的。

母親握著父親的手，平時強勢的她此時柔弱得像個小孩子，一直用手抹眼淚。

母親：嗯，你也要好好的。(閃回完)

12.內景 耀文房間 夜

母親拍了拍隔板，示意自己要進房間。

耀文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房門打開，母親耐心地等在門口。

母親拿出手表遞給耀文。

母親：給，你爸戴過的表，還能用。

耀文：我不想要舊表！我有自己看中的手表了。

母親：你看中的要好多錢。

耀文：488。

母親：金子做的啊？這么貴？

母親把手表在桌子上放下，摸了摸耀文的頭。

母親：你先將就著用，買新表的事情再說。

耀文：又是這樣……

母親走后，耀文摸了摸頭，又拿起手表仔細打量一番，放在自己手腕上試戴。

耀文嘴角向上揚了一下，自己意識到后馬上又恢復到了正常表情。

13.外景 菜市場街道 日

天灰蒙蒙的，街道上有幾個拖著板車的小販在運菜。

母親駝著背拖著板車，車上是兩箱豆腐。風吹翻了她單薄的衣角，腳上穿著一雙打著補丁的布鞋。

沿路叫賣了一圈，母親走到了菜市場的小攤位，攤位隔壁是一個賣水果的大叔。

大叔：哎，聽說你兒子獎學金這次又到你手里了？可憐這大兒子了，這么會讀書有什么用？早晚得被他的癡呆弟弟拖垮。

母親聽罷，氣得漲紅了臉。

14.內景 超市 日

耀威被門口的電視機吸引，站在那兒不肯走。

耀文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一臉陶醉狀的耀威。

耀文：你不走的話過會兒自己回家，出門右拐上坡就到家了，你知道吧？

耀威眼神專注，盯著電視機點了點頭。

15.外景 超市門口 傍晚

母親拖著板車，夕陽灑在她身上，板車上放著兩個空空的箱子。

走到超市門口，母親發(fā)現(xiàn)耀威正在被超市老板驅趕。

超市老板：走開走開，老是站在這里擋著我做生意了，要看回家看去，走走走。

母親：干什么你？別兇小孩！走，我們回家。

母親吼了老板，一手牽著耀威一手拖著板車往家走。

16.內景 電器城 日

母親走到賣電視的區(qū)域，看了眼價格徘徊了一會兒。

母親走到一臺款式比較老舊的電視面前又看了看價格，轉身走了。

17.外景 十字路口 日

母親有些落寞地拖著板車往家走，一個收廢品的大叔從面前走過。

母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發(fā)現(xiàn)大叔的單車后座綁著一臺舊電視。

母親：師傅，麻煩稍等一下，我看您這后座有臺舊電視機，這個是好的嗎？

大叔：是好的，剛才那戶人家換了新的液晶電視，就把這舊的當廢品回收了，還能看。

母親：師傅，要不這樣，您這舊電視能賣給我嗎？我用豆腐跟您換。

大叔：那不成，你這幾塊豆腐能值多少錢？

母親：我給您免費送上門，連送一個月，你看成嗎？就當幫幫忙，我兒子很想要個電視機。

大叔：好吧，這破電視我也用不上，你搬回去吧。

母親：好嘞，謝謝了啊。

母親將電視綁在板車上，開心地哼起了歌朝家走去。

18.內景 耀文家 夜

母親將電視放在客廳，把耀威牽到電視面前。

母親：看，媽媽給你帶回來什么了？

耀威：電視機！

母親：來，調個臺看看。

耀文見狀跑回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母親：耀文你要不要陪弟弟一起看？耀文？這孩子，又不理人。

