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閃 張司宇
全媒體時代,國內國際事件迅速跨地域擴散傳播,各種媒體的表現手段日趨豐富。作為華中地區最具知名度的都市類媒體,楚天都市報堅持以高品質的新聞報道服務廣大受眾,素有“大事看楚天”的美名和優勢。近年來,在不斷拓展全媒體平臺用戶的同時,一線記者也在積極探索,利用網絡,不斷突破,拼搶時效,加強國內國際新聞采編報道,進一步提升傳統媒體在全媒體時代的影響力。
傳統媒體的優勢是優質的原創內容,但在全媒體時代,信息海量,若想在競爭中取得先機,更需要挖掘內容優勢,進行深度融合,借助網絡豐富新聞報道的內容,拓展新聞報道的空間,向受眾提供更多獨家的不可替代的內容。
長期以來,地方媒體的記者思維和視野受限,本地的新聞事件都能及時捕捉,迅速跟進。而發生在其他地區的國內國際事件,往往存在看官心態,認為超出自己所在的媒體覆蓋的區域,或者覺得存在跨地區采訪不便等現實困難,忽視關注,心存畏懼,沒有落地的想法。
全媒體時代最重要的媒介是互聯網。各種社會化媒體興起,已是大勢所趨。社會化媒體如今依靠微信、微博、抖音、快手等作為主要的傳播平臺,正改變著互聯網的傳播模式。在現實中,國內的熱點新聞甚至是社交媒體上的熱門討論,都可以成為國際輿論關注的焦點。同樣,國際事件也會很快蔓延到中國國內的輿論場。
互聯網思維,其核心是挖掘用戶的力量,將用戶變成參與者,貢獻者。全媒體時代的新聞記者也應該具備互聯網思維,將用戶聯想成受眾或者是采訪對象,從他們的角度出發去想采訪和作報道。
在這種背景下,地方媒體的視野仍局限在區域,顯然已經落伍,也無法滿足受眾的閱讀需求。記者應打開視野,轉變思路,積極應對,真正做到“耳聽八方 眼觀六路”。
對于新聞記者而言,自身的采訪報道一般難以涉及社會的各個角落,而多元主體生產的不同信息源“碎片化內容”,很可能成為記者采訪報道的一種思路補充。全媒體時代下的網絡傳播是多元參與,多種力量共生。這同時也給了新聞記者帶來機遇,尤其是在新聞采訪方面,對于突破傳統的采訪方式和對象有著很大的幫助。
視野和思路打開后,不能畏縮不前,應勇于挑戰和嘗試。唯有如此,地方媒體記者才可能突破自我,拓展新聞報道。
2019年11月底,潛逃20年的女魔頭勞榮枝在廈門落網,這一消息迅速在網絡傳開。按照傳統思維,嫌疑人在廈門落網,曾在南昌、溫州、合肥實施犯罪案件,跟湖北本地關聯不大。以往,楚天都市報通常會選發外報稿件,不會安排記者自采。
當時,本報正在嘗試拓展國內國際新聞報道。按照指示,兩名記者立即跟進,周末一天打了三十多個電話,同時借助網絡搜索。由于經驗不足,走了彎路,一直忙碌到下午,仍未取得實質性突破。記者沒有放棄,繼續尋找,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天找到受害人家屬、辯護律師等核心人物電話,順利完成采訪,在眾多媒體中較早發出報道,贏得廣泛關注。
全媒體時代可視化的信息資源不斷增多。信息可視化是用圖形、圖像等視覺符號方式來進行數據、知識或其他抽象信息的傳達。
在社會化的媒體平臺上,越來越多可視化的信息在等待著記者發掘。記者可以借助這些網絡資源優勢,更加直觀的獲取自己需要采訪或者了解的信息。
這就要求,在具體采訪中,記者利用微博、微信、地圖、外賣、抖音等網絡平臺,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如最初的簡單報道、網傳視頻、照片、網友評論等等。
去年5月24日,贊比亞3名江蘇南通籍同胞遇害。這一慘劇涉及到3名國人,最初江蘇當地媒體發布了簡單消息,很快在國內引發關注,不過具體詳情有待進一步挖掘。事件發生在非洲,對于一家區域性媒體來說,此前很少觸及。
筆者主動接下這次采訪任務,在網絡上尋找蛛絲馬跡。最終通過一句話、一個照片,率先在國內同行中實現突破。筆者注意到,當地媒體報道文末有句話:“贊比亞南通商會正在積極配合中國駐贊比亞大使館和當地警方做好相關工作”,馬上據此搜索該商會會長姓名。會長作為商人,肯定開有公司,隨后在天眼查輸入會長的名字,很快找到了其電話,與其連線,了解到事件最新情況,發布報道。
取得突破后,筆者并未就此止步,添加了會長微信,繼續與其保持聯系,詢問進展。出于對遇害人家屬的尊重,會長沒有向記者提供家屬電話。不過,會長可能操作失誤,把一張護照照片發到筆者微信上。因護照名字不常見,筆者再次通過天眼查搜索,剛好他也在南通開了家公司,留有電話。筆者嘗試聯系,其正是其中一名遇害人家屬。這才有了第二篇報道《59歲的他在贊比亞遇害,生前最大的愿望是回國拍張全家福》,這篇獨家報道在今日頭條也成為爆款。
