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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救國》對商界的抗日救國宣傳

2021-11-18 11:08:28朱英
史學集刊 2021年4期

朱英

摘 要: 1932年成立的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并非論者所說之典型假托商人名義的團體,而是具有寬泛意義的商辦愛國團體。在其存續不長的時間里,該團體圍繞抗日救國宗旨積極開展相關活動,并創辦會刊《商人救國》,廣為宣傳國難中商人的使命與責任,以及商人救國的途徑。會刊《商人救國》改名為《商人公論》后仍號召商人堅持抵制日貨,振興國貨,而且更加關心政治問題,甚至抨擊國民黨政府的不抵抗政策,發揮了“商人喉舌”的積極作用。

關鍵詞: 抗戰;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商人救國》;《商人公論》

“九一八”事變發生后,民族危機空前嚴重,中國人民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抗日救亡運動。在這場運動中,社會各界紛紛成立抗日救國團體,上海商人救國協會也應運而生,并創辦會刊《商人救國》半月刊(后改名為《商人公論》),面向廣大商人進行抗日救國宣傳。鑒于學術界對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及其會刊《商人救國》迄今無人論及,本文擬略作簡要介紹與論析。需要說明的是由于史料缺乏,目前尚難以對上海商人救國協會的成立與《商人救國》的創辦過程以及編輯人員等具體情況予以詳細闡述,只能主要就該雜志發表的文章,說明其對商人與抗日救國關系這一重要問題的認識,其所產生的具體影響也有待挖掘相關史料做更加深入的論述。

一、上海商人救國協會的成立與《商人救國》的創辦

自“九一八”事變發生,報刊輿論大力宣傳抗日,各界民眾的愛國救亡熱情空前高漲,上海商界也有所行動。1932年1月,上海市商會召集臨時會員大會,“討論徹底辦理對日經濟絕交問題”,并議決“組織上海市商界抗日救國會,通過執行委員名單”,共計35人,均為商會所屬各業之代表。①

由于國民黨政府實行不抵抗政策,日本不斷擴大對華侵略,當月又發生“一·二八”事變,日軍大舉進攻上海閘北,駐防該地的第19路軍雖奮起抵抗還擊,但上海仍損失慘重并一度被日軍攻占,后經各國干預簽訂《淞滬停戰協定》。

“一·二八”事變進一步激起上海各界的憤怒和抗日救國的熱情。1932年11月24日,上海成立了一個新的抗日救國團體——上海商人救國協會。該會“以團結商人,同心協力,從事于救國運動為宗旨”。其會員分為贊助會員與普通會員兩種,“凡具有愛國熱忱,及贊成本會宗旨之商人,由會員一人之介紹,經執行委員會之通過,得為本會會員”。②

執行委員會由會員大會選舉15名委員組成,負責處理會務,并由執行委員互選1人任主席。該會成立后即廣泛征求會員,向商界闡明中國面臨日本的侵略,商人也無不遭受欺侮和損失。“試問在淞滬的戰區中,誰還能夠高唱在商言商呢?不但無自由營業之可能,甚至畢生心血的結晶也付之一炬了……事實告訴我們,我們要想安居樂業,不得不有一個強大的國家來保護我們,我們既是國家的一分子,也就不能不愛護國家”。值此國難深重之際,廣大商友也應肩負時代的使命,“打破在商言商的錯誤觀念,團結一致,以挽救此嚴重的國難”。《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征求會員緣起》,《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14-15頁。 經過大力宣傳與動員,該會會員不斷增加,僅創立不及一個月,“本埠會員,固極踴躍,外埠會員,亦頗不少,如青島南京杭州寧波鎮海定海等處,均有會員加入”。該會對此十分感慨:“蓋救國工作不限于一隅,而本會有會刊之發行,一切消息,均可由會刊傳布,是以外埠會員,自亦不感寂寞也。”《上海商人救國協會會務報告》,《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14頁。

有論者認為近代上海有許多掛著商人招牌的團體,實際上并非由商人創辦并主持,因而不能視之為商人團體。包括“1932年由《時事新報》記者陳荇蓀等人發起的‘上海商人救國協會也是典型的假托商人名義的團體”。馮筱才:《名實·政治·人事——關于民初上海商人團體史研究的幾點思考》,《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4期,第136頁。 其得出這一結論的史料依據,是《商人救國》創刊號登載的《商人救國協會會務報告》。筆者仔細查閱了這份會務報告,該報告并未說明上海商人救國協會系陳荇蓀領銜發起成立,但從中可知該會執行委員會于11月27日召開第一次全體會議,選舉陳荇蓀為主席委員。這似乎意味著名為上海商人救國協會的這一團體,實際上并非由嚴格意義上的商董擔任主要領導人。

然而,認為上海商人救國協會是典型的假托商人名義的團體這一結論尚需論證,且是值得商榷。從清末至民國,新興商人團體大體上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嚴格意義的商人團體,例如各級商會和工商同業公會即屬此類。這類商人團體成立后須報請政府相關部門審核批準,而且政府還制定相關法規,嚴格規定其領導人至普通會員均必須是商人,商會在民國時期甚至還具有法人資格。工商同業公會的成員同樣也均為各行各業的工商業者。此類商人團體成立后,存在的時間很長,一直延續至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才消亡。另一類為數眾多的是寬泛意義的商人團體,一般都是自訂章程自行成立,不需要報請政府相關部門審核批準,甚至其領導人和會員也并未限定必須全部都是嚴格意義的商人,但卻以商人為主。這類商人團體數量很多,情況比較復雜,各有其特點,需要分別作具體考察。其共同相似之處是存在時間都不太長,幾乎無一像商會和同業公會那樣延續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

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視為這類寬泛意義的商人團體,其發起者包括一部分商人,初創時的主要領導人雖不是嚴格意義的著名商董,但其宗旨為團結商人從事救國運動,其發展會員更是面向商人。即使是擔任該會主席委員的陳荇蓀,在商業、文化、新聞等多個領域均有一定影響,曾出任商會和同業公會要職,甚至也可以說是寬泛意義的商界人士。據《上海時人志》載:陳荇蓀是浙江鄞縣人,“生平熱心愛國事,曾在甬領導商學兩界,進行抵貨運動,及收回教育權航權等運動。尤努力于文化工作,創辦寧波時事公報,上海寧波公報,寧波通訊社,寧波通俗書報社,寧波印刷公司,上海均益利國聯合印刷公司等。歷任寧波總商會董事,寧波商業公會副會長,寧波救國十人團聯合會副會長”,抗戰后還曾當選為國民大會代表,擔任寧波旅滬同鄉會理事、上海市鉛印業同業公會理事等職。戚再班主編:《上海時人志》,展望出版社1947年版,第131頁。 因此,陳荇蓀的身份不宜單一地定性為記者,即使上海商人救國協會由其發起成立,也不應簡單地定性為典型的假托商人名義的團體。