19.內景 耀文房間 夜

耀文趴在床邊，手上是一塊摔壞了的手表，手表的表盤上貼著透明膠帶。

耀文緊緊地握著手表，滿臉憤怒。

20.外景 豆腐坊 夜

母親敲開豆腐坊的門。

豆腐坊的李老板走出來。

母親：李老板，你看能不能給我一個上夜班的機會？我做豆腐的手藝你也是知道的。

李老板：您這年紀稍微大了點，不太適合。

母親：別啊，我就是平時不收拾自己，我年齡其實不大，你看，這是我的身份證。

李老板：好吧，明天來試試看。

母親：好嘞，謝謝李老板，你肯定不會失望的。

21.內景 廚房 夜

母親匆忙地炒了兩個菜，放在桌上隨便吃了幾口就準備出門。

母親：耀文啊，過會兒把碗洗了。

母親把水杯塞進包里。

母親：威威乖點啊，早點睡覺，媽媽晚上有點事，晚點回，不要害怕。

耀文：什么時候回來？

母親：后半夜，不用給我留門，我?guī)ц€匙了，睡覺前給弟弟蓋好被子。

耀文：哦，知道了。

22.內景 豆腐坊 夜

母親穿著工作的圍裙洗豆子，匍匐在大盆子前的她面容憔悴，但手腳還是很麻利。

盡管已經是冬天了，但母親的臉上還是掛著細密的汗珠。

23.外景 豆腐坊 夜

門口黑暗的角落里，站著一個被寒風吹得瑟瑟發(fā)抖的身影，是耀文。

耀文：唉，何苦呢。

24.外景 馬路 夜

馬路邊燈光微弱，母親駝著背走在前面，耀文雙手插著口袋走在后面，地上的影子將兩個人連接起來。

25.內景 豆腐坊 日

母親走進豆腐坊。

母親：李老板，您看能不能先把這大半月的工錢支給我？我兒子明天就高考了，我想買一塊手表送給他。

老板：那怎么能行？我不能因為你壞了規(guī)矩啊。

母親：那您看，這后面十天的工錢我不要了，給你白干，您先支給我行嗎？

老板：好吧，就當幫你個忙了。

26.外景 商場 夜

商場已經關門了，母親站在門口。

母親：大哥，明天什么時候開門啊？

保安：明早八點半開門。

27.外景 夜市 夜

母親拖起板車趕到夜市，走到一個賣肉的攤位。

母親：王姐，今天沒賣完的肉是什么價格？給我切一小塊，再來小半只雞。

王姐：喲，今天發(fā)財了呀？

母親：哪里，我兒子明天高考了，買點好的給他補補。

王姐：好，祝你兒子金榜題名！

母親：謝謝，謝謝。

母親笑著接過肉，舉起來看了看，放進了包里，回家的步伐比來夜市時輕快了許多。

28.內景 客廳 夜

母親：我回來晚了，現(xiàn)在就做飯，餓了吧都？

耀文：不用了，我們吃過了，剛才下了面。

母親：就吃個面哪里行，你明天就考試了，今天得好好補補，吃點好的。

母親說著舉了舉手里的肉。

耀文：你去夜市買的嗎？都和你說過了，別跑那么遠去買，路不好走又沒燈……

母親：哎喲你還不放心我？你老媽我糙得很，不會有事兒的，等著吃飯吧。

耀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29.內景 廚房 夜

廚房里燈光昏黃，母親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炒菜的動作十分利索，旁邊盛菜的盤子也早早準備好了，動作一氣呵成。

母親打開高壓鍋，盛了一勺雞湯嘗了嘗味道，小嘬一口后揚起了嘴角。

母親：孩子們吃飯嘍！

耀文沒有回應，起身徑直去廚房幫忙端菜，拿碗筷。

30.內景 客廳 夜

桌上的菜和平時很不一樣，有肉菜還有熱騰騰的雞湯。

母親一改往常的順序，先給耀文盛了一碗雞湯，然后在耀威胸前圍上了布片。

母親：耀文啊，學習上我對你一直沒操過心，我就是一個糙人，沒讀過書，只會問你一句作業(yè)寫完了沒，你平時心里憋著一口氣我知道，但媽媽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考一個好大學，以后咱不受人欺負。

