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實施的比較及影響研究概述

張芮敏

（貴州財經大學，貴陽 550081）

1 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的概念

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是一種在學生畢業之后以工資的固定比例償還貸款的模式。這種貸款模式的優點在于，一方面，貸款通常能夠覆蓋學生在讀書期間的所有學費；另一方面，當學生畢業并獲得工作之后，只是按工資的一定比例償還貸款，不會面臨一次性償還大額貸款的經濟壓力，并且以工資收入水平作為還款能力的保證，可以減少貸款違約現象。從這個角度來說，這種學生貸款模式無論從貸款回收方面還是貸款的適用性和靈活性方面，相較于抵押貸款或其他傳統助學貸款模式而言，都具有較為明顯的優點。

2 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在不同國家的實施概況

英國大學每年的學費最高可達9 250英鎊。2016 年，在英國近90 所大學中，所有專業的學費都達到了較高水平。英國大學的學生可以申請一筆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來支付全部學用。此外，學生每年最多可獲得110 025 英鎊的額外貸款，用于支付生活費用。英國大學生平均的學生貸款總額在各國間屬于較高水平，以2017 年入學的大學生為例，畢業時學生貸款額平均約為5.5萬英鎊［1］。

英國的工資比例還款方案的具體內容是，學生按照收入超過還款門檻金額部分的9%來償還貸款，目前的還款門檻金額是每年25 000 英鎊，并且會隨著英國社會平均收入的增加而增加。在貸款利息方面，學生在大學期間的貸款利率是零售物價指數（Retail Price Index，RPI）加3%。畢業后，根據收入不同，實際利率從0～3%不等。對收入低于每年25 000 英鎊門檻的畢業生收取0%的利息，對收入高于每年45 000 英鎊的畢業生收取3%的利息，這兩個不同門檻的利率隨收入線性增長。貸款償還期最長為從畢業生首次有資格償還貸款起算的30 年。

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是兩個實施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較早的國家。由于這兩個國家的學費水平較低，所以他們的平均貸款額比英國低得多。另外，與英國不同，澳大利亞沒有學生生活貸款。在英國，償還比例是基于超過還款門檻金額的邊際收入，而在澳大利亞，一旦達到最低門檻金額，借款學生將以總收入為基數按一定百分比來償還貸款。除此之外，這兩個國家還實施了一種漸進的分期還款計劃，當收入增加時，還款率從4%增加到8%。澳大利亞的還款門檻為55 874 澳元，通過匯率換算，其比英國的還款門檻金額要高很多。貸款利息則與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onsumer Price Index，CPI）掛鉤，這意味著貸款的實際利率為0。此外，最高還款期限至借款學生死亡。

在新西蘭，貸款的還款門檻金額非常低，只有大約19 448新西蘭元，學生需要償還超過這個門檻金額的收入部分的12%。這個貸款的名義利率是0，也就是說，貸款是無息的。然而，如果借款學生畢業之后居住在國外，那他們必須支付約為4.3%的名義利息。此外，計算還款的基數是剩余貸款余額，而不是工資收入。在貸款期限方面，新西蘭與澳大利亞的制度一樣，最高還款期限至貸款學生死亡。

在美國，超過1/4 的大學畢業生采用類似于基于工資收入的還款計劃，但同時也有多種不同規則的還款計劃。2014 年7 月以后，貸款的借款人有資格實行基于收入的還款計劃，根據該計劃，借款學生需要償還超過還款門檻金額的收入部分的10%。還款門檻金額的設定與其他國家不同，它是按家庭規模貧困線的150%來設置的。目前，該類收入還款計劃的貸款利率是4.45%。這類貸款的還款期限超過20 年后，借款學生就不再需要進行收入還款，而剩余未償還的債務會被視為借款學生的收入并相應進行納稅。這種稅的稅率通常較高，并且存在很大概率的違約情況。因為這個階段借款學生的還款來源與其實際工資收入無關，但是又面臨較高額的稅款負擔，某些情況下這部分未償還金額征收的稅款甚至可能超過借款學生的收入。因此，與英國、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工資比例還款計劃不同，美國的收入還款計劃更傾向于向貸款人提供有限的違約保險。