另外,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創立之后,也沒有借商人名義從事有損于國格商格的活動,而是圍繞其宗旨積極開展與抗日救國相關的各項會務。其成立后支持抗日救國的主要活動,包括推派代表北上勞軍、接洽捐款何柱國部、“一二·八”周年紀念節食助捐、參加“一·二八”紀念會、調查國貨真偽、針對時局發布通電、提議將9月18日定為防空日、參加各團體愛國集會等。《上海商人救國協會一年來會務總報告》,《商人公論》第17期,1933年12月16日,第13-14頁。 該會成立一年之后再次征求會員時仍特別強調:“本會因國難而組織,為救國而奮斗。茲國難反愈演而愈烈,則奮斗須再接而再厲。爰經第十六次執行委員會議決組建第二屆征求會員委員會,從事征求會員,以厚實力。如有贊成本會宗旨者,請即加入本會,共同努力,本會幸甚,國家幸甚。”《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征求會員啟事》,《商人公論》第17期,1933年12月16日,第16頁 ?該會會刊《商人救國》更是別具一格,目前還沒有看到當時有類似專門宣傳商界與抗日救國關系的刊物,故其值得充分肯定。另外《商人救國》在改名為《商人公論》時,也曾特地向讀者說明,“本刊為一部分熱心國事之商界同志組織的商人救國協會所創立”,《為本刊易名告讀者》,《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期28日,第1頁。因而將上海商人救國協會視為寬泛意義的商人救國團體應無爭議。

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在章程中規定,該會會務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的內容:1 出版刊物,2 舉行演講會,3 參與各項救國運動。其中出版刊物并非易事,涉及許多方面的具體問題,但該會的辦事效率頗高,很快即付諸實現。其首期會務報告透露:“本會發起,旨在團結商人,共謀救國之道。自十一月廿四日成立以迄于今,僅有二旬之時期,本無甚會務可以報告于讀者,惟在此短期中,本會集中力量在于征求會員,以及商人救國半月刊之發行。所幸本刊業已出版,雖然材料缺乏,貽笑大方,尚有待于各界人士,以及一般商友之匡助與教正,而本刊為我一般商友之喉舌,是以凡我商友,能文者固可出其大作,增光本刊篇幅。文而不工者,亦可貢其意見,投稿本刊。關于救國之道,為本會職責所在,即商人道德以及有關吾商業之一切問題,共圖研究與討論,亦為本會之分內事。”《上海商人救國協會會務報告》,《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14頁。 由此可知,該會成立后的主要會務,一是發展會員,二是創辦會刊。僅在該會成立兩旬后,《商人救國》半月刊的創刊號即于12月16日宣告問世,由宣傳組主任李逸華擔任主編。刊物初創時雖然不盡完善,但作為當時唯一專門向商人宣傳抗日救國的雜志仍令人矚目。

上海商人救國協會之所以急于創辦這一刊物,在其《創刊宣言》中曾有所說明。該宣言歷數國際國內局勢之阽危與日本侵略之步步緊逼,特別強調“當此國家危亡迫在眉睫,我們商人凜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義,用敢力謀團結,愿稍盡棉薄之力,一方圖商業上的發展,以挽回利權,一方聯合商胞,與各界共同努力,以拯救垂危的祖國。這是本刊之所以誕生,也就是本刊同人所要擔負的責任”。《創刊宣言》,《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3頁。 很顯然,該會創辦《商人救國》的目的,是希望通過這一愛國刊物廣為宣傳,力謀商界團結,促進商業發展保護利權,同時致力于抗日救國的重要使命。其中宣傳和動員商人參與抗日救國運動系該刊的主要目的。具體而言,就是“發表商人救國之意見,討論商人救國之方略,鼓吹商人救國之主張,激勵商人救國之情緒”。《為本刊易名告讀者》,《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月28日,第1頁。 該刊的編輯兼發行者,為商人救國半月刊社,社址設于上海牯嶺路1號商人救國協會會所之內,后隨商人救國協會一起遷至上海白克路154號。

《商人救國》月出兩期,每月1日和16日發行,每期16頁。其主要欄目有短評、論著、文藝、會務報告、來件等。該刊也登載廣告,“甲等底封底里里封每期每方寸洋五角,乙等普通地位每期每方寸洋三角”。《廣告刊例》,《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1頁。 1933年2月1日發行的第4期為“一·二八專號”,發表的文章分別論述了“一·二八”事變始末記、事變后對日經濟絕交之檢討、事變后一年來之民眾運動、“一·二八”事變周年紀念感言等。

二、《商人救國》的抗日救國宣傳

《商人救國》創辦之后,從各方面大力宣傳商人與抗日救國有著密切關系。概言之,大體可歸納為以下幾方面具體內容。

1 商人在國難中應負之責任。抗戰時期國民政府教育部曾編輯出版《戰時的商人》一書,號召商界“誓不賣日貨”“嚴密防范奸商”“不要抬高物價”“急宜輸財救國”,闡明“這次的抗戰,是救國家救人民的唯一出路,也是我商界同胞自救的唯一機會”。教育部民眾讀物編審委員會編:《戰時的商人》,正中書局1938年版,第15頁。 社會各界也寄希望于商界在抗日救國運動中發揮作用。《商人救國》刊發的文章對此有更深刻的認識,指出面臨亡國滅種的嚴重危機,國人不可再茍安一時,坐待亡國。熱血將士,在戰場上奮勇抵御,“而后方商人亦當盡其所應盡之責”。商人的責任何在?“吾人既站在商人地位,惟有積極自保,做商人救國工作,責無旁貸。既不能執戈前驅,亦當盡后援之責,勇躍輸將,以濟軍需,救國救民,實利賴之。愿吾商胞,認定目標,好自為之,尚可覓得出路”。此外,“在此國難中,尤應抖擻精神,應負實業救國責任,昌明科學,提倡國產,不獨可為商人之模楷,大足為國人所崇拜也。蓋救國之道,不僅為疆場馳驅,須在各負其責,一致抵御”。陳虛白:《國難中商人應負之責任》,《商人救國》第10期,1933年5月1日,第12頁。 很明顯,類似宣傳意在向商人說明,一般商人雖無法上戰場殺敵,但在后方同樣也有抗日救國之責,包括踴躍捐輸,支援將士抗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商人在國難中也只有盡其應盡之責,才能獲得生存與發展,否則陷入難免淪為亡國奴的悲慘境遇。

