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統萬城》

白君梅　王亞林

長篇小說《尋夢統萬城》是作者武國強潛心寫作多年，在廣泛征求意見的基礎上，完成的三十余萬字的文學力作。它的誕生無疑為現當代文學殿堂新添了一抹亮色。

陜北，位于黃土高原腹地，這里土地廣袤，歷來被誤認為是貧瘠、荒涼之地。然而，真實的陜北并非這等蕭條，而是山清水秀、風光旖旎、氣象萬千。《尋夢統萬城》向廣大讀者呈現了一幅精彩紛呈的大美陜北畫卷，重塑了陜北山輝川媚的壯美形象。有人讀《尋夢統萬城》后曾贊嘆地告訴我：“陜北，原來這么美！山美、水美、人美、藝術美、文化美！”是啊，陜北確實可贊可嘆、可歌可泣，《尋夢統萬城》還原了真實的大美陜北。

山美。陜北不是土瘠民貧嗎？陜北不是瘴鄉惡土嗎？怎么會變得如此秀美？小說的創作雖再生于作者筆下，但更源于現實。對于《尋夢統萬城》這樣的紀實性作品而言，作者尊重自然，尊重史實。通過小說的描述，我們了解到白于山區生長著茂密的溫帶森林，大白楊樹、榆樹、柳樹、槐樹、多人不能合抱的椿樹，千年古柏，蔽山填壑，灌木蔥蘢，佳樹生花;漫坡遍野的掃帚菜、灰菜、黃花蒿、針茅、艾葉、刺兒菜、大油芒、冰草、白羊草擠滿山頭，風吹草低難見牛羊;各種美麗的鳥兒生活在密林溝壑中，鶯歌燕舞，灰鶴、蒼鷺、鸕鶿、鴛鴦、野鴨子、白天鵝、紅嘴鷗、遺鷗、大雁或呼朋引伴，或金雞獨立，或淺水漫步，或水中泅渡，或空中盤旋。可能由于草肥菌壯的緣故，這里的黃鼠、兔子、獾、黃鼠狼、黃猺等動物個個膘肥體胖，毛色發亮，躥步于叢林草原間。野豬、黃羊眾多，狼、狐貍時常出沒，時不時驚飛歡唱的鳥兒，嚇跑覓食的小動物。各種為生命延續而努力的動植物，散發出濃濃的朝氣，組成了一個生機蓬勃、盎然絢爛的動植物世界。為了使創作更加真實，還原白于山區原貌，作者親臨白于山區，用心記錄了所有畫面，細致地刻畫出這幅栩栩如生的白于山區森林圖。對草山梁的精心描述，使得又一幅草原景象動態圖呈現在讀者眼前。八大梁山地景觀美不勝收，龍洲盆地更是風景獨好，丹霞地貌艷姿誘人，五臺風蝕地貌氣象萬千。在作者的筆下多處形貌全然不同的山地，給讀者展示了不同的地貌特征、植被狀況、野生動物活動情況。戴勝、百靈、絲光椋鳥、藍翡翠等美麗的鳥兒翩翩起舞，高聲歌唱，讓人心生眷戀;貓頭鷹、雕鸮、獵隼停息于挺拔的樹干、壁立的懸崖上，銳利的眼睛、鋒利的爪子令人生畏;蒼鷺、、赤麻鴨等眾多水鳥游玩于溪流間，悠閑自得，惹人妒忌;桃、杏、野木瓜、杜梨、沙棗、馬茹、麻奶奶、莎牛牛等碩果累累，催人口齒生津。陜北——可吃、可看、可聽、可唱、可聞的太多，太多。大漠浩渺，石英閃光，沙生動植物各具情態，無不吸引著讀者的眼球。山高水長、燕舞鶯啼帶你重識陜北，體驗陜北之俊秀。

水美。陜北屬于大陸性季風氣候，秋季降水量較多，四季變化分明。春天，冰雪融化，萬物復蘇，小泉叮咚，溪流潺潺，孩子們在水邊笑著、鬧著。候鳥回歸，兩岸景色一片嫩綠，如詩如畫。又是一年春播時，仿佛看到了劉三爺、劉二牛他們忙著播種的背影，耕牛賣力地犁地，農民辛勤地勞作，播下新年希望。夏天，清清蘆河、渾渾無定水、海子碧波蕩漾，水洼連片，水草叢叢，蘆葦、席箕葳蕤，高過人頭。游魚躍出水面撲通而下，細碎了平靜的水面，閃著粼粼波光。夏末秋初，雨季來臨，雷鳴作響，游魚潛水，瀑布高掛，大河暴漲，水流湍急，雨水賣力地漱涮、清洗著待豐收的莊稼，給夏日炙烤后的大地送去清涼。冬天，山舞銀蛇，原馳蠟象，一片片林海雪原，為劉四牛行商提供了便捷，他們穿平展的冰灘而過，減了行程，增了樂趣。