3 關于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的研究概況

該貸款模式最早是由Milton Friedman 于1955年提出。他提出通過向學生提供一種基于未來收入作為還款資金來源的貸款，以分擔政府對高等教育投入的負擔。Bruce 認為傳統的財政支持型學生貸款在放款的時候，很少會考慮學生的還款能力和還款周期，這樣會產生較高的學生貸款違約率，而同時對學生的信用水平產生不好的影響。在我國，趙中建于1994 年就提出了實施或有收入助學貸款的建議［2］。

關于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貸款的研究相對較少，但是其近年來越來越受到學者的關注。尤其是澳大利亞和英國的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貸款受到了廣泛關注。例如，Chapman 概述了澳大利亞的或有收入學生助學貸款系統；Barr 等人、Dearden等人分析了2006 年的英國大學生助學貸款改革，John 和Barr、Chowdry 等人以及Dearden 等人分析了2012 年的英國學生助學貸款改革；Barr 等人則專注于研究美國的或有收入學生助學貸款發展的情況。

在現有的研究文獻中，關于學生助學貸款產生的影響方面的研究有很多。例如，學生助學貸款的模式或還款計劃會影響潛在借款學生的行為，如大學擇校、學生在校平均學分績點（Grade Point Average，GPA）、學生職業選擇、婚姻決定、收入預期、房屋購置等。但是，關于工資收入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影響的研究較少。在這當中，有兩篇研究及其研究結果值得學者關注。Chapman 和Leigh 調查研究了21 世紀初澳大利亞或有收入學生貸款中的還款門檻金額設置后帶來的影響問題。對于實施高等教育資助計劃貸款的澳大利亞學生來說，一旦他們的收入超過了24 000 澳元的最低還款門檻金額，就必須償還超過部分的應稅收入的4%。但是研究發現，那些收入正好達到這一還款門檻金額的人，償還貸款之后的可支配收入要比那些收入僅比這一還款門檻金額低1澳元的人低700多澳元。研究結論表明，畢業生的收入水平在還款門檻金額上出現了聚集的情況，換句話說，大多數畢業生的收入都圍繞在還款門檻金額左右，這表明畢業生確實能夠根據還款門檻金額來調整自己的收入水平。不過，研究也證明，在大多數接受工資收入還款模式的貸款的學生中，這種影響只有0.3%左右，而且他們為減少還款壓力而減少收入的可能性也很小。另一項是Herbst的研究，他估計了從抵押貸款方式轉向工資收入比例還款模式對借款人的各種影響，包括信用評分、學生貸款拖欠、消費、住房所有權和勞動力供應。他采用了一種新穎的分析角度來研究工資收入比例還款模式的選擇問題，就是從貸款服務代理人的能力差異來解釋借款人轉向該還款模式的選擇結果。最終得出結論,借款人從抵押貸款方式向工資收入比例還款方式轉變后，對市場上的勞動供給影響很小。

除了上述研究，還有一部分研究重點關注了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的資金來源問題。有研究提出，推動這類貸款模式正常運行的關鍵因素還包括是否有除政府之外的資金來源。例如，Barr 認為，學生貸款的資金不應該全部來自政府，私人部門提供資金支持學生貸款也很重要。我國在助學貸款的相關研究中，也有一些關于助學貸款證券化的研究。例如，李應軍等研究發現，我國的學生貸款供給存在不足的情況，對于這個問題，應該從貸款設計和貸款資金來源等方面尋找解決方法［3］。鐘華則探討了基于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資產證券化產品的設計，認為工資比例還款模式下的學生貸款提供了較高的還款保障，違約率相較于傳統的學生貸款較低［4］。另外，資產證券化融資模式下提供學生貸款，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證充足的資金來源，也提高了資金的流動性。

4 未來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研究的方向

雖然學者對學生貸款的研究比較多，但是關于貸款規模、學生工資收益變動性和具體的還款實施規則如何影響貸款成本的研究較少。而這類研究將有助于政策制定者更好地理解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設計和實施。今后的研究可以探索學生對貸款系統的理解情況以及他們對自己還款機會的期望和他們對債務的態度，從而更好地解釋獲得學生貸款的學生在未來勞動力供給市場上的行為變化［5-6］。另外，關于工資比例還款模式的學生貸款對于借款學生在職業選擇、學校選擇、收入預期等方面的影響效果的研究也很少，而獲得關于這些影響的研究結果，對于人們了解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的最佳方式至關重要，其也將成為未來重要的研究方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