不僅如此,商人在抗日救國運動中還肩負著重要使命,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與作用。一方面,“商戰”與“兵戰”同等重要,“殊不知商戰即是兵戰,不觀乎各國之經濟侵略我國乎?是以在商言商,應本著商人地位,做商人救國的工作”。楊良弼:《從國難說到商人救國》,《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7頁。 另一方面,“在二十世紀的時代,依然是‘商人的時代。因為商人擁有資財,資財又足以左右目前世界的一切之故”。無論是美國還是日本,其發展壯大都無不依賴于商人的資財。“中國在國難嚴重期間,欲抵抗強敵,仍須借助于商人。日人所畏懼于中國者,不是中國的政府,亦不是久有戰爭經驗之軍隊,乃是手無寸鐵之商人。質言之,便是抵貨”。即使就安定中國內政而言,“商人的威權偉大,亦復如是”。一夫:《商人的權威》,《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6頁。

毫無疑問,商人在全民抗戰救亡圖存中的使命與責任,確實不容忽視。商人中也不乏愛國者,但更多商人對自己的這一使命與責任并沒有充分的自覺認識,而且以往的商人因“沒有救國的組織和沒有領導者的緣故”,缺乏實際行動,許多商人“雖有愛國心,卻從沒有做過愛國工作”,困惑于“我們商界的人應如何才可以救國”,李一鳴:《航空救國聲中商人應盡義務》,《商人救國》第5期,1933年2月16日,第3-4頁。 因而需要通過廣泛的宣傳和組織等多種方式,動員他們積極承擔其使命與責任。《商人救國》在這方面的宣傳與動員,在當時既非常必要也比較及時。

2 商人救國的途徑與方法。如何才能切實投身于抗日救國運動,真正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是當時許多愛國民眾面臨的一大困惑。“九一八”事變之后,有不少讀者給《申報》的讀者通訊欄目致函,表達了這一困惑,其中也不乏商人。例如有一位商人在來信中指出:“國難到了,我們應如何救中國,是目前一個很嚴重而急切的問題……敢問怎樣才算效力國家,服務社會?”編者答復在現時情況下,作為商人最為切實的救國舉措乃是抵制日貨,如果全國一致堅決抵制,“就這一項已足制他們的死命”。沈賡耀:《問救國對日方法》,《申報》,1931年9月23日,第16版。 與此同時,《商人救國》也呼吁:“商人抵抗強暴的武器,不是槍炮,而是比槍炮更有權威的經濟制裁。”慧民:《我國商人抗敵的武器》,《商人救國》第7期,1933年3月16日,第4頁。 上海市商會常務委員王延松在播音臺發表演講,內容涉及商人如何救國,該刊也以“特載”名義發表這篇演講,向商人闡明“商人抗敵的武器,就是經濟絕交,就是抗貨運動,商人救國的方策,就是提倡實業,振興實業,努力增加國產,以求社會經濟的富裕”。王延松:《全國總動員應從本位做起》,《商人救國》第8期,1933年4月1日,第13頁。

抵制日貨在當時被各界公認為是民眾參與抗日救國運動最重要的途徑。《商人救國》曾發表多篇相關文章,宣傳抵制日貨是商人救國的主要途徑。“假使我商人果能充分發揮其愛國精神,使敵貨絲毫不能銷售于中國,則敵人的工廠,必定大多數陷于停頓,敵國的民生,必定益復陷于窮困,敵國的財政,必定益復陷于恐慌……故于此政府既不抵抗,軍隊又只知自訌之際,吾人欲摧折強敵,實唯有我商人可以依賴。望我商界同人,勿因小利而忘大患是幸”。一夫:《商人的權威》,《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6頁。 這一說法雖然夸大了抵制日貨的作用與影響,但在當時對于動員更多商人積極投身于抵制日貨運動不無裨益。

《抵制日貨與商人救國》一文對此進行了較全面的具體論述。該文闡明抵制日貨,對日經濟絕交,既是國人抗日救國的重要舉措,更是商人參與救國運動的主要方式,因為“經濟絕交確是被侵略的弱者對抗強者的唯一有效的方法”。廣大商界同胞“只要有這種決心,實行對日作徹底的經濟絕交,暴日雖兇頑,亦不難使它屈服,不難制它于死命。印度民眾抗英的先例,深足給我們效法”。在近代中國,自清末1908年“二辰丸事件”至“九一八”事變,共發生七次大小規模的抵制日貨運動,雖然都產生了積極的影響,但又都未能完全達到預期目標。該文分析了“同是經濟絕交,為什么在印度會發生那樣大的影響和效果,在我國卻不能使敵人受多大的損失”?原因很簡單,“印度對英實行經濟絕交是大規模的,上下一致的,持久的,所以能夠使對方窮于應付,但在我國則一部分人在那兒作抵制仇貨的運動,另一部分人卻在暗中私與日人作買賣”。所以,要想使此次對日經濟絕交達到預期目標,首先應該動員全國商人采取一致行動,其次是堅持到底,同時還要嚴厲禁止奸商暗中交易。“我們假如能夠全國一致對日作持久的經濟絕交,那么日本經濟恐慌會更尖銳化,內部決為釀起大波瀾,這是極可能的事情。所以要收復東北的失地,要救危亡的祖國,我們商人所負的責任比較任何人大,同時所生效果也是比(任)何人更大”。逸華:《抵制日貨與商人救國》,《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5-6頁。 事實上,抵制日貨運動確實產生了積極影響,“暴日應付我抵貨運動頗感棘手,乃挑撥感情,誣我此項運動為排外,欲由國聯出面制止,然結果此種提議卒為聯盟所不直”。周清輯:《為抵貨運動半途消沉敬告國人》,《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3頁。