《尋夢統萬城》一書敘述了數十春秋的故事，經歷了數十載四季輪回，春夏秋冬的唯美水景交替上演，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意境，不同的思緒，將讀者帶進不同的心境，體會五味人生。

人美。一些黃土文化影視劇將陜北作為一個愚昧、落后、荒涼的文學意象描寫演繹，導致一些人誤識陜北，歧視陜北。曾有一位來自武漢參加統萬城研討會的教授驚訝地說：“原本以為陜北寸草不生，沒想到植被這么好！”陜北不僅有較好的生態環境，而且才子成群，美女如云。我們就以《尋夢統萬城》為藍本，看看它所反映的那段中國近現代最為云譎波詭的歷史。劉志丹、謝子長、習仲勛、張季鸞、杜斌丞、馬明方、劉瀾濤、柳青、路遙等人，個個名播寰宇，威震四方，非俊彥即英雄，不難看出陜北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小說中主人公分別為各個不同階層的藝術代表。張寧是陜北知識分子的另類代表，博聞多識，秀出班行，口若懸河，舌似利劍。這個人物形象是典型的秀才，有著鮮明的個性，辨識度高，迎合讀者口味。劉定乾是陜北開明紳士的代表，學識淵博，雄才大略，通古識今，有著濃厚的愛國情懷。劉四牛是商人代表，也是統領整部小說線索的主人公，他吃苦耐勞，頑強拼搏，兢兢業業，精于算計，在一次次的挫折后，毅然重起，多次成就了他的商業夢。楊柳翠、賀夏蘭是相夫教子、賢妻良母的藝術化身，人物形象比較豐滿。陰陽道士、和尚、藝人則個個法術無邊。黃道士、紅石峽和尚雖然出場僅一次，但他們是中國文化真人不露相的藝術代表。賀擎天、劉定乾精通武術，練得一身好功夫，側面宣傳了中國功夫的可敬之處。劉三爺、劉定邦、劉二牛雖然出場不多，但卻是樸實的農民代表。郝迎春潑辣的性格令讀者望而生畏，敬而遠之。楊巧珍的風騷充滿誘惑。提及榆林美女，我們不得不贊嘆桃花水養出的桃花美、大氣美、溫柔美、婉約美……每一種美都足夠養你眼，攝你魂，留你心。楊二嫂不過是榆林美女的普通代表，她艷若梨花，膚如凝脂，才華橫溢，俐齒伶牙，實實惹人愛憐。小說中的絕大多數人物都充滿斗志，積極拼搏，傳播著“愛國守信，勤勞質樸，寬厚包容，尚德質樸，務實進取”的人文精神，恰與習主席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精神不謀而合。作者對小說中人物做了細致的工筆肖像描寫和精心的性格刻畫，塑造了許多鮮活的人物形象。

文化美。《尋夢統萬城》的文化之美，集中表現在它以抗戰前后陜北統萬城為背景，真實描繪了特定政治環境下各階層人民的生活狀態。作者書寫了普通人的人性及人情，記錄了那個時代的世俗生活圖景，講述了他們平凡的生活故事，塑造了典型的人物形象。《尋夢統萬城》稱得上是陜北二十世紀生活史，也是一部記錄陜北文化的百科全書。其中蘊含的飲食文化、風俗人情、宗教信仰、娛樂文化、美食美景、建筑藝術等令人嘆為觀止。新社會早已淹沒了舊社會的風貌與風俗，如今我們能看到的只是曾經習俗與文化的冰山一角。

首先談飲食文化。“人活七十，就為一口吃食”是陜北廣為流傳的一句話，一方面體現了民以食為天，即吃飯的重要性，另一方面顯現了當時百姓吃飯困難的問題。舌尖上的陜北民間飯菜主要分為三類。一為家常便飯，即普通百姓日常生活所食之物，包括羊雜碎、豬肉大燴菜、菠菜燴豆腐、豬肉熬酸菜、臊子面、拼三鮮、豆腐湯等，這些在小說中均有描寫。二為節日飲食，宴請親朋好友，主要包括餃子、油糕、軟八碗、硬八碗等。小說中劉四牛的婚禮、劉二爺的喪禮均描寫了宴客盛況，軟、硬八碗被分別提及并詳細介紹。三是風味小吃，極具地域特色，如佳縣干爐、綏德油旋、三邊月餅、檸條梁麻花，還有錢錢飯、洋芋丸子、麻糊飯等等，這些不同的地方特色小吃是陜北飲食文化的精華。陜北民間的風俗、禮節繁多，在餐桌上也常有體現，如寒食節吃冷食，五月端午吃粽子，六月六西葫蘆熬羊肉，九月九麻油炸糕，臘八吃燜飯，等等。

