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衛華 施春陽 徐 宏(通訊作者)
(廣東華清司法鑒定所,廣東 清遠 511500)
事故經過:一輛無號牌普通二輪摩托車沿某省道行駛,當行駛至某路段時,車輛碰撞右側路護欄桿后沖出路外翻車,造成蒙某一、方某、韋某、蒙某二受傷,蒙某一搶救無效死亡。
蒙某二詢問筆錄摘要:蒙某一、方某、韋某、蒙某二四人從某小鎮沿著某國道行駛,由蒙某二駕駛車輛搭載大家騎行,當車輛穿過某國道的隧道后,蒙某一請求讓他抓車把控油門控方向繼續行駛,蒙某一接手后就遇到一個上坡左轉彎路段,可能因為速度慢了點,突然間蒙某一加了油門后車就沖到路邊碰撞路欄桿后沖出路外翻車了,我們四人也都掉入路溝里都受傷了,當時好像感覺到蒙某一傷得比較嚴重已經說不了話了。一路上我們在車上的位置都是蒙某一坐在車油箱第一個,蒙某二坐在駕駛座駕駛車輛第二個,韋某坐我后面第三個,方某坐最后面車架上。開始時我坐蒙某一后面的駕駛座,雙手握車把控制方向油門,腳掛擋及踩剎車駕駛車輛。事故發生前,我們四人都往后靠讓位置,讓蒙某一的腳可以踩著車的發動機罩方便手把控制方向和油門,我手放在腿上,腳依舊是放在檔位、剎車腳踏上的,這一切動作都是在不停車的狀態下完成的。
韋某詢問筆錄摘要:當車輛行駛至某九十度彎的時候,蒙某一跟蒙某二提出讓他駕駛車輛,蒙某一就在蒙某二還在行駛中的車輛伸手去握住方向把,此時蒙某二的雙手也已經離開方向把讓蒙某一駕駛,車輛大概一分鐘不到就沖到道路的右側去了。路上一直都是蒙某二在駕駛,到了事發地時是蒙某一駕駛。蒙某一坐在油箱上第一個,蒙某二坐在車輛的駕駛位,我坐在蒙某二的后方,另外一個短發的朋友(方某)乘坐在車輛的最后面。
方某詢問筆錄摘要:當我們車穿過某路段時,經不住蒙某一的再三請求下蒙某二就讓蒙某一抓車把控油門控方向繼續行駛了,蒙某一接手后就遇到個上坡左轉彎路段,通過上坡路段時速度還比較慢的,過完彎道進入直道后忽然間好像蒙某一就加了油門,接著車就沖到了路邊碰撞路欄桿后沖出路外翻車了,我們四人都東倒西歪的,等我起身后發現我和蒙某一倒在路邊護欄桿那里,韋某倒在路溝一半的位置,蒙某二已經倒在溝底那里,四個人都受傷了。一路上我們在車上的位置都是蒙某一坐在車油箱第一個、蒙某二坐在駕駛座駕駛車輛第二個、韋某坐蒙某二后面第三個,我坐最后面車架上。當時我坐在后面看到蒙某一拿了車把后,蒙某二也只能往后靠讓一點位置給蒙某一,讓他能把腳放在發動機罩上更好地控制車輛,蒙某二當時也放手到他腿上沒有拿車把了,這一切都是在沒有停車下車,車輛繼續行駛的狀態下完成的。
蒙某二法醫臨床體表損傷檢查結果:右上臂中段外側有一處7.2cm×2.8cm的擦傷痕,左前臂外側有一處7.2cm×2.8cm的擦傷痕,左手腕橈側有一處9.8cm×8.3cm的擦傷痕,右腹部外側有一處8.2cm×7.8cm的擦傷痕,左小腿上段有一處2.0 cm×1.0cm的擦傷痕,左膝蓋有多處擦傷痕,大小約5.8cm×8.7cm的,損傷部位均已結痂,其余各處無傷痕,全身無骨折及關節脫位。
蒙某一尸表損傷檢驗結果:胸前區有一處21.2 cm×19.8cm擦傷痕,左手掌根部有一處1.2cm×1.4cm擦傷痕,右手掌根部兩處大小分別為0.7cm×0.9cm和1.1cm×0.8cm擦傷痕,左小腿正面有兩處大小分別為 1.1cm×1.1cm 和 0.6cm×0.7cm類圓形擦傷痕,左腳背有一處0.8cm×0.9cm圓形擦傷痕,左下腹有一處2.0cm×1.5cm擦傷痕,周圍淤青,左后腰部有一處8.2cm×6.3cm擦傷痕伴皮下淤血,左膝部有一處5.8cm×8.7cm擦傷痕,其余各處無傷痕。死因系閉合性顱腦損傷致顱內出血,引起中樞性呼吸循環衰竭死亡。
