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蕊,王小龍,馬文超,劉同祥,董元寶,尹麗娟
(1.濰坊醫學院 臨床醫學院,山東 濰坊,261000;2.山東省濰坊市人民醫院 急診部,山東 濰坊,261000;3.山東省濰坊市坊子區人民醫院 心內科,山東 濰坊,261000;4.山東省濰坊市呼吸病醫院 消化內科,山東 濰坊,261000)
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ACS)為缺血性心肌病的急性表現,盡早識別及減輕其危險因素,及時應用藥物及侵入性干預治療,對于緩解ACS患者癥狀及改善其臨床預后具有重要價值[1]。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CI)術對于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療效顯著。研究[2]表明,冠狀動脈支架植入導致血管內皮機械性損傷觸發炎癥反應,而炎癥反應貫穿支架內再狹窄(ISR)全過程,嚴重影響患者預后。因此,為臨床探尋新的治療靶點,尋找提示預后的相關因子,對預防ACS患者PCI術后ISR具有重要意義。PCI術后炎癥反應靶點眾多,關于核苷酸結合寡聚化結構域樣受體蛋白3(NLRP3)炎癥小體的研究也越來越多,但NLRP3與ISR及其嚴重程度有無相關性的相關研究較少。本研究比較PCI前后NLRP3表達水平差異,分析ISR及其嚴重程度與NLRP3表達水平的相關性。
選取2020年3月—2021年2月行PCI術的150例患者為研究對象,根據ISR診斷標準,分為ISR組(n=22)與對照組(n=128)。2組患者基線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患者知情同意。

表1 2組患者治療前基線資料比較
納入標準:① 初次支架植入者;② 支架植入后1年內行規律雙聯抗血小板聚集及調脂治療者。ISR診斷標準:復查冠狀動脈造影顯示,支架內及其邊緣5 mm范圍內狹窄程度≥50%。排除標準:① 重度肝功能不全(Child-Pugh C級)者;② 惡性腫瘤患者;③ 嚴重感染性疾病患者;④ 重度腎功能不全[估算腎小球濾過率(eGFR)<30 mL/(min·1.73 m2)]者;⑤甲狀腺功能異常者;⑥ 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⑦ 嚴重出血性疾病或凝血功能障礙者;⑧ 隨訪資料不全者;⑨ 研究期間多次行PCI者。
150例患者于術前、術后24 h進行NLRP3相關檢測,1年后復查冠狀動脈造影。冠狀動脈的狹窄程度由2名心血管專業介入醫師共同判讀,二者存在分歧時請第3名心血管專業介入醫師協助判讀。對冠狀動脈血管狹窄程度的評估采用Gensini評分系統[3],狹窄程度1%~25%為1分,>25%~50%為2分,>50%~75%為4分,>75%~90%為8分,>90%~<100%為16分,100%(閉塞)為32分。每支冠狀動脈血管均以最狹窄處參與評分,各血管評分相加為最終評分。1年后復查時原支架植入血管狹窄程度1%~25%設為輕度狹窄組,>25%~50%為中度狹窄組,>50%~75%為重度狹窄組,>75%~100%為極重狹窄組[4]。
經患者肱靜脈抽取靜脈血6 mL置于抗凝管中,加入等量平衡鹽溶液(Hanks)并將其混勻稀釋,之后沿管壁緩慢置于離心管中,離心管中提前加入淋巴細胞分離液,在半徑為13.5 cm的離心機中以1 500轉/min的速度離心10 min,輕取界面白色霧狀細胞層,Hanks液洗2次后,在半徑為13.5 cm的離心機中以1 500轉/min的速度離心5 min。將含10%胎牛血清的洛斯維·帕克紀念研究所(RPMI)研制的1640培養基懸浮細胞接種至6孔板中,在孵箱中以37 ℃、5% CO2條件培養48 h后[4],用RPMI 1640培養基清洗后分離出非黏附細胞,獲得貼壁的單核細胞。
NLRP3的定量分析采用免疫印跡法。將1.5 mL的樣本置于離心管中,保持其無菌并在冰上操作,配制細胞裂解液,以模型450型酶聯免疫儀(美國BIO-RAD公司)測波長為492 nm的吸收值定量。