此外,《商人救國》發表的文章還闡明商人救國的途徑在于組織起來,結成團體,采取切實有效的行動。“夫團體者,為群力之基石,必集于此基石上之群眾,有一致之見解,能為一致之行動,必言發力隨,然后始能見重于社會,始能博群眾之信仰”。該文還以新成立的商人救國協會為例,說明該會“當然以使入會商人原有之力量,為有組織之集合為主張,而以運動此集合之力量,為救國之工作”,但在籌劃集合之始,“必須求一能集合此力量之基石……力求發揮各人心胸中所有忠勇義烈之氣,以自己所有忠勇義烈之氣,為有力之傳播,對他人所有忠勇義烈之氣,為有力之鼓勵。必如此,然后集合之力量,始能應用,救國之工作,始有途徑”。任矜艸頻:《商人救國的途徑》,《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4-5頁。 分散的商人只有組織起來,才能采取一致行動,產生更大的能量與影響,這在清末商會成立后發起的一系列社會活動中已得到充分證實,商人參與抗日救國運動同樣也不例外。

《商人救國》還曾發表文章宣傳航空救國,并提出商人不應落人之后。其具體建議是“商人應該個個捐一個月薪水,那末這筆錢的收入著實可以購得不少的飛機”。考慮到不能因此而影響商人的日常生活,這一個月的薪水可以“請東家預先墊付,然后按月扣除十二分之一……這種辦法我想不至于發生什么困難。希望各個商人團體,能想出更圓滿的法子趕快干去,以盡報國的天職”。李一鳴:《航空救國聲中商人應盡義務》,《商人救國》第5期,1933年2月16日,第4頁。 這個建議雖未見付諸實施,但卻從一個側面體現了對商人愛國熱情的期待。

3 改正商人的缺點,踴躍投身于抗日救國運動。近代中國的商人經常標榜“在商言商”,不問國事,由此而受到社會輿論的批評。《商人救國》刊發的相關文章對此并不諱言,認為“我們商胞只知道‘在商言商,所以歷來對于救國運動絕少參加,這是一種再錯誤沒有的見解”,值此國難當頭之際,商人必須迅速改正這一缺點。再者,面臨日本的瘋狂侵略,商人受害首當其沖,不可能繼續奉行“在商言商”。例如在“一·二八”事變日軍炮轟之下,閘北一帶即有四千余家商店毀于炮火,商家遭受損失多達三千余萬元。商人作為國民一分子,“無論是站在個人利益的立場,或站在國家的立場,都應當有愛護國家的責任……我們希望中國商界同胞能夠打破‘在商言商的偏狹觀念,奮袂起來共同擔負挽救國家危亡的責任”。逸華:《抵制日貨與商人救國》,《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3頁。另據該刊透露,“這次血戰的結果,據上海市社會局、市商會、會計師公會調查所得,淞滬直接間接所受的損失,計一萬萬九千余萬,但這個數目僅及六分之一,并非總數,其中以工商兩業的損失占多數”。參見逸華:《一二八后經濟絕交之檢討》,《商人救國》第4期,1933年2月1日,第5頁。

長期以來,商人受到輿論批評的一大缺點是見利忘義。《商人救國》刊發的文章對此并不掩飾,認為“商人確實也有其自身的缺點,是在于追逐細末的利益而忘了廣大的公益”,未能明了商業和商人“亦是社會分工上之所必要……本是服務社會的”。因此,商人“不要忘卻了我們的天職在為社會服務,才能做一個真有價值的商人”。一商:《商人道德》,《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9頁。 有文章更以《我國商人的缺點》為題,列舉一部分商人存在“失信用”“無禮貌”“好投機”“不愛國”等缺點,呼吁廣大商人作為國民一分子,在國家蒙難之際,應該改正缺點,擔負起救國的責任,“一方面從事實際救國工作,另一方面,便是努力發展商業,謀商業發達”。趙振龍:《我國商人的缺點》,《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10頁。

全面抗戰開始以后,有些商人甚至不顧民族大義與國家危亡,在抵制日貨運動中仍暗中進行日貨交易,反映出一部分商人唯利是圖的劣根性。值此國難當頭之際,這已不單是一般的商人缺點,而是破壞抗日救國運動,是關系國家生死存亡的原則問題。因此,國人對奸商的這種行徑極為憤慨,有的還通過《申報》讀者通訊專欄,在來信中提出應對這些奸商處以極刑,或予以暗殺,隨后在上海即成立鐵血除奸團,以武力對付奸商。報社編者雖不贊同這種偏激處理方式,但也對奸商的此類行為予以譴責。《商人救國》發表的文章,強烈批評一部分商人唯利是圖的不義之舉,向這些商人闡明:“夫國之既亡,家何以存,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彼奸商其亦何以自存哉!”同時,號召廣大商人“請各以救國為己任,勿再自私自利,本大無畏精神,集合團體,轟轟烈烈,努力救國”。楊良弼:《從國難說到商人救國》,《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7頁。 同時,還明確指出商人不能發國難財,在日貨受到抵制價值暴落時大批購進,“待抵制空氣和緩時,得高價出售,以獲厚利”,更不能“將仇貨冒充國貨,使買主國貨仇貨無從辨別”,這種“只為個人圖利,不顧國家存亡”的行為,應受到廣大愛國商人的一致鄙視與譴責。趙振龍:《我國商人的缺點》,《商人救國》創刊號,1932年12月16日,第10頁。 稍后,即有更多的商人激于義憤,愛國熱情高漲,在抵制日貨運動中“由被動的地位而轉為自動的地位,商人對于同行的私販日貨取締頗嚴,實開經濟絕交運動以來之新紀錄,值得我們大書而特書”。逸華:《一二八后經濟絕交之檢討》,《商人救國》第4期,1933年2月1日,第5頁。

4 批評政府的“不抵抗主義”政策。在“一·二八”事變周年紀念時,《商人救國》即曾發表文章批評政府,認為“政府在過去高唱‘長期抵抗,叫我們民眾‘鎮靜,國家大事自有政府統籌”,然而,“究竟政府有何抵抗?有什么錦囊妙計足以肅清偽組織,收復失地呢?”廣大民眾“在這個匪患天災兵禍接連的遭遇之下,供給政府的費用,養活諾大數目的官兵,政府對于人民有什么功績呢?”既然如此,“人民為什么要養活這些驕兵悍將?為什么要養活這些有土不能守,有民不知衛的無用隊伍?我們寧愿拿出血汗錢來供應在前方殺賊的義勇軍,這是人民不為政府‘后盾,抑政府有負國人期望,與有玷職責呢?”該文呼吁民眾不要被政府虛無縹緲的“長期抵抗”口號所迷惑,即刻“起來維護這危殆的國命罷,起來爭回我們自身的人格罷”。慈君:《一二八事變一周年紀念感言》,《商人救國》第4期,1933年2月1日,第8頁。

