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對國際貿易的影響及應對建議

陳穎華

（南京財經大學 , 江蘇 南京 210023）

一、引言

自2000年起，國際貿易取得了巨大發展，WTO 數據顯示全球總貿易量從2000年的6.7 萬億美元增長到2018年的19.7 萬億美元，貿易全球化程度較高[1]。但近年來，國際貿易壁壘增多，全球貿易增長出現停滯。根據CPB 全球貨物貿易監測指數顯示，2019年全球貿易量較2018年下降0.45%，為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的首次下降。隨著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圍的爆發，各國相繼采取交通運輸管制、限制人口流動等措施，將使全球經貿環境更加嚴峻，為世界貿易帶來進一步的沖擊。

由于疫情恰逢中國新年，對我國2020年的經濟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從中長期看，中國經濟長期向好的基本面不會因為疫情的短期沖擊而發生改變，復工復產速度的提高，將促使我國對外貿易迎來新的發展階段。

二、疫情對全球貿易的影響

為了應對新冠肺炎的全球蔓延，各國政府紛紛采取了封國封城、停工停產、交通限制等隔離措施，基本停止了必需品生產以外的經濟活動，經濟陷于停滯，具體表現為：

（一）國際貿易嚴重萎縮

商品貿易指數是一定時期內一國出口商品價格指數與進口商品價格指數之比，是反應貿易條件變化的一項重要指標，集中體現了一國貿易情況的好壞。根據世界貿易組織發布的最新報告來看，由于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的干擾，其商品貿易指數跌至歷史最低水平，從2020年2 月份的95.5 已降至87.6，國際貿易嚴重萎縮，降低全球經濟潛在增速。同時，世界貿易組織預測[2]，受疫情影響，2020年全球貿易將縮水13%至32%，加上全球經濟增長的放緩進一步帶動外需的下降，給外貿部門帶來較大壓力。

（二）部分全球產業鏈受阻甚至中斷

為積極配合國家疫情防控政策，大部分產業短期“休克”，對全球供應鏈關鍵節點造成影響，如產業鏈全球化的制藥、半導體、汽車制造等行業以及強順周期的能源行業，若疫情進一步在歐盟、美國等主要經濟體蔓延，將從生產資料供應、資本供給和最終消費需求三個方面對全球供應鏈產生極大的沖擊。以汽車制造業為例，該行業由于技術含量高、產業鏈長，為節約制造成本多為跨國協作經營，全球化特征較為明顯，受疫情沖擊嚴重。如汽車零部件受停工與物流限制影響，企業生產進度受阻，遲滯了全球產業鏈的生產運營；各國進出口措施戒嚴，汽車消費需求下降，運營和庫存成本增加等。

（三）股市持續性低迷

新冠疫情除了導致實體經濟顯著下行外，還影響了全球投資者預期，致使國際金融市場“黑天鵝”事件頻發。據央行對該現象的報道，2020年3 月美股大幅下跌四次觸發熔斷機制，4 月20 日國際原油期貨結算價歷史上首次跌至負值，金融風險與實體經濟低迷疊加共振[1]。

（四）要素不完全流動

在要素流動方面，受疫情影響較為突出的是勞動力、物資及消費資本等方面。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擴散，各國加強了人員流動管制。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20年3 月18 日的數據[3]，全球102 個國家已經全面采取、11 個國家部分采取學校關閉措施應對新冠肺炎疫情，8.5 億學生受到影響，大量勞動力將花費時間在家照看子女，導致工作時長的降低。無論工作單位位于國內還是境外，所有勞動力都無法正常流動，受停工停產影響沒有收入來源。

而從航運物流[3]來看，疫情對出口的沖擊已經顯現。為嚴防嚴控，各國關閉邊境、取消航班、停止國與國之間的鐵路運輸、增加出入境管制，由于交通被迫中斷，大量等待運送或正在運送的貨物均被滯留于倉庫甚至途中。按體量計算，全球貨物貿易的80%通過海洋運輸，海洋航運業務的變化可以實時反映疫情對貿易的影響程度。據了解，澳大利亞、新加坡等多個國家已收緊了靠港規定。馬士基、地中海航運等國際航運公司集團均表示已減少較多航線上的船只數量。而太平洋地區平均租船價格在2020年2 月第一周已下跌至最近三年的最低水平，平均環比為-74。