PCI術前及術后24 h,ISR組NLRP3表達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1年后復查時,ISR組NLRP3表達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ISR組PCI術后24 h與1年后復查時NLRP3水平與PCI術前比較均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組PCI術后24 h較PCI術前NLRP3水平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2。1年后復查時,4組間的NLRP3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1年后復查時NLRP3水平與冠狀動脈狹窄程度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 (r=0.862,P=0.001),見圖1。

表2 2組患者NLRP3表達水平比較 pg/mL

表3 各組患者1年后復查時NLRP3水平比較 pg/mL

隨著冠心病發病率的升高,PCI目前被廣泛應用,但動脈粥樣硬化的再發導致ISR發生,其相關機制與解決方案目前尚未徹底明確。炎癥作為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的驅動過程之一,NLRP3及其下游炎癥因子白細胞介素-1(IL-1)和白細胞介素-18(IL-18)等可作為治療冠心病潛在靶點[5]。NLRP3炎癥小體為由傳感器蛋白定義的炎癥體,研究[6-7]表明其在冠心病患者主動脈中存在過度表達,NLRP3炎癥小體因其在機體免疫中介導多信號的途徑逐漸被重視,除介導天冬氨酸半胱氨酸特異性蛋白酶-1(caspase-1)的激活以外,還可調節白細胞介素-1β(IL-1β)、IL-18的分泌等,而IL-1β可促進動脈粥樣硬化斑塊形成,IL-18與冠心病的心血管死亡相關[8-9]。IL-1β作為NLRP3的激活指標,研究[10-11]表明,IL-1β表達水平與Gensini評分存在正相關關系,且多支冠狀動脈病變患者較單支冠狀動脈病變患者中IL-1β表達水平明顯上升。
本研究中,2組患者PCI術后24 h NLRP3水平均高于本組PCI術前,可能與PCI術后血管內皮損傷,平滑肌細胞遷移、增殖,刺激炎癥因子的釋放有關。此外,1年后復查時,ISR組NLRP3水平較PCI術前顯著升高,且在一定范圍內隨著ISR嚴重程度的升高可逐漸增高。NLRP3作為一種多蛋白先天免疫復合物,可通過抑制其激活,保護心肌成纖維細胞免受缺氧損傷[12]。慢性炎癥是動脈壁粥樣硬化的“危險信號”,而NLRP3是由于膽固醇晶體缺氧激活,導致心肌缺血再灌注期間增加梗死面積的重要因素。血糖變異性可能通過NLRP3小體影響血管內膜的增生及斑塊穩定性[13-14]。文獻[15]報道,在接受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的患者中,NLRP3表達水平可能與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狹窄程度高度相關。結合本研究結果,隨支架內狹窄程度增高,NLRP3表達水平亦有升高傾向。本研究為一項前瞻性研究,既往此類研究大部分為回顧性研究,資料信息的穩定性、及時效性均有受損,而本研究立足當前,信息的真實性及信息來源將更加穩定。
近幾年,國內外對NLRP3炎癥小體的研究越來越多,但關于其與冠狀動脈支架植入術后ISR程度有無相關性的研究報道較少。通過檢測冠狀動脈支架植入術后NLRP3炎癥小體的釋放,分析其與冠狀動脈ISR的相關性,對臨床預測ISR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從而利于提前進行治療干預,進一步降低ISR的概率,提高患者生活質量。但本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例如入選病例數相對較少,隨訪周期較短,信息偏倚及混雜偏倚對結果造成的影響不能排除,從樣本結果來看,NLRP3表達水平隨PCI術后冠脈狹窄程度的增加而逐漸升高,但仍不能確定代表總體人群的表達,以后還需更多的循證醫學依據加以驗證。
綜上所述,冠心病患者存在NLRP3高表達,且一定范圍內NLRP3表達水平與PCI后ISR嚴重程度呈正相關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