稍后,該刊又發表《誰鑄成了這個大錯》一文,歷數自“九一八”事變后,東北三省全部淪陷,淞滬精華盡成灰燼,平津亦且岌岌不保,忠烈抗日的義勇軍犧牲慘重。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由于“我中央政府始終因循不決,靜待國聯的調解,以致鑄成大錯”。如果中央政府能夠早下決心,“調集軍隊,與暴日作殊死之戰”,日軍絕不會如此輕易地占領東北三省,進而發動“一·二八”事變并危及平津。“大權在握的政府諸公和東北軍事當局,始終抱著依賴國際聯盟的迷夢,以為只要我們徹頭徹尾采取著不抵抗手段,敵來我退,國際上總會有公道的主張和裁判”,然而這只是一廂情愿的幻想。現在鑄成的大錯,“不得不歸咎于現政府,總之我們仍希望政府能夠翻然覺悟,早日采取果決手段,以彌補過去的錯誤”。逸華:《誰鑄成了這個大錯》,《商人救國》第5期,1933年2月16日,第2-3頁。 類似批評政府的文章在《商人救國》刊發了多篇,而且均不留情面,認為“創巨痛深的祖國,已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候了”,民眾愛國熱情高漲,“奮起努力,喚醒同胞,做抗日救國的運動,赴京請愿,抵制日貨,實行經濟絕交,援助東北義勇軍,主張武力收復失地”。然時至今日,“政府毫無主張,外交更無方針”,其結果是“滿洲偽國的成立,東北全部的淪亡,國恥重重,有加無已”。一民:《一年來的救國工作》,《商人救國》第5期,1933年2月16日,第4頁。

對于政府軟弱妥協的外交政策,也有文章專門進行分析與批評。“九一八”事變發生后,國民政府一意奉行不抵抗政策,僅在外交上寄希望于國聯的調停。雖然國聯在口頭上譴責日本的侵華行徑違反國際公約,破壞國際信義,但事實證明依賴國聯的外交調停毫無實際成效。有鑒于此,中國要想救亡圖存,政府必須改弦易轍。唯一的出路,“只有對日作戰到底,不僅為抵抗而戰,并且為反攻而戰;不僅為征討叛逆而戰,并且為痛懲暴日而戰。只有戰,外交才有辦法;只有戰,外交才有出路”。華:《抵抗的決心在哪里》,《商人救國》第8期,1933年4月1日,第4頁。 另還有文指出,民眾不會永遠被政府欺騙,“甜言蜜語只能欺騙于一時,民眾不是永遠盲目的”。亦夫:《民眾可以永久欺騙嗎》,《商人救國》第10期,1933年5月1日,第4頁, 由上可知,商辦的愛國刊物敢于對政府的內外政策提出這樣的批評甚至是指責,一方面反映了刊物主辦者商人救國協會的勇氣和魄力,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商界的愛國激情。

三、改名后的《商人公論》及其宣傳特色

《商人救國》前五期發表的文章,幾乎全部都與抗日救國主題直接相關,自第6期開始同時發表有關商業方面的時論與研究等文章,所設欄目也更多,但仍以抗日救國的內容為主。第6期登載的征文啟事說明:“本刊出版以來,內容力求充實。辱承讀者謬獎,至為感幸。惟同人等才力薄弱,尚希各界惠賜大作。凡關于商業時論、研究、調查、統計、常識及文藝小品,不論撰著詳述,皆所歡迎。”《本刊征文啟事》,《商人救國》第6期,1933年3月1日,第9頁。 第10期又發布啟事,表示“本刊自出版以來,承各界愛護與熱心幫助,心感之至。茲為副讀者雅意起見,自下期起從事革新,內容除原有之短評論著文藝外,另辟商人常識、國貨工廠與商店狀況之調查、商人通訊等等”。《本刊革新啟事》,《商人救國》第10期,1933年5月1日,第1頁。 實際上,隨后于1933年5月底出版的刊物不僅內容有所革新,而且名稱也改為《商人公論》,由精通法學的徐漢豪擔任社長兼主編,雜志期數則延續原《商人救國》定為第11期。其征稿簡章說明:“完全公開歡迎各界賜稿”,投稿不拘文言白話,來稿一經登載報酬從豐。刊登廣告價目有所提高,后封面全頁30元,半頁16元;前后內封面全頁25元,半頁13元,普通位置全頁20元,半頁11元。《廣告價目》,《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月28日,第15頁。

《商人公論》曾通過告讀者啟事解釋該刊改名緣由,闡明近來“迭接商界同志來信建議,以本刊之言論,偏于救國一端,范圍未免過狹。因自第十一期起改名商人公論,以后凡于政治經濟社會教育各端,站在商人立場,為公正之言論。惟于此有擬為讀者告者,本刊名雖改易,與商人救國,仍屬連篇”。《為本刊易名告讀者》,《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月28日,第1頁。 由此可知,《商人救國》起初完全是因應抗日救國的需要而創辦的愛國刊物,其發行對象主要是工商業者。隨著時間的推移,工商業者對商人常識、商業發展狀況也十分關切,認為缺乏這方面的內容,僅“偏于救國一端,范圍未免過狹”,不能滿足廣大工商業者的需要,故而應工商讀者之要求,增加內容并改變刊物名稱。

不過,該刊雖改名為《商人公論》,增加其他方面內容的篇幅,但有關抗日救國的內容仍為數不少。每期發表的數篇時事短評,基本上都與救國大業相關,發表的專論中也有一半以上涉及抗日救國。例如改名后第11期的專論文章,主要有《對日政策究竟如何》《蘇俄與中國》《時代狂流中的商人》《商人常識》,另還附錄《國民黨與國家》一文。第12期以后雖關于經濟社會的專論有所增多,但抗日救國的文章仍每期可見。第14期更是作為“歡迎抗日將士專號”,刊登有《歡迎抗日將領》《歡迎抗日諸將以后》《關于華北停戰協定》《談停戰協定》等文,這些文章贊揚馬占山、蘇炳文、李杜、丁超等將領“站在民族自衛的最前線,率領抗日部眾,與敵人作英勇的刻苦的血戰,予敵人以可怕的重創,馬蘇丁李諸將軍為民族干城,我們是無可否認的了”。頌民:《歡迎抗日將軍馬占山蘇炳文李杜》,《商人公論》第14期,1933年7月12日,第2頁。 同時,還號召民眾在歡迎抗日將領之后,“不要把精力浪費在無聊無用的場所,我們要警惕自己,策勵自己,努力援助各位將軍,繼續抗日救國運動”。許杰:《歡迎抗日諸將以后》,《商人公論》第14期,1933年7月12日,第3頁。 因此,改名后的《商人公論》依然可以說是商辦的救國刊物。