在消費資本流動方面，疫情對各國經濟發展帶來了顯著沖擊，消費者信心下降，將以減少支出來應對未來收入下降甚至失業的可能性。另外，受疫情不可抗力的影響，各國采取嚴格管控措施，取消大量文化和體育活動；限制商場、餐廳、酒店、電影院等公共娛樂場所的營業，商業活動的嚴重收縮，將使得人們的消費需求，特別是假期跨境旅游需求進一步減少。

三、新冠肺炎疫情對我國外貿的影響

在全球化生產協作網絡中，當前疫情對我國工業生產造成的停滯，可能延伸到全球貿易和生產分工的其他鏈條和環節，直接和間接影響其它國家相關產業的正常運行，進而影響到全球國際貿易的發展。新冠疫情對我國對外貿易的影響有：

（一）出口訂單減少

目前，隨著海外疫情發酵，國際市場需求嚴重萎縮，國內外貿企業大量在手的訂單陸續取消或延期，極大增加了我國外貿進出口及全球產業鏈的不穩定性，尤其是中小型外貿類企業面臨著供應鏈和需求萎縮的雙重沖擊。而從貿易方式來看，加工貿易“兩頭在外”受疫情影響更為直接。

（二）企業資金鏈承壓，危機與機遇同時出現

由于海外客戶大量推遲訂單、壓縮訂單甚至取消訂單，違約風險快速上升，收匯風險增大。長期的停工停產加上企業業務受阻，我國外貿企業還面臨庫存擠占大量資金、原材料供應緊張、水電房租人工剛性支出等問題，進一步加大了外貿企業的資金鏈壓力和現金流負擔。而針對口罩、防護服、酒精等防疫設施和生活物資緊缺這一現象，積極出口適銷對路的商品，將有利于增加我國外貿企業經濟效益。

（三）進口需求減少，部分產業難以生產

在產業鏈、供應鏈方面，受全球疫情蔓延影響，我國企業上游供應鏈受阻或斷裂[3]。從進口結構上看，我國進口產品主要為機電、音像設備及其零附件、礦產品。其中，最主要產品為制造業生產中所需的原材料、零部件、半成品以及礦物燃料，這就意味著，在此期間，由于主要經濟體生產大面積停擺與進出口管制，汽車、電子等行業部門受到中間品、資本品供應沖擊最大。作為制造業大國，若出口市場萎縮，國內進口原材料、零部件、半成品等的數量將減少，部分進口原材料、關鍵設備和零配件會出現供應出現困難、價格持續上漲等現象。但是，隨著疫情的控制與中國制造業生產的恢復，此類產品的進口量將相應回升。

（四）其他方面

疫情期間，我國貿易成本增加。許多國家采取人流、物流、貿易限制等措施，多國進入“封國封城”緊急狀態，對海運、空運等國際物流暢通和世界經濟、貿易的自由流動帶來巨大沖擊，使我國對外貿易也承受了諸多影響，如國際運輸遲滯、物流成本增加、商務洽談受阻等，進一步加大外貿下行風險。

與全球貿易所受影響相似，我國需求面指標同比放緩[2]。2020年以來，零售、餐飲、旅游等消費支出明顯下降，疫情還深刻影響了經濟主體行為，特別是限制并減少了消費者到商場、影院等人流密集場所的消費。

外部輸入型風險將繼續沖擊國內經濟。國際貿易受阻的狀況短期難以改善，外需可能繼續下降，進一步拉低我國經濟增速。從中長期來看，我國經濟穩中向好、長期向好、高質量發展的基本面沒有變化。

四、相關應對措施

根據《經濟日報》觀點，在新冠肺炎疫情向全球擴散期間，我國統籌推進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保障外貿產業鏈、供應鏈暢通運轉，穩定國際市場份額，取得了一定成效[4]。要進一步穩住外貿基本盤，既要把握疫情對外貿的短期影響，更要著眼于長遠的未來，把握國際貿易發展的新動向，找到更好發展對外貿易的著力點。

