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人物心靈，拷問醫者道德
——評現代淮劇《小城》的藝術價值

■王士廷

2020年9月，在江蘇省第八屆淮劇藝術展演月上，江蘇省淮劇團又推出了一部力作現代淮劇《小城》。該劇作為藝術節的開幕展演劇目，其精深的思想，精湛的藝術，一流的打造，強大的陣容，都讓該劇成為本屆藝術節上閃亮的一道風景線。

這是一部描寫白衣天使的現代戲劇。小城里首屈一指的眼科醫生，肖悅華的醫術和她的正直一樣遠近聞名。然而她的兒子在一場接待導師的行車中不慎將人撞倒肇事逃逸，致使一位老人被撞傷失明。肖悅華面臨兩難的抉擇。若出手治好了老人的眼睛，老人一定會指認出肇事者，自己心愛的兒子就會鋃鐺入獄，前途將變得一片黑暗。而如果不治好老人的眼睛，兒子得以幸免，老人就陷入失明的黑暗之中。一頭是親情，一頭是道義，故事反復“折磨”著主人公肖悅華，也反復拷問現場的每一位觀眾。與該團獲第十五屆政府文華大獎的現代淮劇《小鎮》一樣，該劇也是省淮劇團著力打造的現實題材“靈魂三部曲”之二，可以稱得上是淮劇《小鎮》的姊妹篇。

淮劇《小城》由鹽城市本土劇作家、原市劇目創作室主任徐新華創作、上海戲劇學院導演系主任盧昂擔綱導演，并由多名專家共同組成的強大主創團隊。擔任主演的是江蘇淮劇名家，全國雙梅花獎、雙白玉蘭獎夫妻陳澄、陳明礦擔當，演出班底人馬也全部為省淮劇團現有演職員。

淮劇《小城》自2017年底被搬上舞臺后，先后榮獲國家藝術基金2018 年度資助項目；國家藝術基金2019 年度滾動資助項目；2019 年江蘇紫金文化藝術節優秀劇目獎；2017 年度江蘇省戲劇文學劇本一等獎等多項榮譽，并在2018 年參加由文化和旅游部主辦、文旅部藝術司與江蘇省文化和旅游廳承辦的全國優秀現實題材舞臺藝術作品展演，并作為江蘇片區閉幕式演出劇目。近期，該劇獲第八屆江蘇省淮劇藝術展演月特別獎，同時獲江蘇省第三屆戲劇節優秀劇目獎。

這是一出拷問心靈道德的戲劇。近年來，鹽城市委、市政府在全市上下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加強思想道德建設，大力弘揚鐵軍精神，在全社會倡導愛崗敬業、崇德向上、敬老孝道、忠誠奉獻的社會公德，使厚德鹽城的好人現象不斷涌現，好人現象成為全市精神文明建設中一道亮麗的風景。正是在這種時代大背景影響下，鹽城的文學戲劇界將目光聚集新時代思想道德建設，陸續創作一批扎根生活沃土，貼近時代脈膊，弘揚道德風范，體現社會正能量的現代戲劇在全市范圍進行演唱，成為引領人們不斷前行的精神動力。

淮劇《小城》正是充分發揮淮劇藝術擅于抒發人物情感的特長，以一出交通事故為主線，著力表現出處于事件中心不同人群的心理變化，通過當事人心靈撞擊、情感顛覆；進而迷茫掙扎、反思自省，將人物置身于親情、人情、民情的漩渦中，同時揭示出中國社會普遍存在的“小城”現象——人情社會，表現了主人翁沖破思想樊籬，回歸道德，主動自我反省的痛苦掙扎過程，闡述了道德的力量與忠于誠信的價值。可以說，這是一部直面人生、拷問靈魂、彰顯人間真善美的現實題材作品，她的上演向社會發出堅守正義良知，確立契約倫理，建立法治社會提出了拷問，對于在全社會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立健康、文明的契約、構建法制社會都具有一定的意義。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藝創作應該用現實主義精神和浪漫主義情懷觀照亮現實生活，用光明驅散黑暗，用美善戰勝丑惡，讓人們看到美好、看到希望。”淮劇《小城》彰顯的正是弘揚人性道德光輝，給人們以信心與力量。

這是一次綜合藝術強強聯手的協作。

縱觀此次淮劇《小城》的演出，我認為還有一個重要突破，就是在如何做好傳統藝術與當代審美的融合上做了新的探索。

一是體現在戲曲音樂的創新上。該劇音樂由資深的淮劇作曲家趙振方擔綱，并與首席淮劇演奏家羅俊聯手。在音樂設計中既兼顧淮劇傳統又融入現代音樂元素，其中不少大段的唱腔，在傳統淮劇曲調淮調、大悲調、自由調等調式基礎上進行音樂拓展，既成功保留傳統的調式，又不拘于傳統，完美確當的融入了現代音樂元素，甚至江蘇地方民歌小調的有機插入，并彰顯鮮明的地域特色，又帶給人們耳目一新的視覺盛宴。另外在并在演奏配器上也進行了改革，介入彈撥樂與交響樂元素，讓音域更為寬廣宏大，節奏更加恢弘明快，讓人們在欣賞中體驗戲劇的音樂之美。

二是體現在人物唱腔的設計上。作為現代淮劇，它更能直觀的反映生活，抒發人物心理。陳澄作為劇中的一號主演，這位國家梅花獎、白玉蘭獎獲得者，她的演唱委婉纏綿，意境幽遠，行腔具有一定的穿透力，這次因人設戲，作曲家嫻熟的將眾多淮劇傳統小調與民間小調融合，達到瑯瑯上口、委婉流暢，這些推出更易為淮劇觀眾所接受，也具有較高的藝術探索及實踐價值。

三是體現在打擊樂的綜合運用上。淮劇《小城》的打擊樂運用可說是發揮得淋漓盡致，為整體劇情的氣氛烘托起到了珠聯璧合、紅花綠葉相扶的藝術效果。六場過門音樂的幕前伴唱，板鼓師顧飛先生指揮若定，隨著那急急風般的前奏音樂響起，伴著故事劇情的起伏，為全劇的遞進演繹起了很好的襯托。當主人翁心靈焦慮，輾轉反側時，鼓點時而輕輕敲擊，時而碎錘輕扶，加上三大件的嚴謹默契，讓打擊樂的功能發揮到極佳的藝術效果，為深化主題、揭示矛盾、烘托劇情、營造氛圍，起到了極其重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