由于國內外局勢的變化,特別是日本對中國的侵略步步深入,《商人公論》對商人的宣傳動員也相應有所改變,呈現出新的特點。

其一,鼓舞商人堅持抗日救國的信心與責任。自從“九一八”事變和“一二·八”事變之后,盡管國人的抗日救國熱情空前高漲,全國各地各界組織的愛國團體相繼成立,商界建立的救國會、救國團也為數不少,并開展了一系列抗日救國運動,但日本的侵略不僅絲毫未見減緩,而且更加瘋狂,民族危機也更趨嚴重。面對這一殘酷現實,包括商人在內的社會各界普遍感到失望,抗日救國的信心受到沉重打擊。在此情況下,鼓勵商人繼續堅持抗日救國的信心顯得尤為重要。為此,《商人公論》發表的文章一方面對商人的境遇給予極大同情,表示“在這殘破衰落將要淪亡的中國,到了現在的局勢,尤其是我們的商人,受了莫大的痛苦……一切的一切,在瀕于崩潰”;另一方面向商人闡明,“當此國事蜩螗,社會事業凋疲的時候”,萬不可喪失信心而消沉下去,否則“只是求速死的行為”。越是在這危急的時刻,就越“要鼓著勇氣,不折不撓的,向新的征途上前進,應下決心,努力掙扎和奮斗”。我們商人所應做的是,“不要消失了固有堅強的意志,忘卻了你們重大的責任……不要過度的空喊,或無端沉默”,應想方設法“抵御帝國主義的經濟侵略”,保護民族經濟,努力為抗戰打下堅實的經濟基礎。陳虛白:《時代狂流中的商民》,《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月28日,第7-8頁。

其二,號召商人與各界民眾繼續堅持抵制日貨。抵抗日本武裝侵略沒有成效,其根本原因當然是國民黨政府奉行不抵抗政策,而民眾抗日救國運動,尤其是抵制日貨運動未能達到預期目標,在一般人眼中商人負有相當大的責任。當時的社會輿論普遍認為,抵制日貨失敗的主要原因是奸商從中破壞,私下仍多有對日交易,使日貨在華銷售不降反升。實際上,“在商界中害群之馬僅為少數人耳,絕非商界全體俱皆如是”。為了鼓勵廣大商人堅持抵制日貨的信念與行動,《商人公論》發表的文章指出,不能“以少數奸商,而使商界全體長久蒙此傳統之侮辱”,另一方面,商人應該更嚴密地組織起來,“誓死雪盡國家之奇恥,以洗去‘奸商之大辱”。否則,“我輩商人將永遠成為中華罪人”。要做到這一點,商人應該“堅守同業公會的誓約,實行對日作徹底的經濟絕交”,應組織商人救國調查團,“以強制之手段,沿街各店逐一檢查,如果查出真實仇貨,則將其貨充公拍賣而該店主須罰以重款,以所得之款,捐助抗日將士”。這樣,不僅能夠嚴厲打擊少數奸商,而且“亦可表明誰為奸商之實證,而洗去全體商人默受之臭名”。平公:《談商人與救國》,《商人公論》第12期,1933年6月15日,第18頁。

同時,《商人公論》還發表長文,向商人和各界民眾闡明堅持進行抵制日貨運動的重要性。日本因地瘠民貧,“全仗以其加工品,在國外吸取現金,內以維持其國民之生計,外以充實其軍事侵略之龐大預算,故其唯一顧慮及感受威脅之事,即為我國之有計劃有組織之抵制日貨運動”。雖然抵制日貨這一舉措,“本為激于感情難以持久之對敵人所采取之報復手段”,高潮過后即容易陷于消沉,但全體國人尤其廣大商人必須咬牙堅持到底,否則抗日救國將看不到希望。屆時,日本“毋須用武力降服我,只運用經濟之威權,操縱我國之市場,已足使我俯首就范,聽其宰割,而我四萬萬七千余萬之同胞,將均成俎上肉矣……同胞甘愿為亡國奴則已,否則,對于此人人能行之抵制日貨運動,當加緊努力,務求徹底,必至國恥昭雪,失地收復而后已”。周清輯:《為抵貨運動半途消沉敬告國人》,《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3-4頁。 為此,該刊呼吁廣大商人“不要只知貪利,而不知國家為何物,須知一旦做亡國奴,生命尚且難保,更何論乎身外之物”。逸華:《敬告商胞》,《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10頁

對于愛國商人在抵制日貨運動持續較長時間后面臨的兩難,《商人公論》也盡力提出解決的建議與辦法,幫助商人渡過難關。曾有一位署名張樹德的洋貨業小商人向該刊致函,說明自“九一八”事變后即不再進售日貨,改售西洋貨和國貨,但“年底結賬,虧蝕了二三千元”,如果繼續堅持“非至關門大吉不可”,而重做日貨交易又受到自身愛國心譴責,“因此苦悶極了”。類似的情況,在當時的商人中應該十分普遍。《商人公論》及時回復這位商人,闡明“停止日貨買賣是我們愛國商人最低限度的愛國工作”,只要“奮起愛國的精神,堅決地保持個人愛國的主張,那末這種煩悶自然會消除”。至于因停止日貨交易造成嚴重虧蝕,可以采取兩種辦法解決。“第一,厲行緊縮政策,房子太貴,可以遷移較便宜的地方去,消費太大,可以減少些;第二,如果布匹之類的國貨買賣不賺錢,那你不妨劃出一部分地位來,兼做其他國貨買賣,好在做國貨買賣可以賺錢的還多得很。這兩個辦法,如能切實去做,則雖不賺錢,至少不會再虧本”。最后編者還請該商家告知“通信地點,以便驅訪”,并“請加入商人救國協會來共同擔起救國的責任”。張樹德:《商人的苦悶》,《商人公論》第12期,1933年6月15日,第13頁。 編者的上述建議或許并不能立即從根本上解決愛國商人遭遇的困境,但也不失為切實可行的具體辦法,至少在心理上對商人是一種安慰。