耀文：媽，我知道了。

母親：明天爭口氣，好好發(fā)揮，早上等我把手表給你買回來再出門。

耀文：不用了，明天考場上將就著用舊的就行。

母親：那怎么能行，就當是給你的高考禮物，戴上了可要好好發(fā)揮。

耀威：哥……哥哥，加……油！

耀文拍了下耀威的頭，看著母親真摯的眼神，耀文嘴角微微揚起。

31.內景 耀文房間 夜

耀文坐在床上，看著眼前有些泛黃的日歷，上面是6月6日，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

耀文看了眼桌上的舊手表，把手表放到了抽屜里，躺下睡覺了。

32.內景 客廳 日

耀文醒來推開房門，發(fā)現(xiàn)母親已經出門了。

耀文檢查完各種文具后，坐在客廳等母親，時不時看向客廳的時鐘，指針已經快到九點了，母親還是沒回來。

耀文：就知道是這樣，我的事從來不放在心上。

耀文一把抓起書包起身，重重地摔上了門，把剛從廁所出來的耀威嚇了一跳。

耀威拿起桌上的零錢走向大門。

耀威穿上鞋，鞋帶系了半天系不好，索性散著出門了。

33.內景 出租車 日

出租車走走停停，耀文急得時不時探出頭向外看。

耀文看了看手表，額頭上的汗珠冒個不停。

司機：你這是趕著去高考吧？要不先下車，過了這個路口再打車吧，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故，一時半會兒路通不了。

耀文：好，謝謝師傅。

耀文急忙背著書包跑下車。

34.外景 街道 日

母親手里拿著剛買回來的手表，拖著板車在街道上跑了起來。

母親跑過家門口的第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車呼嘯而過，母親被重重地撞倒在地，倒在血泊中，手里攥著包裝好的手表。

白嫩的豆腐從箱子里灑了出來，被母親的鮮血染成殷紅的顏色。

車上喇叭的叫賣聲格外刺耳。

一群人圍了上去，不知所措。

路人甲：她也怪可憐的，兩個兒子眼看著有一個要拉扯大了。

路人乙認出是母親后，邊用手指著邊說：她平時嘴上不饒人，潑得很，那市場里沒幾個敢搭理她的，但心地不壞。

路人丙如夢方醒：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救人要緊！

路人丁這才回過神來：對對對，我馬上打電話！

剛下車的耀文沿著街道飛奔，直到看清躺在血泊中的母親和她手上捏著的那塊手表。

耀文沖上前去，扒開人群，抱著母親顫抖著撥打電話。

耀文：120嗎？這里出車禍了，快來救人，在江口街十字路口，快來！

母親奄奄一息，沾著血的手努力去夠耀文的手臂。

母親：文文，我可能沒法再照顧你們兄弟倆了，快去考試。弟弟還小，你……你照顧好他……

耀文：媽，你要看著我拿錄取通知書，要看著我去讀大學，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們。

母親：聽話，手表……戴上。

母親用盡全身力氣抬了抬拿著手表的手，示意耀文戴上手表。

耀文：我戴上，我現(xiàn)在就戴上。醫(yī)生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住。