再談娛樂文化。陜北人性情豪邁，娛樂項目簡單大氣，男人比喝酒，女人賽針織，娛樂文化非常豐富。陜北人在茫茫黃土高原上創造出的信天游、大秧歌、打腰鼓這些藝術形式早已在世界藝術殿堂里占有一席之地。打錢、跳繩、踢毽子、跳方格、老虎吃羊等等娛樂形式同樣豐富了陜北男女老少的業余生活，鬧洞房、酸段子更能吊起讀者的胃口。文化是一個大系統，各個要素緊密聯系。衣不離食，食不離景，景不離人，人不離情，太多聞名的美景、美食、風俗講究不便一一詳述，作者單單提及便已一氣呵成，止不住筆頭，今日淺談輒止，希望大家通過小說的閱讀了解更多底蘊厚重的陜北傳統文化。

藝術美。《尋夢統萬城》不僅塑造了許多栩栩如生的典型人物形象，還一一描繪了博大恢弘的宗教建筑、字體飄逸的對聯、精美的窗花、高亢的信天游，這些都具有無與倫比的藝術美。第七回劉定乾拜謁祭山梁祖師廟時，作者利用工筆和寫意相結合的藝術手法勾勒出一幅廟宇建筑的長卷。作者借劉定乾的眼睛，依次描述了祖師廟的規模、布局、排列以及廟宇的裝飾、彩繪、雕塑、雕刻、花紋、家具陳設等，逼真地展現出陜北的廟宇藝術之美。祭山梁廟觀只是陜北宗教建筑的一隅、宗教文化的滄海一粟，其后寫到的紅石峽、香爐寺、二郎山也不過是個簡單的鋪陳，真正如數家珍介紹和描繪的是道教名山白云山。它歷史悠久，規模宏偉，是西北最大的道教圣地和古建筑群。

陜北為窯洞之鄉，人居景觀獨具特色。人們多以土窯為居所，土窯依山而掘，鑲嵌在土崖或坡面上，充滿人文情懷。也有石窯和磚窯，冬暖夏涼。窯洞院落一般為三孔或者五孔，大多以中間為正窯，窯檐留有出水口，窯內有火炕、灶臺等。書中主人公多居住于土窯中，許多故事都在土窯中演繹。詳讀全書，我們會發現，作者對窯洞的排列及家具的陳設描述得尤為詳細，或通過人物眼睛，或以旁白自述，將窯洞的修造及家具的陳列以不同家境、不同場景為背景做了區分及詳述。通過房屋的介紹和描述，作者清晰地勾勒出了陜北民房建筑的歷史。從柳笆庵子起，經木庵土房、塞瓦房不斷發展，日新月異。在建筑方面，還有明長城、鎮北臺、榆林古城等都是陜北人民智慧的結晶，彰顯著陜北建筑藝術的魅力。

《尋夢統萬城》所表現的藝術美不僅體現在建筑方面，還深刻滲入刺繡、剪紙等方方面面。陜北有著歷史悠久的剪紙文化，一代代的女兒從小練習剪紙，種類眾多，有窗花、喜花、壽花、炕圍花、祭祀花等多種形式，以窗花流傳最為廣泛。每逢佳節，家家戶戶貼著圖案精美、顏色艷麗的窗花，增添了濃濃的節日氛圍。刺繡技藝更是評判女紅優劣的標準之一，每逢節日或婚禮便是女孩子們展示手藝的好時機。賀夏蘭結婚時分別為男方家人做了針扎扎、鞋墊、百衲鞋，贏得長輩們一致好評。也正是這種風俗的延續及評判標準的激勵，使得陜北剪紙與刺繡越發精美并聞名中外。

提及陜北，很多人首先想到的便是陜北民歌，郭蘭英、王向榮、王二妮等幾代歌唱家使得早已蜚聲中外的陜北民歌被更多人熟知。陜北是民歌之鄉，有句俚語這樣講：信天游，不斷頭，斷了頭，人們無法解憂愁。在黃土地的曠野里、群山中，人們渴望宣泄內心的情感，便選用歌聲來傳達，信天游便由此誕生，逐步贏得越來越多的人的青睞。人們走路唱，放羊唱，田間地頭唱，唱給家人，唱給山那頭的情人。劉四牛每每在行商的路上同眾商人交相唱和，或小調煽動激情，或酒曲祝酒提興，或酸曲打趣逗樂。像《走西口》的誕生一樣，越來越多的曲調被編創、傳頌，宣泄著人們各自不同的情感，或令人心曠神怡，或令人柔腸百結。形式多樣的陜北藝術側面傳遞了陜北人民豐富多彩的生活信息，贊美了勤勞善良、創造力極強的陜北人民。

作者創作用心良苦，將陜北的美山、美水、美人、精美藝術、深厚文化之美分布于全書的角角落落，向讀者介紹了風景宜人、風俗感人的大美陜北。縱使黃土高原千溝萬壑，峁梁相間，也遮擋不住巍峨群山的霸氣、茂密森林的朝氣、潺潺甘泉的柔美、萬鳥朝鳳的喜悅、恢弘廟宇的壯美、排排窯洞的親切。空間上，美在形形色色，美在方方面面;時間上，美在千秋，美在萬代。如今的陜北延續著曾經的輝煌，大美陜北依舊山河錦繡，依舊朝氣蓬勃。

（靖邊縣文工團、楊米澗鎮中心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