其三,號召商人致力于發展民族工商業,為長期抗戰做好準備。依照現實的情況,“中國是在所謂‘經濟國難的期中,要想安安穩穩渡過‘經濟國難的時期,從國民經濟的質點看去,就非以全國對抗帝國主義侵略不可……實現這個要求,必須先有這個可對抗的力量”,而所謂對抗的力量,除了軍事力量,就是經濟力量。加凡:《中國實業狀況概觀》,《商人公論》第12期,1933年6月15日,第10頁。 發展經濟力量,正是廣大工商業者的責任。所以,在新形勢下商人抗日救國的責任,在于著力發展民族工商業。

《商人公論》發表的文章還向商人提出推銷國貨與發展民族工商業的具體辦法。例如可以“組織一商人研究社,以研究商人目前所需要,既可達研究提倡國貨之目的,又可研究根本鏟除外貨的來源”。同時,應注重進行廣泛的宣傳。除了“文字上的宣傳外,更加以口頭上的宣傳”,可以“組織一商人救國宣傳隊,于星期日余暇,出為宣傳”,其目的是“使人民認識國貨,并知國貨的可貴,在商人亦可藉此為推銷國貨的機會”。平公:《談商人與救國》,《商人公論》第12期,1933年6月15日,第13頁。 還有的闡明:“提倡國貨應分消極、積極兩方面兼程并進”,消極方面,“由所謂智識階級者本身做起,生活所需,盡先采用國貨”,以此曉諭大眾,“使提倡國貨具體化”;積極方面,“應由政府運用政治力量,施行保護稅法,使洋貨成本提高,替國貨減輕壓迫”,同時還應安定秩序、整治全國交通,減輕一切稅捐。這樣,“提倡國貨的聲浪,才可以不致于如收音機上的獨白,使人興‘吾聞其語矣,未見其人也之感”。蟄園:《提倡國貨》,《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7頁。 由此看來,改名《商人公論》之后,增加介紹商人常識、國貨工廠與商店狀況之調查等內容,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配合提倡國貨和發展民族工商業,為其后長期抗戰做準備。

除此之外,還向廣大商人宣傳經商的主要目的不是牟利,而是為社會服務,不僅要為農工服務,而且要為一般人服務。商人為社會服務,自然應該獲得相應的報酬,以維持其生存。商人能否認識到經商的目的十分重要,不僅對國家與社會有重要影響,而且對自己也不無影響。“眼光遠大的商人常常以服務為目的,不以牟利為目的,而其結果常獲大利,不期然而然。目光如鼠的商人,常常只顧目前的牟利,不肯發揮服務社會的精神,結果往往失敗,縱使偶然發財,亦不過做個小財主而已,決不能成功一個大企業大財主也。”大任:《牟利是不是經商的目的》,《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4頁。 這番論述意在向商人說明,個人與國家命運相連,在國難中不能只顧及個人眼前的經濟利益,滿足于做一個小財主,而應著眼于未來成為大企業家。

其四,對政治問題更加關注也是《商人公論》的一大特點。特別是對國民黨政府的抨擊,《商人公論》較諸《商人救國》更為激烈。第16期發表的《政府與人民》一文甚至認為:“自北伐軍出發,國民黨執政以來,處處喪失了民眾的信仰。”“九一八”事變發生以后,匆匆已過兩年有余,“政府當局諸公日日高呼抵抗,究之實際言行,恰完完全全相反。因此,一部分熱烈的愛國青年請纓無門,憤慨已達極點,于是迫得不得不訴諸激烈的手段,以泄久積胸中而無可發泄之氣”。該文同時還指出:“一個最好的政府要給與最大多數的民眾以最大的幸福”,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這樣的政府不要也罷。逸華:《政府與人民》,《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9頁。 這樣的抨擊顯然已更加不留情面。

該刊不僅發表了多篇涉及政治問題的文章,還在第11期刊登章士釗《國民黨與國家》一文。該文緣起于章士釗為陳獨秀、彭述之擔任辯護律師時,有關黨是黨、國是國的一番辯詞。陳獨秀、彭述之因在上海活動,被租界當局逮捕并移解中國官廳,旋由上海公安局解往南京,以叛國及危害民國罪起訴于普通司法法庭。章士釗作為被告律師在法庭上“逞其雄辯”,侃侃而談,申論“國民黨非即為國家”,故而陳獨秀、彭述之反對國民黨并不構成所謂叛國與危害民國罪。其辯詞經報道后影響甚大,南京國民黨《中央日報》匆忙發表社論駁斥章士釗的這番辯詞,但章士釗不懼國民黨打壓,針對該社論之種種說詞“更著一文,公諸南北各大報,其所論大足發人深醒”。《國民黨與國家》“編者按語”,《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月28日,第7-8頁。 章士釗發表的這篇長文,從制度與法律、理論與實際等方面,更進一步闡明黨是黨,國是國,國民黨并不代表更不等同于國家。以《商人公論》之宗旨而言,與章士釗這篇涉及黨國關系的文章應該并無多少關聯,但該刊不僅轉錄此文,而且在編者按語中稱章士釗在法庭上的辯護為“雄辯”,認為他隨后發表的文章“大足發人深醒”,顯然是贊同國民黨不代表國家的說法,而這似乎并不是出自于一般商人的政治立場。《商人公論》為何轉載這篇與其宗旨并無關聯的文章,并加上這樣的按語?目前因缺乏相關史料尚無法予以說明。另外,《商人公論》的政治背景,也有待挖掘史料予以詳細考察。目前僅知時任《商人公論》社長兼主編的徐漢豪,在法國獲得法學博士學位,回國后曾任上海大廈大學法律系主任,抗戰后由青年黨推選為國大代表,在政治上與國民黨似乎沒有多少聯系。