耀文說完看了看手表，拆開包裝手忙腳亂地戴在手上。

母親：走吧，要遲到了，考試去……

耀文：我不要，我要看著你上救護車。

人群中探出一個小男孩的頭，耀威手里拿著幾個包子。

耀威：哥哥，媽媽為什么躺在地上？她閉著眼睛，是睡著了嗎？

耀文：你怎么在這兒？媽媽沒有睡著，媽媽現(xiàn)在有點難受，你喊喊她的名字，我們帶她回家。

耀威：媽媽！媽媽！你不要睡，我買了肉包子，我分你一個。

母親半睜著眼睛看著耀威。

母親：威威，以后，聽哥哥的話。

一個路人大叔騎著電動車經過：小伙子，去考試吧。是去十四中吧？我捎你過去，我女兒也在那兒考，順路，快上車。

大叔見耀文猶豫不決，拉了他一把。

耀文松開了握住的母親的手。

耀文：威威，哥哥去學校考試，一會兒有車來接你和媽媽，你陪媽媽等一會兒，別害怕。

耀威：威威不怕，哥哥，加油，加油喲！

耀威舉起拳頭給耀文加油打氣，還朝耀文做了個鬼臉。

耀文朝耀威擠出了一個笑容。

耀威蹲母親身邊：媽媽，地上紅紅的是紅顏料嗎？和我畫畫用的紅彩筆一樣鮮艷。

耀威：媽媽，你昨天沒睡好嗎？為什么閉著眼睛不和我講話呀？威威有點冷，接我們的車怎么還不來呀？

耀威：媽媽，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嘛，你不喜歡我了嗎？為什么不理我呀？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35.外景 考場外 傍晚

考試結束，耀文跑出考場樓，手里緊緊攥著準考證。

跑到考場外的耀文看到了遠處的橫幅，停下腳步。

橫幅上寫道：耀文，媽媽一切都好，媽媽一直陪你。

橫幅下面站著耀文的老師、同學的父母以及和媽媽日常打交道的眾人。

老師：耀文，你媽媽今天已經醒了，我昨天一直陪著她，狀態(tài)很好，你放心。

耀文看著眾人，又看了看準考證，眼睛里淚水在打轉，擁抱住老師：老師，我沒有讓我媽媽失望，我考完了！

老師拿出平板電腦，屏幕上是輸液的母親，母親已經熟睡了。

老師：你媽媽讓我一直開著視頻，她說她要陪你一起，從醒了就看著整個考場，剛剛聽到你們下課鈴聲后才說休息一下，現(xiàn)在她已經睡著了。

耀文接過平板電腦，看著屏幕上的母親，手不停地擦著眼淚。

耀文：謝謝老師！謝謝大家！

36.外景 醫(yī)院 日

耀文推著母親緩慢地走出醫(yī)院，看到遠處后，微笑了起來。

遠處是老師、社區(qū)工作人員和耀文的街坊鄰居，他們見到耀文后，快速地跑了過來。

老師、社區(qū)工作人員從包里共拿出五個厚厚的信封，笑著放到了耀文的書包里。

老師：耀文，這是這幾天我和學校的老師、同學們，以及你的街坊鄰居們一起給你家籌的費用，你拿著吧！

社區(qū)工作人員：這是政府根據(jù)你家的實際情況給予的補助，有困難找政府，放心好好學習！

耀文：我不能要，謝謝大家，謝謝叔叔阿姨！

耀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師：你媽媽不容易，現(xiàn)在也不方便做買賣，這些錢不多，你們留著這段時間用吧。

母親流著淚說：謝謝老師，謝謝大家！

街坊鄰居紛紛應和。

鄰居甲：以后有啥需要隨時喊你叔！

鄰居乙：以后別自己扛著，我們這不都在呢！

鄰居丙：盡管有小摩擦，但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別說兩家話！耀文，以后有啥需要隨時喊你叔叔阿姨們！

耀文拿著沉甸甸的書包，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37.內景 教室外 日

耀文拉著耀威，推著母親，來到了老師上課的教室外。

耀文笑著看看耀威，手緊緊抓著母親。

下課后，老師笑著走了出來。

老師：耀文，你來咋不提前說一下？去我辦公室坐會兒！

耀文：老師，今天錄取通知書發(fā)下來了，我報了咱們本地的大學，這樣方便照顧我弟弟和媽媽，也方便幫到街坊鄰居，謝謝老師！

老師：這樣也好，耀文，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困難和我說。

母親：我讓他往外走，他非不聽，哎，都怪我。

耀文看著老師，把耀威抱起來。

耀文：威威，你看，你以后也要來學校，學校里面的老師和媽媽一樣好。

耀威：好，我以后也要成為哥哥！

陽光照射在耀文和母親的臉上，母親和耀文很久沒有這么笑過了。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