被鑒定人蒙某二的體表損傷符合摔跌后滾動過程中形成;蒙某一的雙手根部損傷系與車把手相對運動摩擦形成的表皮剝脫,其余損傷系摔跌滾動過程中與鈍性物體撞擊形成的擦痕和撞擊痕;蒙某一是事故發生時二輪摩托車的駕駛員。
通過車體痕跡分析,此次交通事故屬于單方事故,未與其他車輛發生任何刮擦和碰撞,與三名當事人的筆錄相吻合。傷者蒙某二的右上臂、左前臂、左腕部、右腹部、左小腿上段擦挫傷明顯,擦痕排列似梳子狀,方向性強,系人體與較為粗糙的接觸面在運動狀態下相互擠壓、滑動時形成。左膝部損傷部位邊緣未見明顯梳子狀排列擦痕,損傷部位分散,與表面不規則的鈍性物體撞擊接觸后造成皮膚撞痕的可能性大。蒙某二的體表為檢見二輪摩托車駕駛員特征性的損傷,體表損傷符合摔跌后滾動過程中形成。
死者蒙某一尸表檢查結果胸前處擦挫傷痕明顯,擦痕排列似梳子狀,方向性強,系人體與較為粗糙的接觸面在運動狀態下相互擠壓、滑動時形成。左下腹和左后腰部擦傷,皮下淤血,形態不規則,系與鈍性物體撞擊形成。雙側手掌根部均有擦痕,表皮剝脫,左手掌根部根據損傷形態判斷其受力方向為小魚際根部向掌心移位,右手掌根部損傷形態判斷其受力方向為掌心向腕部移位,此類損傷在雙手緊握較為粗糙的物體表面時,物體因巨大暴力作用逆時針快速旋轉時與手掌接觸部位形成相對位移造成摩擦性表皮剝脫的可能性大,結合案情資料符合與車把手相對運動摩擦形成的損傷。其余損傷面積較小,可與較小的鈍性物體撞擊時形成。蒙某一的雙手根部損傷系與車把手相對運動摩擦形成的表皮剝脫,其余損傷系摔跌滾動過程中與鈍性物體撞擊形成的擦傷痕和撞擊痕。
二輪摩托車交通事故中,由于摩托車的結構因素,容易與后視鏡、方向控制手把、油箱、保險桿擋板等部位碰撞,形成特征性的損傷,也是判斷駕駛員的關鍵因素[1]。騎跨傷是最為典型的二輪摩托車損傷,由于駕駛員駕駛摩托車時騎跨在摩托車駕駛位,會陰部及大腿內側緊貼摩托車油箱,當摩托車碰撞過程中突然減速運動,摩托車駕駛人因慣性作用繼續向摩托車行駛方向運動,其會陰部、大腿內側與摩托車形成相對運動造成摩擦、擠壓的發生,導致會陰部、大腿內側較為嚴重的擦傷痕甚至挫裂傷的形成。相較于摩托車乘客,因其乘坐方式多為端坐,其大腿內側與車體接觸的概率較小,因此發生騎跨傷的可能性?。?]。本案中,蒙某一和蒙某二檢查的結果,大腿內側均未形成特定的騎跨傷,可能有兩方面的原因:(1)事發時,摩托車的時速較低,人體慣性大小不足以與摩托車減速運動相互運動形成擦傷痕;(2)事故發生時,因車輛處于轉彎路段,車輛傾斜后人體與車體分離,無法與摩托車的油箱形成相互運動而產生騎跨傷。除會陰部和大腿內側與摩托車有接觸外,方向控制手把與駕駛員的雙手接觸,事故發生時,由于方向控制手把的突然受力,改變運動方向,可造成駕駛員雙手虎口位置的表皮剝脫、掌指關節脫位,甚至虎口的撕裂傷[3]。本案死者蒙某一即出現上述情況,經痕跡比對,摩托車方向控制手把膠套的花紋與擦傷的皮瓣紋路一致。此外,雙手的擦傷痕需進行仔細觀察,因車輛側方摔倒時車把進行順時針或逆時針旋轉,可造成手部皮膚皮瓣方向相反的方向。因此,事故發生時蒙某一把控二輪摩托車的方向控制手把,為該事故車輛的駕駛員。判斷結果與蒙某二、韋某和方某的詢問筆錄相符。
根據損傷的特性來判定二輪摩托車駕駛員駕乘關系是解決交通事故的重要內容,需要法醫學、痕跡學等多學科相結合。同時,也需要結合現場勘驗以及當事人的詢問筆錄進行綜合分析,才能準確重現事故的現場,為駕乘關系的判定和案件的偵破提供科學的依據。