《商人公論》宣傳內容呈現出新的特點,在關注工商業發展與救國的關系外,更加重視政治問題。《商人公論》遇到了此前未有的困難,1933年7月第15期出版后,因經費短缺,雖多方努力仍無從解決。自創刊以來從《商人救國》到《商人公論》,一直按期出版,此時卻不得不被迫暫時停刊。盡管遭遇挫折,作為主辦者的上海商人救國協會并未氣餒。時過四月之后,于當年12月“從困頓中掙扎出來,重整旗鼓,再來一干”,接著出版第16期。其復刊詞說明,除原有作者繼續撰稿外,特聘李權時、潘仰堯、黃天鵬、劉大杰等工商文化界知名人士為特約撰述。增設商業法律顧問欄,“專載讀者關于商業上法律事宜之問答”,聘請陳德明律師主答。另設半月時事欄,“專載半月中重要時事”。并由編者逐期繪制商業統計表,輔以文字說明,“該欄便名之曰‘以表講話”。復刊詞還透露嗣后該刊每期印行5000份,“如銷售有剩,當于出版七日后在本埠分段向各商店贈發”。《為復刊告讀者》,《商人公論》第16期,1933年12月1日,第2頁。

為擴大影響,該刊自出版后除寄送會員和訂戶之外,“并寄贈全國圖書館”,另還“與各地出版界交換”。與其交換的雜志為數眾多,包括《復興月刊》《道路月刊》《華聯旬刊》《救國周報》《農村改良會會刊》《人民周報》《上海民友》《鐵血周刊》《市民月刊》《學生時報》《商報》《海潮》《商業月刊》《教育研究》《民治評論》《學生時報》《華僑半月刊》《南洋情報》《中國革命》等近百種刊物。《上海商人救國協會一年來會務總報告》,《商人公論》第17期,1933年12月16日,第14-15頁。 不僅如此,從《商人救國》到《商人公論》,編者為辦好這一愛國刊物可謂盡職盡責。“同人雖自知能力薄弱,但無不盡其心力,以愚者之一得,表而出之,與我愛國之同胞共同商磋”。令編者感到欣慰的是,刊物出版發行后受到了商人以及各界關注,產生了積極的影響。“乃出版至今,承各界愛護,有來函嘉獎者,有以鴻文巨著見賜者,曷勝感謝”。《為本刊易名告讀者》,《商人公論》第11期,1933年5月28日,第1頁。 另從該刊增設的《商人通訊》欄目獲悉,國內各地和海外均有讀者來信,或要求訂閱刊物,或發表讀后感言,多所肯定。例如前面提及的商人張樹德來信述說在抵制日貨運動中遭遇的兩難,希望得到編者的解惑,同時也表示“我時常讀貴刊,給我不少的指示”。張樹德:《商人的苦悶》,《商人公論》第12期,1933年6月15日,第13頁。 又如一位署名雪峰的新加坡華商致函《商人救國》,表示原只聽聞“無恥的商人,甘為異族走狗,顧私利忘公義者,助成九一八的奇恥大辱”,但通過閱讀貴刊,“欣悉國內商人,尚有一部分不甘為亡國奴者,喜慰曷極”。編者對此也頗感欣慰,回復表示:“吾儕早下決心,尚希先生對海外僑胞,就近宣傳,俾收群策群力之效,無任朌禱。”《通訊》,《商人救國》第7期,1933年3月16日,第13-14頁。 這些都反映了《商人救國》與《商人公論》作為“商人喉舌”,向商界廣泛宣傳抗日救國產生的積極作用與影響。

需要說明的是,迄今目前筆者所見《商人公論》最后一期為1933年12月16日出版的第17期。在該期雜志中并未看到編者說明其后將停刊,因而該刊共計出版了多少期不得而知。有關上海商人救國協會的史料十分稀少,從中也無法知曉《商人公論》何時停刊。

責任編輯:吳 彤

The Anti Japanese and National Salvation Propaganda among

the Business Circles by National Salvation by Merchants

ZHU Ying

(Institute for Modern Chinese History,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China

)Abstract:Shanghai Merchants Association for National Salvation,which was established in 1932,was a patriotic business organization in a broad sense. During its short existence, the association actively carried out related activities centering on the purpose of resisting Japanese aggression and saving the country, and established the journal National Salvation by Merchants to widely publicize the mission and responsibility of businessmen during the national calamity, as well as the ways to save the country. After changing its name to Merchants Public Opinion, the journal still called on businessmen to boycott Japanese goods and revitalize domestic goods. Moreover, it paid more attention to political issues and even attacked the non resistance policy of the Kuomintang government, playing a positive role as the mouthpiece of businessmen.

Key words:Anti Japanese War; Shanghai Merchant Association for National Salvation; National Salvation by Merchants; Merchants Public Opinion

DOI:10.19832/j.cnki.0559-8095.2021.0041

收稿日期:2020-02-0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戰后英國工黨移民政策的形成與調整研究(1964-1979)”(19CSS016)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于明波,蘇州大學社會學院歷史系、國別與區域研究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英國移民史。

① Francesca Carnevali and Julie Marie Strange, eds , Twentieth Century Britain: Economic, Cultural and Social Change,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7, p 247

② 西方學界從整體上研究英國移民問題的成果主要包括:Colin Holmes, John Bulls Island: Immigration and British Society, 1871-1971, Hampshire: Macmillan Education, 1988; Randall Hansen,Citizenship and Immigration in Post war Britain: The Institutional Origins of A Multicultural Na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Ian R G Spencer,British Immigration Policy since 1939: The Making of Multi-racial Britain,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7 在具體問題方面,學者們大致從四個維度進行研究:一是移民與種族政治,如Paul Foot, The Politics of Harold Wils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8; Zig Layton Henry, The Politics of Race in Britain, London: George Allen & Unwin, 1984; Muhammad Anwar,Race and Politics: Ethnic Minorities and the British Political System, London and New York: Tavistock Publications, 1986; Anthony M Messina, Race and Party Competition in Britai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二是移民和種族關系立法,如Vaughan Bevan, The Development of British Immigration Law, Kent: Croom Helm, 1986; Philip N Sooben,The Origins of the Race Relations Act, Coventry: Centre for Research in Ethnic Relations in Warwick University, 1990; Anthony Lester and Geoffrey Bindman, Race and Law,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72; 三是移民融合,如Sheila Patterson, Immigration and Race Relations in Britain 1960-1967,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9; Joanna Fomina, “Immigration Policy Debates and their Significance for Multiculturalism in Britain,” Polish Sociological Review, Vol 10, No 169(2010), pp 57-86;四是移民比較,如Tomas Hammar, ed , European Immigration Policy: A Comparative Stud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5; Christian Joppke, Immigration and the Nation State: The United States, Germany, and Great Britai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Erik Bleich, Race Politics in Britain and France: Ideas and Policymaking since the 1960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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