（一）推動生產要素向高端服務轉移，大力發展服務貿易

截至目前，我國總人口已經超過13.95 億人，對于服務行業的進口需求十分旺盛。在服務貿易發展模式方面，我們應充分利用好新一輪科技革命的機遇，實現服務貿易格局由勞動密集型服務貿易為主向知識密集型、技術產權專利型、資本類服務貿易協同發展轉變，利用云計算、移動互聯網、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等電子技術手段，加快服務業數字化進程，推動服務產業向外包方向看齊，實現數字化、智能化、高端化轉型[5]。與此同時，將服務貿易的發展點聚焦于新興服務行業中，加大我國對金融服務、文娛影視服務、保險與養老金服務等高附加值服務產業的投資，放寬對新興服務業的貸款限制，引導資本流入該行業，刺激新興服務行業出口。隨著我國服務貿易產業結構的優化與出口增速的穩步增長，我國服務貿易逆差將有所改善。

（二）以“一帶一路”建設為重點，優化國際市場布局

“一帶一路”沿線有65 個國家，大多是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總人口約44 億，經濟總量約21 萬億美元，分別約占全球的63%和29%。2019年，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出口貿易為9.27 萬億元，增長10.8%。我國企業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直接投資已累計超過1000 億美元。當前，受疫情影響，國際市場環境發生重大變化，美歐等發達國家遭遇疫情沖擊，這也使我國企業將目光更多投向開拓“一帶一路”沿線以及周邊國家市場[4]。在此背景下，應以“一帶一路”建設為重點，鼓勵企業“走出去”，進一步擴大服務貿易的發展空間和發展的新思路與新格局，在金融機構、運輸物流、分銷網絡，研發和設計等環節建立區域化與全球化布局，促進貿易環境的高效搭建[5]；更好釋放“一帶一路”經貿合作的巨大潛力，形成我國外貿發展的新動力。

（三）政府多措并舉，打造良好的國際貿易環境

在當前形勢下，我國政府應充分發揮政府優勢，多舉措促進國際貿易的平穩發展。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具體落實包括建立國際貿易跨部門協調機制，提高管理效率；優化利益結構，推行創新措施打破固有利益格局，減少行政審批程序，按照現實情況與需求程度，根據國際規則與我國服務貿易發展情況，建立健全相關法律體系，通過學習、借鑒發達國家在該領域的優秀先進經驗，打造既符合我國對外貿易發展特點，又不與國際經貿原則相悖的法律環境，保障我國服務貿易高質量、高效率發展。

（四）健全重大疫情防控體制機制，完善公共衛生應急管理體系

在應對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大考”中，我國在重大疫情防控體制機制、公共衛生應急管理體系等方面經受住了考驗，與促進國際貿易高質量發展目標任務要求不相適應。王鐵山、張青對健全公共安全與應急體制提出有關看法。[7]，如建立集中統一高效的領導指揮體系，健全和優化平戰結合的聯防聯控機制，上下聯動的疫情應對工作機制，強化風險意識，完善公共衛生重大風險研判、評估、決策和防控機制，明確國際貿易監管工作重點，應完善檢驗檢疫手段，加強對進出口產品的層層把控，保障外貿企業產品質量和公共衛生安全。

五、結語

新冠肺炎疫情對世界經濟和貿易帶來較大沖擊，無論是貿易量、產業鏈還是要素流動方面，國際貿易放慢對各國整體經濟發展都帶來一定影響。

恩格斯說，“一個聰明的民族，從災難的錯誤中學到的東西會比平時多得多?！敝腥A民族歷史上經歷過很多磨難，但從來沒有被壓垮過，而是愈挫愈勇，不斷在磨難中成長、從磨難中奮起。新冠肺炎疫情給全球貿易發展帶來了挑戰。對此，我國可以通過大力發展服務貿易、健全公共安全與應急體制和優化提升外貿服務環境等對策，穩定國際疫情對我國外貿的影響，促進國際貿易平穩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