通過網絡突破,以最快速度尋找到相關知情人士,正成為多家媒體采訪國內國際新聞的日常操作。
去年3月底,四川西昌突發森林火災造成19人遇難。筆者和同事滿達率先采到撲火隊員黃元林、鐘生文親屬。報道發表后,南方都市報、新京報等媒體同行找我們要家屬聯系方式。這一次,同樣在網絡中成功做到大海撈針。
筆者在微博搜索“寧南縣”,可以找到顯示定位在當地發出的微博,有不少當地人惋惜的圖文,其中一條微博發了一段錄屏視頻。筆者打開看到了黃元林出發前的朋友圈。朋友圈下有個親屬留言,電話就附在微信名字后面。
滿達則根據當地報道,得知鐘生文開了一家豆制品店,在百度地圖上附近搜索豆制品,找到其女兒的電話。第一時間找到家屬電話,為采訪贏得先機,不僅可以獲取原創內容,更能做到快人一步。
網絡上的輿情與輿論便是一定時期內社會公眾對于現實的主觀反映,是一定時期范圍內公眾的關注焦點。記者可以根據網絡上的輿論和輿情,針對焦點事件,發掘新聞線索和采訪對象。
在利用網絡拓展新聞報道,記者有時就像警察辦案一樣,除了尋找蛛絲馬跡外,還要根據具體事件、具體問題,善于分析和思考,有利于采訪突破。
去年5月,湖南郴州永興縣出現“大頭娃娃”事件。本報兩名記者立即介入,很快把涉事生產廠家、律師、營養學專家、工商部門說法都采到了,但銷售商家本報和多家媒體一直沒有采到。在地圖、美團上搜索涉事商家,當地同名的連鎖店有不少,但都沒有涉事那一家母嬰店的電話。
記者分析,縣城地方不大,連鎖店老板估計是同一個人。筆者根據地圖上顯示的其他連鎖店門面留下的電話,一打果然是老板,順利采訪到商家。
去年9月,武漢女生吳彧雯因疫情滯留外地,湖南同學接她回家同吃住攜手考上中央美院,這則報道最初由中新網從湖南采集發布,很快沖上熱搜。而武漢本地媒體尚未報道,記者敏銳覺察到這種疫情期間的溫情故事,也一定深受湖北讀者喜愛。
在聯系采訪過程并不順利。記者先根據114查詢到湖南同學屈羨所在的社區,社區表示需征得屈羨家長的同意。眼見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從湖南突破沒有進展,記者調整思路,就近從武漢突破。遺憾的是,此前的報道,只出現武漢女孩吳彧雯的名字,沒有交待其所在的住址、學校。記者分析,“吳彧雯”這個名字很特殊,重名幾率微乎其微,就試著在網上搜索,果然在一份美術比賽獲獎名單中找到她的名字和學校。此后,馬上通過學校,上門采訪了吳彧雯和家長,并通過吳家與屈羨一家取得聯系。當記者完成采訪后,湖南當地社區才輾轉提供屈羨父親電話。
全媒體時代,面對同樣的國內國際事件,全國頂尖媒體都在拼搶,快采速發,搶占流量,記者面臨的壓力更大,對記者的要求更高。速度之外,更要重視深度思維,特稿寫作,用精品力作贏得受眾認可。
新聞報道的深度,通常是指新聞報道揭示事實意義和本質的深淺程度,是新聞產品的角度、厚度、廣度等綜合因素集中所產生的力量,能夠對受眾思維形成強烈的沖擊力。
楚天都市報在追求新聞發布速度的同時,也要求一線記者注重深度化思維。在報道事件本身之外,更要深入挖掘背后的人物故事,關注突發的國際國內事件中的個體命運。
前文寫到的贊比亞3名僑胞遇害,本報在報道這一事件最新進展后,繼續跟進,此后還原了其中一名遇害者的人生經歷,采訪到遇害人本來3月能回國、最大愿望是回國抱抱孫子等許多細節,更加觸動人心。
從受眾需求層面來講,全媒體時代,大眾對信息的追求幾乎不再需要傳統媒體,在網絡上就能知道“發生了什么”等淺層次要求,他們更想知道背后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對于記者來說,在做報道時,就不能停留在表面,而要通過深度思考、細膩文筆,滿足受眾新的閱讀需求。
去年5月4日,許廣高速廣東連州段發生一起交通意外,一輛東莞牌照小車碰撞路面右側防護欄后起火,車上5人不幸身亡。本報資深機動記者滿達跟進后,獲悉遇難5人中有兩對夫妻,來自湖北監利。經過艱難突破,他采訪到家屬,率先發布事件基本經過。4天后,他又寫出《廣東連州高速車禍背后:《夫妻返鄉參加婚禮后南下途中被燒身亡,親人不忍看最后一眼》特稿,把遇難夫妻的命運、經歷寫出來,文筆細膩、人物豐滿、飽含溫情、直擊人心。報道首發后,引起全國多家媒體、平臺轉發,受到億萬讀者熱議。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新聞記者也應與時俱進,堅持融合發展。在全媒體時代,學會綜合利用網絡平臺,發揮互聯網的優勢,發現有價值的新聞線索,實現跨越式的采訪突破,從而做出更有質量的新聞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