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正在“脫實向虛”？

◎ 文 《法人》特約撰稿 陳思進

最新出爐的胡潤富豪排行榜中，美國特斯拉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首次登頂世界首富。而之前馬斯克下場“炒幣”， 成為投資比特幣的大型實體公司，已引發多方疑問：難道特斯拉在新能源汽車等業務方面的利潤并不可觀，首富馬斯克也會“手頭緊”？甚至有媒體提問，馬斯克是否不務正業，開始“脫實向虛”了？

買入比特幣為“投機”

今年春節期間，比特幣再創新高，此后出現大幅波動。事實上，近期比特幣價格的暴漲暴跌，與特斯拉的進場不無關系。2021年2月初，特斯拉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提交了一份文件，稱公司購入了價值15億美元的比特幣，以保持運營資金流動性和投資多元化，并表示之后旗下產品或將支持比特幣作為支付方式。消息一出，瞬間引爆“幣圈”，當天比特幣價格漲幅超過12%，特斯拉股價在盤前交易中也一度上漲逾2%。

比特幣進入金融市場后，借著互聯網全球一體化，已演化成為人類歷史上一個巨大、高效的賭場。雖然明知其不可能成為全球通用貨幣，但投機者仍然將其視為最佳“洗錢工具”和“賭博籌碼”。

比特幣從最高點58355美元跌至47500美元以下，價格暴跌導致杠桿交易者大面積爆倉。比特幣家園數據顯示，24小時內共有36.9萬人爆倉，爆倉資金更是達到37.93億美元。其中，不少投機者甚至有高達1000倍的合約。也就是說，在期望一夜暴富的同時，有些人一夜間傾家蕩產。

既然比特幣價格極易大幅波動，馬斯克為何選擇投資比特幣、將其公司置于巨大風險之下呢？據特斯拉提交給美國證監會的聲明中表示，投資比特幣是分散現金和現金等價物的良機。很顯然，特斯拉買入比特幣只是投機一把，主要目的之一是解決特斯拉現金流的問題，作為對沖公司股價的手段而已。

一般來說，實體公司持有大量現金或現金等價物，例如國庫券或商業票據，來提供運營流動性并產生收益，這是很正常的操作。由于特斯拉股價走勢在2020年暴漲超過700%，形成了巨大的泡沫（其P/E值上千倍）。因此，股價一旦下跌，現金流將出現斷層。特斯拉在2020年銷售汽車的利潤并不理想，僅有7.21億美元，竟然還不如買入比特幣升值的收益（超過10億美元）。

特斯拉持有暴漲的比特幣，或許可讓公司報表看上去相當亮麗，給股東和投資者一個最好的交代。而且，亦可支撐股價或預防因股價下跌造成的損失。

“炒幣”虧損概率大嗎

特斯拉在上述聲明中寫道：“我們更新了投資政策，提供了更大的靈活性，以進一步分散和最大化現金收益……”特斯拉同時承認，此舉并非沒有風險，因為比特幣價格可能會暴跌。“如果我們持有數字資產，并且其價值相對于購買價格下降，那么我們的財務狀況可能會受到損害。”

由此可見，馬斯克非常清楚比特幣的本質，但特斯拉作為一家頭部品牌公司投資比特幣，因其在市場上的巨大影響，顯現出“領頭羊”效應，大批投機者跟風而至。

事實上，比特幣之前的這波大漲，與特斯拉買入15億美元“脫不了干系”，馬斯克之前發過的一條推特，直接將其價格拉升18%。而這恰恰凸顯了龐氏騙局的特質：獲益的金錢，并非來自本身的盈利，而是來自后續投資者的錢。這類騙局，通常是靠“超高回報”來吸引新的投資者，回報率往往高得不正常。

比如，通過前期下“誘餌”，莊家隨后開始拉抬，造成標的“穩定上漲”的假象（業內稱作“市值管理”）。同時，消息面配合集中造勢，吸引更多人接盤。等到買盤足夠強勁時，莊家迅速出貨，把幾乎免費得來的籌碼派送給高位接盤者，導致標的價“瀑布式”暴跌。正是由于龐氏騙局必須依靠不斷注入的資金維持，所以最終注定失敗。而一旦失敗，就會導致大量投資者的財務損失。

業內人士分析，如果特斯拉在這波投機中虧損，也會比普通散戶投機者強，至少可加強公司的“品牌效應”。實際上，特斯拉此次投機的虧損概率不大，因為其處于金字塔的塔尖，買入之后，通過炒作隨時可將價格抬上去，獲得豐厚的“紙面富貴”。

馬斯克也“手頭緊”？

然而，特斯拉出人意料地宣布，將接受比特幣作為購車付款，這和業內認為的比特幣“效率低下”等共識相悖。 當“美國證監會將調查馬斯克那條相關的推文，是否具有操控市場的嫌疑”的消息一出，比特幣又立刻暴跌。

近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發出警告，比特幣是一種“高度投機性資產”，表示擔心投資者會虧損。他同時強調，比特幣“經常被用于非法融資、洗錢、效率低下”。目前，在多個國家，包括比特幣在內的虛擬貨幣交易被禁止。早在2017年9月4日，我國央行等七部委也曾聯合下發 《關于防范代幣發行融資風險的公告》。

不過，特斯拉投機比特幣，并非馬斯克“脫實向虛”，而可能是一種募集更多資金向實的手段。因為，馬斯克投資運作的項目都在推進之中，但也非常“燒錢”。雖然在2021胡潤全球富豪榜中，馬斯克登頂世界首富。但是，特斯拉在新能源汽車等業務方面的利潤并不可觀。一些分析人士認為，馬斯克也可能會“手頭緊”，這是其去炒比特幣的重要原因。

筆者認為，無論如何，馬斯克沒有“脫實向虛”的跡象，但其所投入的商業版圖——帶著人類去火星探索的SpaceX、新能源SolarCity、紐約到上海只需6小時的Hyperloop （超回路超級高鐵），以及號稱影響人類未來的Neuralink（神經科技和腦機接口）……都需要天文數字的資金來支撐。比特幣之于馬斯克，或許是另一個商業野心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